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賈樞的詢問,那個黑影輕聲回道,“一切正常。”


    通訊器另一邊的賈樞“嗯”了一聲,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他招牌式的笑聲。


    可能覺察到了賈樞的異常,黑影詢問道,“怎麽了?昨晚調查的不順利?”


    賈樞聞言回過神,他笑嗬嗬的說道,“很順利。就是....結果有點出人意料.....”


    .......


    上午10點,閻嗔的城中花園別墅。


    那間昏暗的書房。


    桌上的台燈散發出黯淡的黃暈,整個房間煙霧繚繞,絲絲縷縷的煙霧纏繞在空中,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升騰、擴散。


    閻嗔半邊身子隱在黑暗當中,另外半邊....一隻手夾著煙,一邊抽著,一邊眯著眼靜靜的思索著。


    賈樞站在他麵前,一句話不說。


    房間裏呈現一種詭異的安靜。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有一分鍾,也可能過去了十幾分鍾。


    待閻嗔手中的煙隻剩煙蒂以後,閻嗔把它按滅在煙灰缸裏,然後聲音沙啞的問道,“所以.....咱們這段時間誤會邱途了?”


    賈樞此時也不笑了。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金框眼鏡給他增添了一分冷峻。


    他搖搖頭,“我沒這麽說。”


    “但.....確實是有這種可能。”


    說完,他解釋道,“昨晚,我們從秦老四和他的妻兒開始查。查到了很多地方。”


    “但是越查發現越不對。”


    “等我們倒回頭去重新查的時候,才發現很多關鍵線索和信息都被抹除了。”


    “查了幾個小時,我們除了能確定秦老四消失在了米蘭大酒店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收獲。”


    說到這,賈樞扶了扶眼鏡,一臉認真的說道,“但這不合理的現象,同樣也給我們指明了方向。”


    “我們幾個人可是庇護所的精銳,受過專業的刑偵訓練。在新界市有哪方勢力能逃得過我們的眼睛,比我們更專業?”


    “軍部....?”閻嗔眼睛微眯,靜靜的吐出兩個字。


    但片刻,他又搖搖頭,更正道,“不止軍部。應該是軍部安保處。”


    賈樞點了點頭,肯定道,“是的。”


    “新界市其他的勢力大部分都是泥腿子,就算是他們中的高手,最多也就業餘水平。”


    “他們根本無法在短短的30分鍾時間裏,準確的清除所有痕跡,斬斷所有線索,讓我們一點線索都追查不到。”


    “這種級別的專業技術隻有來自庇護所的中層管理人員才可能接觸到。也就是探查署,軍部和市政廳三方勢力的人。”


    “而市政廳雖然是最高權力機構,下來的中層管理人員最多,但大部分都是文官,根本沒有這種專業手段。”


    “而咱們探查署的人昨晚我都已經召集了過來,根本沒時間作案。”


    “所以隻有軍部,或者說軍部的王牌部門安保處有這樣的實力。”


    說到這,賈樞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和安保處當了很多年的對手,熟悉對方的套路。所以當鎖定了目標以後,順著這個方向重新偵查,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細微的痕跡。”


    “所以,也就確定了昨晚的幕後黑手——確實是安保處。”


    聽到賈樞的話,閻嗔麵色陰晴不定。


    他再次點上一支煙,緩緩說道,


    “昨晚秦四爺放火燒了秦家,並帶走了秦舒曼。緊接著安保處出手,幫他們掩蓋的痕跡。”


    “那就證明秦四爺和秦舒曼是安保處的人....”


    “而邱途當初說他發現秦舒曼有問題,懷疑秦舒曼有其他身份。”


    “所以,他......沒有騙我?”


    說到最後,閻嗔的眉頭都開始深皺了。


    賈樞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補充道,“昨晚秦四爺有意放水,沒有燒秦家的主宅,也沒有殺掉看守秦舒曼的探員,說明他是被人脅迫的。”


    “所以他大概率不是整個計劃的製定者,最多算是個執行者。”


    “所以.....”


    閻嗔眼神眯的更緊,“所以,這個計劃的製定者很可能是秦舒曼?”


    “這進一步坐實了秦舒曼的身份?”


