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感覺全身都被汗侵透了。剛才那麽一瞬間,我真以為自己就要中招了,幸虧平日裏養成的反應力救了自己一命。


    眼看那隻喪屍朝我的肩膀咬了過來,我本能的一把卡住它的脖子,硬生生的將它舉了起來。還好,這隻喪屍個頭不高,被我掐著脖子,隻能揮舞著兩隻爪子亂抓,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由於突如其來的驚嚇,我整個人瞬間爆發了,直接卡著它的脖子單手用力一甩,就直接將它從樓頂丟了下去。


    “嘭”


    過了一會,我才悄悄的探出頭朝下看了看,隻見樓下的喪屍雖然聽到了動靜,但奈何發現不了我,隻是疑惑的圍著那隻喪屍轉來轉去。而被我丟下去的那隻喪屍,居然還想要掙紮著爬起來,不過可能是因為哪裏被摔折了,始終都隻能在地上爬行。


    呼,看來要殺它們還是必須要爆頭啊。


    剛剛由於太多驚慌,這會緩過勁來才感覺到整個手臂隱隱作痛。


    “不會肌肉拉傷吧!”我稍稍擔心了下,發現這條胳膊除了有些疼痛之外再沒有什麽異常,應該沒什麽大礙,也不敢再多耽擱,趕緊過去接應小翠她們。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們在從繩子上爬過來的時候,已經相當的幹脆麻利了。等她們全部都過來,我才告訴她們再在樓頂走下去已經不安全了。


    由於剛剛她們是躲起來的,而且天這麽黑,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她們幾乎看不清,我隨便跟她們解釋了幾句,當然,我差點被喪屍咬到的事被我一句帶過了。我可不想給她們原本就緊繃著的心裏再蒙上一層陰影。


    常在河邊走,差點濕了鞋。


    我雖然能在黑暗中把事物看的很清楚,但並不代表我可以發現每一隻躲在暗處的喪屍。經過剛才的事,我覺得再從房頂上翻爬,一是太消耗體力,再就是隱患太多了。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我一臉無奈的看著小翠,回答道“隻能用第二套方案了,再這暫時休息幾個小時,等喪屍休息我們再裝成它們的樣子從街上走出去。”我頓了頓,接著說道“記住,即使喪屍離你們再近,它沒有主動攻擊。。”


    “行了行了,知道了,別亂嚷嚷是不是。”見我又要開始囉嗦,小翠急忙打斷我。我苦笑著說,還不是怕你們出事麽。


    當我又一次將一隻死了的喪屍砍的血肉模糊,並幫她們開始“打扮”的時候,自然弄的她倆一陣嘔吐。看到我一邊用刀剁著一邊往身上塗抹,臉不紅氣不喘,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小翠跟徐曼同時狠狠的朝我比了個大拇指,然後轉過頭接著吐。


    當完全的黑暗再一次降臨的時候,我們三人輕聲走上了街道的石板路。也許是我說的次數太多了,倆姑娘都很小心,即使偶爾有一兩隻喪屍疑惑的過來探查,除了臉色很難看以外,她們倆都死死的咬著嘴唇,一聲不吭。雖然我們走的很慢,但畢竟這條步行街本就不長,我們又從樓頂上走了近乎一半的路程,所以很快就走了出來,一路有驚無險。


    一直當我們跑進了公路旁的玉米地,這才停了下來。我見她們兩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就在地裏找了一間茅草屋,暫時休息一下。雖然沒走太遠的路,但對於兩個姑娘來說,從喪屍堆裏穿行給她們造成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休息了沒多久,我便把她們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們接著趕路。雖然披了一層外裝,但接下來我們要一直在室外穿行了,沒有鋼筋水泥牆的阻隔,危險係數實在太大,隻能趁著天還沒完全亮,盡可能的走遠一些。畢竟步行街的另一頭還有成百上千的喪屍在朝這邊移動,估摸著時間,應該已經有很多喪屍從河對岸過來了。


    我老家的村子離我開店的步行街大概隻有十幾裏路,也幸虧一路上都有莊稼地為我們掩護,我們就這麽一路慢慢的從玉米地裏小心翼翼的穿行,終於在臨近中午的時候看到了我們村口,也就是小時候我爸跟朱叔對我和胖子進行男子雙打的地方。


    再次回來,我心裏一陣唏噓。雖然離開家的時間不久,但此時所有的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了。


    果然如同胖子說的那般,村裏大部分喪屍都沿著公路不知道朝哪裏走去了,村子裏隻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喪屍在路上遊蕩。


    村裏陳年的麥稈堆,拖拉機和小貨車成了我們很好的掩體,在悄無聲息的避開大部分喪屍並解決了兩三隻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我家的大門前,也確實如同胖子所說的那樣,大門緊閉著。


