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笑了笑, 問他:“錦之在看什麽呢?”

    蘇錦之抬眸望了望她, 說:“夏醫生坐在哥哥的位置上……”

    “這樣啊。”夏曦聽了他的話後神色不變,立即起身坐到旁邊的另一個位置上, “那我坐在這好不好?”

    蘇錦之見此點了點頭,才開始認真地吃著自己麵前的早餐。

    宋明軒聽著他們倆的對話,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神色淡淡, 眼底卻晦暗不明。

    早飯結束後,夏曦帶著蘇錦之去了宋明軒當初為他治療抑鬱症時特地弄出來了小花房,正值春季, 花房裏花開的不少, 一進去就能嗅到撲鼻的芬芳。

    夏曦和蘇錦之圍坐在一個純白色的圓桌前, 她看著花房外燦爛的晨光穿過屋頂的藤蔓投下斑駁的光屑,落在少年的鼻尖和眼睫上, 他的臉頰像雪一樣白皙, 嘴唇像是玫瑰的花瓣一樣紅潤,將那浸入了光線的淡茶色眼瞳襯得極為幹淨, 那一瞬間,她似乎忽然就明白了外界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這樣鮮活精致的少年, 誰都想讓他漂亮的嘴唇時時抿著快樂的弧度,澄澈的瞳底每刻含著歡樂的暖意,他們是如此舍不得讓他傷心, 惹他難過, 使他落淚。

    所以宋明軒如此寵愛他的小兒子。

    談話結束後, 蘇錦之說他想留在這為這些花澆水,於是夏曦就一個人走出了花房。

    宋明軒守在花房外,看夏曦出來便走了上去,問她:“怎麽樣?”

    “還好。雖然有些行為刻板地重複,但回避目光接觸的情況不是特別嚴重,交流障礙他一直都有,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多少改善……”夏曦看了看手中的筆記,“但他似乎有些不安,嚴重缺乏安全感,對周圍的環境時刻保持警惕……”

    宋明軒道:“不安?”

    “是的。”夏曦放下筆記本,看向宋明軒,有些嚴肅地說道,“我懷疑他可能受了什麽刺激,但他不肯說,所以我沒繼續問下去。”

    宋明軒點點頭:“行,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查的。”

    夏曦輕輕吸了口氣,期待地看向宋明軒:“那宋先生,我下個月……”

    雖然說是出差,但那不過是一個托詞,天知道她在接到宋明軒提前打來的電話時心跳得有多快。

    “下個月夏醫生就不用來了。”宋明軒臉上仍掛著笑,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錦之的狀況我會時刻注意著的。”

    今天的陽光特別燦爛,剛剛在花房裏感覺不是太深,出來之後夏曦才發現這些光是如此的耀眼刺目,她站在身形高大的男人麵前,聽著他冷得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冰,從離她極為遙遠的雪山之巔緩緩飄來的聲音,覺得渾身如同被隔絕了所有能感知到的溫度一樣寒冷。

    她有些難堪,垂下眼簾將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這樣啊……那宋先生再見。”

    “嗯。”宋明軒淡淡應道。

    與男人擦肩而過,夏曦往前走了幾步後,忽然聽到男人喊住了她:“夏醫生。”

    夏曦滿心期待的回頭,卻看到男人背對著她站立。

    宋明軒看著花房外幾株對著灼灼烈日搖頭探腦的向日葵,忽然開口問道:“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語是什麽嗎?”他記得這裏以前是沒有向日葵的,而花房是屬於少年的,這些向日葵是誰栽種下的不言而喻。

    若不是剛才夏曦已經知道男人對她沒有一絲興趣,她聽到宋明軒問她這個問題,說不定還會以為他是在和自己告白,夏曦張了張口正欲回答,又聽男人說道:“不用了,我忽然想起來了。”

    話音落下,夏曦眼底最後一點希冀也隨之完全消失。

    而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的宋明軒根本就沒在意她的感受,他眼裏能看見的全都是少年在花叢間穿梭的身影,心中想的也都是昨晚他意外發現的少年夾在書裏的那張素描。

