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ge-3:3-sword


    codeofchivary


    騎士道的鐵則。很難對騎士道下一個準確的定義。因為,隨著時代變遷,它的內容也在不斷改變著。也就是說,這個時代的騎士以何為尊,與誰為敵,這些事情都在改變著騎士道的存在方式。不過,高貴的生存方式、隻說事實、懲奸除惡、守護主人等等這些根本的部分,在哪個時代都不會發生改變。可是,他們眼中的惡與事實,並不一定是絕對的惡與事實。


    在曆史上,也經常發生屢建奇功的騎士像惡魔一般殺害與之對立的人們的事。


    1


    20171011區


    從本質上並不值得驚訝。


    戰後七年,11區經常發生這樣危險的事。亦有許多實施未遂,這次的事,隻不過將這種危險表麵化而已。


    問題並不在於那個突然對九州地區發動攻擊的,自稱澤崎的男子。他隻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當然,澤崎本人也知道這層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雖然他具有忍氣吞聲,並尊重對方的器量,但這隻是澤崎個人的問題,事情的本質並不在那裏。那是七年前,不,也許在更早的時候,11區、日本這片土地就必須麵對的潛在問題了。


    中華聯邦


    與11區比鄰的大國。


    從地理角度考慮。11區的存在對中華聯邦而言,可以用如鯁在喉形容。在被倡導霸權主義的不列顛帝國軍事占領之後,他們產生了巨大的不安。或者說,不得不佩服他們能夠忍受七年。七年前,日本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就向不列顛帝國投降了,他們連介入紛爭的機會都沒有。正所謂唇亡齒寒。不列顛對11區的占領穩如磐石,換句話說,成為一個不沉的軍事據點,讓他們時刻擔心來自不列顛的侵略。在11區發生的反不列顛鬥爭雖然不是由他們主導的,但毫無疑問,他們也參與其中。


    閃電般占領九州地區的福岡軍事基地,宣布成立獨立國家日本的澤崎背後有中華聯邦支持,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在軍事方麵,一個逃亡的政治家雖然不能有所作為,但不列顛、中華聯邦雙方的首腦已經設想好可能出現的更嚴重的局麵。要緊的是既定的路線,現在隻要輕輕寫上澤崎的名字就可以了。


    而這個名字,將中華聯邦和神聖不列顛帝國兩個大國拉進全麵戰爭的已經開始沸騰的岩漿中。


    切!看我都做了些什麽。


    從北陸恐怖分子殲滅行動中暫時抽身回到東京租界的11區總督柯內莉亞l不列顛在政廳辦公室生氣地拍著自己的辦公桌。


    也就是說,北陸恐怖分子的活動,全都是為了這個所作的準備。是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而製定的策略。


    上他們的當了。


    騎士基爾福特用比柯內莉亞冷靜的語氣說出了事實。基爾福特的內心並不平靜。憤怒和自責的念頭比柯內莉亞更甚。從現象上看,這次的事是被受到中華聯邦支援的恐怖分子集團至誠之黨在北陸的行動迷惑的柯內莉亞輕易投入直屬軍,從而讓關鍵人物澤崎鑽了空子。可是,建議柯內莉亞注意北陸方麵的,是基爾福特。作為輔佐11區這個重要殖民地的總督者,這種建議實在是冒失。


    不過,先不論基爾福特和柯內莉亞怎麽想,這也暴露了11區統治軍結構上的缺陷。在半年前赴任的新總督柯內莉亞統率下,11區統治軍階段性地實行了再次編製,可是,舊的弊端並沒有完全消除。常駐各軍管區的前治安軍和柯內莉亞直屬軍的差距雖然縮小,可依然存在。這和士兵的素質,現場指揮官的培養問題息息相關,不是短短半年內就能解決的問題。訓練一支軍隊需要相當的時間和環境。現在,以柯內莉亞為首,基爾福特、達爾頓等人實施的,正是環境創造工作,要拿出成果還需要一段時間。結果,從總體上看,除了柯內莉亞直屬軍,11區統治軍並不強大。這個弱點,被澤崎及其背後的中華聯邦在九州地區、福岡基地這些舞台上最大限度地利用了。不過,與其說這是柯內莉亞或基爾福特的責任,不如說是戰後七年間沒有對11區統治做出突出貢獻的前總督,以及選擇他作為總督的本國首腦的責任。


    澤崎一派已經完全占領福岡基地,並有朝西部的佐世保基地、南部的鹿兒島基地擴張的態勢。


    基爾福特靠在辦公室的牆壁上,看著顯示屏報告了狀況。屏幕上出現九州地區的地圖,與敵軍的展開圖重合在一起。


    敵軍的主力武器是中華聯邦製造的knightmare鋼髏。雖然與我軍的suthend相比性能較差,但數量與我軍差距懸殊。靠佐世保基地與鹿兒島基地配屬的部隊,恐怕無法抵抗。存在於九州地區的反政府武裝,也有支援澤崎的動向。


    柯內莉亞神色嚴峻地盯著屏幕。


    看到這,基爾福特反而用更平靜的口吻問道。


    您怎麽看。也許說幸運是有些奇怪,但目前,修奈傑爾殿下也在11區,可以考慮向本國以及鄰近地區請求增援。


    別開玩笑了!


    柯內莉亞突然憤怒地大叫起來。


    還要讓我丟臉嗎!


    不過,盛怒的柯內莉亞馬上壓住了怒火,噴火的雙瞳中出現冷靜的神色,她輕聲歎道。


    不,已經夠丟臉的了。再丟一兩次臉也沒關係。不過,這次的丟臉必須物有所值。


    不能向本國提出增援要求。那會讓事態變得更嚴重,變成真正的戰爭。如果那樣做,澤崎背後的中華聯邦絕不可能視若無睹,並因此投入更多兵力。那隻會讓戰區無端擴大。既然澤崎這個棋子在他們手中,現階段還是避免和他們發生正麵衝突為上


    那麽,就以鎮壓殖民地內反叛分子這種形式


    隻能這麽辦。不是對外紛爭,而是作為內政問題處理。隻要將中華聯邦作為出兵大義名分的澤崎打倒,他們就沒有介入的借口。對嗎,基爾福特?


    您說得對。


    基爾福特輕輕點點頭,臉上露出知性的微笑。這就是基爾福特的精明之處。柯內莉亞l不列顛這個女性的一個缺點,就是激動的時候容易做出性急的判斷。雖然果斷是她的優點,但欲速則不達。巧妙地提醒她注意,就是心腹的責任。不過,麵對柯內莉亞這個有強烈自尊心、性格火爆的人,如果直接踩下刹車,很可能反而讓失控的列車加速。這時,基爾福特采取了讓開道路,在旁邊看著列車行駛的態度。


    隻要怒氣能多少發泄掉一些,她就會冷靜下來。本來,她就是個冷靜與才能兼備的女性。


    直接幫助澤崎的那個中華聯邦的男人是叫什麽?


    姓曹,叫曹淵明。根據情報部門的資料,他的年齡為五十一歲。直到去年,都一直擔任中華聯邦第七機甲師團將軍一職。現在從一線退下,以退役軍人的身份擔任遼東軍管區顧問。此外,這個男人與澤崎共同率領的反叛軍隻是人民義勇軍,和正規的國軍無任何關係,這是目前中華聯邦的官方觀點。


    聽到基爾福特條理清晰的回答,柯內莉亞臉上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


    這已經是用濫的手段,老是耍這一套,真讓人火大。我反而要同情這個在失敗之後就會立刻被祖國拋棄的男人。


    不管怎麽說,現在中華聯邦的決心還不強。雖然希望在11區建立他們的傀儡政府,但不想和我們不列顛正麵對抗。


    他們國內也有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的勢力可以這麽說吧。當然,希望的人恐怕也是有的。否則,就不會實施如此大規模的作戰計劃了。對我們而言,必須在短時間內削弱希望對抗的那一方的勢力,讓反對方抬頭。


    這樣,就能讓幕後的中華聯邦罷手。


    占領區內的反政府運動,


    要當成單純的恐怖活動處理。


    這個方針已經定下了,不過,問題在於討伐軍的編製。對手叫做義勇軍和解放軍。不過,那其實正是中華聯邦軍隊。和與恐怖分子及抵抗勢力作戰不同,柯內莉亞隻能選擇出動直屬軍。可是,目前直屬軍的一部分,正在北陸展開戰鬥。


    雖然已經占領了石川,但受這次事件刺激的反體製主義者有可能行動看來,還是不能把在新瀉的愛德華部隊召回。


    九州以外的各軍管區情勢不穩定。隻能讓達爾頓將軍駐守東京租界。黑色騎士團看來和這次的事件沒有關係。


    可是,他們今後的動向無從得知。不能削弱政廳所在地的守備力量。至少,得留下半數直屬軍和達爾頓將軍共同防守。


    兵力不足,讓柯內莉亞氣得牙癢。當然,柯內莉亞並不認為會輸。可是,憑那些兵力,不可能一擊粉碎曹率領的反叛軍。而且,這次不能花過多時間鎮壓他們。混亂持續得越久,越有可能讓在背後伺機而動的中華聯邦找到機會,發動大舉進攻。到時候就會發展成舉國大亂的局麵。


    沒有太多的時間。


    可是,就像這樣編製好軍隊,然後立刻從東京租界出發的話,有什麽決定性的手段能收拾事態還好辦


    這時,陷入沉思的柯內莉亞聽到了敲門聲。基爾福特打開門,一名秘書官畏畏縮縮地走了進來。


    報告總督閣下,留在租界的修奈傑宰相閣下求見。


    兄長!


