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時分,張開眼看到的是一片暗沉的天花板,眼睫毛上下翩了兩下,思緒才蘇醒過來。


    腦海快速的倒帶回到她暈倒前的畫麵,片刻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視線往房間四處掃射。


    房間裏全是白色,最顯眼的是她床頭旁邊立著點滴架子,上頭掛著一玻璃瓶正往下滴著藥水,手背上傳來疼痛感祧。


    這一切讓她清楚的意識到她在醫院,手上打著點滴。


    是她的胃病犯了,應該是喝了那幾杯酒引發胃病了,想到那幾杯酒還是在年翌琛逼迫下喝的,心頭就冒著惱火的泡琺。


    這輩子真的是跟他犯衝。


    躺了一會,三急中的一急襲來了,病房除了她一人就再也沒人其他人了,於是那隻沒打點滴的手撐在床板上,支起上半身,快速的掀開空調薄被子,下床,拎起點滴架子往洗手間快步走去。


    五分鍾後,她拿著架子踏出從洗手間,剛走出洗手間的門,病房中間佇立了一抹修長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底。


    她怔滯步子,接著看見他朝她走過來,到了跟前從她手中拿過掛點滴的架子,催促一句。


    “還站在那兒做什麽,回床上躺著。”


    蘇彌淡淡的收回視線,邁開步伐不待見的說:“你怎麽還在這兒?”


    能待見嗎?灌酒灌成她犯胃病,而且他並沒有告訴她任何信息。


    “你不是要那幾個人的行程?我走了誰告訴你。”


    蘇彌腿下一滯,質疑的瞅著他的側臉,沉凝幾秒,便說:“你說,我聽。”


    年翌琛也停下步子,側過頭,看著她一副好整以暇等待的表情,扯了扯唇,“先上\\床躺著。”


    這算是他逼她喝酒後的補彌?


    她回到病床後,並沒躺下,細聽年翌琛說:“在說之前,你先答我幾個問題。”


    那道秀眉頓時皺褶起來,“什麽問題?”


    “你當時喝酒時知道自已有胃病嗎?”


    蘇彌沉凝的睇著他,他這是什麽意思?是想追究責任?凝思片刻,她點頭。


    “那當時你喝的時候就沒想過拒絕?”


    蘇彌冷笑一聲:“我拒絕有用?你明知道我需要那幾個人的行程,可是你卻一直拿它來壓我,在‘工匠’門口時,你是怎麽轉身就走的?到了包廂房你又是怎麽讓我做不得任何反抗而接受那幾杯酒?甚至你是如何對我說,在四個嫌疑人身上下功夫不如把功夫用在你身上?”


    蘇彌濤濤不絕的訴狀年翌琛的罪行,可是某人似乎很自豪的輕笑出聲。


    “嗬嗬,這麽一說,我還真是十惡不赦了?”


    “你現在才知道啊!”蘇彌十分埋汰,別開頭,不想看他。


    年翌琛拿過一把椅子,就著床頭邊坐下,目光灼烈的注視著她,“縱使我真的是過份了,可是你有必要這麽倔強?說幾句好話什麽事也沒有了。”


    頓了頓,又說:“一個女人非要把自已裝的這麽硬做什麽?女人要軟,男人才會喜歡。”


    年翌琛說話時的語氣很柔,蘇彌聽著這話,心生怪異,涼涼的瞅著他,許久,生硬的回他:“抱歉,我不需要男人喜歡,特別還是......”


    蘇彌說到最後,一副猶豫....


    某人被吊起了胃口,嘀咕著:“話說一半是為了勾我?”


    蘇彌放心的說:“你要我說,那我就說完它。我不需要男人喜歡,特別還是你。”


    說完,年翌琛就笑了:“在我跟前耍個性?”


    蘇彌:“......”