    他記起來了,那永遠朝向光明的向日葵的花語——

    沉默的愛。

    在希臘神話中,水澤仙女麵對落山的夕陽,麵對那最後的一屢金色深深的垂首,其他的生物僅僅是迎接早上的太陽,隻有向日葵會對夕陽也這樣溫柔,因為,她愛著阿波羅的全部,不管他變成了什麽樣子。

    永遠仰慕、永遠凝視著光輝萬丈熠熠璀璨的,我摯愛的你。

    “沉默的愛……所以有了那麽多的‘寵愛’還是不夠,想要哥哥的,也想要爸爸的?”宋明軒輕輕呢喃著這種植物的花語,鼻尖忽然嗅到從花房深處飄來的一股花香,他笑了一下,“你這個貪心的小東西……”

    如果是你的話,再貪心一點也是可以的。

    因為對你,我從不吝嗇我的愛。

    傍晚,宋應楚終於從公司解放歸來了。

    他到家時,蘇錦之和宋明軒正親昵地靠在一起吃晚飯,他們倆的位置是並排的,並不像他和少年平時那樣對麵而坐。

    他看著男人給少年夾了一塊肉,少年盯著那塊肉瞧了一會,咬住下唇猶豫道:“爸爸,這塊肉太肥了……”

    “好好好,給你換一塊。”男人說著,把他碗裏的那塊肉撿走了,自己吃掉後又給少年重新夾了一塊瘦肉。

    少年這次沒有再說什麽,把肉喂進嘴裏後又扒了兩口米飯。

    宋應楚忽然間就沒了食欲。

    他原本空蕩蕩的胃像是忽然塞滿了東西,撐得他吃不下任何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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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黑聞到主人的氣味,從狗窩急匆匆地跑出來繞著宋應楚打轉,“汪汪”叫了兩聲,桌前的少年聽到動靜倏地起身,目光熠熠地朝他看來:“哥、哥哥……你回來了……”

    宋應楚避開他前一秒還在注視著其他男人的淡茶色眼瞳,蹲下身體撫著卷黑的狗頭,一言不發。

    “……哥哥?”少年又上前了幾步,輕聲喚著他。

    宋明軒也放下了筷子,用紙巾擦擦嘴道:“沒聽到你弟弟在喊你嗎?”

    宋應楚這下終於抬頭了,他冷冷地看著少年,瞥了他一眼後移開視線:“我沒有他這樣的弟弟。”說完這句話,他努力忽視著少年驀然慘白失去所有血色的臉頰,拍了拍卷黑的腦袋飯也不吃就上樓了。

    宋明軒眸色一暗,看向少年時又笑開,他走到少年身邊話環住他的肩膀帶他回到餐桌前:“別理你哥哥,爸爸陪你吃飯。”

    少年吸了吸鼻子,腦袋垂得低低的,都快埋進飯碗裏了。

    宋明軒把筷子塞進他手裏,放柔聲哄他:“快吃,難不成還要爸爸喂你嗎?”

    蘇錦之沉默著把飯吃完了,然後把自己鎖進房間。

    如果他是原來的宋錦之,此刻他一定會握著手機,指尖在名為[哥哥]的通訊聯係人上徘徊不去,最後黯然神傷地關機睡覺,可他不是宋錦之。他劃亮這塊對於他來說比磚頭還難用的遠古智能手機,隻是為了等白心露的短信——昨天的色誘不成,今天就該開始進行威逼了。

    當牆上掛鍾的指針指向“11”時,白心露終於又給他來短信了。

    蘇錦之等得都快睡著了,他打了個哈欠才點開短信,想看看白心露這個綠茶婊今天給他發了什麽——

    [你為什麽不理我……]

    蘇錦之啪啪啪打好字,回複道:[抱歉,可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白心露給他回:[可那天是我的第一次……我怎麽會記錯呢?]