    柯內莉亞稍稍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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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機庫旁的這間屋子,就是黑色騎士團的司令部。


    裏麵十分寬敞,甚至可以讓一支交響樂團在裏麵演奏。


    當然,這隻是從空間的寬敞程度上說,在這個根本不考慮音響效果的地方演奏的話,不敢想象會奏出什麽可怕的聲音。


    現在,騎士團的幹部都集中在這個房間裏。服裝並沒有統一,有身穿舊日本軍服的人,有穿著西裝的人,當然,也有穿著黑色騎士團特有的團員服裝的人,年齡差異也很大。不僅如此,人種也各異。從外觀上看,很容易把他們誤認為是烏合之眾組成的不入流集團。可是,在作戰行動時,他們卻表現出驚人的團結,這都是因為一點或者可以說,是某一個人的功勞。


    在這個像音樂廳一樣的地方有個中央高台,一個戴著黑色麵具、身披鬥篷的人正俯視著集中到一起的眾人。


    啊,也就是說


    人群中,一個叫南的人說話了。


    不和那個叫澤崎的家夥聯手,是嗎?


    台上的男子,zero魯路修平靜地點點頭,通過麵具裏的麥克風回答道。


    那毫無意義。那家夥隻是中華聯邦的傀儡。


    可是,他宣稱為了日本。


    其他成員也說話了。


    隻是名字和君主變了。沒什麽前途。我們所追求的並不是形式上的東西。那麽,和他們建立關係隻會反受其害,這也是為長遠考慮。


    哼可是,這樣說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軍服的男子。戴著眼鏡,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他就是和藤堂一起加入騎士團的人之一,朝比奈。


    是要放任不列顛毀滅日本嗎?我可不太同意這種做法。怎麽說,領頭的也是日本人。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並不隻有讚同朝比奈的人,其中既有反對者,也有指出問題的人。


    在吵鬧稍微平息一些之後,一個人走到zero麵前。


    高顴骨,茶色的頭發,都表明這個人不是日本人。不,說明白些,這是除了zero魯路修和華蓮之外,在場的唯一一個不列顛人。名字叫做迪特哈爾特利特,過去,他為黑色騎士團的改革盡心盡力,現在仍然是領袖zero的戰略參謀。


    zero。


    迪特哈爾特說道。


    我認為集團方針必須明確化。能告訴我嗎,你的目標究竟是什麽?


    對啊


    一直緘默不語的副司令扇也開口了。


    這一點我也讚成。就算不管澤崎的事,我們也必須把當前的目標弄清楚。對嗎,zero?


    聽到扇的提問,zero也點了點頭。


    接著,zero清楚地做了說明。


    在東京租界建立獨立國家。


    全場安靜了片刻不過,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在所有人理解了zero話中的意義時,四處充滿了驚愕的氣息。


    獨立國家?


    要建立國家?僅靠我們的力量?


    喂喂,這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


    剛才還說不協助澤崎建立日本


    扇慌忙製止了眾人。接著,他轉身看著zero。


    等,等一下,zero,我們的騎士團確實在發展壯大。資金和武器都齊全,能夠很輕鬆地開展抵抗運動。可是,你突然說要建立國家有沒有更現實一些的,或者說眼下的目標。


    對啊。


    讚成扇的發言的,是名身穿和朝比奈相同款式軍服的女性。她也是藤堂以前的部下千葉。在她對麵的藤堂閉起眼睛,抱著手。


    對手是占領了世界三分之一的超級大國。從戰略上不用說,硬碰硬的話,就算是黑色騎士團也抵擋不住。在談論夢想之前,我認為更應該考慮現實狀況。


    有許多人讚同千葉的話。不過,zero發話了。


    現實?


    麵具內傳出不屑的笑聲。千葉皺起了眉頭,可是,zero一改剛才的平靜口吻,語氣強硬地說道。


    那告訴我!你們打算等誰來打倒不列顛?有誰能代替自己完成這個任務?光是等待,機會總有一天從天上掉下來嗎?別想得太天真了!我們不做的話,這個總有一天是絕對不會來臨的!


    他的氣勢壓倒了所有的人。作戰司令室裏再次安靜下來,隻有技術開發部的拉克夏塔百無聊賴地打起了哈欠。不過,在會議開始的時候,她就一直是這樣的態度。


    zero向說不出話的眾人掃了一眼,改回平淡的口吻說道。


    在認為我說夢話的時候,什麽都不會改變。現在的日本,還有你們自己都不會改變。各位,希望你們仔細地重新考慮一下今天說的話。如果有誰,還有人認為自己沒錯,這個人就沒資格把反不列顛這句話掛在嘴邊,我敢斷言。


    全場籠罩在寂靜的氣氛中。


    會議結束後,魯路修獨自返回基地內自己的房間。站在沉重的鐵門前等著他的,是一位美貌的少女。


    經典演說結束了?


    雖然不在場,她卻能平靜地說出這件事。如果是諷刺的話,還有辦法回敬她。可是,魯路修根本不知道這位少女是在諷刺還是說真心話。


    我還要問你呢,knightmare的駕駛訓練結束了嗎,c.c。拉克夏塔已經著手進行gawain的最終階段調整了哦。


    用不著操心。c.c.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我的悟性非常好。至少,比每次出擊都把機體弄得破爛不堪的你高得多。


    這次的話明顯是諷刺。在麵具下,魯路修用鼻子哼了一聲,從c.c.身邊走過,進入自己的房間。在騎士團內部,流傳著c.c.是zero的情人這樣的謠言。不過,他們的關係幾乎可以說是正好相反。


    c.c.從裏麵把門關上後,魯路修摘下了厚重的麵具。雖然麵具充分考慮到了透氣性,但戴上時的壓迫感並沒有完全消除。雖然在騎士團大本營摘下麵具是件危險的事,不過現在房間已經上鎖,在一段時間之內不


    會有問題。戴了幾個小時的魯路修大口地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c.c.對此毫不理會,他走向放在這狹窄屋內的床,坐到床邊,用平靜得透明的語氣問道。


    那麽,關於澤崎和中華聯邦的事,騎士團的人明白了嗎?


    c.c.早已知道魯路修會如何應對這個。


    魯路修回頭看著她,輕輕聳了聳肩。


    在明白之前,就炸開鍋了。簡直是如墜五裏霧中不過,那也是個好機會,差不多該進行意識改革了。


    就魯路修所看到的,騎士團成員雖然主張反不列顛,但大多數人很意外地沒有對前途的展望。誤認為對體製的反抗不是手段,而是目的的人也不少。雖然藤堂和迪特哈爾特等參謀並非如此,但前軍人朝比奈和千葉都無法否認有那種傾向,其他人是怎麽想的可想而知。


    因此,給他們意識上的衝擊是很必要的。魯路修組織黑色騎士團,不是為了把日常生活中的不滿和憤怒朝不列顛發泄,而是以打倒強大的不列顛帝國為最終目的。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解放11區、讓日本從不列顛統治下獲得獨立也是不用說的。


    c.c.感到有些奇怪。


    可是那樣的話,先不說澤崎,我覺得對中華聯邦采取明顯的拒絕態度並不是什麽上策。再說,你總有一天要和不列顛發生正麵衝突,那個時候不打算借助他們的力量嗎?