    年翌琛最後還是把四個人的那幾日的行程告訴了蘇彌,完後蘇彌思索著一個問題。


    四個人湊巧那幾日都不在公司,這太過巧合了,咬唇沉思幾分鍾後,抬頭向年翌琛複問。


    “陳傑鋒去了韻城出差?”她問。


    ‘嗯’年翌琛點頭。


    蘇彌皺起眉頭,如果陳傑鋒去了韻城出差的話,那麽凶手無疑就是他了,可是為什麽她總有一種哪兒不對勁的地方。


    陳傑鋒真的是凶手?


    tang


    蘇彌垂著眸子,沉默。


    坐著的年翌琛盯著她的表情看,完全看不出她在想問題,倒像是在打瞌睡。


    這個女人想案子倒是很怪詭。


    一分鍾後,蘇彌睜開眸子,然後轉頭翻動著枕頭,之後又看向其他地方,樣子在尋找東西。


    他問:“找什麽?”


    “我手機呢?”


    年翌琛探身從一旁的抽屜取出一隻灰色,脫漆的三星版手機,朝她遞了過去。


    蘇彌因為一隻手還打著點滴,於是把手機放在膝蓋上,手在屏幕上飛快跳動,號碼機撥出去了。


    “莫亢,陳傑鋒在五月二十七號去了韻城出差,在韻城呆了兩天,就飛去海南,然後三天後從海南飛回港城,他沒有從韻城直飛港城,所以我們才查不到任何相同的旅客的名單。”


    蘇彌語速很快的對著手機一通講。


    “他是凶手。”那頭傳來莫亢的肯定句。


    蘇彌此時卻是頓了下,有些猶豫,下不了定論,兩秒後,她所有證據都重述一遍。


    “他擅長擊劍,喜歡刀,還有他的私生活縻亂,再者他那幾天的行程,都跟我的推理不差分毫。”


    “蘇蘇,錯不了,他就是凶手。”莫亢的聲音如同他的名字,莫名的高亢起來。


    蘇彌卻是一頓沉默,垂瞼了許久,莫亢那頭傳來聲音:“蘇蘇,難不成你覺的不是?”


    “莫亢,我總覺的哪兒不對勁,其他三個嫌犯也當中有兩個出差,有一個是休假......”


    莫亢快速的打斷蘇彌的猶豫,“蘇蘇,要不我們這樣做......”


    講完電話,蘇彌急著要撥掉手上的針頭,按鈴喊護士,一直在病房的年翌琛卻崩著臉看著她的舉動。


    “你這是要去哪兒?”


    “出院。”蘇彌回應的簡潔,然後又拿著手機撥了個號。


    “你差點胃穿孔知不知道?”年翌琛的聲音有些冷,蘇彌卻有些意外,抬頭看著他。


    兩人對視一會,蘇彌說:“這個案子不同以往的案子,破案迫在眉睫。”


    話落,電話那頭通了,“劉隊,凶手已經有個人選了,是陳傑鋒,但是現在需要最後一步確定......”


    “對,今晚必須把他帶回審訓室問話做最後一步確定。”


    “你派人去帶他,我一會就回局裏。”


    ......


    蘇彌辦事雷厲風行,兩分鍾已經搞定了事情,這個作風讓站在一旁暗自觀察她的年翌琛沉思,他對她的堅定沒再表達任何意見,她所有行舉,猶如一股浪潮湧進他的眼內,覆蓋了他的思緒......


    蘇彌結束通話後不久,病房門由外被推開,一身白色大卦的護士邁進兩人的眼底,“怎麽了?”護士問。


    蘇彌抬頭看向護士,指著手上的針頭,“給我撥了這個針頭。”


    “還沒打完,撥什麽針頭?”走過來帶著麵罩的護士語氣也不好了。


    蘇彌皺起眉頭,幾秒後,她吐了一句:“讓你撥就撥,廢什麽話?”


    護士一愣,看著蘇彌,那表情好像吞了蒼蠅般......


    ————————


    蘇彌一隻手拿著棉團按著插針處走出了病房,她的步伐如疾,快速的讓後邊的年翌琛也加大步伐。


    “我送你過去。”在下醫院台階的時候,年翌琛在她身後說了這麽一句。


    蘇彌轉頭,看著他,隨後又看向街道,淩晨十二點,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麽車子駛過,要打車還是有一定的難度,於是她朝年翌琛點頭。


    車子駛出醫院大門,蘇彌坐在副駕駛位上,垂著眼皮,不知在想什麽?


    開車的年翌琛掃了她幾次,她依舊還是保持著原姿態,那道濃眉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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