    蘇錦之看著白心露給他回得這條短信真的是惡心得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白心露那天要真的是第一次他就去直播吃.屎。

    [對不起,可我真的不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麽。]蘇錦之故意沉默了一會才給她回複。

    [那好吧,打擾你了……]白心露很快就發新訊息過來了,語氣可憐兮兮的,搞得他好像真是什麽負心漢一樣,但蘇錦之完全能夠想象她氣急敗壞的樣子,這足夠他笑到第二天醒來。

    “支目標白心露當前拯救進度值:-20/100。”已經下班的一號突然現身,“嗬,又一個負數,和宿主你的成績一模一樣啊。”

    蘇錦之表示不服:“我的成績是正數呢!”

    一號道:“期中是,期末就指不定了。”

    蘇錦之也表示他早有準備:“語文試卷是沒有馬賽克的。”

    一號一向冷漠的電子音竟然帶上了些遺憾:“失策了。”

    蘇錦之嘴賤了來了一句:“怎麽著?你還想讓我什麽都看不見?”

    “嗯。”一號恬不知恥地承認了,“下回給你個失明世界玩玩。”

    蘇錦之:“!”

    “睡覺睡覺!”蘇錦之把被子拉到頭頂,閉上眼睛就開始裝睡,默默祈禱一號這句話隻是隨便說說。

    周日,宋明軒和宋應楚吃過早飯後都離家去了公司,他們兩個都忙得飛起,仿佛今天其實是周一一樣有著做不完的工作。

    不過蘇錦之也沒閑著,他一大早就收到白心露給他打包送來的一份大禮——她和原身擺拍的床照。

    照片裏白心露渾身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一臉做作惡心的銷魂表情,而他上衫敞著,麵頰酡紅,眉頭深深蹙著,眼睛半眯,隱約透出濕漉漉的水光,迷迷蒙蒙地望著鏡頭。

    蘇錦之:“……”

    真是見鬼了,他怎麽覺得照片上的他比白心露還要誘人?看上去才像是被迷.奸的那個?

    其他照片都還好,就是有一張蘇錦之特別受不了,那一張照片裏白心露拉著他的手按在她的胸口前,蘇錦之看著這張照片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急急忙忙地呼喚一號:“一號!一號!你們給我安排的性.生活對象不會是白心露吧?”

    那真是那樣他寧願直接剁了自己,要什麽狗屁性生活!他不要了!

    “不是。”一號很快回答,“你不直,我們公司的ai都人性化,不會強迫你直的。”

    蘇錦之企圖耍賴:“誰說我彎的?”

    “哦?”一號冷漠道,“第一個世界的拯救總目標秦葉舟上你時,你每次都射.了;第二個世界拯救總目標封九黎撩你兩下,你就硬了。”

    “你們這些ai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了……”蘇錦之咳咳兩聲,“我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沒有。”一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所以宿主對女人沒有正常的生理反應?那我馬上聯係總部為宿主安排女性性生活對象。”

    “不用了!”蘇錦之趕緊阻止他,“那我的對象是誰啊。”

    一號道:“自己找。”

    蘇錦之:“……”

    所以說給他安排對象都是騙人的嗎?

    他很生氣,所以迅速給發短信過來的人回了消息:[這些照片哪來的,你什麽意思?]

    [你自己做過的事還不知道嗎?]

    那人回複得很快,蘇錦之想了想,就給他回道:[你要怎麽樣,才肯把這些照片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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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萬,打到這個賬戶:********,我就刪除這些照片。]

    哦豁,他要被訛錢了。

    整整五百萬,白心露胃口真大,原身存了這麽多年零花也就隻有三百多萬而已。

    蘇錦之給她回:[可我隻有三百萬。]

    可白心露才不管這些,宋家小少爺隻拿得出三百萬誰信呐?更何況他不會和他哥哥他爸爸要錢嗎?大家都知道宋明軒有多寵愛這個他小養子的,於是她回道:[嗬嗬,等你到明天,明日中午之前還沒到賬的話,你的同學,哥哥還有父親可能都會看到這些照片了。]

    蘇錦之看了這條短信就哼了一聲,匯錢就就匯錢,誰怕誰啊!他還可以趁機出去逛逛!

