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每一段回憶都有入口23


    她還沒有來得及致歉自己遲到,慕容莊已笑意盈盈道:“我做主點了餐,希望你不會介意。”


    “不會。”陸半夏坦然回答,即便詢問她也是將主權交給慕容莊。


    閑聊兩句,服務員送餐時,陸半夏才知道眼前這個老人有多麽睿智,體貼。


    不過是在一次吃過一次餐,他已經記住陸半夏的口味,點的餐全是依照她的口味來點。


    這麽多年,她與陸恒在一起用餐,陸恒可曾知道她吃什麽,不吃什麽?


    有了比較就有了計較,心底難免湧升酸澀。


    “怎麽?是菜色不合你的胃口?”慕容莊察覺她的情緒波動,關心的問道。


    陸半夏抬頭,笑著搖頭,聲音有些顫抖:“您不必這樣顧慮我的感受,我隻是一個晚輩!”


    慕容莊聞言,挑眉,語重心長:“正因為如此,方要好好照顧!我們這一輩子什麽滋味沒嚐過?隻希望你們這一代年輕人能少吃點苦就少吃。”


    這番有很深的意思,一時半會陸半夏無法徹底明白過來。


    “謝謝爸。”她在一個幾麵之緣的老人身上感受到許久沒有的親情。


    究竟是幸運,還是悲哀?


    慕容莊淺笑:“你既然嫁給越祈就是我的兒媳婦,也算是半個女兒!疼你,是應該的。”話語頓了,又格外認真的說:“如果有一天越祈不小心做錯事,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機會,他本質並不壞,隻是這些年他也很不容易!”


    陸半夏的神色略有遲疑,他的話說的太明顯,她不想懂也不可能!


    不過慕容莊口中所謂的“錯事”指的是什麽!


    “爸,對與錯不是個人能評斷的。”陸半夏淡淡的開口,沉靜,鎮定不驚,沒有像別的女人那般追問或死纏不休:“我隻能說,一切都憑心而行!”


    如果將來有一日,李越祈做了讓她無法原諒的事,她不會看在任何情麵上而妥協!


    沉甸甸的目光讓慕容莊不知該喜或該愁。從專業的角度來說,陸半夏是很好的一個員工,對待工作認真,嚴謹,做人也很有原則;可是從感情的角度來看,她的個性太過尖銳,要強,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如此,兩個人想要一帆風順的走一輩子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沒有多說什麽,他始終是一個局外人,無法對他們的婚姻給什麽中肯的建議,或金玉良言。每一個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來,至於對的錯的,隻有當他們自己經曆過,自己去評斷。


    彼時,慕容莊似乎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愛情裏,原本就容不下一粒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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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半夏送慕容莊上飛機,在閘口時,他伸手抱了抱陸半夏,“好好保重。”


    “會的。”陸半夏心底說不出的感覺,分離是一件很傷感的事,這些年她對陸恒從未有過這樣的愁緒,現在對慕容莊竟然有了。“爸,歡迎您來國都常住!”


    她也想挽留慕容莊,無奈知道他的心不在這裏。


    慕容莊笑笑,厚實溫暖的大掌落在她頭頂,宛如遠行不放心女兒的慈父:“你和越祈好好的,我會多回來看你們。或者給我生個孫子,我就可以退休,每日逗孫為樂!”


    李越祈並未告訴過他,陸半夏流產的事,慕容莊不知,無心的開口讓陸半夏卷翹的睫毛劇顫一下,平靜道:“保重!”


    慕容莊抽回手,道別離開。


    陸半夏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手指不由的摸了摸頭頂,慕容莊剛剛摸過的地方,很溫暖……


    這,就是父愛的感覺嗎?


    飛機起飛,陸半夏準備回去時,接得李越祈的電話,原來他案子結束後已經開車趕來機場,想送送慕容莊。


    但還是晚了一步。


    陸半夏走出機場,李越祈的車子就停在門口,身子靠在車身上,眸光看向陸半夏流動著溫情,“爸,走了!”


    陸半夏點頭,“其實你不必趕過來,他會明白的。”


    李越祈無奈的一笑:“你隻想到我是來送爸?為什麽不反麵想一下,我也是來接你的。”


    陸半夏一怔,她真沒想過。他大老遠的跑過來,隻是為接自己!


    “上車。”李越祈拉開副駕駛的門,將發愣的陸半夏塞進車子。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李越祈的目光專注在路的前方,手指緊緊的握住方向盤,神色沒有異樣,但眼底還是泄露了一絲異樣。


    “你沒事吧?”陸半夏半路就發現不對勁,一直忍著。隻是還是忍不住開口,他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沒事。”李越祈聽到她的話,緊蹙的眉頭鬆了下,嘴角溢出牽強的笑容。


    陸半夏不信,車內的氣溫不算低,但也沒有熱到要出汗的地步。他的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停車,我來開!”