    當然要借。不過,我可不希望把主從順序搞反了。


    魯路修坐在床對麵的一把椅子上,冷笑著繼續說道。


    我將親手摧毀不列顛。在這個過程中,中華聯邦的任務隻是支援,並不是主演。那樣的舞台我絕不承認這也是為了我的最終目的。


    正因為這樣,對魯路修而言,不能讓澤崎這樣的人上場搗亂。先不說黑色騎士團的其他成員怎麽想,對魯路修來說,解放11區隻是打倒不列顛過程中的一環。可是,這一環節出現了偏差的話,會讓將來的局勢發展產生扭曲。


    我不管你怎麽想,中華聯邦會同意支援你嗎?


    麵對c.c.的疑惑,魯路修一笑了之。


    能最大限度地發揮這種威力的場合不是戰鬥,而是政治外交。畢竟,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對方的意誌。


    過於依賴這種力量不太好。


    我沒有依賴。隻是利用而已,在必要的時候。


    平靜地說完之後,魯路修似乎突然想到什麽。


    說起來


    魯路修收起笑容,目光銳利地向c.c.掃了一眼。


    有件事忘記問你了,c.c。


    什麽事?


    你是知道的吧。前些天在式根島的那件事。


    房間裏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不知道這是魯路修故意的,還是c.c.自己感受到的。


    不管是什麽,魯路修帶著毫不妥協的表情走向c.c。


    我就直話直說吧。在式根島的時候發生在我和華蓮身上的事和你有關係吧?


    果然,他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可是,c.c.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把長發捧在手中,輕輕地開始梳理。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找借口想蒙混過去。


    接著,c.c.放下頭發,麵無表情地看著魯路修,用和表情同樣的淡然語氣說道。


    沒有直接關係。


    魯路修依舊不依不饒。


    那我再換個問題。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事,你是知道的吧?


    沒錯。


    說。


    不。


    一個字的命令被一個字的回答拒絕了。魯路修豎起眉毛,紫水晶般的瞳孔中增加著銳氣。


    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同夥吧。


    就算是夫妻和好友之間,也要保留隱私才能使關係更加。更何況,我們都是罪犯。


    你打算用詭辯來蒙我嗎。


    沒有。隻不過,就算你哭鬧起來我也不打算說。至少,現在是這樣不過,時機來臨的時候,狀況又會發生變化。


    這種含糊其辭的口頭承諾,你以為我會接受嗎?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濺出無形的火花。


    先把目光移開的,是魯路修。他不悅地哼了一聲,改變了逼問的態度。


    算了,發生了什麽事,我自己來找答案。包括你的底細和想法。


    不過真該死,在那件事上失誤連連。現在別說那件事,光是考慮如何收尾就讓我夠頭疼的了。


    本來在尤菲米亞皇女和樞木朱雀的問題上,已經稍有進展,但由於卷入了澤崎和中華聯邦事件,魯路修和黑色騎士團也隻能維持現狀,將朱雀的事擱置起來當然,在那個時候,魯路修並不知道朱雀已經向尤菲米亞提出辭去騎士的職務。c.c.也一樣。


    魯路修把手肘搭在桌上,手指貼在臉部,c.c.對他的簡短指責,是事實。


    看來,沒能成功說服樞木朱雀。


    魯路修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


    將指頭放下之後,他的臉上既沒有剛才發出質問時的表情,也沒有黑色騎士團的領袖zero的冷酷神情。在露出一絲痛苦神色之後,魯路修無力地說道。


    哼結果,和你預言的一樣。


    就是因為戳到他的痛處才會那樣。盡管那樣做是卑鄙無恥的行為,可是我還是對他做了最不該做的事。


    魯路修咬緊了嘴唇。c.c.已經知道原因了,果然是使用geass的事。不過,她並不知道對朱雀下了什麽命令。


    魯路修的geass是絕對服從之力。


    強行和對方建立支配與服從的關係,那種力,本不該用在朋友身上,因為,從強迫對方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說起來,使用geass也和你預測的一樣哼,盡管笑我吧,至少,你有炫耀自己先見之明的資格。


    魯路修自嘲般地說出這番話,c.c.依然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她發出一聲輕歎,這多少改變了一些目前的僵硬氣氛。c.c.對魯路修說道。


    看來你是誤解了我的預言並沒有猜中。


    什麽?


    我的那些話,是在你沒有以zero的身份,而是以魯路修的身份和那個男子說話的前提下說的。在這個意義上,你沒有按照我的預言行事。事實上反而應該說是向著良好的方向發展了。盡管失敗了,但那並不是你的判斷或者選擇錯誤造成的。


    魯路修驚訝地看著c.c。


    什麽意思?


    你真笨。你以zero的身份向那個男子提出共同作戰的提議,比你以魯路修的身份說服他的成功率要高得多。那個男子不會服從身為魯路修的你說的話,卻有可能服從身為zero的你。


    魯路修露出困惑的表情。


    以前好像聽過這樣的話,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以前說過了,你應該自己尋找答案。


    盡管回答很冷淡,但c.c.的心裏還是感到有些驚訝。


    的確,魯路修v不列顛這個少年的悟性和頭腦相當好。


    在政略和戰略上的思考能力出類拔萃,在騎士團中無人能及。也具有指揮許多人的能力。在這些方麵,尤菲米亞皇女遠不如他,也許,連她的姐姐柯內莉亞都沒有他高明。今後,若積累更多經驗曆練,甚至有可能超越他的最大障礙,不列顛皇帝查爾斯j不列顛,也就是他的父親。


    可是,在c.c.看來,這個少年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對自己重要的人抱有極端的,單方麵的扭曲看法。


    關於樞木朱雀的事,在c.c.眼中最大的問題,就是


    魯路修的態度。和魯路修一樣,朱雀也認為他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幼年的好夥伴。可是,c.c.能覺察到兩人對對方的態度中的細微偏差。


    作為擁有相同過去的人,這種過去能將他們緊密地聯係在一起。那麽,樞木朱雀就不會拒絕協助魯路修這種觀點,如果讓c.c.來評價,就是一種短路的思維方式。因為,在眼前的不是過去的樞木朱雀,而是現在的樞木朱雀,與過去不同是當然的,可是,看起來,從很久以前開始,魯路修就不承認這種偏差。也許,這是由於對魯路修來說,與樞木朱雀在一起的回憶過於美好,同時,現在的樞木朱雀的狀況也包括他隸屬不列顛軍這一點讓魯路修無法接受。簡而言之,由於過於美化過去的記憶,讓魯路修拒絕承認記憶中的樞木朱雀與現實中的樞木朱雀的差別。他固執地認為現在的樞木朱雀不是真實的,過去的他才是真正的樞木朱雀。而且,由於毛的那件事使他知道樞木朱雀殺害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的話,c.c.認為,樞木朱雀是絕對不會服從魯路修的。至少,他不能忍受魯路修用那樣的目光看自己。


    當然,由於過去的自己被承認而感到高興的人也是存在的。在聽到恢複過去的自己吧!這樣的請求之後,也許有人願意服從。不過,那必須以擁有值得自豪的過去為前提。樞木朱雀的情況恐怕並不是那樣。他殺了自己的父親。過去的自己,是應該否定的對象。結果,魯路修對樞木朱雀說過去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對朱雀而言,這句話等於命令自己重新變回那個殺害自己父親的人。那麽,樞木朱雀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可是,魯路修並不了解這一點。


    在某種意義上。


    c.c.突然想到。


    由於被記憶束縛,他們都不能拉攏對方


    如果說了就能明白的話,她倒想清楚地告訴他。可是,唯獨這件事,必須讓魯路修自己弄清楚或者說,如果他不能發自內心地接受,這個問題就無法解決。僅靠大腦理解是不行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想讓樞木朱雀成為真正的同伴,就必須從心裏認清楚現在的樞木朱雀。而且,過去和現在哪個是真實的,這種問題本來就不應該考慮,因為,不管哪一個,都是這個人的一部分,不同時接受兩者的話,是無法讓這個人改變心意的。可是,他做得到嗎?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關於樞木朱雀和那個皇女的事。


    我說過,現在不是考慮那個的時候。等做好現在的事情以後,再回過頭重新考慮。


    回過頭重新考慮,是嗎


    聽了魯路修的回答,c.c.再次發出一聲輕歎。


    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這種餘力呢。


    看著再次戴上zero這個麵具的少年,c.c.的心中這樣想道。


    2


    目前,從東京租界開始,除九州地區外的11區各軍管區都沒有發布戒嚴令。動亂的中心是隔海的九州地區,11區的總督府作出了避免不必要混亂的決斷。先不提成為反政府運動溫床的貧民區,在租界內生活的市民,特別是不列顛人的日常生活和平時一樣開始,又像平時一樣結束。