    在完成任務之前為了不崩原身的人設,蘇錦之最多隻能憋在家裏泡泡澡爽一下然後發黴,還每天要被迫看著馬賽克寫作業,簡直痛不欲生,現在白心露居然給他送來了一個出門的機會!

    蘇錦之馬上給石峻打了個電話,讓石峻送他出門。

    原身還沒有考駕照,宋爸送他的那輛跑車再昂貴帥氣也隻是個擺設,他家距離市中心還是有挺長一段距離的,在這打不到出租車也不可能用腳走出去,他要出去匯錢隻能求助於石峻。

    石峻接到電話後很快就來了,載著蘇錦之去了市區。他讓石峻把車停在路邊後就下了車,讓石峻先回去,他想自己走走,等他打算回去時再給石峻打電話讓他來接。

    原身有著嚴重的心理障礙,石峻當然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在外麵遊蕩,可是馬路邊不允許停車,等他找到車位後趕回原地,蘇錦之已經跑得沒影了。

    他先到把那三百萬給白心露匯了過去,可期間出了點狀況——他滿足了白心露的要求,但是她進度值不漲反降,一瞬間就跌到了-80/100的數值。

    一號冷冷出聲:“還好你沒把五百萬全部匯過去,不然進度值直接負滿100就算任務失敗。”

    蘇錦之道:“五百萬還滿足不了她嗎?”

    一號問他:“宿主認為那是在拯救她嗎?”

    蘇錦之沉默了,想了一會開口道:“好的,我知道了。”

    蘇錦之把三百萬全部給白心露匯過去了以後,卡裏就隻剩下幾百塊了,他取了那些錢自己打車到市中心公園裏玩了一圈,將沒有親人關愛的孤獨少年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最終確定跟蹤著他的那些人一定會將這些記錄如實告訴宋明軒後,才停下腳步坐在湖邊舔著剛買的冰淇淋看日落。

    現下正是傍晚時分,整個天空彌漫著一種瑰麗曖昧的暖橘色光調,蘇錦之小口小口地舔著冰淇淋,直視著並不刺目的落日光芒,垂暮的殘陽噴薄出的最後溫暖輕輕覆在他的身上,他閉了閉眼睛,眼前是是一片猩紅,他用舌尖感受著冰冷,然後在宋宅固定的飯點時間過後才給宋應楚打了個電話。

    結果發現打不通,估計十有八九是被拖進黑名單了,蘇錦之改發短信:[哥哥,你今天回來吃飯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你親愛的弟弟想跟你借點錢啦。

    渣哥意料之中地沒給他回短信,反倒是宋明軒給他發了條短信說是不回來吃飯了,晚上也要留在公司,讓蘇錦之乖乖吃完飯後去睡覺。但蘇錦之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這都兩天過去了,宋爸效率那麽高他應該早就查到了白心露,可他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石峻也不懂。

    他在找不到小少爺的蹤跡後馬上就給宋明軒打了電話,但電話裏的宋明軒卻沒有多焦急,仿佛失蹤的那人不是他最寵愛的小兒子一般,音調平靜語氣淡淡道:“錦之不是小孩子了,他想出去玩就讓他出去,等他打電話給你時你再去接他回家好了。”

    說完,男人就掛斷了電話,石峻沉沉地歎出一口氣,抬頭看向昏暗的天空。

    太陽已經下山了,背向西邊的暗藍色天空處已經出現了點點碎星,很快這座城市就會被夜色所包圍,與黑暗融為一體,到了那個時候再想找到小少爺就很難了。

    而老天似乎還嫌給他的考驗不夠,在他目光所及之處都變為一種晦暗的藍色調時下起了雨——晚上8點半,坐在公園蘇錦之被淋成了落水狗。

    石峻尋著蘇錦之報出的地址找過去,找到他時發現少年就坐在公園路邊木椅上,突然間傾盆而至的大雨將他整個人浸濕,石峻還沒來得及開門下車為他撐傘,蘇錦之自己就從椅子上起來坐進車裏了。