    李越祈拒絕的很幹脆:“不用,再過個路口就到家了。”


    陸半夏沒有再多言,總不能製止他,隻怕結果更糟糕。男人都是好麵子,她不想在這方麵和他計較,沒有意義。


    終究是平安的到家,李越祈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略有抱歉的語氣道:“我下庭後還有一些事沒處理,我先去處理。”


    音落,他轉身走向書房。


    陸半夏站在玄關處,冷清的目光緊盯著他的背影,他明明臉色都蒼白了,還在逞強什麽。


    *


    李越祈走到書房關了門,極力維持的臉色終究崩塌了,手指死死的按住胃部,步伐踉蹌的走向書桌旁,動作淩亂而顫抖,可想而知,是有多疼。


    為了不讓陸半夏看出異樣,他強忍了一路,如果不是因為半夏還在車內,他早就暈過去。


    抽屜的東西被翻的淩亂,終於找到藥盒,急急忙忙的吞了兩片,太過慌忙,還掉了幾片藥在地毯上。


    書房沒有水,他隻得幹咽,苦澀,堅硬的藥片像是一把刀硬生生的劃過他的咽喉,疼的滲出血來。


    身子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不斷的深呼吸,調適自己。胳膊放在桌子上,低頭額頭抵在胳膊上,讓痛苦難忍的神色被隱藏在黑暗中。


    任何人,都看不見!


    *


    外麵的陸半夏衣服都沒有換,挽發,卷袖,在廚房慢條斯理的開始洗米,煲粥。冰箱裏還有兩個蔬菜,清炒一下。


    等一切做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她估摸時間差不多,轉身去敲李越祈的書房門。


    “進。”


    李越祈的臉色已經好很多,額頭的汗水還未幹透,看到她端著一杯溫水站在門口,眸光微微滯泄了一秒。


    陸半夏將水杯放在他的麵前,隻字不提之前的事,“粥快好了,等會你陪我吃點。”


    她說的是“你陪我”而非“我陪你!


    她明明陪慕容莊用過餐,現在哪裏會餓,如此說不過是為配合他,維護他的顏麵。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那麽她就視而不見,他想要維持他的顏麵,她就配合著他。


    夫妻二人,總有一個要懂得退讓。


    有人說,驕傲的兩個人是無法相愛的,越是相愛,越是會相互傷害。


    陸半夏想,也許那是因為他們還不夠相愛!


    如果真的愛,是願意退讓,比如此刻的自己。


    李越祈濃密如扇的睫毛一顫,握著水杯的手也僵了下,薄唇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夏夏。”


    眼神裏有著溫熱,也有著*溺。


    陸半夏沒說話,拿著紙巾的手已經擦拭掉他額頭的汗跡,“去餐廳吧。”


    音落,收回手,先離開,給他幾分鍾平複,冷靜的時間。


    三分鍾後,李越祈出來便聞到濃濃的粥香,還有清淡的兩個炒菜,她了解他的口味,一貫不喜油重。


    陸半夏知道卻不提,心底也是有些悵然。


    幾年夫妻,同*異夢,她從不曉得他的胃如此不好,比自己更糟糕。


    其實這真的不能怪陸半夏,因為婚後李越祈和她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哪怕是他們情動傾慕之時,兩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業忙碌,能坐下來一起用餐,已是難得至極,她哪裏會留意到這樣的細微末節。


    李越祈和陸半夏是完全兩種性格的人,李越祈專注工作,便廢寢忘食,當年一邊念書,一邊兼職工作,忙的一天不吃不喝都是很正常的事。


    胃痛的毛病也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即便是閣下或慕容莊,也沒有人知道他有這麽嚴重的胃病。


    陸半夏生活在優越的家境中,自小有母親照顧,她的感情世界一片漆黑與冰冷,但是她是太過理智的女人,哪怕心裏在滴血,哪怕痛不欲生,她也會逼著自己吃東西,逼著自己活下去,用最好的姿態。


    工作再忙,她也會記得三餐定時吃,有時真的抽不出時間,她也會提前在自己的公文包裏準備好紅棗,巧克力,壓縮餅幹,以便隨時補充體力。


    李越祈想要將她當小女人照顧,卻不知道陸半夏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沒有任何人,她也永遠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隻是為了配合李越祈,她才默默的配合著被照顧,沒有用自己的行動與習慣去刺傷他男人的自尊。


    兩個驕傲的人不是無法相愛,隻是沒有愛到願意退讓罷了!


    陸半夏因為用過餐,吃的格外的少,大部分時間都是看著李越祈吃。他吃相斯文,優雅,沒有其他男人身上的惡習,連同拿竹筷的手指好像都比別人漂亮幾分。


    “……夏夏!”在陸半夏收拾東西時,李越祈握住她的手,聲音低低的,卷滿了深情。


    陸半夏停下動作看他,漆黑的眸子裏映著她,“謝謝!”她體貼的舉止,讓心底不住的湧動著溫暖。


    她抽回自己的手,聲音淡淡的:“在這個世界什麽都會離開我們,唯獨自己的身體是要陪伴到我們死去的那一天!”


