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這裏是灼熱的沙漠正中央,放眼望去除了沙,還是沙。


    遠方看得見有個綠洲,在陽光下搖搖晃晃。


    總之,先走過去那邊看看吧,一定有水可以喝的!


    也能在那兒清洗身體。


    駱駝應該也想休息了,拜托再努力一下子吧!


    這是夢嗎?夢境裏通常是不可能抵達自己想去的地方的,而綠洲果真也與我漸行漸遠,可是,當我想放棄的瞬間,卻又馬上抵達了。


    看……到了。


    有個女孩子在沐浴,你好——我不是什麽可疑的人物,隻是個旅行者,在絲路上旅行兼做點小買賣。


    你想要這本漫畫嗎?那就送給你把!


    ■秋葉原簡述


    這條街是現代日本視覺文化的發源地。


    視覺文化主要是指漫畫、動畫,以及遊戲,這些文化在過去曾經被稱為「次文化」,但是看看這條街現在的樣子,當時的稱號仿佛跟騙人的一樣。


    此時正值春假的星期天,屬於主要幹道的「中央大道」從早到晚都擠滿了來購物和觀光的人潮。


    然而,深夜的現在,大馬路兩側的商店幾乎都已經拉下來鐵門,中央大道表現出與白天截然不同的閑散,甚至沒有人煙。雖說距離最後一班電車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居酒屋和餐廳都已經關門了。


    秋葉原的夜晚結束得特別早,極端的晝夜人口差距,使得這條街清楚地表現出和其他繁華街道完全不一樣的性格。


    會聚集在這條街上的人,晚上都有許多得在自己房間裏處理的事情,因此,一到了黃昏時刻,這些人就會各自回歸自己的基地。


    朽木學正步行在深夜的中央大道上,雙手提著紙袋、拖著腳步,氣喘籲籲的他在路上緩緩地走著。


    瘦到像根棒子般的身體左右大幅度地搖晃著,一副無法保持平衡的模樣。他穿著羊毛衣和牛仔褲,看似隨便,卻是這條街上最有效率、最機動性的穿著。


    朽木是椎應大學現代視覺文化研究會,通稱現視研的社員。雖然他希望大家能夠親密地稱呼他為小木木,可惜不太成功,這點讓他覺得很遺憾。


    朽木背上那容量足有十五公斤的背包被今天的戰利品塞得滿滿的,不僅背包為他帶來相當的重量,他的雙手還提著紙袋。


    當然,兩者都裝滿了收集而來的寶物,重量早已超過了紙這種物質所能承受的極限。


    然而紙袋的把手卻未曾斷裂,這是什麽原因呢?


    紙袋上麵畫有他所喜歡的遊戲角色,在他不斷珍惜地使用之下,為了不造成損壞,他用膠帶之類的物品在支持重量的節點進行補強。很多女性會重複使用名牌包包,他的行為也和她們類似。


    愛能不能拯救地球是個大疑問,不過禦宅族的愛卻是提升了紙的耐用度,結果也間接抑止了森林的采伐。


    但是說起來,禦宅族在紙類的使用量上絕對比一般人多,從生態環保的角度來看或許隻是互相抵消而已吧!


    星期天的小木木相當地忙碌。


    首先,他為了購買知名的同人格鬥遊戲而去了遊戲店;朽木當然有先進行預購,但是不在開店時拿到物品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對他來說,開始販賣的瞬間人就在現場時很重要的,他很重視這第一時間。硬是要比喻的話,就有如江戶人對三月初的鰹魚一樣地重視。


    這裏有一場預料外的驚喜,以角色設計的身分參與這個遊戲軟體製作的插畫家突然現身在當場。這個業界稱呼插畫家為畫師,而這種命名的感性似乎也帶著一些江戶人的氣質。


    朽木排在等待開店的隊伍之中,大約是從前麵數來第二十個的位置。


    為了拉開鐵門,店員從店裏麵走了出來。


    麵向店員,有一個體形宛如巨熊的人物從隊伍的後方走了過去。哇的一聲,這種在秋葉原禁止的插隊行為引起了一陣騷動,此時卻有一名客人低吟了一聲:


    「是畫師——茜丸@拔忍老師。」


    朽木緊盯著那名巨熊般的男人,確實有印象曾在遊戲雜誌上看過這張臉。話雖如此,公開在雜誌上的照片,臉部都會用馬賽克修飾過,並不算真正公開。


    說起來,馬賽克處理就是利用降低解析度,使作用位置變得很模糊,這種在成人影片中普遍使用的方法帶有不可逆的性質。猶豫隻要透過一次濾銳處理就會流失原本的畫素,要重現修正前的影像就物理學來說是不可能的。


    能將這點置之不理,在沒有使用特殊道具的情形下抓住茜丸@拔忍老師的長相特點,判斷出影像被修正前的狀態,正代表他們與眾不同。


    不過,他們並非具備什麽特殊能力,而是因為參與過無數次販售活動,隨著同人作者彼此的稱呼和昵稱,與本人之間的關係推測出來的。


    不論他們是怎麽辦到的,以這張臉為媒介,在朽木的腦海裏自動聯係到了畫師這個發音和畫師這兩個漢字。


    這名畫師是目前同人界裏最能刺激買氣的超級畫師之一,他負責了今天發售的這個遊戲的角色設計,從這名畫師毛多粗壯的手臂、粗不見骨的大手掌,以及看起來很不靈敏、指甲特別長的手指下,誕生了許許多多楚楚可憐的美少女。


    一想到這裏,不知為何朽木竟覺得有些得意。


    「茜丸@拔忍」這個昵稱,蘊含著畫師本人搖擺不定的想法。他目前的職業是某地方的區公所公務員。同人界的夥伴都告訴他以他這種程度的能力和經曆,要當專業畫師還過得去,而且也有來自商業公司的邀約。


    當事者也覺得如果能成為專業畫師,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繪畫工作上麵,那麽身為畫師的實力一定能更加提升,但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因為地方公務員和遊戲軟體開發者這兩個職業相較之下,落差實在太大了。


    結果他現在的狀況,就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是區公所的公務員,其他的時間則是畫師;兩者一分為二。


    另一個朋友也肯定他這種生活方式。


    他的評價是,白天大部分都在進行普通的工作,能夠蓄積妄想的力量,成為一種鍛煉方式,也和他纖細敏感的表現有關。


    實際上來說,他自己也這麽覺得。


    他有自覺,當無法滿足的欲望移駕到他的畫筆上,他才能將工作做得更好。再加上他想要摸索自己今後的生活方式,所以和其他茶幾畫師相比,他對支持者的一間也較為敏感。


    於是,茜丸@拔忍帶給支持者的究極禮物,也就是在剛出爐、正要開始發售的遊戲軟體外盒上當場畫上主要角色的小型販售活動,正是開始。


    「喔喔!」


    「嗚哇……」


    「嗚呼——!」


    客人們在感動之下失聲大叫。


    茜丸@拔忍則是默默地在外盒上畫著畫,沒有做出握手或交談這些多餘的舉動,他的個性與他扮演的角色相反,極為靦腆。即使如此,活動還是構築出充分的交流。


    這是突發性的時間,包含畫師自己,以及在場的所有人,一切的事情都是在眾人預料之外所發生的。或許,畫師隻是想要和喜愛這部作品的支持者們分享自己製作的軟體誕生在這世上的那份歡喜,也或許是想要直接接觸那些排隊購買遊戲軟體的客人,表達自己的謝意才決定這麽做的。


    終於輪到朽木了。


    「謝、謝、謝謝、謝謝老師,小木木好感激!耶——!」


    朽木非常地興奮。


    「啊、謝、謝謝你。你想要哪個角色?」


    「麻煩你畫主角的對手紅葉~還有請附上日期,摒棄用片假名寫上給小木木~。小木木是指在下,朽木學。不好意思,非常感激你


    。」


    朽木的言行舉止簡直就是個可疑人物,但同時也滴水不漏地將重要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畫師。


    在場的支持者都沉浸在瘋狂的喜悅之中,店裏也一片火熱,充滿祭典的氣氛。為了其他目的來店的客人也在這股熱潮之下,一個跟著一個購買這個遊戲軟體,結果,商品瞬間在當天完售,創下了同人軟體界前所未有的當日銷售成績。


