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客棧,那黃馬見巫璽走出來,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似乎也通了點靈性。(主角就該有這個範,路救小獸也得是神獸後裔,騎過的馬也該很...好吧,我的意思是,我這還算好的了。實際是巫璽在它身上試驗內力在馬匹經脈中運行項目,稍有影響,以後沒什麽戲份的。)


    巫璽笑著輕輕拍了拍馬首,那黃馬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巫璽在包裹裏摸了摸,摸出一個瓶子,遞給木婉清說道:“這是解藥,喝完了就可以解毒,但...”


    木婉清接過看了看,直接拔開塞子仰頭一口飲盡了,動作連貫,行雲流水。一旁的巫璽看得一怔,生生將後麵那句“但要分成三次飲”咽回肚子裏。


    掩飾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咳了一聲,說道:“嗯,就結果而言,是一樣的,這樣我們的交易就達成了,黑玫瑰我帶走了。”


    木婉清一刻都不想多呆,話也不說,轉身便走,顯得十分瀟灑。四女緊跟其後,倒有點像跟班了。巫璽聳了聳肩,偏頭看向那黑玫瑰。


    黑玫瑰顯然是智能程度已經十分高的獸類,似乎已經察覺到自己被遺棄了,悲鳴一聲,躍出馬廄,奔向木婉清。


    木婉清見了,也停了下來,黑玫瑰一個急刹,停在她身前,不住悲鳴,那黝黑的馬(和諧)眼滾下幾滴馬淚。木婉清心中悲從中來,也留下了淚水,一時間一人一馬抱頭哭泣,場麵很是感人。


    一旁四女看了,顯然很受感染,紅著眼眶圍在木婉清身邊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她。巫璽沒什麽反應,不過也沒有打斷她們的感傷,轉身向黃馬整理上麵的包裹。


    過了一會兒,巫璽已經不耐了,走向那幾個女人,不耐煩的大聲道:“好了沒有,這樣將眼睛的排泄物滴在‘我’的黑玫瑰上的事也要有個限度啊。”說到‘我’的時候,明顯加重了語氣,催促之意十分明顯。


    幾個女子沒聽明白他說的“排泄物”是什麽意思,但不妨礙她們感受到他言語中的囂張無禮,那被他掌毆過的女子最是感到厭惡,甚至感覺自己那讓天人共妒的臉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她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突然叫了一聲“妹妹快走!”猛的抓住木婉清往黑玫瑰背上一丟,左手鐵鉤狠狠在黑玫瑰屁股上一拍,那冠絕《天龍》的最佳寶馬就長嘯一聲載著木婉清猛地向前躥去。


    巫璽眉頭一皺,運起身法急追而去,掠過那四個女子時卻也沒忘了淩空擊出一掌,渾厚的掌力隔著四五丈撞在那被毆女子身上,打得她吐血倒飛倒在地上。


    也沒去管是否已經將其打死,巫璽全力運起身法向那黑馬追去。黑玫瑰有多快?金大大是這樣說的:“放開四蹄,幾個起落,已在數十丈外。”“不到一盞茶時分,便已馳出十餘裏之遙。”


    饒是如此,巫璽卻明顯比它更快一籌,兩者間的距離在一點點的、微不可查的接近著。木婉清回頭一看,大驚失色,猶豫片刻,突然甩手向巫一抖。她決定騎著黑玫瑰逃走了,想用腕箭阻阻巫璽,但腕箭上卻已沒有了箭矢,心中一急,卻也隻能作罷了。


    然而這個動作已經被巫璽看在了眼裏,他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臉上慢慢顯露出一個殘忍的邪笑。


    黑玫瑰的動作十分矯健,靈敏的在慌亂的人群中穿行而不用降低自己的速度,巫璽更不用提,戰場逐漸向鎮外移去。


    兩者奔至鎮外,木婉清又被上天擺了一道,一條大河阻在身前,黑玫瑰無奈,隻好前蹄一仰,急停了下來。巫璽再次一掌劈空掌打去,打得木婉清淩空飛起,一頭栽到大河之中。那黑玫瑰悲聲長嘶,縱身一躍,也緊跟著跳入了大河。


    巫璽立於河岸邊,眉頭緊皺,注視著河中奮力掙紮卻隻能隨波逐流的黑玫瑰良久不語。隨即,輕歎一聲,束手離去了。


    回到客棧,那些女子早已不見了,所幸那黃馬卻還在,見巫璽去而複返,又是屁顛屁顛的跑到了他的身邊。巫璽仍是微笑著輕輕拍了拍馬上,但心中的感覺卻又大不一樣了。


    最後也沒去客棧吃午飯,而是走到一個燒餅攤買了點燒餅充饑了事。時間已經不多,巫璽徑直去醫館買光了那裏的所有金瘡藥,又去布莊買了許多純白棉布,便找了輛馬車離開了這個小鎮。


