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傾城婚戀,此生不離11


    秋風微雨,龍子琦並不喜歡這樣涼快的天氣,相對的,甚至是厭惡,因為總會勾起她記憶裏最陰暗肮髒的一部分。


    身體裏有兩股力量在奮力廝殺,企圖占據她的冷靜沉著,控製她的理智。


    一麵是溫暖與寬容,另一麵叫仇恨與報複!


    因為感冒還沒有痊愈,留下咳嗽,時而輕咳,時而激烈的咳嗽,好像是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蘇就聽著她的咳嗽聲,膽顫心驚,“閣下,回去休息吧。”


    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色,蘇就心疼。


    龍子琦一隻手拿著鋼筆,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唇瓣,努力壓製自己咳嗽的聲音。在聽完蘇就的話後,側頭看向窗外陰雨綿綿的天氣,沙啞的開口:“總統閣下回來了?”


    蘇就搖頭,“聽崇簡的助理說是沒有。”


    這是總統閣下上任三年來,第一次到傍晚都還沒有出現在總統府,真是破天荒了。


    清冽的眸子染上一層薄薄的灰色,凝視窗外良久,“蘇就,我們是不是很久沒有去看宋靜了!”


    蘇就臉色一怔,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起宋靜,斂神,低眸時悲傷終究是沒有掩飾住....


    ……


    中烈園,是為國捐軀,或是為總統無私奉獻一生的人最終歸宿。死後能被埋葬在這裏,是每一個在總統府工作過的人最高榮耀,也是死者家屬的一種榮耀。


    最新一個埋進這裏的是三年前死去的宋靜,年僅25歲,沒有戀愛,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


    死因,替龍子琦擋了三槍,分別是胸口,手臂,最後一槍是眉心,也是致命的一槍。


    與其用槍殺,不如用“屠殺”更為貼切,子彈橫飛,鮮血蔓延,每個人都殺紅了眼睛,空氣中是死亡的喧囂。


    宋靜跟在龍子琦身邊兩年,論資曆和奉獻都沒有資格被葬入中烈園,是龍子琦排除萬難,一意孤行的要將宋靜安葬在這裏,隻有宋靜的屍體躺在這裏,她的雙親才會被稱為是烈士的家屬,擁有著烈士家屬的優待。


    或許會有人覺得人死了,爭取這些還有什麽意義?但龍子琦要爭,因為這是宋靜該得的。


    冰冷的墓碑上貼著宋靜的黑白照片,薄唇含笑,眸光如春風細雨,沒有太多的滄桑與複雜,赤誠坦然。


    宋靜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年紀不是最大的,卻是性子最沉穩的,話不多,卻願意聽蘇就每天沒玩沒了的碎碎念;每晚最後一個睡,因為要檢查她們三個是否蓋好被子,不會著涼。


    宋靜很孝順,在美國讀書生活全是自己打工賺的,每周固定給父母一個電話,讓其放心。


    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學生,不曾缺席一課,哪怕是生病高燒到39°,也要聽完課才願意去看醫生,對待同學和睦,從不吝嗇自己工整的筆記讓他人閱讀。


    就是這樣一個很好的女子,年華還未完全盛放卻已瞬間枯萎,成為時間裏的一把灰。


    很長一段時間,龍子琦不願意想起宋靜,不是不想她,而是無法回憶那天的屠殺。宋靜將她護在身下,她的血先是一滴一滴的滑下,然後逐漸變成一條河流,染滿了她的衣服,粘稠而冰冷。


    蘇就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裝,支撐著傘站在龍子琦的身邊,眼睛泛紅。


    得知宋靜死訊,恰巧是蘇就的博士論文答辯,她丟下自己的答辯和抓狂的教授們,跑出學校,一邊攔車去機場,一邊打電話給朋友,訂機票,把自己的護照送來。


    宋靜....死了?


