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齊夏抱著自己的腦袋,全身顫抖不已。


    林檎站在齊夏身邊,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雖然這個場麵她曾不止一次的見到過,但齊夏的表現總令人不安。


    齊夏一直都跪在地上哀嚎,腦海中傳來的巨大痛感已經遠遠超過肩膀上的刀傷。


    江若雪見到這一幕後將一縷頭發別到耳後,說道:“你們的隊長看起來很奇怪,他一直都是這樣?”


    “好像每次有人死了,他就會頭痛。”


    “那他殺人的時候怎麽不痛?”江若雪問。


    “這……”


    林檎根本不知道齊夏頭痛的原理,但根據她的記憶,齊夏確實是在每次有人喪生之後才會頭痛的。


    “他看起來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樣。”江若雪繼續說道,“每次要感到悲傷的時候,大腦就會以疼痛來麻木這個感覺。”


    林檎聽到這番話仿佛醍醐灌頂一般的瞪大了眼睛。


    “催眠?!”


    “哦?你懂催眠?”江若雪扭過頭,看向眼前的林檎。


    林檎沒有回答,反而陷入了思考:“有道理……若是「催眠」的話,的確有可能造成這個效果……可那不僅需要極其高超的催眠技術,更要齊夏的全身心投入的配合才行……這種水準國內應該沒有人能夠做到……”


    林檎說完之後感覺更加疑惑。


    如果國內沒有人能做到,國際上的催眠師就更不可能了。


    催眠不同於其他的心理谘詢手段,若對方使用的語言不是自己的母語,人類很難放鬆心理戒備,更不可能使大腦進入無意識狀態。


    “所以你是心理醫生?”江若雪問道。


    “我是心理谘詢師。”林檎回答說,“江若雪,你是不是很懂催眠?”


    “不懂。”江若雪搖搖頭,“但我被人催眠過,當時催眠師給我舉了一個類似的例子,說是在某些特定條件下,人類通過催眠可以把自己的情緒「封印」起來的,我看這個齊夏就很像這種情況。”


    “是的……這種技術隻能存在於理論中,現實中幾乎不可能有人做到的……”


    二人正說著話,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地狗終於現身了。


    “哎喲……搞成這個樣子……”他看了看地上已經死掉的光頭、金毛和老呂,表情有些為難,“你們這些參賽者打架真是沒輕沒重的……”


    話音剛落,他就來到了奄奄一息的阿目身邊,舉起自己的右腳狠狠的踩碎了對方的人頭。


    鮮紅的腦漿伴隨著翠綠色的頭發霎時間如煙花般濺落一地。


    章晨澤和林檎都別過臉去,雖然他們見到了很多次死人的場景,卻依然忍受不了人命像牲畜一般被屠戮。


    “我好像該上路了。”見到緩步走來的地狗,江若雪衝二人笑了笑,“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有空再聯係。”


    地狗見到對方如此識趣的送死,好像也明白了什麽。


    他不再廢話,伸出手抓向了江若雪的脖子。


    “慢著……”齊夏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表情已經不再頭痛了。


    “做什麽?”地狗扭頭看向他。


    “這個「奸細」我們接受了。”齊夏捂著自己的肩膀說道,“從現在開始她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你不可以殺死她。”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紛紛一愣,連江若雪本人都呆了一下。


    “你搞什麽……我從頭到尾都沒幫過你們啊。”


    “那不重要,總之這不違反規則吧?”齊夏看著地狗,一臉認真的問道。


    地狗思索了一會兒,說道:“確實如此,隻要你們拋棄自己隊伍的「奸細」,就可以接納新的「奸細」。”


    說完,他慢慢的縮回了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非常髒的布包。


    “這裏是二十顆「道」,連同地上的所有屍體,現在都是你們的獎品了。”地狗擺了擺手,將「道」扔在地上,轉身離去了。


    “「屍體」也算是獎品……”齊夏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我開始厭惡這個鬼地方了。”


    “這就是你不識貨了。”江若雪對齊夏說道,“「屍體」可是好東西,有許多幸存者都靠吃屍體活著呢。”


    “吃屍體……?”林檎一愣,“真的假的?”


    “怎麽,在這個地方除了「屍體」,你們還能找到別的東西吃?”


    還不等林檎回答,不遠處的章律師忽然開口了:“「刑法」第三百零二條,侮辱屍體罪。盜竊、侮辱、故意毀壞屍體、屍骨、骨灰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


    “你沒事吧?”江若雪不解的看向章律師,“在這個地方法律還生效嗎?”


    章律師有些恍惚,她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繼續說道:“「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江若雪和林檎麵麵相覷,紛紛搖了搖頭。


    “你隻是自衛。”齊夏說道,“我親眼看到那個男人自己撞到了玻璃上,和你沒關係。”


    章晨澤這才回過神來,一臉擔憂的來到齊夏身旁,看了看他的傷口。


    這個傷口讓她想起了韓一墨。


    韓一墨左側肩膀受傷之後很快就死了,這一次會不會輪到齊夏?


    “各位,這二十顆「道」,還有屍體身上的那些……你們分了吧。”齊夏將布包往前一推。


    “我們分了?你呢?”章律師問。


    “我止不住傷口的血。”齊夏默默地低下頭,“就算我包紮好了傷口,往後的幾天也會因為刀傷無法行動,這場遊戲我輸了。”


    “你在說什麽……”林檎瞬間有些慌亂,“你現在放棄的話……之前的努力都算什麽?”


    “對啊,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我們回去找趙醫生吧?”章律師也帶著哭腔說道。


    “沒用的。”齊夏搖搖頭,“就算趙醫生真的肯幫我,也頂多是幫我包紮傷口罷了,他無法讓我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傷勢變輕。”


    齊夏咬著牙站起身來,看了看二人,表情非常失落。


    “我本來不想放棄的,我的妻子一直都在家中等我……但我做不到了,剩下的事隻能交給你們了。”齊夏思索了一會兒,又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再去參與遊戲,我也不會有意見,畢竟每個人的命都是自己的。”


    江若雪雙手環抱在胸前,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齊夏,你在演戲給我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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