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其實想想,她要是在就好了。”


    關永儀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好像在臨別前還有些猶豫。


    “為什麽?”


    “起碼和她一起住的話,媽媽很放心,也不會問來問去。”


    短發少女捏住男人的手腕,引導著呂錦程放在她的肚子上,細細打著轉。


    她雙眸間滿溢秋水,眉梢輕彎。


    剛剛結束的溝通中,她全程根本沒怎麽閑著。


    先天的美與後天的美,伴著皎潔的月色,在同一具軀體上爭奪不休。


    讓欣賞者幾乎無法定奪,自己該聚焦在什麽位置上。


    那是造物和神啟的結合,是野獸在荒野中的嘶鳴。


    “這會不著急回家了?”


    “嗯媽媽還沒打電話。”


    關永儀拿過男人脫在旁邊的衣服,順手在身上擦了擦。


    她麵頰緋紅,輕輕抿著嘴唇,得意的看著呂錦程。


    回過神來,呂總沒再給她清理的機會。


    “.”


    關關舒展身體,眯起眼睛,將頭仰在床沿。


    電話響了。


    響來響去,響個不停。


    呂錦程想側身翻下去取手機,卻被女孩伸出手,無力地攬住。


    “別先不要動”


    關永儀眯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軟綿綿的聲音像是乞求。


    汗水從額頭滴下,落在臉頰和脖頸上,她深深吸了口氣,感受著戀人的味道。


    “這樣嗎?”


    呂錦程問道。


    “沒事,再等一會兒”


    短發少女掙紮了幾下,蹭著男人的身體,像是在尋找依靠。


    幾分鍾後,疲憊的關永儀才重拾笑容,用臉頰貼著胸口,手指擦去汗漬漬的水滴。


    “手機,我要給家裏回個電話。”


    “好,我去給你放水洗澡。”


    精致的短發早已一團亂麻,不整理好肯定不方便回家。


    呂錦程起身,去浴室放水。


    和林莉芬的通話僅僅持續了幾分鍾,報過平安後,關永儀拉開浴室門,鑽進了房間。


    她隨便衝了衝水,然後一起泡了進去。


    蒸騰的水汽和侵入骨髓的溫度,讓疲憊的肌肉逐漸放鬆。


    她和呂錦程靠在一起,大半個身子沉浸在浴缸裏,頭枕著男人肩膀,仰著小臉看過去。


    “我現在有些後悔了。”


    她嬌笑著,眼角彎彎。


    “後悔什麽?”


    呂錦程側過腦袋。


    “後悔沒早點撲倒你,還要扭扭捏捏到演唱會那天。”


    關永儀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後在浴缸中扭動著轉過身體,趴著朝向男人,雙目閃亮。


    “這種感覺簡直.我不知道怎麽形容。”


    “反正就是,感覺一輩子都離不開你。”


    呂總很少為別人的誇讚所動。


    但麵對這個女人,他嚐到了許久沒有過的純粹欣喜。


    他側過臉,笑吟吟地看著她。


    捧過關永儀的俏臉,和她重新吻在一起。


    “好喜歡你啊。”


    她用自己的方式回應著男人的吻。


    堅定,沉靜,悠長,充斥著由她所賦予內涵的愛意。


    吻過,唇分,關永儀重新轉過身體,用最舒服的姿勢重新坐在男人懷裏。


    “你知道嗎,我剛剛有一種克製不住的衝動,想告訴媽媽我談戀愛了,今晚不回家。”


    關關悠揚的聲音回蕩在浴室中。


    “然後呢?”


    “然後我想了想,不行,就算我不回去,今晚我也沒有力氣跟你繼續聊天了,這樣好虧。”


    “確實。”


    呂錦程笑著點點頭,撫弄著她的短發,將那些被沾濕的發絲攏到耳邊。


    “好好睡個覺,有再多的話,我們也可以慢慢講給對方聽。”


    大年初四清晨,諸事宜。


    “你知道為什麽我會選這家酒店嘛?”


    三樓的玉堂春暖餐廳,呂錦程和關永儀相向而坐。


    “因為這裏早餐好吃?”


    “對!這家店呢,除非你入住白天鵝,否則需要提前一周預定。”


    關永儀輕輕點了點桌角,眉眼彎彎,一臉幸福。


    玉堂春暖。


    如果說吃廣式早茶最高級的地方,問一問三十五歲以上的羊城人,他們一定會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跟別的早茶店一樣,這裏做的最好的也是一盅兩件。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多謝。”


    關永儀輕車熟路地在菜單上點著,陽光鑽進窗沿,照亮女孩蔥根般的指尖。


    招待自家男朋友,她可是毫不客氣。


    茶,蝦餃,燒麥,鳳爪,蟹粉小籠,支竹牛肉球,蘿卜糕,牛雜等等,還點了一碗叫水牛角的麵食。


    如果說,玉堂春暖與其它餐廳有什麽不同,那麽首先就是這裏環境清靜。


    盡管身處鬧市,也極其難定,能來吃飯,還是需要費一點周折的。


    這裏遠沒有想象中的人聲鼎沸排隊勝景。


    服務員把兩人帶到預定的位子上後,環顧四周,也隻有三三兩兩的食客。


    “我跟你講哦,這裏每一樣點心的食材都是最頂格的,頂格的食材做尋常的食物,不計成本。”


    玉堂春暖這些食物,老饕很容易就能吃出不同。


    甚至一口便能知道蝦的產地,肉的品類。


    呂總便是如此。


    一筷子下去,他就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舌尖上味道反複逡巡。


    不溫不火,一切都是想象中的味道,蝦餃、肉丸、點心,就應該是這樣的。


    在這裏,能吃到最頂級的人間至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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