    這個消息,她不能接受。


    因為就在她博士論文答辯的前一晚,她們還在通電話,宋靜說等她的博士論文答辯順利通過,會來美國為她慶祝,還會送她一份畢業禮物。


    宋靜甚至早已為她買好畢業禮物,是定製版的胸針,蘇就最喜歡的櫻花圖案。


    看到宋靜的屍體,一貫不喜歡流眼淚,哪怕被男友劈腿的蘇就哭的徹底崩潰,抱著宋靜的屍體怎麽都不肯讓人火化。


    最終是一直沉默的龍子琦走過來,將蘇就拉開,讓宋靜的屍體火化,讓她葬進中烈園。


    蘇就那*哭到天亮,好像要把所有的眼淚都流盡了,靠著龍子琦要睡過去之前,她隻說了一句:“我不回美國了。”


    宋靜不放心龍子琦,跟著她回國,踏上從政這條道路上。為了保護龍子琦,她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宋靜走了,她的博士論文答辯也泡湯了,沒關係,她願意代替宋靜,守在龍子琦身邊。


    何醉回到a國接手家族生意,在聽到宋靜的死訊,在電話裏哽咽無法出聲,要來國都,打算留在龍子琦身邊。


    龍子琦拒絕了,何醉是獨生子女,父母是做生意的,接手家族生意是一出生就注定好的,已經有一個宋靜為她丟掉生命,她怎麽願意再讓何醉拋棄父母,來到她的身邊冒險。


    她也不願意蘇就留下,但蘇就執意留下,而那時她孤獨的支撐著龍家和一切,除了崇簡沒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最終還是讓蘇就留下,代替了宋靜的位置至今。


    龍子琦想要單獨和宋靜待一會,讓蘇就先回車上,蘇就不願意,這還下著雨呢!


    清冽的眸子看向蘇就,淡淡的開口:“五分鍾。”


    給她五分鍾!


    蘇就在她的眼裏捕捉到一抹濃烈的悲痛,心驀地揪起,猶豫一會到底是同意讓她逗留五分鍾。


    傘留給了龍子琦,她讓保鏢送自己回車上,剩下的四個保鏢分四個不同的方向站立,保持一定的距離,又能保護到她!


    龍子琦上前,伸手摸了摸冰冷沾滿雨水的墓碑,聲音像是要沉入海底,“若是你知道我會變成今天這樣,會不會後悔當日舍身救我!”


    為了她這條命,犧牲了太多人的生命和幸福,而她究竟做了什麽?


    她毀了一個無辜的孩子的一生。


    雨,越下越大,磅礴大雨濺濕了她的褲腳,視線都被氣霧模糊了。她遺世而立的站在墓碑前,猶如風雨中飽受蹂·躪的花朵,搖搖欲墜。


    無處可去,無人可說,唯有在死去的人麵前懺悔,她的犯下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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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慕緋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不吃不喝也不睡。龍離非就在豪庭花園守了她一天*,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腳下是從明崢居出來的拖鞋,甚至除了香煙他也沒有碰過任何食物和水。


    江崇簡卻不能一直逗留在豪庭花園,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比如總統府的事,再比如那個給藍慕緋留了一張支票的男人。


    事情發生當天的上午十點,他趕到飛機場攔截了路易·英寡。


    路易·英寡擁著法國貴族最純也是最尊貴的血統,五官輪廓比歐美電影中的貴族要雋秀的多,麵無表情的神色在迎上崇簡時,有幾分輕蔑。


    身後的保鏢欲要上前對崇簡動手,因為他的一個舉手的動作而退到兩側。


    江崇簡將支票遞給路易·英寡,平靜的開口:“路易先生,在這個世界上並非是每一個東西都是能夠用金錢買到的。”


    路易·英寡蹙起冷峭的眉頭,眸光掃了眼他手中的支票,是離開酒店之前他開給女孩的那張。


    “不是買,是補償。”薄唇輕抿,低啞的嗓音是純正的英式發音。


    江崇簡抿唇:“那更不需要!”