    巫璽看著逐漸西斜的烈日,隻覺得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卻還是沒能得到黑玫瑰,哪知峰回路轉,馬車路過到河邊,卻巧之又巧的又見到了那黑玫瑰托著它那昏迷不醒的主人爬上了岸。


    叫停了馬車,巫璽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大口喘氣的神駒,十分欣喜,對它更加喜愛了。那馬走了不過數步,背上的木婉清已是從它背上滑了下來,掉在草地上。


    那神駒悲鳴著用臉推拱著木婉清,隻可惜木婉清卻似乎已經死去了,一動也不動。巫璽大笑一聲,從馬車上躍下,慢慢走過去。神馬通靈,擋在巫璽身前不準他靠近木婉清。


    巫璽咳了一下,對它說道:“放我過去,我看看她還有沒有的救,若是救好了,你以後就跟著我,行不行?”當然,他有些高估了黑玫瑰的智力,它顯然不明白巫璽在說什麽,仍是對他怒目而視。


    場麵一時有些凝滯,所幸也沒僵持多久,黑玫瑰發著恐嚇的聲音逼向巫璽,試圖將他嚇走。隻可惜剛走了兩步就雙蹄一軟,跪倒在地,它已經精疲力竭了。


    巫璽笑了笑,走向木婉清,她的麵幕早不知道給河水衝到哪去了。這女子長得秀麗絕俗,給人楚楚可憐、嬌柔婉轉之感,隻是臉色著實有些過於蒼白,沒半點血色,就連那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讓巫璽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公子,她死了罷?哎呦,真可惜了一個這麽俏麗的小姑娘,真可憐啊。”他身後,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馬車夫歎息道。


    巫璽搖頭道:“不知道,我看看還能不能救活她。”蹲下來拍了拍她的臉,高聲道:“喂!死了沒?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木婉清仍是一動也不動,沒什麽反應。


    於是巫璽將她放好,為她做心髒按壓和人工呼吸,看得一旁的馬車夫目瞪口呆,還道遇到了嗜好奸(和諧)屍的變態魔頭。他的動作十分標準正確,並且輸以內力輔助,加之上天眷顧,木婉清最後還是活了過來。


    所以,當她恢複了意識之後,整個眼簾中,隻有巫璽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心中湧起無邊無盡的羞憤,木婉清沒有多想,伸手一個耳光拍過去,隻可惜她想打的是巫璽,所以她將要打向巫璽的那隻手被巫璽穩穩的抓在了手裏。


    “啊,看來活過來了,嘖,這性格還真是讓人討厭。”巫璽一如既往,仍是那副淡淡地、懶懶的語氣和表情,仿佛天下間沒有多少讓他在意的事情,讓人不爽。


    木婉清掙脫他的手,雙手緊緊圍在胸前,擋住自己,一臉蒼白的坐著,仿佛被人玷汙了,楚楚可憐。當然,她確實可以說是被人“玷汙”了,在這個大背(和諧)景下。


    但巫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轉身麵向黑玫瑰說道:“怎麽樣?我對你真的夠意思了,而且跟著我,我能讓你千古流芳。”最後巫璽認真保證道。


    然而那黑馬也沒打算給他麵子,當然也有根本聽不懂這家夥在說什麽的原因,這時見了主人無礙,眼一閉竟直接睡著了。


    巫璽仍未生氣,誰能對這樣的萌物生氣呢,他心裏反而十分讚歎這神駒的忠誠。將目光看向木婉清,這女子現在可謂麵無血色,她看著巫璽不可置信道:“你...看到了我的臉?!!”


    “不然呢?你看我像眼瞎嗎?”巫璽覺得自己要被這個蠢女人逗樂了,當然,不可否認這樣蠢的女人又別有一番風味。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巫璽突然想起這女人的那個可笑的誓言,揶揄的說道:“我聽說你長年帶麵幕,就是不許別人見你的容貌,倘若有人真見到了,你如不殺他,便得嫁他,這話可是真的?”


