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亭之內,四人端坐。


    最為嚴肅之人,非葉流君莫屬。也是,這關乎到了他的未來,自然不能擺出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葉流君將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司徒臨的身上,將他所說的每個字刻印在了心上,生怕遺漏了什麽關鍵信息。


    “以帝君之血為引,得見枷鎖的源頭,確實與彼岸有關。”司徒臨認真說著這件事情:“雖不能尋到解決之法,但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區域。”


    “特殊的區域?”葉流君的一雙眼睛,迸射出了不易被人察覺的精光,略顯急切的說道:“請道友詳說。”


    陳青源沉默不語,聚精會神的聽著此事。


    “我所言的特殊區域,可能與帝君轉世有關。”司徒臨說出了推算到的那部分隱秘:“隻要找到那個地方,毀掉那方規則秩序,興許可以改變命數。”


    “這就是解決之策啊!”


    聽到這話,葉流君坐不住了,激動之色湧於麵上,高呼道。


    對於葉流君而言,這個信息無疑是雪中送炭。價值不可用凡俗之物來衡量。


    司徒臨卻不認為這是解決的辦法,顯然是對自己的要求比較高:“那處區域的具體位置,我暫時推算不出來,隻能肯定一點,處於混亂界海。”


    “混亂界海。”


    葉流君麵色緊繃,若有所思。


    沉吟了一會兒,葉流君又說:“能有一個方向,已是很好的結果,非常感謝。”


    “帝君不必客氣。”


    司徒臨微微一笑。


    “這些是我全部的家底,贈予兩位道友,以表心意。”


    說話的同時,葉流君除了那塊棺材板與極少數的必需品以外,其餘資源與道寶全部取出,擺放到了桌上,言語真誠,不摻雜半點兒虛假。


    陳青源瞧著桌上的這些空間器物,其中有過半之數此前是自己的,後來給了葉流君算是賠禮。


    “無需如此,帝君請收回。”


    司徒臨對這些資源毫不在意,直言拒絕。


    南宮歌也是同樣的意思,微笑婉拒:“請收回。”


    看著兩人並非客套,而是真不想收下這些資源,葉流君隻好作罷,輕輕擺手又將東西拿了回去,轉而又行禮道:“往後如有需要,兩位盡管開口。”


    “真要有麻煩帝君的事情,我們不會客氣。”


    對此,司徒臨欣然接受。


    人情債,最難還。


    更何況是一位古老帝君的人情。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這不再是屬於葉流君的時代,那也不是凡俗準帝可以比肩。


    “那樣最好。”


    葉流君記住了今日的恩情,以後有機會肯定會償還。


    坐在一側沉默不語的陳青源,看著這麽多資源被推來推去,心裏癢癢,暗道:“你們都不要的話,可以給我啊!”


    資源這種東西,陳青源從不嫌棄。


    “恕我冒昧,多問一句。”葉流君思考了一下,懇求道:“道友所說的特殊區域,大概位於混亂界海的哪一個方位?”


    “不好確定。”司徒臨沉吟道:“個人沒有把握的推測,可能距離西疆稍微近些。具體坐標,不可得知。”


    “至少有一個大概的方向,足夠了。”


    此行能得到這麽多有用的信息,令葉流君倍感意外,收獲頗豐。


    西疆地域遼闊,星辰數之不盡,其宇宙的邊緣位置與某一片混亂界海相連。


    哪怕每日不停歇的尋找,耗費個數萬年的時間,也可能沒有收獲。


    “希望帝君能夠化險為夷。”


    葉流君的未來如何,司徒臨不太清楚。不過,他相信葉流君既然與陳青源結下了不淺的緣分,那麽大概率不會半路隕落。


    無形間的氣運纏繞,將葉流君與陳青源捆綁到了一起。


    “借道友吉言。”


    葉流君客套了一句。


    通過葉流君的態度來看,與初見時截然不同,司徒臨斷定對方知曉了自己的來曆。


    雙方並未談及“天書”這個話題,事關禁忌,心照不宣。


    幾人又聊了一些彼岸之事,氛圍壓抑。


    數個時辰以後,到了分別的時候。


    南宮歌說:“我與祖師還有很多事情要談,哪些地方怠慢了帝君,請您見諒。”


    “世子言重了。”


    葉流君很敬佩南宮歌,沒把他當成是一個小輩,而是能平起平坐的頂尖大佬。


    當年發生在舊土的絕頂盛宴,引來諸位大帝的歲月虛影,這一幕葉流君親眼所見,顛覆了世界觀,不可置信。


    從那一刻開始,南宮歌在世人眼中達到了超脫之境。


    “告辭。”


    知曉了元初古路,南宮歌與司徒臨當然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探究。若不是要為葉流君解惑,早就閉關了。


    離別前,南宮歌與陳青源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兄弟保重,願你安好。


    一晃眼,古亭內空無一人。


    平靜的湖麵泛著幾層波瀾,一縷清風吹動著薄霧,送別眾人,依依不舍。


    走出了這片不被他人知曉的秘界,陳青源和葉流君相伴而行,問道:“老葉,你後麵有何打算?”


    “我想去混亂界海走一趟。”


    葉流君不想坐以待斃,希望能早點兒尋找破局之策。


    “先不說你能不能找到具體的地方,就算你找到了,恐怕也解決不了這個難題。”


    畢竟是彼岸存在的謀劃,規則之力十分恐怖,沒那麽容易毀掉。


    遙想當初,那一場界海遺跡之戰,全是準帝層次的謀劃地,爆發出來的力量便震動了宇宙萬界,險些讓陳青源永遠沉睡。


    束縛住帝君的區域,其規則秩序的強度,隻會遠遠超過界海遺跡,以葉流君此刻的能耐,沒可能破局。


    “我知道此事艱難,但總得嚐試一下。”葉流君長歎一聲。


    “還能等多久?”


    關乎到了損友的性命,陳青源心情沉重且煩悶,一本正經地詢問。


    “不知道。”


    正是因為未知,所以葉流君才比較迫切。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把刀子懸在腦袋上,不知何時便會落下,每時每刻都在煎熬,心理壓力巨大。


    “如果情況惡化,你的本體意識能支撐幾日?”


    陳青源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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