(一)


    八月的陽光在今天並不顯得有過分的毒辣,卻使城市多了一份寂寥與冷清。韓淩天行走在道路上,一抬頭,便能看到一縷縷燦爛的陽光在樹葉的縫隙間不斷閃爍著。


    與其說是行走,不如說是漫步


    在一個月前的那場劫車案件中,他是客車上唯一的幸存者。原本這種事情絕不會演變成這樣的慘劇,但事實永遠出乎人們的預料。


    當韓淩天奪下男子的手槍後,前方控製司機的劫犯顯然被嚇到了,然後猛打司機的方向盤。然而他們卻沒有注意到,路的一邊是懸崖。


    韓淩天在客車急轉時因沒站穩而撞向了玻璃窗,左手的手槍在強大的衝擊力下撞碎了玻璃,於是他在客車衝向懸崖時被拋出。


    簡易的鐵欄杆當然無法承受重達十幾噸的大客車的龐大衝擊力,客車衝出懸崖,下落,然後在山脊上翻滾,變形,然後一頭載人深深的峽穀,直到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栽入七十米的懸崖下,毫無疑問,無人能活。於是他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韓淩天很幸運,因為他活下來了,但他又是不幸的,因為他沒有錢了。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而如今他正陷入這個困境中。


    他的行李早已隨著客車灰飛煙滅,而正是他奪取劫犯的手槍才導致了這場慘劇,他忽然有些後悔那時的衝動。不過一切都已無用,或許是為了逃避現實,他默默離開了事發地,來到最近的城市。憑借著口袋裏的錢,他在城市裏開始尋找工作。既來之,則安之,他想。


    樹蔭下的氣溫沒有想象的那麽高,韓淩天的步伐也因此放慢。“回去也是開空調,還不如多呆一會兒。”韓淩天嘟囔道。


    慢慢地行走在街上,四周的商鋪一間間地往過。行人不多,但很少有人如他這般漫步。幾座大樓默默地佇立在那裏,密密麻麻的窗戶顯示著同樣多的埋頭工作的人。


    整個城市並不顯得匆忙,井然有序地運轉著。韓淩天一時覺得,他的漫步與這個城市是多麽的格格不入,似乎他怎麽也融入不了這個城市,


    人才市場他已去了兩個星期,不過自從遇上那次劫車案後,他的運氣似乎不這麽好,直到如今都沒有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他知道,明天他就得去打零工了,錢雖少,但至少能養活自己。


    忽然,韓淩天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過頭,是一個中年人。黑框眼鏡,一身筆挺西裝,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卻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您好,您是韓淩天吧。”


    “嗯,你是?”


    “哦,我姓莫。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您核實一下,不知您現在是否有空?”


    “什麽事啊。”


    “呃……在這裏說恐怕不方便,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不如到咖啡店裏去說吧。”莫先生指了指對街的一家咖啡店。


    “好吧。”韓淩天點了點頭,反正也無事,去一趟也無所謂。


    (二)


    咖啡店並不大,木質的地板和桌椅顯得古色古香,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我看您去人才市場去了好幾次,您現在一定還在找工作吧。”莫先生隨意地找了一桌坐下,點了兩杯咖啡。


    韓淩天點了點頭。


    “現在的工作可不好找啊,大學生找不到工作也不是新鮮事了,人才市場每天人山人海的……”


    韓淩天靜靜地聽著,端起了麵前剛剛送來的咖啡。那隻屬於咖啡的濃鬱的香味伴隨著不斷升騰的白霧,鑽進了他的鼻子。輕輕呷一口,淡淡的苦味在嘴中滿開。


    “莫先生,你直接說正題吧。”


    莫先生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韓淩天。


    “前幾天的客車墜崖案件,韓先生應該在場吧?”


    韓淩天的心一沉,果然被他猜到有人會調查此事的。


    “我在場。”


    “韓先生不用緊張,那天是劫犯的劫車行為在先,您的行為無可厚非,即便造成現在的後果,您也無需自責,也無需擔心承擔司法責任。”


    “為什麽呢?”韓淩天送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因為……警察根本不清楚這些,他們隻知道劫犯劫持客車,卻因操作不當而墜崖,結果……”莫先頓了一下,“無人生還!”


    “警察不清楚這些……什麽意思?你不就是嗎?”韓淩天愣了一下。


    “我?我當然不是。你見過警察在追捕嫌疑人時還請對方喝咖啡的?”莫先生笑著說。


    “那你怎麽知道這些的,你的身份是什麽?”韓淩天皺了皺眉。


    “這個等會兒再說。”莫先生擺了擺手,“你現在應該看出我對你沒有敵意,甚至幫你向警方隱瞞了實情,所以我希望你能真實地回答我下麵的問題,這對你我都有好處,我們也許還能達成合作。”


    “嗯,你說。”事已至此,韓淩天也沒有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據我的調查,你平時並沒有出色的格鬥天賦,也沒有進行專門的練習,可你在客車上製伏劫犯的手法相當迅猛與淩厲,依我多年經驗來看,這是需要經過專門的訓練才可以達到的,所以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就很憤怒……對,就是憤怒,然後整個人就自己衝了上去,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韓淩天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出乎意料的是,莫先生並沒有對此有什麽質疑與不信,隻是點了點頭,便接著問道:“那卸下對方手槍的方法是怎麽會的?”


    “看電影裏麵都是這樣的。”韓淩天有些尷尬。


    “怪不得,電影裏的都是瞎扯的,正確的卸槍方式應該是由上至下,而不是一下打掉。”莫先生說。


    “哦,知道了。”韓淩天撓了撓頭。


    “好了,該問的都已經問完了,很高興你的配合。”


    “那你到底是誰?”韓淩天問道


    “我是一個研究異於常人的能力的組織的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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