    盡管這樣,他們中間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如果是像魯路修和柯內莉亞那樣的,能自己處理目前狀況的人還好,可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沒有這種能力,而且,一旦發生事件,他們將是受害最嚴重的人。這種事情誰都明白,正因如此,誰都無法不對那種情況產生恐懼。


    都用心地準備了那麽長的時間學園祭卻取消了。


    秋日淡爽的陽光射進私立阿什福德學園的學生會室。


    在窗邊看著天空的夏莉無味地說著,同是學生會成員的利瓦爾一麵檢查著手邊的物品清單,一麵回應著。


    不是說這個問題的時候啊。戰爭就要開始了。!你說戰爭


    不安地插進話題的,是坐在電腦旁的少女。她的長發編成兩股,戴著眼鏡,名字叫做尼娜,與夏莉和利瓦爾同一年級。順便提一下,在阿什福德學園,她的理科成績連續兩年保持第一。


    利瓦爾把填單用的筆隨手一扔,雙手抱住頭發有些翹起的後腦。


    最近流亡政權複蘇了。怎麽看都是不列顛和中華聯邦的代理者之間的戰爭,雖然新聞和報紙裏老說他們是恐怖分子。


    聽說也有人逃回本國了。


    這些都是真的吧。誰還有心情辦學園祭啊。


    學生會長米蕾一言不發地聽著這種深刻卻毫無建設性的對話。她坐在桌子上,盤著腿,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過了一會兒,她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米蕾拿起身邊的演講稿,靈活地揉成一團,扔到旁邊的利瓦爾頭上。


    好疼!


    你怎麽停下了。填寫搬入物品的目錄是你們班級的工作吧。我也叫你少說廢話了。快幹。


    就算你這麽說。


    利瓦爾抱怨道。


    這可是三人份的工作啊。朱雀回軍隊了,華蓮住院,還有個白癡玩失蹤。唉~最近可真奇怪啊,魯路修那家夥,以前就算是曠課,也會好好完成學生會的工作的。


    聽了利瓦爾的話,米蕾再次沉默。這時,坐在窗邊的夏莉突然回過頭來。


    嗯?怎麽了,夏莉?


    啊沒,沒什麽


    慌忙掩飾的話語,如亡羊補牢一樣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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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艦艇在雲上航行。


    這是神聖不列顛帝國聯合作戰總部所屬浮遊航空艦avalon。


    艦艇的推進和別的v-tol機不同,采用了不列顛帝國秘密研製的浮遊係統。其特征,就是遠超v-tol的機動性和更高級別的旋轉性能。可以在空中停止、自由地做幾乎零距離的旋轉。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正是飛在空中的移動要塞。


    這艘avalon,是帝國宰相修奈傑爾作為新旗艦而建造的。當然,指揮權也由修奈傑爾一手掌握。可是,現在修奈傑爾卻不在這艘艦艇上,代替他坐在指揮席上的是羅伊德。順帶一提,開發avalon核心部分浮遊係統的正是他。


    與其說是坐在艦長席上,不如說羅伊德是坐在大廳的演說台般的地方看著眼前的巨大戰略儀表盤。這時,他身後的門打開了,出現的是部下塞西爾中尉的身影。


    朱雀情況如何?


    羅伊德頭也不回地問道。塞西爾稍微猶豫了一下,低聲答道。


    他說,如果這是作戰計劃,他會服從的。


    啊,是嗎。


    滿不在乎地應了一聲之後,羅伊德起身。抬起雙手伸了個懶腰。


    那麽,我們這邊也差不多該準備了。既然修奈傑爾殿下留在東京租界,這艘船就隻能由我們來指揮~雖然我覺得不大合適。


    右手抱著文件夾的塞西爾若有所思地站著,突然,她像做出了什麽決定似的,開口說道。


    這樣真的可以嗎?


    你指什麽?


    沒什麽,就是說


    可是,說到一半,塞西爾就停了下來。她在考慮該說什麽,怎麽說。


    塞西爾想說的,是朱雀的事。當然,塞西爾也知道他不做尤菲米亞的騎士的事了。可是,現在塞西爾在意的,並不完全是這件事。她最在意的,是剛才說的解除關押的朱雀情況如何。並不是說他的言行有什麽不對勁,或者身體狀況變差之類的事,而是某種感覺。那個少年對待她的態度和平時沒什麽變化,可是,塞西爾卻感到某種不安。這很難用語言描述,可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這個少年一直讓她擔心,可是,現在這種擔心變得更表麵化就是這樣的感覺。如同


    拔出的劍一樣。更確切地說,如果強韌而熠熠生輝還好,可塞西爾的感受卻是完全相反。


    就像鋒利卻容易折斷的劍


    讓他以那樣的狀態駕出擊真的可以嗎


    塞西爾無法用理論上的東西解釋自己的不安,她一直保持著沉默,不知為何,羅伊德露出了微笑。順便說一下,在朱雀被釋放時他和朱雀的談話,他並沒有對塞西爾提過。


    羅伊德笑著對塞西爾說道。


    我想了解一下,塞西爾。


    好,好的。


    你知道如何定義最優秀的長官嗎?


    什麽?


    這個呢,羅伊德以輕鬆的口吻搶在塞西爾之前說道。


    就是不讓部下做無畏的犧牲不過啊,換個說法,要怎麽讓部下的犧牲有意義,也是需要考慮的。


    塞西爾的眼中閃現出理性的光輝。


    你想說什麽。


    又來了。


    羅伊德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


    明知故問。


    塞西爾神色嚴峻。她把白皙的手握成拳,向前走了一步。


    朱雀隻不過是一個部下而已,用不著特別對他擔心。這就是你想說的?


    是又怎麽樣?


    作為長官,我向你表示敬意。可是,作為一個人,我對你表示鄙視。


    啊,好疼


    羅伊德動作誇張地抱住頭。


    你依然是一語中的啊。沒錯,這正是軍隊的無可救藥之處。功績與做人方麵的評價迥然不同~


    今天的塞西爾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把指責般的銳利目光投向羅伊德。


    看到她的目光,羅伊德說笑的態度稍微收斂了一些,難得地露出笑容和苦笑交織的神情。


    這個隻是一般性討論對了,塞西爾。


    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完美的軍人吧?


    片刻的沉默


    不過,在理解了羅伊德的話語之後,塞西爾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變得像鮮花怒放般開朗。


    那麽


    羅伊德轉過臉,輕輕抓了抓後腦。


    我怎麽可能輕易地把他那麽優秀的零件扔掉呢嗯,你想得沒錯,現在的他確實有些危險。


    所以呢,羅伊德聳聳肩,繼續說道。


    一起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吧。被迫參加危險的作戰計劃,這也不是頭一次了。總之,盡最大限度的努力吧。


    是!


    那就這樣吧幫我聯係一下揚陸艇上的柯內莉亞殿下好嗎?


    是,立刻照辦。


    與雲層上不同,海中一片混亂。


    不過,比起幾天前的情況要好得多。反季節的台風突然襲擊11區西部地區,讓從東京租界出發的柯內莉亞軍的出擊速度變得遲緩,登陸九州地區的澤崎則更加擴大了勢力範圍。根據情報,熊本地區的某軍事設施已落入他們手中。率領討伐軍的柯內莉亞禁不住感到焦急,不過,這個時候的她這一方依然有勝算,話雖如此,那卻不是憑她自己的力量做得到的。


    殿下。


    接到通訊兵發出的電文後,基爾福特向柯內莉亞報告。


    特派已經到達預定空域。根據我們的準備情況,隨時可以行動。


    是嗎。


    簡短地應了一聲之後,柯內莉亞攏了攏波浪形的頭發。


    順利的話,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兄長了。


    這次的作戰計劃並不是柯內莉亞或基爾福特的主意,而是修奈傑爾的提議。在租界與柯內莉亞見麵的修奈傑爾,讚同柯內莉亞的消滅作為中華聯邦出兵大義名分的澤崎,就能收拾事態這種看法,準許特別派遣向導技術部使用自己麾下的avalon。僅靠柯內莉亞的直屬部隊正麵進攻敵人的大本營,也就是澤崎所在的福岡軍事基地的話,恐怕要付出巨大的犧牲。因此,先以avalon及其搭載的最新銳knightmar從上空對敵營實施奇襲。奇襲的成功與否並不是問題關鍵,重要的是讓敵人產生混亂。擔任主力的柯內莉亞直屬軍趁機從海岸登陸,一舉殲滅敵人