    石峻皺著眉,從駕駛座上回頭看他:“小少爺……”

    “回家吧。”蘇錦之輕聲說道,他被這雨凍得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偏偏他現在還不能崩人設和石峻主動要一條毯子,好在車裏開著暖氣,不算太難熬。

    石峻聽他這麽說,立即抬手解著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想要給少年披上。蘇錦之看了他一眼,出聲拒絕了,石峻隻能將車裏的空調溫度調高一些,然後加速朝宋宅駛去。

    路上,他們的車路過一家蛋糕店。

    那家蛋糕店開在路邊的拐角處,店裏暖黃色的燈光在這個寒冷的雨夜顯得溫暖,蘇錦之透過被雨水打得模糊不明的車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靠近玻璃窗櫃子裏的鮮嫩的紅草莓蛋糕,饞得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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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號提醒他:“醒醒,人設要崩了。”

    蘇錦之聞言趕緊轉過腦袋,繼續看著前座的靠背,聲音裏滿是失落:“我好想吃蛋糕。”

    一號“嗬”了一聲:“你已經沒錢了。”

    蘇錦之說:“我可以和石峻借。”

    一號說:“不行,崩人設。”

    但它話音一落,蘇錦之的肚子就配合地“咕咕咕”叫了幾聲。

    蘇錦之可憐兮兮道:“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一號沉默了一會,然後歎了口氣,“你家裏也有蛋糕,而且比外麵這些做得更好吃。”

    蘇錦之大驚道:“我去過廚房,我怎麽沒發現有蛋糕?”

    一號道:“蛋糕師傅是宋明軒今天剛請過來的,不出意外你明天就能吃到蛋糕了。”

    “我阿爸對我可真好。”蘇錦之這下心滿意足了。

    宋宅黑燈瞎火的,因為下雨,宋明軒打電話過來說他和宋應楚今晚都住在公司,就不回來了。

    蘇錦之被石峻帶回宋宅後,慧媽看著他渾身濕透的模樣都驚呆了,上前問他發生了什麽事。而少年隻解釋了一句“沒帶傘”後就上了樓,慧媽沒轍,到廚房為他熬了熱薑湯,去敲少年的門他也不應。

    但其實蘇錦之根本就不在他的臥室裏,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換就跑到花房去了。

    原來的宋錦之一旦在外界感受到威脅與不安時,就會躲到花房裏去,因為這是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地方——在他身患抑鬱症不能控製自己悲觀厭世的情緒時,是宋明軒給他建了這樣一座小花園。而後來的宋應楚也是在這裏第一次對原身露出笑容,給予了他屬於親人溫暖的關心與愛護後開啟了他珍貴的感情寶箱,將裏麵的珍寶洗劫一空,然後毫發無損地抽身離去。

    從哪裏開始就要在哪裏結束。

    他今天再次在夜晚踏進這間花房,就意味著從今往後他都不會再從宋應楚身上汲取一點溫暖了。

    ※※※※※※※※※※※※※※※※※※※※

    撤甜文標簽是不想大家繼續糾結甜還是虐這個問題,不是要開虐,有時候被人說我掛甜文標簽欺騙讀者我都想棄坑了。

    我文案注明了前兩個世界虐,後麵的世界我覺得都是甜的,但是每個人對甜虐的界定不一樣,所以直接撤了標簽,還有關於一號惡心這個問題,評論看得難受,不管我再怎麽解釋大家都等不到暗線,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麽了,反正都是無用功。

    順帶解釋一下,拯救成功的標準是喚醒那個人對生命的熱愛就可以了,不管是對誰,隻要是有生命的物體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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