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過她了?”


    江南家園6號樓。


    短發少女穿著暖絨絨的米色長袖睡衣,為呂錦程拉開房門。


    她一個人在家裏洗完澡,頭發吹到半幹,剛剛正斜靠在沙發上,劃拉著平板電腦上網閑逛。


    “當然沒這麽快。”


    呂錦程笑了笑,搖了搖頭。


    在兩人先後回到江城的日子裏,他和她經常並肩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背靠著牆看著窗外,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靈魂伴侶,就是聊起什麽來都會很合拍。


    就像,關永儀對呂錦程接下來的動作一清二楚。


    她不會明裏暗裏阻止男朋友,去哄下線的周思凝。


    “這麽長時間不見麵,你就不怕哄不好她?”


    “火候還沒到。”


    “嘖嘖嘖,分手了還這麽自信。”


    屋裏除去不時傳來的綿綿喵嗚聲,就是兩人的對話。


    她聲音漸弱,他也走神,在她不說話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她英氣十足的五官,再沿著她的嘴一路下行,溜進她的領口。


    再往下,他決定停在原地。


    “對了,你幾號考試?”


    呂錦程清了清嗓子,轉過臉,看著沙發中間的關永儀,和她懷裏的毛絨小熊玩偶,決定轉移話題。


    “啊差點忘了,好像是後天第一門。”


    關永儀這才想起什麽來,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不住寢室就是少了點氣氛,複習的時候都沒什麽緊張的心情。”


    “那你再回去住唄?”


    呂錦程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又正過臉,傾身取過她懷裏抱著的小熊玩偶,一邊低頭捏小熊的耳朵,一邊開口。


    “反正那個針對你的女孩子休學了,班級裏也交到了新朋友,想體驗集體生活還來得及。”


    “切。”


    關永儀可不愛聽這些,小嘴一撇,伸腿踹了他一腳。


    “要你說哦。”


    搶過他手上小熊玩偶,仰頭靠在床沿感歎。


    “我可不覺得集體生活有什麽好。”


    “況且,真要住寢室,活動區域都在學校,遇見她怎麽辦?”


    “那就.大大方方打個招呼?”


    呂錦程看了她沮喪樣子,沒忍住勾了勾唇,也仰靠在沙發深處,與她並肩。


    “滾啊!”


    關永儀狠狠白了男人一眼。


    “別說了,月中我們還要一起去旅遊,救命!”


    “我是真不懂,為什麽她還會去啊?”


    “你告訴我為什麽啊?”


    關永儀晃著腦袋,望向天花板,雙膝伸直,一副擺爛算了的樣子。


    “我都不知道見了她該怎麽辦。”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嘛。”


    男人語速難得放慢幾分。


    這還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提起周思凝時,眉眼中第一次露出自信的神情。


    “是嗎?”


    關永儀猛地扭頭看著呂錦程,眨了眨眼睛:“哪裏明顯了?!”


    “以你對她的了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會不會告訴家裏?”


    “必不可能。”


    關永儀擺了擺手,斬釘截鐵。


    “所以咯。”


    男人攤了攤手:“她應該到了歐洲,會繼續跟你演一出表麵姐妹。”


    “.”


    關永儀沒說話了。


    她重新倒向一邊沙發靠背,小心將漫上嘴角的疑惑一點點吃掉,也慢條斯理起來。


    “那她還真是辛苦哈。”


    她突然聽懂了呂錦程的言下之意。


    表麵姐妹這個詞,聽起來怪怪的。


    可這不就是自己之前的角色嗎?


    難道


    周思凝真能被他哄好,回心轉意轉過頭來對付自己,下定決心打擂台?


    這怎麽可能啊?


    關永儀轉過手腕,保持笑容,用微不可察的姿勢按了按腦袋。


    想了想,她緊接著換了個話題。


    “對了。”


    “嗯?”


    男人輕聲應和。


    “你們不是考完試了嘛.”


    “是啊,怎麽了?”