    佯動與擾動不是什麽戰術理論,真的可以對avalon抱有如此巨大的期待嗎,兄長。盡管我也知道,以鋼髏為對手的話可以牽製一個中隊。


    在一定時間之內可以期待。雖然防禦係統上有未完成部分,但至少,像現在這樣以knightmare為主力與敵人作戰的話,是足夠抵擋的。本來,那就是以這個為目的開發的。而且,上,似乎羅伊德又開發出什麽新鮮玩意了。


    與柯內莉亞的懷疑相對,修奈傑爾沉穩地微笑著。盡管柯內莉亞仍然感到不安,可是,在沒有其他有效對策的情況下,隻能相信哥哥說的話了。


    而且,修奈傑爾留在東京租界,能夠發揮讓駐紮在鄰近的10區、12區等殖民地的不列顛軍連攜強化的作用。用不著讓這些地區派遣援軍,就能對中華聯邦國內施加壓力。也就是說,如果中華聯邦向澤崎輸送更多的兵力,這邊也將嚴陣以待,警告對方向其國內發動進攻也是有可能的。當然,修奈傑爾和柯內莉亞都不願意看到那樣的情況,必要的隻是製肘,威嚇對方不要輕舉妄動。實際上,這種威嚇是相當有效的。中華聯邦雖然配合澤崎一夥的行動發動了海軍動員令,但在之後並沒有更多讓人注目的行動,艦隊一直留在本國近海。也許,他們是想避免過多地刺激我方。在這一點上,帝國宰相修奈傑爾的確有著比柯內莉亞更長遠的戰略眼光。並不是什麽場合都要靠直接使用武力擊退敵人。既然現狀是雙方都極力避免正麵衝突,那麽,就用別的方法抑製敵人,修奈傑爾非常了解抑製力這個詞的含義。


    不管怎麽說,對柯內莉亞而言,現在的狀況比從東京租界出發之前輕鬆的多。剩下的問題隻有一個。


    特派能否按照期待的那樣完成任務?


    柯內莉亞看著混亂的海麵問道,基爾福特略微思考之後,冷靜地回答道。


    既然有樞木。


    聽到這個名字,柯內莉亞立刻眉頭緊鎖。這位被稱為戰場上盛開的最美玫瑰的皇女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真是的不管是尤菲的事還是什麽,那家夥總是個讓人頭疼的男人。


    頭疼,您的意思是?


    能力高得讓人無法忽視。可是,如果要給他優厚待遇,我又不得不否定自己的生存方式,就是這樣。


    說完之後直到作戰開始,柯內莉亞一直沒有再說什麽。


    ******************************************************


    導彈接近!是從福岡基地發射的!離中彈還有六十五秒!


    通訊兵充滿緊迫感的聲音回響在avalon的艦橋內。


    坐在艦長席上的羅伊德看著戰略盤上的彈道預測表,用緊張感不及通訊兵千分之一的聲音對身邊的塞西爾說道。


    這種情況,用11區的語言來說叫什麽來著?火花?


    我可不想陪你開這種白癡的玩笑,不過,要說的話應該是看~花火嘍。


    啊?這個不是貓的名字嗎?最近,未婚妻和我這樣說過。


    都告訴你了什麽?未婚妻?


    在兩人進行這樣脫線的對話期間,從落入敵手的福岡基地發射的導彈急速接近avalon。在夜空中閃爍著光點的導彈即將命中這艘裝備了巨型電磁投射炮的船體的正前部。就在這時,空中出現與導彈不同的綠寶石般的光芒。共九發,飛來的導彈與光芒接觸,立刻像撞到牆壁一般被彈開,爆炸。


    在knightmar等小型兵器上也裝


    備著這樣的能量盾,隻不過艦船上的更加巨大,也更加堅固。可是,還不能覆蓋整個船體。盡管無法完全應對朝船體上方部位的攻擊,但在這樣的位置和距離關係,是完全沒問題的。


    看~


    亂叫的話我真的要生氣了。


    塞西爾提前警告了羅伊德,之後,將手邊的通訊器啟動為全艦開放模式。


    各相關人員注意,遠距離炮擊戰開始。由於展開防禦盾,無法使用電磁投射炮。準備發射導彈,瞄準目標,敵方導彈炮台。


    敵人初次攻擊與炮台的軌道計算,完畢。瞄準,導彈發射準備完成。


    發射!


    塞西爾一聲令下,無數對地導彈從沒有展開防禦盾的avalon上方部位發射口齊發,不惜一切彈藥。在這個連基地的麵貌都無法看到的最初階段,必須盡可能多地破壞敵方炮台。當然,這並不是為了保護avalon。對於有防禦盾的avalon而言,隻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和高度,導彈幾乎完全無法構成威脅。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即將從空中強行突破基地的


    knightmar。


    avalon發射的導彈向敵人基地的炮台逼近。途中,由於敵人發射了誘導導彈,使得其中若幹枚偏離了軌道。不過,剩下的導彈直至敵人炮台。命中。戰略盤上顯示的摧毀數量為七。


    準備第二波攻擊。


    軌道修正完成。瞄準,敵方導彈第二防線。


    一口氣解決掉,發射!


    滿有幹勁的嘛羅伊德說道,塞西爾並不理會他,而是再次果斷地下命令。這段期間裏,敵人發射的所有對空導彈也都被avalon的防禦盾彈開。畢竟,那隻是對付戰鬥機、轟炸機用的,在avalon堅固的防禦盾麵前根本發揮不了作用。現在,敵方司令一定感到氣急敗壞了吧。再怎麽說,突然遭到空襲,而自己的攻擊完全不起作用,隻是單方麵受到攻擊。這不是什麽戰術上的問題,武器性能差異太大了。


    第二次發射摧毀了更多的炮台,塞西爾命令準備第三波攻擊的時候,通訊兵大呼。


    敵方基地出動戰鬥機。


    來得好


    塞西爾微笑著,以鋼琴師敲擊琴鍵般優美的動作,用手指點著控製台。


    所有係統準備迎擊。


    是,長官!各係統轉換為對空迎擊模式。浮遊係統,提高機動性。防禦場最大限度展開。


    塞西爾轉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的羅伊德,羅伊德輕輕咳嗽一聲說道。


    啊~你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可怕啊


    這時,他難得地露出了藏在眼鏡後的嚴肅目光。塞西爾止住笑,將手伸向通訊器,直接與王牌通話。


    朱雀,聽得到嗎?


    接通的時候,駕駛艙裏的朱雀正閉著眼睛。


    朱雀,你聽得到嗎?


    朱雀睜開眼睛,出現在已經啟動的顯示屏上的,是負以及浮遊航空艦avalon通信設備的塞西爾的臉。


    看到朱雀之後,塞西爾端正了姿勢。


    樞木少佐,再次確認作戰計劃概要。本艦目前正從高空突破敵人前線,朝離艦地點移動。到達離艦地點後,向導兵器z-0將使用浮遊裝置,從空中離艦。


    停在彈射甲板上背後,裝備了如同戰鬥機上的機翼一樣的紅色機翼。這正是基於和使avalon飛空相同的理論開發的專用浮遊裝置。當然,沒有avalon上的功率大,而是以小型化、輕量化為目標。


    之後,z-0突破敵方第二陣。攻擊位於福岡基地中央的敵司令部。另外,由於浮遊裝置能量消耗巨大,須注意運行時間。


    真是胡來的命令。畢竟,這是他要單騎闖入敵人基地中央,並取下敵將首級。即使真正的目的是擾亂敵人,配合由其他地點進行登陸作戰的柯內莉亞部隊。他幾乎同過河卒子一樣孤立無援。


    可是,這個栗色頭發的少年對此表示理解,並冷靜地回答道。


    是,長官!


    在艦橋上從顯示屏裏看到他的塞西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請不要勉強這句話梗在她的喉嚨中。不過,以她的立場,並不適合說這句話,即使說出口,這個少年也絕對不會服從,這一點,塞西爾自己也明白。那麽,至少,為了提高他的生還可能性


    朱雀。


    是。


    朱雀的回答依然平靜。與之相對,塞西爾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讓敵人看看我們的實力吧。


    朱雀張開了嘴,顯得有些吃驚。不過,在他的臉上出現別的神情之前,塞西爾已經恢複了嚴肅的表情。


    avalon,離到達預定地點還有三十秒準備離艦。


    朱雀回過神來,重新握住操縱杆。


    &emsp,me推進器啟動。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白色騎士在彈射甲板上彎下身體。


    &emsp,出發!


