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刑法》第二百四十條:拐賣婦女、兒童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隻有情節嚴重的才會判死刑。”蒙麵人倚在車門,手中把弄著鑰匙。


    猴屁股前後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裏好像是西崗的山區,人跡罕至,雪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公路的積雪沒人打掃,幾乎看不到路基的位置。身前不足兩米的位置,一個戴著墨鏡的大漢站在他麵前,大漢戴著口罩,看不清長相。


    “像你這樣的貨色呢,按法律走,也就是五到十年的刑期,太便宜你了,按照你做的孽,槍斃你八回都不多!所以呢,像你這種拐賣人口的案子,基本上就由我們接手了,法律有時候管不了的事,我們管!”


    這時候猴屁股算是弄明白怎麽回事了,鐵鍬一扔,直挺挺地跪在了雪地上,“政府,我冤枉啊!”


    “哈哈哈!”蒙麵人笑了,笑得這個開心啊,“你覺得我們會在乎你是不是冤枉的嗎?跟你說,其實連法院都不在乎!”


    “政府,我要舉報,我要立功!”


    蒙麵人眼皮都沒抬,還是自己眼前的黑皮鞋接話道:“把自己的坑挖好就是立功了。”


    “我,我知道他們把孩子藏在哪了,明天就要運走!”


    不用問,兩位國家特殊部門的特勤人員是劉忙和張向東假扮的,所謂的公安部的證件,就是個外皮,裏麵連瓤都沒有。唬這樣連虎石鎮都沒出過的土鱉也用不上高級貨。猴屁股這樣的小癟三,也就是跑腿的小嘍囉,也不指望他能供出太有價值的情報,本來隻想順藤摸瓜把他的接頭人找到,沒料到直接爆出了猛料。


    “有幾個孩子?”劉忙冷冷地問。


    “暫時有二個,聽說今天晚上還會送來一個,明天就運走,政府,我就知道這麽多了,我不是核心人員,就是這兩天手風不順,想對個縫而已,我自己從來沒拐過孩子啊!”


    劉忙和張向東,對視了一眼,問清楚孩子的窩藏地點,兩人上了汽車,把猴屁股一個人扔在了那裏。


    車開出去十幾米,又倒了回來,劉忙從駕駛位探出頭來,“趕緊回去通風報信!”


    猴屁股連忙搖頭,“不敢,我肯定不報信!”


    劉忙冷哼一聲,揚長而去。遠遠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


    “咱倆還沒揍他呢!”


    “咱倆是殺手,不是打手,你怎麽老自貶身價……”


    ……


    一出雙簧,換來了一份重要情報,查到了猴屁股的信息後,劉忙就把小楊冰托付給了黃奈,然後帶著張向東就把這小子綁了出來。張向東一手祖傳的卸關節的絕活,連繩子都沒用,就把事給辦了。


    “報警還是咱自己去?”


    這種事是應該報警的,不過今天劉忙出來,更多的是想出一口氣!如果不是知道有三個孩子的話,就直接殺上門去。


    “報警吧,救孩子更重要一些。”劉忙沉吟半晌,才作出決定。


    “忙少,不甘心的話,咱雙管齊下,咱打前半場,讓警察給咱擦屁股,你看怎麽樣?”張向東看出劉忙心情不好,自己也想活動活動筋骨了。


    劉忙一想也對,反正是人販子,又不是荷槍實彈的毒販,都叫犯罪團夥,罪名也差不多,可聽起來真不是一個檔次的。以前在網上看過那些狗日的人販子受審的畫麵,一個個就是山區的農民,連偷錢包都不會,就學會偷孩子了,這樣的貨色,東哥應該對付的了。


    “對,咱先趟趟路子!”


    東哥一笑,拳頭捏的嘎巴嘎巴響,他最恨的就是害得**離子散的那些畜生了!


    帕薩特駛離了西崗,開上了大路,劉忙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打電話,“喂,沈大記者,我送你一份大禮。”


    一份大禮,可以同時兩個人,一個是報社記者沈思南,一個是虎石鎮公安分局的王劍鋒副局長。不管怎麽說,王劍鋒這人還算是比較有正義感的,而且那次去拘留所的時候,對自己還算比較照顧。這個功勞,就算變相行賄吧。


    藏孩子的地點離抓猴屁股的那個小超市並不遠,兩人對這裏的地理環境不熟,不過猴屁股口中說的那個廢棄的郵局還是很容易找的,這裏已經算是城鄉結合部了,馬路兩麵是低矮的圍牆,也不知道是什麽單位在這裏辦的廠,郵局後麵——一個二層小樓,看起來像個別墅,現在人販子都有錢住別墅了?


    車挑頭,停在馬路邊,劉忙和張向東兩人下了車,奔別墅走了過去。


    說是別墅,倒更像是農家院,院子裏停著一輛夏利,大門緊鎖。側麵的小門也關著,不過看得出,這個門經常有人出入,雪地上已經被踩出了一條路。


    兩人沿著路走了過去,剛要趴窗戶往裏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光頭的大白胖子把頭探了出來,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兩人身後,問道:“兩位麵生啊,誰介紹你來的?”