    路易·英寡眸底掀起波瀾,“你會說法語。”


    江崇簡不止是會說法語,而且說的比很多法國人都純正。法國不似其他國家,會對英文酷愛,相反他們是以自己的母語為傲,在法國不會說法語的人,多少都是會受到輕視。


    “法國的女人熱情又浪漫,是每個男人的夢想。”江崇簡的言下之意,他學法語完全是為了泡法國的金發大美妞。


    路易·英寡抿唇,淡然的一笑,伸手接過他堅持遞過來的支票,“你的主人很幸運。”


    江崇簡掃了一眼他兩旁的保鏢,似笑非笑道:“你的保鏢很不幸。”


    頓了下,又道:“我家主人讓我轉告路易先生一句,他非常歡迎grace小姐在國都做客!”


    路易·英寡饒有深意的掃了他一眼,薄唇勾了邪魅的弧度,倒沒有說話,與他擦肩而過的走向登機口。


    江崇簡雙手插在口袋中,回頭便看到路易·英寡隨手將支票丟進了垃圾桶裏,眉頭不由的挑起,真是一個表裏不一,驕傲自大又臭屁的法國貴族。


    沒想到緋緋竟然惹到這樣一個麻煩的人物!


    跟在路易·英寡最久的保鏢在身後開口,“……伯爵。”


    認識伯爵這麽久,他沒見過伯爵這樣容忍過別人的不敬,伯爵開出的支票誰不是滿歡欣喜的接受,他們不但送回來,竟然膽敢警告伯爵,膽子真夠大的!


    路易·英寡的步伐一頓,意味深長的問道:“你認為誰能在這麽短時間查出我的身份,並攔截到我?”


    保鏢一怔,又聽到他淡淡的一句:“這裏不是法國。”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路易·英寡登上飛機結束這次的追未婚妻的旅途,不過腦海一閃即逝昨晚的畫麵,薄唇揚起一抹冷笑。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碰了一個了不得的女人!


    手指轉動著水杯,眸底閃過一抹精光,他很期待以後c國的第一夫人究竟會花落誰家!


    至於....grace!


    暗暗的歎氣!


    **********


    第二天下午,龍離非親自端著飯菜站在藍慕緋的房間門口,一隻手食指微曲敲在門上,“緋緋,開門!”


    房間裏一片沉靜,沒有人回應,他又敲了三次,還是沒有人開門。


    “你若不開門,我便讓人強行破門了。”


    她已經有兩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怎麽受得了?哪怕是強灌,他也要讓她吃東西!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反應,龍離非轉身欲要離開,門突然開了。


    藍慕緋赤腳站在光潔而冰冷的地板上,長發散落在後頸上,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皺巴巴的,臉色很差,看著他的眼神很複雜。


    她終於肯開門了,龍離非緊繃的那根神經緩慢的鬆了下,天知道他多怕她會想不開!


    “我親手做的,吃一點。”說著,他已經走進她的房間。


    托盤剛放在桌子上,聽到門口傳來沙啞疲憊不堪的聲音:“離非哥哥,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龍離非的後脊骨一僵,回頭看她:“等你吃完,我就回去。”


    藍慕緋黯淡無光的瞳孔與他對視幾秒,一語不發的走到桌子前坐下,慢條斯理的開始吃東西。


    換做以前龍離非要是親自為她下廚,她一定會開心到瘋掉,然後吃光他做的菜,而現在,她食不知味,每一肌膚都被火燒似的疼。


    低著頭,強逼著自己隨便嚼咀幾下,匆匆的咽下,食物刮的咽喉都在疼,為了不讓他看出異常,她竭盡所能的在掩飾,壓抑自己的情緒。


    龍離非坐在她的對麵,一語不發,眸光深沉的看著她,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吃了一半,她最終還是吃不下去了,放下餐具,抬頭看向她:“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那就不要吃了。”龍離非斂眸,那些心疼被收藏的很好,聲音溫潤:“早點休息,我明天一早過來看你。”


    “不用!”藍慕緋條件反射的回答,兩個人都愣了下,她避開他犀利的眸光,聲音裏滿載著疲憊,“我是說....總統府有很多事等著你處理,你不要讓別人說閑話!我一個人靜靜挺好的。”


    “我是總統,誰敢說我的閑話。”他溫聲開口,前所未有的溫柔與*溺:“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藍慕緋點頭,眼神還是沒有去看他。


    龍離非起身,端起托盤,深意的看了她好一會,最終轉身離開。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走出房間,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藍慕緋捂住自己的嘴巴,迅速的跑到洗手間,蹲在馬桶前嘔吐起來。


    剛剛吃下的東西,完整的,如數的全部嘔吐出來....