    “那豈不是寢室也要關門的。”


    “.好像是這樣。”


    呂錦程嘴角勾起,又被他壓下,可卻忍不住再次彎彎勾起。


    雖然在和閨蜜攤牌後,兩人已經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小情侶。


    關關偏偏還是偶爾會露出傲嬌的一麵。


    就連邀請他一起同居,都要繞上幾個彎子,說得這麽隱晦。


    簡直太可愛了。


    大家默契地拋開呂錦程在江南家園的房子不談,仿佛那幢位於14號樓的空房子沒存在過。


    兩人肩並肩看著天花板,關永儀心跳如鼓,卻極力裝做輕描淡寫。


    “嗯,那你要不來我這裏住幾天?我收留你做室友啊。”


    她的目光劃到窗外,慢悠悠問道。


    “不好吧?人家古人都說過,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到時候真住在一起,你對我膩了怎麽辦?可能抬頭不見低頭見,你不想見我了,還得忍著。”


    他也順著關永儀的目光,慢悠悠答。


    在關永儀即將生氣開口的間隙,呂錦程像是想到了什麽,側過頭瞥了她一眼。


    “喂,你不會再對床單下手吧?否則我這點身家可能賠不起。”


    “閉嘴吧你!”


    關永儀擰了眉毛,蹬腿又要踹他。


    沒踹著,可卻還是開心。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手裏的小熊玩偶,覺得玩偶也在對自己笑。


    其實關永儀沒想到,男人會答應的這麽幹脆。


    按道理來說,距離她離開江城放寒假也沒有幾天了,呂錦程要抓緊時間哄周思凝回來才對。


    他就不怕周思凝發現兩人同居的事實,從而讓現狀惡化到無法挽回嗎?


    看來他還是更喜歡自己一點啊


    關永儀在一旁抿著嘴,目光落在他放空的側臉。


    他的耳朵,分明的下頜線,女孩忍不住托著腮看他。


    “呂錦程。”


    “嗯?”


    男人扭過頭。


    “我覺得,連你的耳朵都是我的理想型。”


    呂錦程的神情明顯一頓,側頭瞥了她一眼,見她直直瞧著自己,目光中情意綿綿,整個人竟然有幾分不自在。


    然後,短發少女撩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誒?你竟然也會不好意思?理想型耳朵紅了”


    男人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短發。


    暖燈包裹著彼此,泛著柔和的毛絨絨色調。


    空曠客廳浮上一抹粉紅色氣息,每一個角落,都像被淋上了一層稠稠蜂蜜。


    關永儀忽然扭過頭,側身,抱住了呂錦程。


    他猝不及防,怔在那裏。


    關永儀將腦袋在他懷裏蹭來蹭去,聲音漾著少有的甜膩。


    “我就是發現,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喜歡我一點。”


    “那當然了。”


    呂錦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發尾,說道。


    男人兩隻手虛虛攬著她,她在懷裏,碎碎的頭發攪得人心癢。


    就在他決定進一步動作的時候,關永儀忽然開口,指了指他身下,說出一段令人意外的話。


    “你好硬哦。”


    “.?”


    他沒想到今晚的關永儀進攻起來如此摧枯拉朽,迅速反思自己。


    “不是,這個,剛才我”


    麵對這句話,老江湖也不免腦子發懵,嘴上胡亂解釋,就差低頭一探究竟。


    “真的好硬啊。”


    好死不死又重複了一遍,關永儀從懷中抬起頭望著他,一邊用手戳著他的腰,睜大了眼睛問。


    “你是不是最近努力健身,所以抱起來,硬得像一塊鐵板?”


    四目相對。


    他仔仔細細看著她。


    貌似一臉純真,還衝自己無辜眨了眨眼。


    “你在想什麽?”


    關永儀笑意盈盈,又問。


    她又貼得更近了一些,手還在他腰上亂捏,像是真心在試探他的硬度。


    呂錦程長吸一口氣,不說話。


    “我猜,你在想一句特別爛俗的台詞。”


    關永儀抿著嘴,不讓自己笑,抬眼看他,小聲說道。


    “什麽?”


    短發少女靠近他耳朵,拿腔拿調,氣息噴入他的耳廓。


    她緩緩念著:“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呀!”


    話音剛落,就被人抓著不老實的手摁在沙發上,關永儀猝不及防叫了一聲。


    呂錦程一手扣著她,另一手撐著沙發靠背,居高臨下收著下巴,半是好笑半是氣。


    “還沒住進來就調戲我?忘了怎麽求饒的是吧?”


    她眼睛落在呂錦程唇上,又飄上他的眸子,點頭承認。


    “唔是有點忘了。”


    “好好好,我看你讓我過來當室友,完全是有備而來啊,關永儀。”


    他眯眼看她。


    她頓了頓,老實道:“最近學了不少東西,理論豐富,缺乏實踐,你可以教我嘛。”


    像是怕他不願意,又加了一句:“呂老師~”


    這個頗有情趣意味的稱呼叫出,尾音帶一點上揚。


    呂錦程差點憋不住:“你這都哪裏學的?!”


