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家夥能如此正義凜然的把這種話從嘴中說出,臉皮到底要厚道什麽程度才能做到,這個疑惑不禁環繞在眾人心中。


    現在就連信奈的臉上也是紅一陣青一陣的,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暫且不提臉皮薄厚問題,可被男人求婚這種事情,打娘胎裏出來還是頭一遭,可她聰明的腦袋,卻忍不住開始思索起這麽做的意義來。


    誠然,如果自己真的和方言結婚了,毫無疑問的對方就變成了齋藤道三的女婿,如果真是這樣,再加上前邊所說的一切,齋藤道三會將自己打拚一輩子的美濃給讓出來也變得極為的理所當然起來,甚至沒有半點好奇怪的地方。


    正因為如此,織田信奈的目光才變得如此詭異和複雜,這可怕的家夥居然考慮得這麽深,難道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嗎?


    可居然要利用自己,真是混蛋!人渣!禽獸啊!信奈在心中連續罵了對方三次,可讓她驚奇的是,她不僅沒有半點反感的意思,反而還有一些……小期待?


    但正因為感覺似乎也不壞這一點,才讓織田信奈陷入了無限循環的混亂之中。


    “我說了很奇怪的話嗎?如果我成為蝮蛇那老頭的女婿,他將自己的夢想和果實讓渡給下一代,也變得理所當然了吧。”方言揚了揚眉,隨後淡然無比的舉起身前的綠泥色茶杯抿了一口,輕聲問道。


    “的確沒錯,這個政治婚姻對於軍略來說是十分正確的選擇,利用這招逼迫道三讓位的確是個妙計,可以給九十五分。但就算這是個妙計,我也反對,信奈大人可不是工具,算我看錯你了,方言大人!沒想到信奈剛剛宣誓效忠,你就利用信奈大人做這種事情。”丹羽長秀率先站了出來,冷聲道。


    “信奈大人好可憐。”前田犬千代也持著反對的態度點頭。


    “方言,雖然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可如果你敢這麽,我絕對第一個就把你給砍了!”柴田勝家半蹲著,手已經放在刀柄之上,隨時準備拔刀。


    與此同時,鹿之介也最先有了反應,以同樣的攻勢對上勝家,議事廳突然變成了戰場,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得讓人害怕。


    砰!


    就在這時,清脆而沉重的聲音響起了。


    方言手中的茶具突然狠狠落在了木地板上,皺了皺眉,表情侯然冰冷,雙目透出無比銳利的視線,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嗯?”所有人又靜了下來。


    “信奈,真的討厭我嗎?”


    “唔!”


    “額!”


    “這……”


    所有人再度陷入了沉默,她們隻看到了表麵,織田信奈為了這次攻下美濃而成為了政治婚姻品,卻沒有從織田信奈的立場上看待這個問題。


    所有人目光再度移向織田信奈,之前還神經十分大條的家夥,如今居然紅著耳朵低著頭,腦袋冒著蒸汽,在原地不知道是數花瓣還是畫圈圈,所有人瞪大著眼,表情突然傻住了,時空就像這麽定格了一般。


    與別人不同,身為當事人織田信奈如今陷入的是無限循環的混亂,再加上自己從未用有色眼光看待過眼前男子,突然被這麽一搗鼓,頓時有些發懵,本來還算聰明的腦袋也不好使了。


    不僅是方言,就連織田家的眾人都沒想到,曾日身為姬大名的家主織田信奈,竟是意外的純情。


    理由很簡單,信奈這家夥不僅一直眼高於頂,認為世上絕對沒有可以碰的上自己的男人,還對男人沒有半點興趣,一心隻想天下布武,可誰知道居然跳出了一個與自己同樣的怪胎,不僅擁有和自己同樣的誌向,還能在戰場中將自己打敗,如此一來,信奈便不得不第一次正視這關於男女方麵的問題。


    另一邊,方言語氣一頓,話語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語言如刀,連接不斷,一刀刀的砍在她們心上。


    “我有強迫信奈答應嗎?不要把我說得像土匪一樣強搶民女似得,如果真不願意,拒絕就好了。再說了,我有說過計劃隻有一個嗎?為什麽隻是一個計劃的提出,就能讓你們方寸大亂?你們真的有信賴我嗎?”


    吞沫的聲音接連響起,方言一個個尖銳的提問讓她們無言以對,甚至羞愧至極。


    認識到自己錯誤的丹羽長秀表情一僵,羞愧的低下了頭,道:“十分抱歉,方言大人,是我失態了,我願意受任何懲罰。”


    “唔……”柴田勝家也紅著臉,乖乖坐好了。


    “真是不像話。”方言冷哼一聲,才轉過頭對著身側之人,認真道:“那麽信奈,你願意接受這個提案嗎?”