    眼淚順著眼角簌簌的往下落,胃裏好像有一隻手在翻攪,感覺好惡心。


    好髒!


    龍離非端著餐盤,欣長的身子站在門口,隱隱聽到房間裏傳來的聲音,眸色沉了沉,心如刀割。佇立原地,遲遲不動。


    崇簡從總統府過來,看到他站在門口不動,“怎麽了?”


    龍離非回過神來,將托盤放在他伸來的手上,“你看好她。”


    “好。”


    “24小時。”龍離非不放心的又叮嚀一句。她的反應,讓他很不安!


    “我一定會的。”崇簡鄭重的保證。


    龍離非有兩天沒出現在總統府,*沒回明崢居,他必須得回去了!這裏,他隻能交給唯一信任的崇簡!


    ……


    江崇簡敲門,沒有人回應,直接推門而入,房間空無一人,浴室傳來水流的聲音....


    劍眉蹙了下,大步流星的走向浴室。


    花灑開著,藍慕緋蜷曲在花灑下,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淋濕了,臉色蒼白憔悴的可怕,俯首在指尖,輕輕的啜泣。


    江崇簡迅速的關掉花灑,拿浴巾裹在她的身上,進來他就知道不對勁,她開的是冷水,浴室裏沒有熱氣氤氳。


    “你又何必這樣折磨自己!”


    藍慕緋緩慢的抬頭看向他,卷翹的睫毛沾著水珠,蒙著氣霧的眸光破碎不堪,答非所問:“他走了?”


    江崇簡點頭。


    藍慕緋再次咬住被咬破的唇瓣,因為冷,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心如刀割,痛到極致。


    江崇簡眸色漆黑,心疼稍縱即逝,歉疚的開口:“對不起,我不該為難你。”


    藍慕緋闔眸,遮擋住眸底的痛楚,不住的搖頭。


    下午江崇簡趁龍離非沒注意時,站在藍慕緋的房間門口和她說了一句話。


    他說“你折磨的不是自己,而是龍離非!你多久沒休息沒進食,他就陪著你不休息不進食,你要知道他的肺不好,兩天已經抽了五包煙,這樣下去,他會比你更早沒命!緋緋,你忍心看著他這樣自殘嗎?”


    她不忍心,所以開門,哪怕自己再吃不下去,當著他的麵,她也要逼著自己吃下去。


    她已經是這般的不堪折磨的痛苦,若是再讓他痛,她該怎麽活下去?


    這兩天她不是沒想過死亡,她沒有選擇,不是因為怕死,而是舍不得....舍不得再也見不到他!


    可是活著她又有什麽臉,麵對他?


    她真的覺得很痛苦,不知道該怎麽辦。


    江崇簡將她輕輕的抱在懷中,大掌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聲音輕喃:“哭吧,也許痛痛快快的哭出來會讓你心裏舒服一點。”


    藍慕緋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服,徹底崩潰的嚎啕大哭起來,好像心底的所有痛苦與委屈頃刻間絕了堤,徹底的發泄出來!


    浴室裏,她的哭泣,蹂·躪的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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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離非回到明崢居,站在玄關處清風在為他換鞋,龍子琦剛好從二樓下來,步伐頓住,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回來了。”她輕輕的開口。


    “嗯。”龍離非點頭,換了一雙新的拖鞋,走向樓梯口想要回房間休息。


    清風在身後問是否要準備他的晚餐,他沉默的回應就表示不用。


    經過龍子琦的身邊,她嗅到濃鬱的煙草味,秀氣的眉頭倏地蹙起,回頭看他高大的背影,“你抽煙了?”


    龍離非的步伐一頓,沒有回頭看她,還是無動於衷的“嗯”一聲。


    龍子琦走到他麵前,看到他蒼白的臉蛋,語氣凜冽起來:“你忘記楚姨說過,你不能抽煙!”


