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明智“暈”過去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了。


    這個星期整個藍岸酒吧的人都顯得神秘極了。每次自己和石原一同前去的時候,他們總是圍坐在一起說著一些根本聽不見的事情,想要靠近的時候,明智就會急忙跳起來,“我們在商討秘密事情呢,你們不要偷聽!”


    雖然好奇,但莫小傷也不是那種喜歡偷聽的人,而且臨近期末考試了,莫小傷更願意專心的呆在某個角落認真的做作業。可能是受到莫小傷熏陶的緣故,原本不怎麽愛學習甚至每次老師問起的時候他都愛說,“我家裏有錢,花不完的,讀不讀書都沒關係”。這樣的石原,也因為自己沒事幹而專心的看起了書,時常還很認真的做了幾道題,更有一次破天荒的做了一整套卷子,雖然最後莫小傷給他打分的時候連三十分都沒有。不過在莫小傷看來,自己的兄弟已經很厲害了。不是常言道不怕失敗就怕不敢去做嗎?


    今晚,臨近十一點的時候,莫小傷已經做完了作業整理起了書包準備離開。


    這時便聽到那頭還在議論的桌子被一掌拍響,說話的是藍又時:“那就這麽定了。去了以後,一定注意安全,切記!”


    藍又時一向慈祥溫和的臉上第一次顯得那麽的嚴肅。


    眾人點頭,然後起身散會。


    “藍伯伯,那我就回去了。”莫小傷沒有多問,和藍又時打了招呼便要離開。


    “等下,我這裏有封信,你回去帶給你媽媽?”藍又時喊住他,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給我媽媽?”莫小傷有些驚訝。


    “嗯,你可不要偷看哦!”藍又時微笑點頭。


    “不會啦,”莫小傷笑著說,“那我走了。”


    “注意安全!”


    “好!”


    離開了藍岸酒吧,莫小傷先是送石原回家,然後自己才回到了家裏。


    “真是有些讓人好奇,”莫小傷看著還在忙著洗衣服的母親,捏了捏手中的信,“媽,你的信!”


    “我的信?!”母親顯得極為意外,“奇怪了,我都有二十多年沒收到信了。”說著,母親把濕濕的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然後走過來。


    莫小傷遞過信,然後喝了點水,“媽,我去休息了!”


    “好,早點睡覺吧。”母親疼惜的摸了摸莫小傷的臉蛋,然後笑著點頭。


    看著莫小傷爬上床蓋好被子,母親才有些好奇的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張寫滿字的白紙。


    不知過了多久,母親摸了摸不知什麽時候有些濕潤的眼睛,然後一個勁兒的點頭,自言自語的說:“當兵好,當兵好。報效祖國,也算給咱家爭光了!”


    淩晨零點,水宮市最繁華的街道盡頭,那裏矗立著一座高達三百多米的高塔,高塔整體呈曲線盤旋而上,彎曲的表麵披著七彩的光帶。光帶閃閃爍爍,不斷變換著色彩。高塔最上麵,是一杆長二十多米的天線尖頂。天線下方,是一個鐵鑄的寬敞平台。


    若是平常,平台上必然擁擠著四麵八方而來的遊客,隻是如今夜已入深,最後數個零零散散的旅客也乘著高速電梯下到了地麵,然後離開。


    就在這時,高台的暗處走出來了一個身著褐色西服的中年男子,他的鬢角已經漸漸的長出些許白發,隻是他依舊紅光滿麵,精神飽滿,雙目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出來漸老之態,反而充滿著能量。他悠閑的雙手插在褲袋裏,微風將他的衣擺吹起。他說,“怎麽想起來到這裏聊天?”他從口袋摸出一盒煙,然後抽出一根,接著另隻手拿出火機點燃。


    “這裏高,談話秘密。下麵的人看不到聽不見我們在說什麽,老天爺也瞅不到我們。像個密室!”另一邊的暗處也走出了一個男人。他一會手指朝下,一會兒朝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他身著一身淡藍色的襯衫,下身是深藍的牛仔褲,膝蓋處泛著淡淡的白色。


    “又時,你說話還是那麽的高深莫測!”褐色西服男人翻了個白眼,深吸了一口香煙。


    “隻是裝裝文藝!”藍又時撓了撓頭。


    “有微風拂過的密室,聽上去挺文藝的!”褐色西服男子晃了晃腦袋,隨口說。


    即使深夜,繁華的市區依然閃爍著五彩斑斕的亮色,像個不知疲倦的野獸匍匐在這片望不到邊際的荒野大陸。密如織網的金色路線流動著數以萬計的車流,像極了野獸的不停湧流血液的血管。


