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很短,卻長過桑田by雲故


    有些話,我若不說,放在心裏,一輩子都會是一種遺憾;


    有些話,即便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但,至少無悔也無憾了。


    ——雲故


    沒有遇見到她之前,我沒有名字,沒有姓氏,不知道自己叫什麽,是誰。


    除了一塊出生牌,我一無所有,活的還不如一堆垃圾。


    至少垃圾還有人去撿,但沒有人願意來拾撿我。


    認識她之後,我叫雲故,有著短短的柔軟的發,有一雙能看見的雙眸,有幹淨的臉龐和衣物,活的像是一個人。


    那年她17歲,我14歲。


    我一直都認為她是上帝派來拾撿我這個垃圾的天使。


    她一開始的頹靡不振,毫無活人氣息,在看到大屏幕上某些人的照片後突然好像睡醒了,積極的生活,積極的活。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但我知道,那些人對她而言一定很重要。


    她活了....嗎?


    她好像隻是把自己的肉/體當成機器,不停的找活兒幹,再苦再累再髒,她都不介意,為了那微薄的報酬,她可以一整天在垃圾堆裏幫人找被丟失的東西;為了活下去,她可以連續三年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拚命的存錢,一天一頓的吃,一件衣服都舍不得買,甚至去賣血,隻為能讓我開口說話。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呢?


    不知道。


    知道自己喜歡她時,驚覺已經喜歡上很久很久了。


    可是我也知道,在她的心裏沒有我,她一直把我當弟弟看。


    在我們沒有遇見之前,她心裏就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男人,我連一根針的縫隙都插不進去;在我們相遇之後,她喜歡上了伯爵,很愛很愛,我還是一根針的縫隙都沒有。


    她喜歡上的人都很優秀,很高貴,高貴的像是天上的太陽,而我呢?


    不過是地麵上一把抓不住的塵土,我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她不會喜歡上像我這樣的人,我知道,一直都很清醒的知道,所以一直愛的很絕望。


    絕望到連麵對她這樣的事都快做不到了。


    不能開口說話之前,我不能告訴她,我愛她;在能開口說話時,我還是不能告訴她:我愛你。


    那麽我究竟為何還要做手術,為什麽要開口說話。


    如果我開口說的不是那句“我愛你”,那麽我寧願不能開口說話。


    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一句話:如果愛情需要語言,那麽啞巴該怎麽相愛。


    愛情是不需要言語,但需要相愛,她不愛我。


    不愛我,而已!


    ……


    沒有開口說話之前,我還能用手語與她聊天;能開口說話之後,我卻不知道該能和她聊什麽。


    眼睜睜的看著她愛上別人,看著她走進別人的世界,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手裏斷了線的風箏,再怎麽抓,也抓不住了。


    線斷了,風箏飛遠了,而她....走了。


    那句“我可不可以不做你的弟弟,我可不可以愛你,以男人的方式”差點脫口而出。


    沒有說出來,是因為我知道,這一句話一旦說了,我不但失去了愛情,也失去了她。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她,我想要給她最好的,想要保護她,可是我太笨了,笨拙的連為她付出這樣的事都做不好。


    讓她擔心,讓她失望,甚至最後讓她連唯一的親人,信任的人都失去了。


    我恨那個讓她來巴黎的男人,擁有那麽大那麽多的權利卻無法保護她,讓她經曆那麽不堪的事情,放任著她被生活逼的快沒了人形。


    我恨路易·英寡,恨他從我的生命裏搶走唯一的光芒和溫暖,卻不能好好的保護她,不能免她苦難,免她流離,許她溫暖安寧。


    我沒想過最終自己也成為曾經最該恨的那種人。


    我到底做了什麽,竟然逼得她悄無聲息的走了。


    ……


    殺了那個害得她身敗名裂的紅夫人,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我都想好了,犧牲掉這一條爛命,反正我本來就是一條賤命,要是沒有遇見她,我到現在還是街頭無人拾撿的垃圾。


    我還是失敗了。


    這麽多年我好像沒有什麽事做對過,也沒什麽事是做好過。


    就連最後都還需要路易·英寡出手相救。


    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上,聽著於揚說著那些話,終究忍不住淚如雨下。


    不過23歲,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已經老去了。


    ……


    許是上帝在懲罰我沒有好好的珍惜他派到塵世間解救我的天使,於是他收回了我說話的能力。


    於揚帶我去了看很多醫生,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讓於揚不必留在這裏,在我這個爛人身上浪費時間,我知道這個時候路易·英寡更需要他。


    至於未來的路,我知道該怎麽走。


    我不會再辜負,他們賜予我的這第二次重生的機會。


    ……


    我在一家慈善機構做手語老師,教一些小朋友手語。


    我不再叫雲故,有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宋新。


    比我年紀大的都叫我:小宋。


    比我年紀小的都叫我:宋哥。


    與我差不多年紀叫我:小新(與《蠟筆小新》裏的小新重名)


    我r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在這個陌生的國都生活,拋去了自己的身份和姓名,放下了前塵往事,卻始終放不下心裏的那段愛情,放不下那個在茫茫人海中消失匿跡的那個她。


    我放棄了再開口說話的希望,於我而言,能不能再開口說話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我的聲音可以拿來換取她的餘生平安幸福,那麽再從我的身體裏多拿走一些吧。