    說到這,閻嗔頓了頓,“不過,邱途還是猜錯了秦舒曼的身份。秦舒曼不是他猜的市政委員會的人,而是軍部的。”


    賈樞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補充道,“而且....如果秦舒曼真的是安保處的人。”


    “那她能拿出極光石這樣的覺醒材料來收買邱途,就更加合理了。”


    閻嗔點了點頭,低沉的應道,


    “確實...安保處可是處理超凡事務的部門啊。”


    就像邱途之前所分析和預測那樣:閻嗔和賈樞從來就沒相信過他,所以也就從來沒相信過秦舒曼是間諜的事。


    而當安保處下場,秦舒曼是間諜的事坐實,倆人之前所有的邏輯都被推翻。


    這種衝擊會讓倆人先入為主的開始站到邱途的角度重新分析這件事情。


    這樣的結果,會讓他們越分析越覺得邱途被冤枉,而秦舒曼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也會讓他們忽視邱途謊言裏的很多破綻和細節——或者說就算發現了,也會找到理由給圓過去。


    於是....房間裏一時間再次陷入了沉寂。


    現在事情基本“清楚”,但是倆人卻發現整件事變成了死局。


    他們當初沒有相信邱途,沒把秦舒曼給當場控製。


    現在秦舒曼跑掉了,他們連向軍部發難的接口都沒有了。


    畢竟,隻要沒有人贓俱獲,軍部那邊不可能承認秦舒曼的身份,有太多可以推卸的理由可以把整件事圓起來了。


    比如,秦舒曼就是個普通人,是閻嗔惹惱了秦四爺,秦四爺逃跑時還不忘把她拐走,給閻嗔戴綠帽子後給殺了。


    到時候,探查署不僅得不到好,還會鬧出更大的醜聞。


    “走錯了一步棋啊....”


    閻嗔默默的感歎了一句,然後看向賈樞,詢問道,“你是怎麽想的?”


    此時的賈樞已經漸漸恢複到了他運籌帷幄的狀態。他鏡片後麵的眼神閃爍著寒光,


    “我覺得....整件事還是有很多蹊蹺的地方。邱途的一些事實在太過於巧合,而且他身上的一些異常也確實難以.....”


    閻嗔抬手製止了他的話,有點疲倦的說道,“先不要盯著邱途了。”


    “不管他身上有再多疑點。他對整件事的判斷是沒錯的。確實是有人在我身邊搞事。”


    “他隻有功,沒有過。是咱們沒有信任他。”


    閻嗔道,“我問的是,安保處這件事怎麽處理。”


    把煙蒂按死在煙灰缸裏,他又恢複了新界市三巨頭的氣度,他深沉的說道,“我不可能吃下這個悶虧。”


    賈樞臉上帶上了笑容,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有兩個建議。”


    “一個是....咱們在軍部,在安保處也有釘子啊。”


    “讓他去查查是誰在偷偷調查您。是葉將軍?是戴處長?還是哪個科的科長不守規矩!”


    “之後,咱們再針對性的出手。”


    閻嗔微微點了點頭,低沉的問道,“第二個呢?”


    賈樞笑容變得更加燦爛,“第二個就是....邱途不是說秦舒曼招攬過他嗎?”


    “那咱們順水推舟,直接把他變成雙麵間諜得了。讓他繼續與安保處對接。”


    “咱們可以讓他向安保處提供一些非關鍵的情報來獲得安保處的信任。”


    “至於給他的任務也很簡單,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出安保處在您身邊,在咱們探查署裏的其他釘子....”


    “這個任務可以最簡單的分辨出他的立場,也可以為您排憂解難....”


    閻嗔聞言,眼神微微閃動,最終緩緩點了點頭....


    .......


    調戲完了柳浮萍,吃了點豆腐後,邱途獨自回到了審訊科。


    作為副科長,雖然已經有了領導職務,但是還沒有獨立的辦公室。


    所以,他隻能隨便找間會議室,趴著補覺。


    昨晚他消耗了大量的腦力、精力和體力。使用【靈視】和【災變能力】也讓他的精神無比疲憊。現在急需睡一覺。


    就這樣沉沉的睡去,睡夢中,邱途隱約感覺好像有人進了會議室。


    然後給他披了一件衣服之後,又退了出去...


    他感覺那人有點熟悉,但可能太累,又想不起是誰....


    就這樣,一覺睡到下午2點,邱途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他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又行了!


    結果就在這時。


    突然,他的麵前跳出了幾行提示。


    【獲得災變能力,成為災變者。金手指位置+1,刷新次數+1。】


    【現有2個金手指位置,1個固定位,一個隨機位。刷新次數每月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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