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有設想過我在白羊的心中不會太重要。


    但卻未曾想到我的分量這麽輕,他甚至想不起我的長相也叫不出我的名字。


    以他的智慧,不應該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這隻能說明他完全沒有在意過我,也沒有在意過自己給我列出的難題。


    我把這三個難題當做這五年來奮鬥的目標和我新的人生信仰,現在看起來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現在應該生氣嗎……?


    不,我沒有什麽生氣的理由。


    白羊是「生肖」,我是「參與者」,我們是敵對的,他本來就沒有必要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我身上。


    況且我確實有很多收獲,我認識了江若雪,走出了封閉的自己,做到了以前從來不可能做到的事。


    見到白羊了,我也可以死心了,將我所做的事情最後匯報給他,我們便從此兩不相欠吧。


    隻不過我以後的人生目標恐怕又要改了……


    “白羊,你交代給我的那「一個」難題,我已經解決了。”我語氣失望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隨後慢慢瞪大了眼睛。


    “對了……難題!”他瞬間看向我,“燕……知春……對不對?”


    聽到這句話我微微頓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將自己的記憶以什麽形式儲存在腦海中,他能夠記得「難題」,卻不記得我?


    “你居然完成了?”


    他的目光讓我感覺害怕,他像是患上了某種心理疾病,現在看起來有點偏執和瘋癲。


    “是、是的……”我瞬間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來對待他了,隻能回答道,“我、我費了一些功夫,也遇到了貴人,但總的來說這個難題算是有解決的雛形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接下來我還會繼續完成的。”


    “不……”白羊打斷我說道,“燕知春,不是「我需要」,而是你需要。”


    “什麽……?”


    他深呼吸了幾次,平靜了自己的心情,隨後繼續用冰冷無比的聲音說道:“燕知春,不得不說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對你抱太大希望,是我看走眼了。”


    “你……”


    我稍微一愣,現在白羊給我的感覺很分裂,我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你也知道當時我沒得選。”白羊繼續說道,“好在你完成了,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場豪賭。”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呆呆地望著他。


    “對了,你用五年的時間完成了任務,說明你沒有失憶過,對吧?”他又問道。


    “是的……我一直很小心,沒有什麽失憶的理由。”


    “不,這可不是「小心」的問題。”白羊回答道,“幸虧你出現在這裏了,你不僅幫了我,更幫了你自己。”


    我好像知道白羊的割裂感來自哪裏了……


    白羊沉吟了幾秒之後又說道:“燕知春,你可能不知道自己這「五年」究竟有多少個不確定因素,若是有一環出了錯,我就會讓你永遠下車。”


    是的……我知道了……白羊的說話方式變了。


    這種微妙的變化除了我之外,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會察覺到。


    白羊現在所說的話不再需要「翻譯」了。


    之前他會把攻擊性極強的話語穿上柔軟的外衣,隨後禮貌地塞到別人的耳中,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每一句話都直接不加偽裝地說出自己的「潛台詞」,導致攻擊性成倍增長,看起來很難接近。


    “白羊……你這五年到底怎麽了……?”我不知道從何問起,我想知道他去了哪裏,又發生過什麽事。


    若是沒有經曆過重大變故,一個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可以白羊的資曆和智慧來說,還有什麽事情對他來說是「重大變故」?


    “我很好。”白羊說道,“現在比之前更好了。”


    “是嗎……?”


    “和我說說吧。”白羊又說,“你是如何解決那個難題的?”


    我聽後整理了一下思路,告訴了他關於「極道」的故事。


    這個組織本來就是答應他而建立的,也沒有什麽隱瞞的必要。


    “原來如此……一支單兵作戰,分散各地,連你都不知道具體有多少組員的怪異組織。”白羊聽後點了點頭,“合理。確實用一個方法解決了我所有的難題。”


    “那咱們現在可以履行承諾了嗎?”我又問。


    “承諾……你是指什麽?”


    “你說過我如果完成了這個難題,就會跟我分享情報,保證我「永遠安全」……”


    “我已經保證過了。”白羊說道,“或許你自己不知道,但我確實保證了你和你身邊人的安全。”


    我聽後微微皺起了眉頭,白羊說的話讓我琢磨不透,他甚至記不起我是誰,居然保證了我的安全?


    “況且我也沒有新的情報。”白羊盯著我繼續說道,“我剛剛才成為「生肖」,現在還不是時候。”


    “剛……剛?”我又愣了一下。


    白羊在五年之前就已經是「生肖」了,現在怎麽又「剛剛成為生肖」了?


    難道同一個人可以反複成為「生肖」嗎?


    在我的印象中白羊是一個聰明且有手段的人,本以為再次見到他時我會以和他差不多的強度出現,從而讓他對我刮目相看。


    可現在的他讓我感覺更加深不可測了,似乎已經超越了我一個維度。


    “燕知春,你記住我的位置。”白羊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建築物,“這就是我的「遊戲場地」,以後你每天都來見我一次,我有了情報也會第一時間和你分享。”


    我看了看四周的景物,記下了這棟建築的位置。


    他明明告誡過綿羊要選擇一個盡量隱蔽的遊戲場地,可他自己的遊戲場地卻在道路一旁,格外醒目。


    “白……”我頓了頓,說道,“羊哥,你的遊戲是什麽?”


    “怎麽?”他冷眼看向我,“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我隻是好奇……”我低聲說道,“像你這樣的人……會設計一個什麽樣的「人級遊戲」?”


    “我的遊戲叫做「信任遊戲」。”白羊說道,“勸你不要好奇,你若是走進來了,我就沒有辦法保證你「永遠安全」了。”


    我非常識相地點了點頭,知道他說的不假。


    我沒有必要為了好奇心而去挑戰白羊的遊戲,這和自殺沒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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