    因為我欠她的太多,太多。


    因為我愛她的太沉,太深。


    ……


    他們的近況我是從新聞裏看到的,盡管他很低調,從不願露麵,更不願意讓媒體拍到什麽畫麵;但媒體捕風捉影散的本事,日益遞增。


    在模糊的畫麵中看到她纖細的身影,他一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匆匆的躲開畫麵,他的貼身司機周盡全力阻擋記者們的貼近。


    畫麵雖然模糊,他懷裏的男孩輪廓看不清楚,但隱約能看到那雙眼睛,有著淡淡的藍色,神秘而憂傷。


    接到他的短信是在他們注冊結婚後的第二天。


    他的短信很簡單:我們結婚了,你要不要見一麵。


    這是我來中國他第一次主動聯係我,收到短信那一刻,我捏著手機反複的看不下百遍,情緒百轉千回。


    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早已淚痕滿麵。


    我是在一個星期後回他的短信。


    那時我已經抵達了西尋,那個他們定情的地方,也是他們決定歸老的地方。


    我特意換了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刮了胡子,幹幹淨淨的去見她。


    在鎮上的一個小茶室,下午人不多,老板剛好在煮茶,滿室的茶香,讓人輕易的淡忘塵世間的紛擾。


    命運的顛沛流離中,我們再次相逢:她36歲,我33歲。


    她及腰的長發,淺色的雪紡衫,下身是遮住腳踝的長裙,絲巾隨意的搭在頸脖處,精致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


    她坐在我的麵前,神色沉靜如故,抿唇出聲沁著淡淡的笑:“好久不見,你好嗎?”


    從她走進我的視線裏的第一秒,我的心髒就失去了控製,此刻在她的聲音沒有聽到憎恨,沒有厭惡,隻有塵埃落定後的風淡雲輕。


    眼眶驀地澀了。


    抬起沉重的雙臂,告訴她:我很好,你呢?


    也許是伯爵告訴她了,也許是她習慣了看我做手語,沒有吃驚,沒有質疑,隻是露出歲月從容的笑容,溫暖似水,“我很好。”


    滿室的茶香伴隨著無比的寂靜,她端著茶杯喝茶,我看著眼前的茶杯,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幾乎要撞出了胸膛外。


    她放下茶杯,抬頭看向我時,欲要開口時,我打斷了她的話:“有些話,我若不說,放在心裏,一輩子都會是一種遺憾;有些話,我即便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麽;但,至少無悔也無憾了。”


    她怔了下,瞬也不瞬的盯著我看,很認真的傾聽。


    “我愛你,愛了很多年了。”


    清澈平靜的眸子裏一瞬間掀起風浪,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好像是怎麽也不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繼續說下去。


    “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對於你,沒辦法當一個姐姐看,而是一個女人;也許是從你說要讓我開口說話的時候,也許是更早,在我想要親吻你的時候,還是從一開始把你救回來的時候。我愛你,這麽多年一直都隻愛著你一個人,千萬次的我告訴自己,放棄你,忘記你,可是我做不到。你就好像是我胸前的一塊刺青,一想起時就痛的要命,不想的時候....可就是沒有不想你的時候。”


    “我什麽都做不好,不會說話,不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好像是街頭的一個垃圾,這樣一個我,真的沒有勇氣去說出‘愛’這個字。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上我,也不知道一開始說出來是不是我們就能有一個開始的機會!”


    她的眼神從錯愕到逐漸的慌了。


    大概是怎麽也想不到這麽多年她的弟弟,一直愛著她!


    “我把話說出來就不能再收回來,我走了可能就不會再回來,所以你不要感觸更不要解釋,也不要叫我回頭,免得大家尷尬,你能看著我走就已經很好了……我隻是想要給自己的愛情一個開始與一個結束。”


    我的愛情,從說出口這一刻開始,也從這一刻就結束了。


    我不知道我的愛情究竟是敗給了晚出生的那三年,還是比他晚遇見她的那幾個月;更或是輸給了我自己的自卑心。


    所以我隻能在自卑中舔舐著對她的愛,度過這漫漫的一生。


    窗外,陽光靜好,他牽著孩子在不遠處等著已經驚慌失措的她。


    她慌亂的眼神隻有在看到窗外的他們,逐漸變得沉靜,變得溫暖肆意,變得我很羨慕。


    “你去吧,別讓他們等久了。”我對她說。


    她坐在沙發上沒動。


    我放下茶錢,起身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沒有回頭的離開茶館。


    ……


    在她最狼狽不堪,半死不活的時候,我喜歡她。


    在她最光鮮亮麗,距離我世界很遠的時候,我還是喜歡她。


    在她結婚生子,已有了餘生的幸福事,我更喜歡她。


    隻是如果不能在一起,無論靠近還是疏遠都是一種折磨;那麽就讓我離你遠遠的。


    遠到偶爾,遠遠的看你一眼就夠了。


    ……


    手劄:


    路易·英寡,藍慕緋,緋寡の家。


    路易·英寡:你從來沒有假設過他喜歡你嗎?


    藍慕緋:想假設是因為想要擁有卻無法擁有,隻有假設隨便自己往裏麵填上任何東西,想要有多快樂就有多快樂。


    路易·英寡:其實他是距離你最近的人,隻是欠缺了勇氣與一個機會。我比他幸運,因為我有說愛你的勇氣!


    藍慕緋:“……”


    ……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悄無聲息的回到她17歲流產的那年。


    如果他沒有活的那麽卑微——


    如果給她和他一次機會,真的就能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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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新文《情深似熔,總統你要乖!》收藏,免得將來回來改書名,你們會找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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