    出發。


    衝向厚重雲層的身姿猶如劃破夜空的彗星。


    3


    特派已經進入與敵軍交戰狀態。


    從駐守東京租界的達爾頓手中接過報告,帝國宰相修奈傑爾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是嗎。


    和預定時間一樣。為了在現場辛勞的他們,我們也要專心做好後方的工作。達爾頓,關於那個機關的事。


    您是說托洛摩機關?


    達爾頓在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修奈傑爾旁邊保持立正姿勢,表情稍有變化。


    可是,宰相閣下,那是


    隻是物盡其用罷了,我可沒有過度自信。這次作戰失敗的情況也必須考慮。


    是


    盡管這樣回答,達爾頓的眉間仍然閃現著不讚同的神色。修奈傑爾剛想繼續說下去,突然,辦公室的門開了,一位少女跑了進來。


    宰相閣下!


    是尤菲米亞。


    和柯內莉亞不同,她沒有趕赴戰場。當然,這也是柯內莉亞的命令,軍事行動方麵沒有尤菲米亞出場的份,柯內莉亞下的命令是完全正確的,可是一切公務暫時中斷,絕對不可離開東京租界!這種命令,即使是對站在副總督立場上的妹妹下達的,也有些欠考慮。當然,從柯內莉亞的角度看。由於情勢緊急,做出這個指示也是為了妹妹的安全著想。可是,問題在於兩人之間的隔閡,讓尤菲米亞無法爽快地接受這個指示。尤菲米亞聽起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根本派不上用場,所以給我老實地待在東京租界。實際上,柯內莉亞的確有這個意思總有一天,柯內莉亞的這種極力想讓妹妹疏遠政務和軍務的態度,將讓尤菲米亞犯下一個錯誤,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跑進辦公室的尤菲米亞大口地喘著氣,楚楚可憐的容顏上是堅決的神情。


    啊,尤菲,有什麽事嗎?


    修奈傑爾問道。最近兩三天,妹妹變得異常消沉,他對此感到不解。尤菲米亞雙手按住胸口,似乎緊握著什麽。


    宰相閣下,我請求你請允許我與特別派遣向導技術部進行私人通信!


    修奈傑爾感到有些奇怪。自己麵前的尤菲米亞把手中的東西握得更緊了。


    那是她的騎士樞木朱雀在數天前還給她的,白鳥展翅形狀的徽章。


    尤菲米亞授予那個少年的騎士之證。


    **************************************************************


    敵方轟炸機由航空艦上方發進,速度在戰鬥機之上。


    什麽?


    通信官的報告讓那個男子驚


    叫起來。黑西裝、高額頭、讓你感覺有些狡詐的三角眼,他就是發動這次事件的流亡政治家澤崎敦。正當他為敵人那超越常識的艦艇從空中發動的奇襲感到大為光火的時候,又有報告傳來了。


    影像出現了!


    望遠鏡捕捉到高空出現的身影。毫無疑問,紅色的雙翼是為了在空中飛翔而展開的。不過,這個身影明顯是人形。


    居然是knightmare?怎麽可能


    不是轟炸機啊。


    回應澤崎的,是站在他身邊的英偉男子,這名男子身穿寬鬆的民族服裝。他就是受中華聯邦派遣,前來支援澤崎的曹淵明。


    凝視著影像的澤崎用和之前不同的冷靜語氣說道。


    機翼部分先不說機體部分,以前在情報部門看到過對了,是那個


    曹厚實的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


    是那種幻想般的兵!


    曹的全身充滿了緊張感,澤崎則露出了笑容。


    dogfight,狗打假時互相追著咬對方尾巴的樣子就是其名字的由來。把飛機的近距離戰鬥叫做這個,是因為奪取對方機體的後方位置是取得勝利的絕對有利條件,奪取這個位置就是戰鬥的目的。可是。


    這是在兩犬相鬥的情況下才成立,如果發生在犬和虎之間,就不是打架。也就是說,dogfight中最重要的要素,maneuver機動性有天壤之別的話,就根本不能叫做戰鬥。


    &emsp與從敵方基地起飛的戰鬥機之間的接觸正是這種狀況。羅伊德開發的浮遊裝置,其特征就是超群的回旋性能和瞬間高速運動。不是桶滾(barrelroll,飛行特技的一種)可以比擬的。搭載了該裝置在空中具有淩駕於戰鬥機之上的機動速度,能夠上下左右全方位地高速移動。這種如同不明飛行物般的運動,普通戰鬥機是無法捕捉到的。看到它在正前方的時候,它已經移動到別的位置了。打個貼切的比方,這就像騎著連扶手都沒有的破自行車追逐在大地上奔馳的虎。


    不過,要充分發揮其機動性,駕駛員的技術也是很重要的。而在這一點上,樞木朱雀這個少年的能力高得可怕。之前在模擬機上訓練過,不過用浮遊裝置進行實戰,這是第一次。盡管如此,他的操作連一厘米的誤差都沒有,離艦後僅二十分鍾就以手中的varis擊落了十五架敵機。後方,在avalon艦橋上的主要開發者羅伊德神情略顯複雜地說道。


    是麽嘛,居然這麽一會兒工夫就能熟練使用了,真有些不甘心呢簡直就像在對我說這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一樣。


    他說的是真心話吧,旁邊的塞西爾想道。


    本來,從avalon出發的最終目的,並不是在空中混戰中取勝,僅僅是前階段而已。突破敵人戰鬥機防線與朱雀毫不理會漏下的敵機,一麵降低高度,一麵朝目標點方向滑翔。到了這個位置,就算用肉眼也能看到了。背麵臨海的巨大要塞,一座圓形的塔位於其正中央。


    那就是福岡基地吧


    由於avalon摧毀了敵人的炮台,對空炮火並不十分猛烈。這樣的話朱雀一麵想著,一麵將操縱杆傾斜所處的高度繼續下降。這時,駕駛艙裏響起了電子聲。通信板閃爍著藍色的光點。信號源行進方向上的福岡基地。


    公用頻段?


    猶豫了片刻,朱雀打開了通信器,模糊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清瘦男子的上半身。


    我是擔任新日本政府暫定首席的澤崎。正朝我方前進的,是樞木首相的兒子吧?!


    顯示屏中的臉,朱雀曾經見過。盡管這個人的頭發變得有些稀疏,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不過,他還是想起來了。以前,自己在父親的房裏見過這個男人。不過,對方看來對朱雀毫無印象,這是自然的,在家裏的時候,朱雀總是盡量避免靠近父親。


    對啊,他還有這樣一個兒子。


    畫麵中的澤崎神情嚴肅地在他那邊的屏幕上看著朱雀。接著,這個男子發出不屑的輕笑。


    朱雀麵色平靜,出於義務,他向對方正告。


    澤崎先生。你的行為已經違反了11區的法律和秩序。如果不希望做出無意義的犧牲,就立刻投降,否則的話


    投降?


    畫麵中的澤崎用更加不屑的語氣說道。


    好像想起來以前的事了。你想叫我向那個沾滿鮮血和暴力的不列顛投降?沒錯,我和你父親的決斷一樣。


    朱雀不作聲,並不是因為聽到澤崎的話而分心駕駛艙內的警告顯示,司令部周圍的炮台依然存在。繼續從空中接近的話,自己將被彈幕籠罩。


    這樣的話,隻能從地麵接近,這樣做也是為了減少能量消耗


    瞬間的判斷之後,朱雀急速下降。眼前是鋪著柏油的寬闊路麵。這裏是基地的演習場?不管這些了,轉為著陸姿勢。


    在進行著這些行動的同時,朱雀再次麵對畫麵,向澤崎發出勸告。


    這和我父親沒有關係。我現在站在守衛本區法律的立場上。所以,我來這裏是為了結束戰爭。澤崎先生,如果你不投降,我將無法保證你的生命


    哦這麽說,你要奪走日本獨立的理想嗎?


    深藍色的地麵正逐漸接近。


    這與你的行為的正當性沒有任何關係,你


    &emsp的著陸架與地麵接觸了。


    你就是通過這種做法來放縱自己的任性啊?哼哼,毫無信念的正義。!不是的,我


    正義這個詞第一次讓朱雀產生了反應,因為,他自己也明白。在式根島上zero說過同樣的話,自己做過的事自己一直做的事。自己已經沒資格把這個詞掛在嘴上了。


    著陸的同時的姿勢有些失衡。一直準確無誤的操縱出現了微小失誤。突然的腳下發生了爆炸。雷區。糟了。明明有警告標誌,自己卻沒看到,而且,幾乎在同時,許多矮小的機械從周圍的建築物中依次出現。自己的行動完全被對方掌握了。爆炸的衝擊更加失去平衡。由於右臂下垂,varis的槍身觸到地麵。雖然朱雀借助反推力成功地站了起來,varis卻脫手了。在身後的機槍掃射下,varis被毀壞而爆炸。


    可惡我的varis竟然!