    “招他入伍,為什麽?”香煙見底。


    “墨源,他太弱了。”藍又時有些歎氣。


    “那就直接帶去南天大洲也是可以的。為什麽要打入伍這樣的幌子呢?”宋墨源將煙屁股丟在地上,踩滅了火星。


    “他母親。需要給他母親一個解釋啊!那是他唯一的家人,總不能不聞不問吧。”藍又時撓頭。


    “要我說,幹脆不理算了。或者,你把他交給我,我把他關在房子裏,放點毒氣弄死他!不過一個垃圾而已,你真沒必要這麽重視!”宋墨源撇了撇嘴。這種事他幹的太多,人命對他來說甚至連螞蟻都不如。


    “你不會懂的。他很厲害,他是個很厲害的孩子!就像沒好好打磨過的璞玉。”藍又時望著遠方,搖著頭說。


    “以前從來沒聽你這麽說過一個人。他到底哪裏吸引你了,我真的很好奇?”宋墨源疑惑的問。


    “為了朋友甘願犧牲自己的一個孩子。莫小傷啊,可是會創造奇跡的人。”說著說著,藍又時眼中露出了一抹狂熱。


    “他以前當過兵?”在宋墨源的記憶力,這樣的事情隻出現在部隊裏的士兵身上。


    “沒有。”藍又時搖頭。


    “還是無法理解!”宋墨源無奈搖頭。


    “老宋,一句話,幫不幫?”藍又時突然轉頭盯著宋墨源。


    “別這麽看我,我幫你還不成麽?”宋墨源苦笑。


    “你不會後悔這次決定的,我打包票。”藍又時大笑。


    “他不是人類吧?”宋墨源突然問。


    “嗯。非龍種龍種人!”藍又時愣了一下,點頭。


    “和你一樣的人啊。他知道你和他是一類人麽?”


    “不知道。”藍又時搖頭。


    “沒告訴他?”宋墨源問。


    “不說了。記得明天把紅小本送過來,我先走了!”說著,藍又時伸手在空中一點。


    空中好像石子入水一般蕩起了莫名的波紋。不多時,藍又時的身體輪廓開始扭曲,然後一股腦的被吸進了波紋的中心。一秒之後,空中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還是和原來一樣沒禮貌,連句再見也不說!”看著空蕩蕩的身邊,宋墨源轉身走向電梯。


    不知何時,“野獸”選擇了沉睡,斑斕迷人的五彩華光相繼熄滅,黑暗占領了整個世界。


    第二天,吃過早飯,莫小傷便出了門。


    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同,石原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要是往常,石原肯定嘻嘻哈哈的撲了上來摟著自己的肩膀問自己吃了沒,可是今天,他卻破天荒的隻是簡單的輕拍了一下莫小傷的肩膀,說了就早上好便一直默默的走在莫小傷身邊。


    “有心事?”沉寂了一會兒,莫小傷問。


    “是啊。”對於莫小傷的話,石原從來都沒有隱瞞過。在他看來,對朋友隱瞞,是不信任的一種表現。他不願意那麽做。


    “說說看?”莫小傷試探的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石原苦笑。


    “有什麽不會說的?不就是要當兵了麽。”靈若蘭像鬼魅似得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莫小傷的另一側。


    “當兵?”莫小傷被靈若蘭嚇了一跳,然後急忙問石原。


    “是啊。可我真的不想去!而且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根本沒有報過什麽這方麵的東西啊,就莫名其妙的有個軍人昨晚來我家給了我通知書。那軍人還穿著迷彩服,當時我還以為我犯了什麽事嚇了一大跳。不過更無語的是,我打電話給我爸說這事希望他給我推掉,可是沒想到,我爸居然滿口答應,還說我這種年輕人也不是學習的料,就應該去軍隊裏麵好好地鍛煉鍛煉。”石原欲哭無淚。


    “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去當兵呢。沒想到你也去!”莫小傷滿臉的驚訝。


    “什麽!小傷你也當兵?!”石原的反應比莫小傷大了好幾倍。他驚訝的嘴巴裏能同時塞下五個雞蛋。


    不過隻是一晃眼的功夫,石原的表情便從愁眉苦臉變成了嬉皮笑臉,“如果有小傷一起的話,那倒挺不錯的。”石原開心的拍了拍莫小傷的肩膀。


    “你怎麽就像小傷的跟屁蟲一樣?他去哪裏你隻要能跟去都貌似很開心的樣子。”靈若蘭麵無表情的說。


    “瞧你這話說的。這叫友情,友情知道嗎?”石原氣得急忙爭辯。


    “友情麽?”一想起兩人那形影不離的友情,靈若蘭便身子一抖,雞皮疙瘩冒遍全身。


    “喲,你們也去當兵,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去當兵呢。本來還以為挺孤單的,沒想到還有伴!哈哈哈哈!”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後麵跳了出來,這說的話和莫小傷剛才說的話如出一轍。


    眾人回頭,隻見依舊邋裏邋遢的明智一手拿著冰淇淋,一手拿著可樂,正仰頭大笑。


    “神經病!”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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