    他不但抽了,還抽了很多。


    龍離非看著她,薄唇牽了牽,有著一絲笑意,眸光卻很是黯淡,“一點而已,我沒事,別擔心!”


    大掌落在她的頭上,一如繼往的揉了揉,手臂落下,經過她的身旁往樓上走。


    龍子琦站在原地,感覺有什麽狠狠的敲擊在心頭,痛到身體裏的每一根骨頭都碎裂了。垂下的眼眸,沒有去看他,聲音似有若無的從喉間逸出:“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嗎?”


    龍離非的腳步逗留在樓梯上,回頭看她,眸光溫和,淡淡的嗓音道:“沒有。我有點累,有什麽事等我醒來再說!”


    龍子琦沒有說話,掠眸看向流光燈影下欣長挺拔的背影彌散著遺世而立的淒涼與蕭條,幹淨漂亮的手指落在扶手上,一步步的走向二樓。


    隻是剛走到轉彎口,身影倏地的往地上倒去,“嘭”的一聲,整個摔在地上。


    龍子琦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從自己的瞳孔裏消失,整個人臉色大變,失神驚呼:“……離非!”


    清風也嚇到了,“……閣下!”


    “離非……離非……”龍子琦第一個跑到他的身邊,將他抱到自己的身上,不斷的拍著他的臉頰,失去了平日裏的鎮定與漠然,慌亂,恐懼,鋪天蓋地而來。


    “許成冬……快叫許成冬!”


    龍離非的倒下就好像是她的精神世界大廈傾塌,殘亙斷瓦,兵荒馬亂,已經走到了世界末日,隻剩下滿地的廢墟與狼藉。


    三年前瘋狂吞噬過她的骨頭與所有理智的害怕與恐懼,再一次的,卷土重來!


    ***************


    江崇簡想要讓傭人來給她換衣服,藍慕緋不願意讓任何人碰自己,自己換了衣服。


    江崇簡端著薑湯敲門而入,她淋了很久的冷水,他擔心她會感冒發燒,喝點薑湯可以驅寒。


    藍慕緋接過碗卻沒有喝,滾燙的碗在她冰冷的掌心,幾乎也要冷卻了。熱氣騰騰熏疼了她的眼睛,隻是哭的太久,她真的已經哭不出來了。


    江崇簡也沒有逼著她,安靜的坐在*邊。


    “那通電話不是離非哥哥接的....”她抬頭看向他,反問的句,用的卻是稱述的語氣:“接電話的是龍子琦,是不是!”


    江崇簡一怔,沉默了十幾秒,回答:“那天晚上我不在明崢居,具體發生過什麽我不清楚。”


    藍慕緋看著他,薄唇勾起一抹笑,眼睛裏卻是沒有笑的,“我真傻,我怎麽會覺得是離非哥哥不要我了。”


    是有人不想要讓離非哥哥來見自己,罷了。


    江崇簡蹙眉:“緋緋,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即便那通電話是煙兒接的,可是之後那麽多電話和短信,龍離非沒有接到,不可能全是煙兒做的。


    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藍慕緋看著他,無聲無息的流下一顆晶瑩閃爍的淚珠,哽咽的嗓音問他:“在你們眼裏是不是龍子琦什麽都是對的,我做什麽都是錯的?我隻是想要和他渡過我的17歲生日而已,這樣也錯了嗎?”


    “你沒有錯....”江崇簡輕輕的開口,眸底劃過沉重。


    在c國關於成人禮是一件極其被重視的事,成人禮代表著成年,長大,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與規劃,並且有自由締結婚姻的權利。但是c國曆年有一個亙古不變的規矩,隻有世代相傳的總統家族的子女後代有資格在18歲舉行成人禮,而尋常人家,甚至是高官首富的子女皆不能在18歲舉辦成人禮,如此一來除了總統的女子,其他的孩子成人禮都是在17歲。


    17歲已是成年的年紀!


    藍慕緋隻是想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成人禮生日和龍離非一起度過,這樣有什麽錯?