    “什麽?!”完全混亂的織田信奈被狠狠嚇了一跳,恍若驚弓之鳥,臉色變得更加通紅。


    還要讓自己說一次嗎?方言臉色也有些困擾,這種話就算是他,在這種公眾場合也不好意思複述那麽多次,他輕咳一聲稍稍整理情緒後,才十分鄭重的一字一句再度重複一遍,道:“我是說,信奈你願意,嫁給我嗎?”


    “可可可是,突突突突突然說出這這這這這種事情,我我我很困擾啊!”織田信奈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回應著。


    “就算困擾也必須回答!這是關於我們下一步計劃的重要決策,放心說吧,誰也不會責怪你,這個計劃的聽眾也隻局限於這次在場的所有人。”方言目光一凜,突然朝對方逼近了一步。


    但這種情況要讓人家怎麽拒絕啊……


    織田信奈吞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確認道:“就就就就是說,方言,被我我我給迷上了嗎”


    “我應該從一開始就說過,信奈你是個戰國中不可多得的美人,你從一開始也明白你自己的魅力吧?”


    方言這句話說得無愧於心,信奈的貌美的確是和義元不相上下,如果肯正裝打扮下,也是回頭率近百的少有存在,否則也不會在原作開天戶岩的時候成為了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和偶像。


    “而且我認為,像我和信奈這種同時擁有奪取天下,邁向世界野心的人,世上可以說找不出第二對了才是。”


    “不過就如長秀、勝家她們所說,這畢竟外形上是個政治婚姻,而且還是個十分不錯的政治婚姻,雖然我十分想直接逼迫你同意下來,可我還是想尊重你的選擇。”


    提到政治婚姻,織田信奈總算稍稍冷靜了下來,但冷靜的她卻依舊不好做出抉擇,因為這計劃是完美的,實在讓她想不起反抗的念頭。


    織田信奈皺著眉沉思,語氣也稍顯認真起來,道:“可是,如果我拒絕了,這次的作戰會變得複雜起來吧?”


    方言笑了笑,安撫道:“不要在意,你是個女性,至少未來丈夫的人選我會讓你自己來決定!我會支持你的選擇,要和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這是一般女性從小的夢想吧?”


    然而就是這種完美無缺的態度和行為作風,才讓織田信奈萬般無奈,那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微笑,讓信奈這個不諳情事的小丫頭也被徹底迷得有些神魂顛倒了。


    聽聞方言如此是說,丹羽長秀她們才鬆了口氣,如果這是逼迫,她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反對甚至考慮倒戈造反,但如果這是出自公主大人自願的話,那不就和……


    “信奈大人,這其實就和告白一樣啊,不過跳躍幅度有些大就是了。”丹羽長秀突然笑了起來,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模樣。


    “告、告白嗎?”柴田勝家皺眉咬著手指,和犬千代一樣的反應,心中暗道‘糟了’,因為無論於公還是於私,家主都很可能會淪陷啊。


    “我鹿之介相信的家主,可不是什麽人渣。”鹿之介也鬆了口氣,自傲的挺起了胸膛,道。


    “是啊。”卑彌呼眯著眼,卻什麽都沒說,因為要是以正常的三觀來評價,方言也差不多是這個等級。


    當然,這裏指的是人渣、敗類、禽獸方麵。


    然而被如此明說,不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讓織田信奈變得更為緊張和混亂了。


    “但但但但是……”


    “難道信奈你現在有心儀的對象了嗎?”方言突然道。


    “暫時沒有……”信奈低著頭,弱弱的回答。


    “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就以我為人選進行考慮如何?我們都不小了,而且你身上的重擔也很重吧?織田家的血脈現在隻剩下你和信澄兩個人,現在無論是光宗耀祖,繼承家業,還是替織田家著想,最為基礎的都是多生子嗣才對,還是說你想把這個重擔都交給信澄一人?”方言以十分冷靜的口氣說道。


    “噗嗤!”又聽到了類似茶水噴出的聲音,全場又變得不淡定了,卑彌呼腦袋裏的筋又斷了第二根,為什麽這個混蛋家夥可以把這種話說得那麽簡單。


    “什麽!生孩子?!!”信奈再也忍不住,麵紅耳赤的奈大吼著站起身,兩眼已經徹底變成了漩渦狀的混亂,從頭紅到了腳,腦袋燙得已經可以燒開水了。


    “……難道是生猴子?”方言詫異的反問道,對方到底對猴子這種生物有多執著啊。


    “生生生生生生生生生生生生……”


    噗通!信奈站都站不穩了,呆呆的呢喃幾句後,就這麽直直的倒了下去,暫且撲街,不省人事。


    “公主大人!”柴田勝家緊張無比的大叫了一聲,連忙過去查看信奈的狀況,隻見信奈渾身通紅,就像泡溫泉或者桑拿過度一般。


    “啊,信奈大人暈過去了,是太興奮了嗎?”犬千代默默的補刀道。


    “嘛,畢竟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就是求婚,難免會受不了這種衝擊。”丹羽長秀在折扇後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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