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走了,沒有帶走一片雲彩,反倒搭進去三年俸祿,還有一把魚竿。


    “送走了?”


    看到王德回來,李世民麵無表情的問道。


    “回大家,送走了。”


    王德低頭回複道,不過好像又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就說,你這老狗什麽時候學會這一套了。”


    李世民把徐慧拉到自己的腿上,摸著徐慧的小手,眼睛瞟了一眼王德。


    “那個...大家,老奴隻是不明白,大家知道這件事已經很長時間了,為何要等到紀王殿下自己來報呢。


    這件事本就跟紀王殿下沒有什麽關係。


    如果大家是怕暴露我們安插的人,又為何剛剛把昨日紀王處理薛仁貴等人的事情說出來。


    這不是告訴紀王我們在他那裏安插了眼線麽?”


    這裏沒有外人,所以王德才把心中的疑惑說出口。


    至於徐慧,一個小小的婕妤而已,王德還沒有放在眼裏。


    “哼,朕等的就是老十親自來請罪,這是朕給他的一個教訓,他禦下不嚴也該受到懲戒。


    堂堂親王,整日不務正業,隻知道享樂,王府事務一概不過問。


    這次出了岔子,他居然這麽久才知道,而且還是無意間發現的,


    若是他的不下兵變了,那又如何是好。


    這次朕就是借這個機會給他漲漲記性。”


    李世民冷哼一聲,他早就知道利刃擴軍的事情,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不能縱容。


    當他知道這件事李慎居然不知道的時候,氣的他都差一點去紀王府執行家法了。


    一個親王,自己府上的事情卻不知道,一問三不知。


    護衛營是多麽重要的事情,李慎居然也不管不顧。


    這怎能不讓他生氣,侍衛營是整個長安城唯一一個不在他掌握之中的軍隊。


    而且人數高達三千人,全都是精銳,不但軍紀嚴明,身手不凡,裝備也是比禁軍都要精良。


    這三千人要是被壞心思的人所掌控,那發揮出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


    三千人都能夠發動一次政變了,他當年玄武門政變的時候才用了八百府兵,


    玄武門之變,雙方所有兵力加一起也才三千人。


    所以,李慎的這三千精銳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李慎居然這麽懈怠,也不怪李世民生氣了。


    “可是老奴覺得,大家今日不應該把昨日的事告訴紀王殿下的,哪怕是象征性的派人查一查再說也好。


    這麽直接說出來,恐怕紀王殿下就已經猜出來大家安插人手在侍衛營。


    這會讓大家與紀王殿下之間生了間隙。”


    王德有些擔憂的說道,他清楚李世民十分寵愛紀王,作為帝皇,能夠享受天倫之樂本就是件奢侈的事情。


    如果跟紀王產生了矛盾,豈不是破壞了這對父子的感情?


    王德不想看到,李世民為了這件事憂愁。


    李世民看了一眼這個跟隨自己半生的仆人,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於是解釋道:


    “朕就是故意告訴這個逆子的,逆子生性頑劣,需要不時的敲打一番,朕不希望他走偏了。


    朕要告訴他,朕在盯著他,他的一舉一動朕都知道,千萬不要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可是陛下,這樣豈不是讓紀王殿下心生芥蒂麽?”


    聽到李世民的話,王德疑惑的問道。


    “芥蒂?王德,你也是看著老十長大的人,但是對他還是不夠了解啊。”


    “陛下這是何意?”


    “嗬嗬,你真的認為老十不知道朕在他身邊安插人手麽?


    你沒有看到剛剛他聽到朕的話時,那副震驚的表情有多麽的假。


    而後麵他連一點擔憂都沒有。


    你太小瞧老十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身邊有朕的人,朕都懷疑他可能都已經發現是誰了。


    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這個逆子是在跟朕演戲呢。”


    李世民嗬嗬冷笑一聲,他這個兒子可不簡單。


    “還是陛下了解接完,老奴慚愧。”


    王德聽後連忙拍馬屁。


    “行了,你這個老狗以後少跟那個逆子學這些阿諛奉承,把剛剛朕下的的旨意送到三省去。


    老十還是年幼,很多事情他還是不懂,這件事他想要私下跟朕了結。


    但他不知道將來會成為一個隱患,朕必須把這件事挑明,讓所有人都知道。


    以後就不會再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了。”


    薑還得老的辣,李世民想的要比李慎周全多了。


    有些事情必須得捅出去,不然以後有人知道了李慎私自擴軍的事情,拿出來做文章,說李慎謀反,那可就遭了。


    “是,陛下。”


    王德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趕往中書省。


    中書省是擬定皇帝旨意的地方,當中書令馬周接到王德帶來的聖旨時


    侍郎岑文本也跟了過來。


    “馬公,這陛下對紀王也太過寵愛了吧,私自擴軍啊,這可是大罪。


    按律就算是紀王也得削爵吧?


    陛下隻不過是罰俸三年,禁足三月,這跟沒有處罰也沒什麽區別。


    三年俸祿對紀王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這處罰有過公正了。”


    岑文本負責草擬聖旨,看到對李慎的處罰時,不免對馬周說道。


    馬周一皺眉,看了岑本文一眼,他知道岑本文為人剛正不阿,但也要懂得人情世故啊。


    “岑侍郎,陛下這樣處理,自然有陛下的用意,我等身為臣子,要遵從陛下的旨意。


    你隻管草擬便是,其他的不用管。”


    “可是馬公,紀王這些年驕縱霸道,依賴陛下的寵愛胡作非為,


    紀王府富可敵國,如今又私自擴軍,這豈不是跟當年的司馬懿一般?”


    岑文本沒有聽出馬周的意思,還是繼續說道。


    “岑侍郎,慎言,紀王可是陛下的親子,怎能跟司馬懿相提並論?


    我中書省隻管草擬陛下旨意,複核一事是門下的事情,


    岑侍郎,記住我們自己應該幹什麽即可。”


    聽到岑文本的話,馬周說話的語氣加重了幾分,他也是為岑文本好,


    這話若是被那個紀王聽到,以岑文本無權無勢無根基的情況,還不被那個惡鬼紀王害死麽?


    “是,下官謹記馬公教誨。”


    聽到馬周語氣不好,岑文本連忙行禮,開始草擬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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