    劉忙心說,把我們當成買孩子的了?不知道裏麵有幾個人,所以也不動聲色,報上了楊白耀的名字。


    “老楊介紹來的啊!那行,進吧!”白胖子手往裏麵一指,自己卻不跟著,還在門口站著。


    側門這一進來,是個小門廳,牆上掛著一個關二爺的神龕,香爐裏的香還在燃燒,牆邊堆著很多亂七八糟的工具,撬棍、鐵鍬、斧頭、扳子啥都有,屋裏似乎人還不少,人聲吵雜。劉忙和張向東兩人對視了一下,心說這是藏孩子的地方嗎?


    往裏走,過了個小隔間,推門一進,啥都明白了。門裏麵是個大廳,足有一二百平米,牆邊擺著一排賭博機,大廳中間,能有七八張桌子,打麻將的,推牌九的,梭哈的,什麽都有。房間的窗戶都被棉被堵死了,大白天也開著燈,屋裏煙霧繚繞,剛進去幾乎熏得人喘不上氣,裏麵賭徒一個個眼睛熬的通紅,時不時傳來一陣叫罵。


    不用想就知道,讓猴屁股給耍了,這孫子為了活命,把這個地下賭場給供出來了,孩子根本不在這!這是禍水東引啊!


    張向東看了看劉忙,那意思是,這趟白來了,回去嗎?劉忙輕輕搖了搖頭,先看看再說。


    大廳裏各個桌轉了一圈,孩子顯然不在這,從另一個門往外走,想去其他地方看看,馬上就有黑保安過來阻攔,大手一伸,“工作重地,閑人免進!”


    劉忙也不答話,上去就是一腳,一個地下破賭場,還尼瑪還意思說工作重地!今天就是奔著打架來的,沒找著人販子,把這賭場砸了也算把這口氣出了。


    看這邊有情況,身後又過來三個人,這次都沒用劉忙伸手,張向東大手指頭往身上一觸,三個人就先後蹲下了。


    所謂的工作重地,其實就是樓梯,小樓外麵看隻有兩層,不過裏麵還有地下室,劉忙站在樓梯口想了想,如果真的有孩子在的話,關在地下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於是兩人沿著樓梯走了下來。


    上麵就聽剛剛倒地的幾個混混打電話,“凡哥,你快過來吧,有人來砸場子!”


    上麵亂哄哄的劉忙也沒理,估計他們叫來的人還沒到,警察就先到了。地下室一層同樣有人把守,張向東走前麵,一伸手就扒拉一邊去了,那人沒敢說話,反倒是一臉緊張。


    地下室一共三個房間,第一個房間,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聽到有動靜探出頭來。第二個房間有兩個農村婦女,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東哥推門時,這兩人也一臉緊張。第三個房間,有一張床。


    床上躺著兩個孩子。


    “東哥,攔住,一個都別讓走!”


    兩個孩子都在睡著,一個一歲左右,另外一個應該有三四歲了,本來還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這是拐來的孩子,不過門口那小子轉身要跑,那倆女的也是一臉驚慌。


    沒跑了!原來猴屁股沒騙自己,孩子就藏在賭場下麵!


    樓梯口那個年輕的小子還想跑,被東哥一腳踹翻,直接拎著腳脖子從樓梯上拎了下來。劉忙身邊的老頭想要動手,劉忙順手抄起身邊的椅子,直接掄在了老頭的臉上,頭上頓時有血流了下來,還沒等擦,劉忙又是一下,下手毫無猶豫。


    人販子活活打死,這是自己在號子裏定的規矩,難道在外麵就不執行了?椅子舉在半空,剛要落下,那個三十多歲的女的撲了上來,“別,別打俺爹。”


    劉忙不打女人,不過人販子除外。椅子落到那女人的背上,頓時四分五裂,劉忙還不解恨,揪住那女子的頭發,往旁邊一甩,接著腳照臉部就蹬了過去,第二腳,第三腳。宛如網上那個毆打女司機的視頻。


    這時候年輕的女人也撲了上來,想推開劉忙,可女人怎麽是男人的對手。劉忙把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甩在了一邊,伸手一扒拉那年輕的女人,女孩就跌倒在地,劉忙彎腰揪住那年輕女人的頭發,左右開弓,一頓耳光,打的這女孩嘴角流血。


    張向東那邊把樓梯口那男的胳膊也卸了環,膝蓋上咣當一腳,那人站立不住,往前踉蹌幾步,跌倒在劉忙身前。樓上賭場這時候已經有看場子的下來了,人剛走到樓梯,就感覺後腦勺被一個冰涼梆硬的東西頂住了,張向東聲音慵懶,道:“別動。”


    不單是被槍指著那位,後麵的打手也都不動了。


    此刻劉忙身邊,老頭已經被椅子砸暈在地上了,神誌不清。年輕男子被張向東卸了胳膊,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兩個女人,都被劉忙打的滿臉是血,而第三個屋子裏的兩個孩子,依然睡得香甜……


    劉忙日記:


    1、出事了,警察不去找犯罪分子,反而盯著受害者家屬,不讓家屬鬧事,這就是獨具中國特色的維穩。


    2、我納著稅,交著錢養著政府,回頭政府不派警察去幫我解決問題,反而看著我,我也是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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