    木婉清不答,心想這人這般厲害,自己自然是殺不了他了,霎時心生死意,右手摸索著,想要找自己的劍,找之不到,又想去摸自己的箭矢。


    但這兩樣東西早被翻滾的河水衝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了,一時間卻連自殺的物事都找不到了,意識到這一點,木婉清心中大慟,忍不住竟當著兩人一馬的麵嚎啕大哭起來。


    仿佛被她的悲傷和淒慘感染,一塊尖尖的石頭,被一隻修長的手遞到她的麵前。“哦?你是想自殺嗎?用這個吧,若是砸太陽穴砸得狠了,也沒什麽痛苦的。”手的主人說道。


    手的主人自然是巫璽,實際上若不是對那玄之又玄的“命運”十分忌憚,擔心這些重要角色都被“命運”眷顧著,他早將這性格執拗的蠢女人一劍殺了,現在她想自殺,巫璽自是不會想要去阻止安慰她。


    木婉清心中大氣,霎那間竟死意全消了,一把抓了那尖石頭狠狠的向巫璽臉上擲去,巫璽臉上得意的賤笑一僵,輕而易舉的接住那石頭,握拳用力一捏,便在木婉清的眼前將其捏得粉碎。


    “怎麽?自殺還要挑器具?何等愚蠢?看看現在連石頭都沒有咯。”巫璽一臉嘲諷,細碎的石沙從他的指縫漏下。


    “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你,現在殺不了你,我以後也要殺了你!”木婉清紅著眼眶瞪著他咬牙切齒道。


    “哦?決心不錯嘛,讓人欽佩,可要好好努力哦,雖然我認為你一輩子也不能達到我的高度。”說完,仿佛想起了什麽,又指著馬車夫說道:“哦,對了,這位也看到了,要是沒做到,你可要兼侍二夫哦。”


    “額,別...姑娘,就當我沒看到好了,行嗎?”馬車夫一臉錯愕,隨即一臉慌忙的說道。


    “謔~這位大哥你也看不上這女人嗎?嗯,也不用吧,這女人雖然蠢是蠢了點,但長得還算不錯吧,而且在我以前的世界,蠢也是一種萌點呢。”巫璽煞有介事的接口道,俯視著木婉清審視著她,其目光很是咄咄逼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馬車夫忙搖手道,他那飽經風霜的老臉竟也紅了起來。


    “你,你們,啊!啊!啊!嗚嗚嗚....”木婉清又被他氣哭了,若是剝離了她那清冷的外殼,她也隻是和一個小女生沒什麽差別了。


    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好像被上天遺棄,淒慘至極的樣子,巫璽不知怎的,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吧唧了一下嘴巴,直起了身子,竟有些覺得過意不起,避開不再看她。


    良久,雨聲稍歇,轉暴雨為抽泣。痛哭這件事情可是十分費力的,最近巫璽也發現了這件事,於是他倒有些佩服這女子竟能哭這麽久,完全和她的力量不搭邊。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擲在木婉清身前,眼睛斜視著看向沒人的一邊說道:“喂,既然不想死,還是披著這衣服吧,免得得了重病,不想死也得死了。”


    木婉清理也不理他,仍在低聲抽泣,巫璽無奈,走過去撿起外衣披在她身上。沒成想剛披上就被木婉清抓著向他臉上丟去,她歇斯底裏的大喊著:“滾啊!你還在這裏幹什麽!看我的笑話還沒看夠嗎?我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巫璽眉頭一皺,他不是那種無限容忍女人、對女神各種跪,毫無尊嚴的空間暖男,性格裏真有些受不了這個,沒法把女人的刁蠻喝斥當可愛恩賜。


    剛想大聲喝斥她,卻又想到自己似乎真的做的過了點,殺人不過頭點地,確實不該這樣折辱這個把尊嚴看得比命還重的女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場麵一時凝滯,那車夫見情況有些詭異,默默匿了,馬車可不是汽車,長時間沒人看管,有可能會離開原地。


    正在這時,“咕....”


    霎時間木婉清俏臉通紅,一直看著她的巫璽一怔,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走到黃馬身邊翻了些紙張遞到她麵前。


    木婉清見了,臉色更紅了,隨即很快變白,接著變青,又變紫,變幻之快,讓人歎為觀止。這一刻,她的內心是崩潰的,感覺就這麽死了是最好不過了。


    然而就這麽猶豫了一會,“咕....”她的肚子又叫了一聲,一瞬間,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臉上,紅得嚇人。


    巫璽極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笑出來,咬緊牙關,僵著臉說道:“快去吧,看到那個草叢了嗎?從外麵根本看不到裏麵,我在這裏看著,不會有人知道的。”


    聽了這個提議,木婉清感覺天都要塌了,連頭發都一根根豎起來了,雙拳緊握,麵如金紙。


    巫璽又勸道:“別猶豫了,快去吧,你想成為這世界上第一個被憋死的女俠嗎?”這話說得很快,但吐字仍然很清晰。


    木婉清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一把抓了他手上的廁紙,狼狽的,以閃電般的速度奔向那草叢之後...(有沒有感覺被我毀了?木婉清的骨灰粉應該少吧?別咒我哦,其實我就像說一件事,女神也是要上廁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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