    隻是崇簡在內心也不認為煙兒有錯,他相信今天這樣的局麵,不會是煙兒想要看到的。


    藍慕緋沒有再說話,眼底的痛楚是無邊無際的。


    17歲,成年的那一天,結束了她的純真與美好,甚至是讓她的一生都背負著不可能擦掉的汙點。


    她與龍離非,若之前隻是天地之分,如今已經是驕陽與爛泥的區別!


    漫長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靜,好像要把一切都沉入深海之中。兩個人都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江崇簡扶著她放下,要她好好休息的時候。


    藍慕緋睜大空洞的雙眸看著他,非常認真的問他:“為什麽有的人有活著的權利但卻先要承受被拋棄的權利?”


    江崇簡沉默,她的話宛如一把利劍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房。


    這個問題太過犀利與沉重。


    那些不敢抬頭仰望燦爛陽光的日子裏卑微的縮在低低的塵埃裏,為什麽有的人有活著的權利但卻先要承受被拋棄的權利?


    經曆了拋棄與屈辱,最終卻沒有真正擁有過被愛的權利。


    都說每一個孩子都會有一個天使來愛她,守護著她,可是為什麽,她從來都沒有找到屬於她的天使,真正的愛她,守護她?


    她被生下來,真的是一件好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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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子琦靜靜的坐在*邊,虔誠的合起雙手,而龍離非的手在她的掌心之中,異常的冰冷。


    他很安靜的躺在*上,哪怕是睡著了,眉目緊蹙,揮不去的陰霾與痛楚若隱若現,蒼白的臉色幾乎沒有血色,連同呼吸都孱弱無比。


    “閣下當年斷了三根肋骨,刺破肺部,擠壓胃部,連同心髒也有著巨大的創傷,能活過來已經是個奇跡。楚醫生說過,他這輩子不能再碰煙酒這些刺激性的東西。他大概有兩天沒有進食,初步估計吸食不下四包煙,他這根本就是在自殺。”


    許成冬的話,言猶在耳。


    每一個字都異常沉重的敲打著她的靈魂——他這根本就是在自殺。


    她幾乎可以想象到他是怎麽度過這煎熬的兩天,不吃不喝的,手上沒離開過煙蒂,直到現在她還可以聞到他指尖的煙草味道。


    他一心一意的護著她的安全,全心全意的隻不過是要等著她伸手去抓住自己的幸福,而她呢?


    她究竟對他做了什麽?


    任性的差點讓他丟掉了性命,一念之差,毀了他心頭的摯愛,讓他夾在這進退兩難之間,左右為難!


    她又讓他痛苦了。


    龍子琦緩慢的俯身趴在*邊,眼角的淚,緩緩而出,一顆顆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因為無法責怪自己,所以他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把所有的痛壓抑在心裏,甚至連一個字的斥責都沒有。


    龍離非,你真的是瘋了....


    瘦弱的肩膀輕輕的顫抖著,好像整顆靈魂都在顫抖。


    突然之間有微涼的大掌落在她的頭頂,似有若無的移動,蘊藏著無限的*溺與寬容。她緩慢的抬起頭,淚光閃爍,“……離非。”


    “別哭。”他強撐起眼眸,看著她,沒有怨怪,也沒有責備,疲倦沙啞的聲音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沒事....別哭。”


    在龍離非的印象中,龍子琦哭的次數並不多。當年她回到顧明希的身邊,在學校為了護住自己送給她的帽子被人打成那樣,她也沒有掉過一次眼淚。


    這麽多年唯一一次看到她哭的泣不成聲是三年前,那天早上天氣不錯,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她看到他醒來,坐在*邊,一言不發,隻是凶猛的掉眼淚。


    可惜,那時他昏迷太久,短時間內聲帶發不出聲音,隻能看著她流眼淚,卻什麽都做不了。


    今天是他第二次看到煙兒流眼淚,心疼嗎?


    當然心疼,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讓明希和煙兒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他沒有做到,相反,一而再再而三的讓煙兒流淚。


    他不是一個好哥哥。


    “離非,你可以怪我,甚至恨我,我隻求你不要折磨你自己!”


    龍子琦哽咽出聲,她多怕他一睡不醒,生命裏再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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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票精品完結:《總裁的豪門前妻》《契約:女人隻準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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