    無數黑影一麵掃射,一麵從身後趕來。與不列顛軍的knightmare相比,他們的足部顯得略短,機身像雞蛋一樣。


    那就是中華聯邦製造的knightmare鋼髏


    哼哼哼,隻是談話就讓你分心,看來你還是太嫩了。


    畫麵中的澤崎嘲笑道。


    失去varis,在某種意義上等於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本來的主要武器有三件。在近身戰中發揮巨大威力的mvs量子振劍、近中距離使用的斬擊鐮刀以及對應中長距離的可變彈藥反發衝擊炮varis。


    糟糕,朱雀不禁想到。


    如果這是knightmare之間的模擬戰,而且是一對一的戰鬥的話,varis被破壞雖然有些遺憾,但仍有辦法處理。隻要靈活運的高機動性,避免遠距離戰鬥,保持近身戰就沒問題了。可是,這不是演習。對手不止一台。敵人數量眾多,而且所有炮火都對準自己。失去了對付遠距離敵人的varis將陷入多麽不利的局麵,連小孩子都明白。


    &emsp這種knightmare的真正強大之處,在於應對全方位的戰鬥力。正是因為如此,像這樣的單騎強攻作戰方案暫且不論是否能成功才能被采納。


    可是,一旦應對全方位攻擊的武器被奪走一件,敵人絕不會發現不了這個弱點。而


    且,在這個遠離友軍的地方,朱雀根本沒有恢複損傷的辦法。


    即使這樣依然不好對付。


    本來,這種機體的性能就遠超鋼髏,連suthend都很難近其身。盡管varis被破壞,其機動性並不會下降。揮動另一件主要武器斬擊鐮刀、使用胸前的鉤索,至少可以讓十台以上的鋼髏失去戰鬥能力。可是,由於數量上的劣勢,以及失去攻擊中長距離的varis逐漸被逼到了絕境。知沒有遠距離對抗手段的鋼髏以及攻擊機編隊拉開距離形成包圍陣型,發射出雨點般的炮火。即使發揮高機動性能,以基地內的倉庫和機庫為盾牌,也無法完全抵禦攻擊。


    終於,一發炮彈掠過這個長著翅膀的騎士。朱雀拉下操縱杆,將在背後燃燒著的浮遊裝置分離開。這時,警報聲又響了起來。安裝在駕駛艙側麵的能量表閃爍著紅色的光點。!?能量已經快用完了嗎


    朱雀。


    在avalon裏的塞西爾的聲音通過通信板傳了出來。


    切斷浮遊裝置的能量供給線!將能量集中用在戰鬥機動和通信上!快!


    是!


    可是,就算這樣做又能如何。重要的varis被破壞,甚至失去了返回avalon需要用的浮遊裝置。即使節省能量,也隻是延長敗北的倒計時而已。


    投降吧,樞木。


    澤崎用同情的語氣說道。


    作為樞木玄武首相的兒子,你的名字也不是沒有利用價值。我保證按照相應的禮節對待你。


    名字朱雀一怔。


    我拒絕。在這裏利用父親的名字的話,我無法原諒自己。


    即使是死


    是嗎哼哼,真像啊,和你那個固執的父親。


    在擇崎發出冷笑的同時,再次編好陣型的鋼髏包圍用來抵擋炮火的倉庫。數量為十六台。攻擊機從上空逼近,能量也用光了。即使解決一台隻要花費一分鍾時間,自己的機體也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在中途機能停止,等待自己的,隻有被打成蜂窩的命運。


    我命數已盡了嗎?


    朱雀輕歎一聲。不過,即使這樣,也完成了擾亂的任務。敵人在這裏投入了大量兵力。從海岸方向實施登陸作戰的柯內莉亞一定會感到相當輕鬆。接下來,隻需祈禱整個作戰計劃順利完成了。再說無論如何,自己都沒打算活著回去。做到這一步不就夠了嗎。


    可是朱雀想道,既然不想活,而是想死,自殺不就可以了嗎。在把騎士之證還給尤菲米亞之後立即自殺不就好了。參加這次作戰,應該對自己沒有任何意義。難道說,自己不惜做到這一步,也要保持那個對命令盡忠的自己嗎?有必要這麽執著嗎?那樣的自己已經不存在了,這個工具已經損壞了不,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了。總之,自己即將迎來人生的最後一幕。


    那麽,就以這個


    &emsp從倉庫後跳出來,舉起varis,衝向占壓倒性數量的敵人。


    作為收尾吧


    朱雀低喃著,朝敵人突進。


    就在這時。


    映出澤崎的臉的屏幕轉換了畫麵。這是無法抗拒的強製通信,私人頻段上映出的


    樞木朱雀!


    是受勳儀式上朱雀宣誓效忠的不列顛皇女。


    尤菲米亞殿下?


    分別僅僅數日,她的容顏卻讓自己如此懷念。


    4


    我沒有當你的騎士的資格。


    幾天前,朱雀說出這樣的話,並返還了騎士之證。


    少年的背影從眼中消失之後,尤菲米亞流下了淚水。為什麽會感到如此悲傷呢?是因為他拒絕當自己的騎士嗎?不。也許,不是因為這個。


    在返還騎士之證前,朱雀就將一切告訴了自己。


    他過去做過什麽。背負著怎樣的罪,以及,現在的他是什麽樣的人。


    尤菲米亞什麽都沒說。


    朱雀的雙眼已經說出一切。無需言語,就對尤菲米亞說明了。希望她不要再與自己扯上關係,希望她忘了自己心中不再掛記自己。


    資格那麽,我又如何?


    就像朱雀守護我一樣,我也在心中發過誓要守護他。可是,在最重要的時刻,自己卻什麽都說不出來。甚至無法在朱雀最痛苦的時候伸出手撫慰他。守護?自己做到了什麽?隻是看著他遠去,連挽留他都做不到。


    無力


    自己竟然如此無力。想用正確的方法改變11區,改變不列顛?想幫助姐姐?想重拾與魯路修和娜娜莉在一起的過去時光?想法很美妙,可是,現實中的自己如何?孤單一人,連自己選中的人都無法保護,無法拯救。這樣的人,怎麽能保護其他大多數人?怎麽能拯救他們?真不甘心。心中好難過。


    為自己的無力感到生氣。鬱悶與悔恨撕扯著自己的內心。


    尤菲米亞千萬次地責問自己。


    不過,她逐漸意識到了。


    為什麽自己會被這個叫樞木朱雀的少年吸引,以及,為什麽覺得無法離開他。


    這是因為,兩人有相同點。


    不被認同,而且無法改變這種狀況,隻是悶悶不樂地責備著自己。如果能完全接受自己無力的事實反而會輕鬆一些,然而,到最後還是什麽都做不到,讓思緒陷入無限的循環中。並因此傷害自己,甚至傷害到其他人。傷害到姐姐、魯路修、娜娜莉,以及無法得到拯救的11區的人們。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不,這樣不好,絕對不好。


    現在,朱雀已經放棄了。對無法認同自己的自己感到疲倦,希望從尤菲米亞麵前永遠消失。在這個時候,如果尤菲米亞也放棄的話,兩人將毫無作為地化為灰燼。


    不行。絕對不要那樣的結果。這不是對與錯的問題,隻是不希望會有那樣的結果。沒有任何原因,而是純粹的感情。討厭就是討厭,不需要理由,和理由無關。我的心中,大聲叫著不要。


    柯內莉亞說過。


    那就意味著得成為皇帝。


    不,我不希望那樣。


    魯路修說過。


    我們站在互不相讓的立場上。


    不,我絕不執著於這個。


    朱雀說過。


    我無法原諒自己。


    不,你要原諒的不是自己。


    曾經弑父的朱雀如果不能原諒自己,那也沒關係。要責備過去的自己,就盡情責備好了不,也許,那確實是無法原諒,也難以忘懷。罪惡就是罪惡,所以,你沒有必要原諒自己,因為


    這樣的痛苦造就了現在的你。就算你自己沒有發覺,可是,這種痛苦讓你變得溫柔。其實,你並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沒有生存價值和資格的人。如果真是那樣,你的周圍就不會聚集起一群夥伴。魯路修、羅伊德、塞西爾、特派的各位都會舍你而去。


    所以,你要原諒的


    是我。


    即使經曆了無比痛苦的過去,你依然沒有忘掉那種痛苦,並活了下來。


    這樣的你也許,這麽說是任性,僅僅用希望你這樣做的這個理由要原諒的,是我。


    請你原諒我。


    如果得到你的原諒,我會比現在更喜歡自己。雖然我不願承認的那個無力的自我依然存在,讓我覺得討厭。可是,即使覺得討厭,我也將能夠對一直努力改變自己的自我露出笑容。隻要你能原諒我。


    朱雀。


    你的想法是什麽。我發自內心接受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的你。即使這樣,你還是討厭自己嗎。無法承認過去也沒關係。可是,麵對無法承認,並把這種痛苦放在心中而一直活到現在的你,麵對希望改變自己的你,你還是無法


    露出笑容嗎


    樞木朱雀!