    我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什麽危險後,吩咐小翠跟徐曼在雜亂的麥稈堆裏藏好,朝著圍牆一個衝刺,一步踏在牆上就翻了進去,落地之後警戒了大概有一分鍾,見到沒什麽動靜,趕忙打開側門讓她們倆進來。


    “吱呀”


    半掩著的大門被我輕輕的推開,這才讓昏暗的客廳裏稍稍亮堂了些。屋子裏亂七八糟的,似乎發生過很劇烈的爭鬥,而地上那灘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讓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讓小翠跟徐曼在這裏等著,自己先上樓去看了看,並沒有在屋內發現什麽。二樓房間裏一些都是那麽熟悉,一切都擺放的井井有條,若不是到處都落著薄薄的一層灰塵,根本不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我悶悶的走下樓,讓小翠她們先上樓去休息,然後一個人朝後院走去。然而,當我剛剛從廚房後門出來,就看見後院地上有一隻已經腐爛了的手臂被丟在那裏,幹涸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後院圍牆後邊。


    而這隻手臂,是我父親的。我隻知道當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卻並沒有太多悲傷的情緒。


    其實經過這麽久,我心裏早已經猜到了結果,隻不過自欺欺人的不願意承認罷了,現如今,這隻手臂也隻是證實了我的猜想而已。我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眼睛卻不由的有液體留下,那味道,很鹹。


    我找來一塊床單,小心翼翼的將那條腐爛的手臂包起來,並在聞聲趕來的小翠和徐曼的幫助下就地挖了個坑把它埋了。我一聲不吭的跪在那裏,小翠也靜靜的跪在我旁邊,良久,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隨即拉起小翠,回到了二樓房裏。


    雖然我沒有找到他們,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也許我沒有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就如同我無法麵對屍變了的高健一樣,即使見麵了,也隻能是你死我活的局麵了。而我也沒多少時間沉浸在悲傷之中了,逝者已逝,而我們還要努力的活下去,在不遠處還有一隻被困的胖子等著我去搭救呢。


    打斷了一旁輕聲安慰我的小翠,努力的笑著對她說我沒事,雖然我也知道我的笑容是多麽的那看。


    留下小翠跟徐曼在家裏,我手持菜刀一個人跑了出來。畢竟我一個人行動也沒那麽多後顧之憂,而且胖子的家就在我家斜對麵,翻過院牆和衝過中間十幾米的距離對我來說,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順手砍翻了在胖子家前院遊蕩的一隻喪屍,我趕緊將大門關上,見房門關的很嚴實,窗戶也都閉的緊緊的,我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在地上撿起幾個小石子,控製著力道朝胖子房間的窗戶丟了幾個。


    我看到胖子窗戶後邊閃了一下又消失了,沒多久房裏邊傳來了“咚咚咚”的下樓聲,應該是胖子已經發現我了。


    慢慢的打開房門,胖子賊頭賊腦的探出頭瞅了瞅,先是一臉驚訝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喪屍,然後猛的衝出來一把抱住我。


    久別重逢,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本以為胖子會激動的老淚縱橫然後說一堆讓人肉麻的話,結果他隻是緊緊的抱著我拍了幾下,然後推開我,一臉嚴肅的對我說了三個字。


    “有煙沒?”


    我:。。。。。


    好吧,我早就習慣了,畢竟麵前的人是朱胖子,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想讓他跟我客氣一下,估計比讓喪屍恢複意識還難。


    “喲,這位就是小翠妹子啊,你好你好,幸會幸會。我是朱龐亮,想必小禽獸應該跟你說過我的事情了。”


    一進門,看到屋裏有倆女人,胖子先愣了愣,然後思量了一下,緊接著跑過去抓住徐曼的手就是一通胡言亂語。


    我眼角抽了抽,走過去一巴掌煽掉了他那雙鹹豬手,說你別亂叫,她不是小翠。


    徐曼似乎被胖子這副樣子弄的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尷尬的朝胖子笑了笑,然後又很大方的伸出手說“你好,我是徐曼。”


    “噗~”


    然而,打破這種尷尬場麵的並不是徐曼的自我介紹,而是胖子突然蹦出來的一個屁。


    “艸,胖子,你特麽見了美女就放屁的老毛病怎麽還沒改過來。嚇,這味兒。”


    為了能使氣氛更加融洽,我故意誹謗胖子,誰知道這家夥卻是一臉委屈的埋怨道“哥哥我吃了多少天的生紅薯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過的那麽滋潤,居然還有倆妹子。。。”


    我趕忙踹了他一腳,打斷了他的胡言亂語。隨即,就把災變以來的遭遇慢慢的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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