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宜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湜也在病床一旁哭哭啼啼,邊說著最近的事情。


    打她的女人死了,一個失足墜樓,一個燒炭自殺,沒有查出主使,一切就那麽不了了之。


    可謝知宜知道,找人打她的是謝知晚。


    至於瞞下這事的是誰……


    謝知宜看著門口的人選擇了沉默,溫敘言也不是話多的人,最後還是湜也先開了口。


    “溫三叔,你們聊,我去給知宜買點粥……”


    湜也知趣的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這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之前忘記了,現在補給你……”溫敘言將包裝好的禮物放在了病床邊的小櫃子上。


    謝知宜看都沒看一眼,這是什麽?對她的補償?她將禮物丟進垃圾桶,直接進入了正題,“找人打我的是謝知晚。”


    溫敘言並沒有生氣,而是將禮物撿出,重新放回櫃子上。


    隨後拿起旁邊的蘋果,不緊不慢的開始削皮,修長潔白的手指拿刀的動作非常的好看,可謝知宜並沒有什麽心情欣賞,她一直等著,溫敘言直到將蘋果削完,才開口。


    “兩個嫌疑人已經死了,沒有證據證明她們背後有人指使。”


    謝知宜不可置信,雖然這是她預料的結果,可她仍然無法接受,“我被打的前幾天,謝知晚就警告過我,說要對我不客氣,在這之前更是威脅過我,要找流氓強暴我,拿走我的器官,甚至要我的命,這人明明就是她指使的,怎麽會沒有證據?”


    溫敘言將蘋果切成小塊,放到了一次性餐盤裏,送到了謝知宜麵前,“知晚的話,可能隻是氣話,你不要當真。”


    “你知道的對吧?所以為她隱瞞。”他知道的,隻是因為對方是他的青梅,他就替謝知晚隱瞞,還說不喜歡,真是個渣男,謝知宜給她貼上了渣男標簽。


    溫敘言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這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所以為什麽?”為什麽囚禁她,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殺了她?為什麽對謝知晚總是那麽偏愛。


    為什麽?


    上一世的疑問,直到此時還沒有答案。


    “三叔,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謝知宜躺下,不管身上的疼痛,翻身背對著他。


    她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的,這段時間的一些事情,讓她覺得自己是有那麽點不同,原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該長記性的。


    他們之間橫亙著溫家十口的命,她怎麽總記不住。


    聽著溫敘言出去的動靜,謝知宜從默默流淚,終於哭出了聲,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放聲大哭。


    而溫敘言並沒有走,虛掩著門,將門內的哭聲聽見了心裏。


    林子一直站在門口偷聽,他不明白為什麽老板不解釋,“老板,你為什麽不跟小姐說清楚,明明是董事長不讓追究的……”


    “有什麽區別嗎?我也並內有堅持不是嗎?”並沒有區別,這在謝知宜心裏。


    其實,事情剛發生不到一天,證據就被他送到了謝與川的書房……


    謝與川坐在書桌後,嘴裏抽著雪茄,將證據推到了一邊。


    “證據是什麽不重要,現在還不能動謝知晚,否則,謝與川很有可能會鋌而走險。”他沉吟片刻,才又開口,“海外公司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海外公司已經成了空殼公司,謝與川將全部資產都轉移進了國內這家淩創醫療。”


    溫敘言將淩創醫療的資料從平板上調出,推到了謝與川麵前。


    “淩創的幕後老板目前是誰,還不清楚,法人是個叫lilia的女人。後麵是lilia的資料,應該隻是個掛名法人。”


    謝與川點點頭,“繼續查。”


    從思緒中抽回,溫敘言有些煩悶,拿出煙,剛放進嘴裏,又想起這裏是醫院,將煙放了回去。


    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給謝知晚一點教訓,不用太重,跟呦呦差不多就行……”


    夜裏,謝知宜睡的並不踏實,後半夜甚至又發起了高燒。


    她迷迷糊糊起來,看著在小床上陪護的湜也,實在不想打擾她,便自己出門去找醫生,想要開點退燒藥。


    剛出病房就看到了倚靠牆壁閉目養神的溫敘言,不可避免的將人弄醒了。


    “你要去哪?”


    謝知宜不想跟他說話,一瘸一拐的向著值班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溫敘言周身氣壓驟降,快走兩步將人攔腰抱起,直接帶人去了盛懷安的辦公室。


    盛懷安簡單檢查了下,給謝知宜量了下體溫,又抽了血。


    “謝小姐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吃藥,可以采取物理降溫。”


    “盛醫生,可以再給我開點止疼片嗎?我……睡不著。”她已經吃了很多片止疼片了,可身上還是疼,哪哪都疼,甚至疼在骨子裏。


    盛懷安說:“謝小姐,止疼片不能吃多,否則會產生過度依賴。”


    “可是我睡不著……那你給我開兩片安眠藥也可以。”她一躺下滿腦子都是當時被打的畫麵,心理和身體上都讓她無法休息,她真的要鬱悶死了。


    “謝小姐,雖然化驗的結果還沒出來,但你身體內現在的藥量,應該已經超過了正常成人的用量,我不能再給你開藥了。”盛懷安將她拒絕了。


    可謝知宜不死心,還要說什麽,卻被溫敘言從凳子上抱起,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轉身,將人帶去了樓梯間。


    感應燈滅掉,周圍陷入了黑暗。


    溫敘言將人放下,一手握著謝知宜的腰,一手按著她的脖子,他身上那種冷冽的氣息,將謝知宜包圍。


    黑暗中溫敘言的氣息太過濃烈,壓得謝知宜喘不上氣來,本就體力不濟的她,心更是有些慌,腿也軟了,全靠溫敘言放在她腰上的手去支撐。


    謝知宜有些害怕,幾乎是下意識的掙紮,想要掙脫眼前的桎梏。


    這些天的煩悶,溫敘言真是不想忍了,他索性將謝知宜摟近,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朝著謝知宜吻了過去。


    謝知宜的心忍不住顫抖,溫敘言的嘴唇壓過來的時候,明明沒有用力,她卻感覺到了極強的侵略性,像是要把她拆分入腹,幾乎不能呼吸。


    她伸手去推,在溫敘言看來就像小貓用爪子抵在胸口一樣,沒有任何力度,反而更讓人心癢難耐。


    因為缺氧,謝知宜整個身子軟綿綿的,溫敘言抬起她的下顎,以一種迎合的姿勢,吻得更深。


    輾轉了不知多久,謝知宜最後脫力,完全軟倒在了溫敘言懷裏,人也迷迷蒙蒙的,最後居然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了。


    躺在床上,回想著昨晚那個吻,謝知宜總感覺是在做夢。


    直到聽到護士跟湜也八卦,她才確信是真的。


    護士說:“那兩個人在樓梯間接吻,吻了好久,我同事說,她都聽到接吻的聲音了。”


    “是誰這麽不道德,這不是欺負我們這些單身狗嗎?”湜也一臉的義憤填膺,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看清楚人了嗎?男的長得帥嗎?女的長得好看嗎?”


    “不知道。”護士也有些遺憾,“樓梯間的燈一明一滅的,她也沒看清。”


    湜也說:“那真是可惜。”


    作為當事人,謝知宜躺在床上聽她們八卦,真是尷尬的要死,為什麽社死的要是她,而不是另一位主人公。


    “溫三叔……”看到溫敘言進來,湜也從剛剛的興奮中立馬收聲,一旁的護士,在他的那種強烈的氣勢之下,也抵抗不住,悄悄退了出去。


    謝知宜看向溫敘言,語氣非常堅定,“我要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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