    麵對私人通信畫麵上的少年,尤菲米亞大聲呼喊道。


    尤菲米亞殿下?


    朱雀的臉上露出無言以對的表情。可是,尤菲米亞無法把話說下去。明明有許多話要說,那些話卻在一瞬間從腦中消失了。


    我對你


    無法繼續說下去。思考得太多。無法理出頭緒。怎麽辦,該怎麽辦。究竟要說什麽才好。


    對你


    抱,抱歉,我現在!


    信號出現雜音。因為朱雀正在戰鬥。這是自然的,可是,尤菲米亞更在意的,是他想回避自己。


    不可以!這樣的話,又會變成和那個時候一樣了。和騎士的勳章遞回自己手中,自己卻無法開口的那個時候一樣


    這一瞬間,尤菲米亞的唇中迸出這樣的話語。


    我命令你喜歡我!


    是!


    朱雀的回答完全是條件反射。接著,他驚訝地張開了嘴。


    什麽?


    什麽?


    和朱雀產生同樣反應的,是在avalon為兩人接通信號的塞西爾。


    什麽?什麽,這次又怎麽了!?


    正在思考如何應對正在惡化的狀況的羅伊德慌忙問道。塞西爾很難得地用含糊的語氣敷衍道。


    沒,沒什麽,這是私人通信所以呢?


    突然,尤菲米亞對自己說出的話產生了迷茫。而朱雀用更茫然的表情看著她。不過,在看到朱雀的臉時,尤菲米亞確信了。直覺告訴她這是正確的。這句話最能表達自己的心意,那麽,接下來要說的就是。


    相應地,我也會喜歡你!


    畫麵中的朱雀沉默了。不過,既然到了這一步,就無法再停下來。說吧。用不著難為情,也無須在意別人是否聽到。說吧,在大家麵前說吧。


    朱雀!你的頑固、溫柔!笨拙!哀傷的雙眸、被貓咬過的地方!喜歡貓的一麵!一切!你的一切!


    啊,唯獨這句話說不出口。為什麽?不過,這樣也沒關係。不要停止,別想太多!沒有太多的時間!向前衝吧!做回自己!


    所以


    這是對你的請求。


    請不要討厭自己!


    *******************************************


    幾乎是在尤菲發出呐喊的同時,敵人的槍口瞄準了朱雀。


    茫然自失的朱雀突然回過神也許,這個時候的他並沒有重新振作起來。他握住操縱杆,跳起來在中彈之前起跳,用胸口發射的鉤索將鋼髏的足部破壞。


    落地之後朱雀終於完全恢複了自我意識。


    是啊


    顯示屏中的尤菲米亞忍住從清澈的瞳孔中溢出的淚水,注視著朱雀。


    我反而讓她擔心了


    結果,這又是我的獨斷決定,我再一次做出了背叛行為。


    為什麽這位少女會像這樣。與這位少女在一起,我就會看到那個不願見到的自己。不願承認的自己變得更加突顯。其實,我是個以自己為中心,不考慮別人心情的人。拘泥於罪與罰,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裏。連意識到這一點都感到痛苦。不想承認自己的醜陋。產生了逃避的念頭。


    明明應該是這樣的可是。


    你這個人!


    朱雀重新握緊操縱杆,加快的速度,衝向在側麵用機關槍對準自己的鋼髏,用mvs斬掉其腕部。


    好像逃避。我不要再痛苦下去了。


    可是自己為什麽會發出這樣的喊聲呢。


    你這個人總是突如其來地行動。突然與我邂逅、突然表明自己的皇女身份、突然決定學校、突然選我為騎士。你總是這樣


    對,我總是突如其來


    尤菲的臉上泛起紅潮,她用欲言又止的語氣說道。


    因為我意識到了


    不過,這就是她,就是這位叫尤菲米亞l不列顛的少女。並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理由。可是,即使這樣,她依然選擇做出回答。縱然冥思苦想也無從得知正確答案,她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她這勇往直前的身影,在朱雀的眼中顯得光彩奪目。


    如同在自己幹渴的心中灑下一片甘霖。雨水將黑泥衝刷掉,讓自己的醜陋暴露出來。可是,即使被暴露出來,也讓他感到溫暖。使冷卻的心窩重新燃起熱情的火光。


    每次突如其來,都讓我覺得心扉被打開


    即使關在心扉中的,是那個不願承認的自己。


    心扉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射入的陽光,以及她伸向自己的那雙手,讓自己感到無比溫暖。


    真心謝謝你。


    我要活下去。


    心中突然出現的想法,讓朱雀自己也吃了一驚。這種想法,這種願望在這七年裏一次也沒出現過。甚至沒有在大腦中閃過。


    也許,這也是她為自己打開的門吧。現在的想法,和剛才完全不同。可是不,這也是自己不想看到的那個自己吧明白嗎,自己之所以產生作為一個人活下去的願望,就是因為體會到那個。因錯誤而拔出的刀,砍在自己身上。裝成為了他人而活,不斷地逃避。好痛,真的好痛。自己能忍受嗎?可以選擇忍受嗎?


    啊,可是


    這位說喜歡自己的少女。


    說自己是這樣的人也無所謂的少女。


    如果能和這位少女一起創造未來的話該有多好啊。也許,罪惡之刃總有一天會砍向自己。可是,隻要在她身邊,自己就有麵對的勇氣。不是逃避痛苦,而是全麵接受,努力去贖罪。如果能擁有她賜予自己的光芒zero說過,由於自己殺死了父親,現在的11區就被決定了。那麽,贖罪是什麽。用那把刀決定的11區,不是正朝著良好的方向改變嗎。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夢想也能變成現實


    突然,朱雀想起授勳儀式上尤菲米亞問自己的話。


    你願意為了偉大的正義而成為利劍,成為堅實的鐵盾嗎?


    劍


    這把劍已經玷汙了。沒有把正義掛在嘴上的資格。可是,即使這樣也沒關係的話汙穢的自己願意為這位光輝奪目的少女獻上自己的力量。即使忍受著砍在自己身上的刀刃,也要作為她的劍活下去。這一次,我要向自己的內心發誓。這不是任何人的命令,而是自己的意誌。


    可是


    朱雀垂下雙肩,再次開口說道。


    尤菲。可以向你提最後的要求嗎?


    &emsp的駕駛艙內。能量顯示計。


    顯示計沒有閃爍,而是變成深紅色。


    啊?你說最後


    無論我發生什麽事,都請你不要怨恨自己。


    &emsp的運動變得越來越遲鈍。敵人成包圍陣型逐漸逼近。


    我不想讓學校裏的朋友們擔心。請對他們說我轉學了。


    顯示屏中的尤菲米亞睜大了雙眼。


    朱雀,難道你


    能量已經耗盡。


    真是的


    與其說是諷刺,不如說是玩笑。經過了七年,由於這位少女,自己第一次對活下去產生了一絲興趣,卻立刻就要麵臨死亡。這也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嗎?如果是,那就沒話可說了。


    啊,糟糕,通信也快斷了。請替我向塞西爾小姐、羅伊德先生還有修奈傑爾殿下和柯內莉亞殿下轉達問候到最後的最後,我也還是個獨斷的人。抱歉,尤菲希望你能找到比我更優秀、更能為你效力的騎士


    鋼髏的槍口齊刷刷地瞄準。朱雀閉上眼睛。尤菲米亞的哭喊已經無法傳到他的耳朵裏了。


    朱雀!不行!你不要死!一定要活下去!!


    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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