    如果自己都不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那麽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愛惜你!


    她並不是生氣他隱瞞自己,但是會生氣,他沒有愛護好自己的身體。一對夫妻若是無風無雨走完這一生,臨老死別,也隻是那幾年而已!可若身體有什麽差池,死別的將是幾十年,實在太過殘忍和難受。


    李越祈聽出她話中的意思,站起來抱住她,大概是胃裏有溫暖的東西,臉色緩和很多,聲音也輕很多,“年少輕狂,不懂珍惜自己的身體,現在不會了。”


    為了要與她相扶相守一生,他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揮霍自己的健康與年輕,會好好的保重身體。


    一直沒讓她知道,是怕她擔心,也是怕她不擔心!


    “李越祈。”陸半夏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認真的神色看著他,聲音沉冷,不像是在開玩笑:“日後若你有什麽不測,我不會為你守寡,相反我會在一年之內嫁出去!”


    人都已經死了,她不會空守著一個冰冷的房子和傷人的美好回憶活一輩子。


    陸半夏,不會那麽傻!


    李越祈的臉色一僵,薄唇剛抿,話還沒出口,又聽到她說:“若是我有什麽不測,我也希望你會再娶,記不記得我都不要緊!”


    如果她死了,什麽都沒有了,那麽李越祈記不記得自己,都沒意義。


    “不會!”李越祈抱著她的手指收緊力氣,“你忘記我說過,等我們老了,等我說可以死了,我們才可以一起死!”


    在那之前,不會有死別!


    陸半夏被他緊抱著幾乎要透不過氣,她沒有說話。李越祈的話到底是一種幻想,除非是殉情,否則他們不會一起死。


    如果先走的是李越祈,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會殉情。


    高傲如她,怎麽會選擇輕生這麽軟弱的方式結束自己的一生!


    為什麽沒有反駁他幼稚不切實際的想法,或許,內心深處,其實她是渴望能和他共同進退。


    這麽多年陸恒丟下過她,陸川丟棄過她,母親離開了她,白子言也走了,她生長在這座城市,卻什麽都沒有。生命空洞到麻木,沒有一點的光和熱。


    她和閣下日日夜夜為這個國家辛苦,操碎心,但她常常會站在總統府的頂樓發呆。看著這座繁鬧的城市,她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根的浮萍,風吹到哪裏,她就到哪裏,絲毫由不得自己。


    她,真的不想再經曆失去和被丟棄!


    在沒有認識李越祈以前,她對陸川對白子言心有情動,卻能夠處處克製自己,冷靜精明,哪怕傷也隻是心底鬱結,但自從遇見李越祈她的世界好像徹底變得不一樣。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命中注定要在遇到那一個人後,保存了很多年的悲喜全寄托在他一人身上,所有的決絕和聰明都轟然崩塌,淪陷的想自拔都是奢望。


    他不願意說出和陸子矜之間的關係,她便不逼問他,隻要他能夠做到,光明磊落,沒有一絲越軌和*。她可以選擇相信他,她並非是一個無理取鬧,又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女人。


    夫妻之間,她願意給他充足的信任。


    然而,現在她給的信任有多深,將來的失望和傷口便會有深,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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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明希因為姬夜熔的死飛去m國,到總統府當眾給了連默一個耳光後一語不發的轉身就走,連雲瓔珞都沒有見。


    由此可見,姬夜熔的死對顧明希的打擊有多大。


    在外人看來,生活在頂層的人,光鮮亮麗,有權有勢,活的好像比任何人都高貴瀟灑,卻沒有人知曉,她們這一類人活的比誰都辛苦,卑微,甚至麻木。


    經曆太多的悲歡離合,生死離別,明明是二十歲的年紀也能有六十歲千帆過盡的心境。


    顧明希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誰也不見,不怎麽用餐,連同閣下也一同被炮轟出來。


    近日閣下的工作情緒明顯不在狀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因為什麽。陸半夏左思右想,最終開口:“我去看看夫人。”


    龍裴略有遲疑幾秒,點頭:“也好。”他不敢太強求明希見自己,大概也是因為幾年前關於那場跳海的事!


    那是他和顧明希絕口不提的回憶,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他不想因為姬夜熔的事,讓明希想起那段傷心的往事,小心翼翼的都不敢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愛到深處無怨尤。


    白言如是。


    明希如是。


    龍裴如是。


    日後的他們,又何嚐不是!


    ****


    陸半夏到明崢居恰好落日餘暉,萬丈光芒,將明崢居襯托的絢爛無比,美輪美奐。


    顧明希獨自坐在屋後的梨花樹下發呆,神色漠漠的,有一種隨風遠去若即若離的感覺。


    難怪閣下情緒一直煩躁不安。


    沒有什麽比抓不住風更讓人絕望。


    顧明希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側過頭看到是她,有些意外,“你不用事事都聽阿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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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新的路線,情況不明,明天的更新自己也沒有底,盡量會在飛機上多寫點!保持每天4000-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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