    “某版?小電影?各類文學藝術作品?知乎?”


    關永儀雙頰緋紅:“法學生在找資料方麵,從來不弱於人。”


    “喲,這麽厲害?”


    他揚了眉毛,鬆了她手,嘴角含笑。


    兩個人此刻已經半身在沙發上,呂錦程本扣著她,才一鬆開,她的手就自覺纏上男人脖頸。


    又貼著他的耳朵,喃喃道:“要不要,試一試?”


    也是抱著幾分初出茅廬的衝動,關永儀說完了這句,張口就咬了下去。


    呂錦程隻記得腦袋嗡地一聲,本來一直繃著的弦,“啪”地斷裂。


    從此刻開始失控。


    換句話說,也沒什麽好控製的道理。


    紛亂的先是心,燥熱的,然後是兩人的吻,像是被風吹過的櫻花樹,紛紛亂亂撒在兩人身上。


    關永儀似乎陷入軟綿綿又一望無際的熱浪中,被他的氣息侵襲地片甲不留,連呼吸都是他的吻。


    她的唇、她的脖子、耳朵、每寸肌膚,被他一口一口吃掉,他滑過,又輕輕勾起,心尖也發顫。


    她隻記得緊緊攀著他的脖子,被海浪顛簸起伏,這才發現理論與實踐永遠是兩碼事。


    那種酸酸的,可以滲透到靈魂深處的,羞赧和歡娛並存的滋味襲來。


    她仿佛才開始懂得什麽是真正的享受。


    她不是第一次被呂錦程這樣,甚至和他之間早已走到了更加越線的親熱行為。


    但是也許今天,是她做好思想準備,不再矜持和他走出那一步的夜晚。


    她居然有一種複雜到難以名狀的情緒襲來。


    有幸福,有身體被珍視時的滿足,也有快樂,有本能開始時的渴求,有羞澀,有品嚐滋味時的春心萌動,也有麵對異性侵襲時的天然驚惶。


    她潰不成軍。


    兩人的成人活動終止於臥室。


    坐在亂撲撲的床上,人也亂撲撲,望進彼此的眸子裏,都有幾分心滿意足的幸福感。


    等氣息平穩,呂錦程喝了口水,將軟成一攤爛泥的關永儀拉過懷裏。


    頓了頓說:“菜一點也挺好的,以後的時間很長,我等你,慢慢練習。”


    “不需要太著急。”


    關永儀的耳朵貼著他的胸口,他說話時,能夠聽到胸腔輕輕振動,像是每一句話都從他的心口發出。


    她盡管輸了一場,卻還是忍不住揚了嘴角。


    伸手甜甜環住他的腰,點頭,也給他一份口頭承諾。


    “嗯,下次我選一套好看的內衣。”


    想到什麽,她又仰頭問呂錦程。


    “喂,你有什麽偏好?”


    “內衣嗎?”


    他一怔,笑起來:“還能私人訂製的?”


    “當然,我是你的嘛。”


    她竟然有些認真,從他懷裏掙脫了就要往衣櫃上挪,一臉興致勃勃。


    就拿現在身上這件來說吧,那明明不是情趣裝,但是由於塑身彈性很強,包裹在她的身上時,所有的曲線都幾乎要凸顯出來一樣。


    而關永儀那柔媚的小腰肢,也能最細巧地體現出來。


    “我買了好幾種布料和款式,你要不現在選一個喜歡的款式?”


    他哭笑不得,拉住她,圈在懷裏:“你穿什麽都好,我都喜歡。”


    “真的?”


    她不信。


    “真的。”


    他很認真看著關永儀,緩聲說道。


    “我不在意內衣的款式,隻要是你就行。”


    他還想說,遇見對的人散發的荷爾蒙與衝動,超過一萬件性感內衣。


    當然,他還沒來得及說,關永儀就開始搶答了。


    隻見短發少女倚在他懷裏,抱著他的腰,奔放又甜蜜地分析。


    “對哦,反正穿什麽,都得一下就被你扒了。”


    “.”


    他怔在那裏。


    幾秒後,呂錦程將下巴抵在她毛絨絨的短發間,箍在她腰上的手變緊,想到什麽,嘴角不自覺勾起,心裏默默想著。


    嗯,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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