    在店員正確地誘導之下,這個驚喜的活動沒有發生混亂,安然結束。滿心期待軟體發售的支持者和畫師、店員,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微笑。


    現在這一瞬間,世界上一定有什麽地方燃著戰火吧,或許空中有炸彈掉下來,或許正有自爆的恐怖分子準備出手。


    唯有這裏,充滿了愛與和平。


    朽木緊盯著圖看,一股油性筆的刺激性臭味鑽進鼻孔,後腦勺一沉,他陷入了輕微的暈眩狀態。接著,難以壓抑的興奮打從心底湧了上來。


    最後,他聽見了腦漿爆出的聲音。


    失控了。


    「小木木一大早就高興到要進入暴走模式羅——!」


    失控的禦宅族化成了頭目級的怪物,不管用了多少錢,都沒有算在敗家行列。


    那是一種以瘋狂的心態占有想要的東西,而金錢則是為了得到東西付出的代價,不過是過度使用的方便之物,就算全部事情了也不痛不癢。


    然而這並非謹慎理財的卑賤守財奴會做出來的行為。


    在欲望的驅使之下,價格設定得有些過分的美少女人偶不管兩尊或三尊都買得下手。亢奮到極點的朽木現在的用錢已經達到了所謂優雅消費方式的領域,再也沒有什麽能讓他停下來了。


    像是從前就在考慮是否要買的、衣服采用半透明素材製作、擁有可動式關節的豔麗美少女人偶,朽木直接買了觀賞用、保存用、加上賞玩用三尊,然後開始了這次的秋葉原巡回之旅。


    輕輕走過中古遊戲商店,以及動畫dvd專賣店,朽木來到女仆吃茶店稍作休息。


    路過的這間店裏,熟悉的cosy正在進行性感係cosy特別活動「我們家的孩子隻要有心就辦得到」之日,所以朽木在這裏站著喝了幾杯咖啡。平時穿著布偶裝的可愛女孩子,今天穿著正式且緊身風格的衣服在接待客人。


    朽木在性感和麵的刺激之下,一鼓作氣地衝進同人誌販售店。


    結果就是讓紙袋膨脹到幾乎要破裂的程度。


    當朽木在公園的長椅上食用已經成為秋葉原名產的「關東煮罐」和「拉麵罐」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了。


    因為一般的麵會在罐子裏吸收湯汁,所以這種「拉麵罐」的麵是用蒟蒻製成的。這個想法很棒,完全是反向思考。藉由主角「麵」的偽造,讓罐裝拉麵成為可能,可以說是食品界的創新思維。


    可是,有必要為了將麵封裝在罐子裏做到這種地步嗎?或許有人會有這種疑問。針對這個問題,隻要是專業的秋葉原居民,幾乎全部的人都能挺起胸膛二話不說地回答「有」。


    這是因為他們都擁有一顆瘋狂的心,不僅是食品,這世界上所有惹人憐愛的存在,隻要是濃縮在罐子之類的小宇宙裏麵,他們就會想要。


    不過,朽木壓根兒就沒這閑暇去思考這些,他很快地就把「關東煮罐」以及「拉麵罐」給一掃而空。


    之後,朽木在海外輸入的電腦遊戲專賣店確認了外國遊戲的最新動態,在唱片行買了一張可以拿到握手活動參加券的聲優cd。雖然隻要買兩張就能獲得和該聲優一同拍照的權利,但是這名聲優在朽木的心裏尚屬未知數,所以他隻沒了一張,拿了握手活動參加券。


    在車站前的廣場上,朽木聽著路上偶像的高亢歌聲不禁有些入迷,有點給萌到的他按下了小型數位相機的快門。


    接著他慢吞吞地望向四周,發現一位正在發傳單的女仆裝美少女。這位真的有明顯的萌感,朽木抽出了單眼數位相機。


    「請讓我拍一張,謝謝——」


    女仆裝美少女一聽,立即做了個仿佛跳日本舞般的動作,反過手掌擋住了臉,特別是眼睛一帶。


    這是代表隻要不拍臉部就可以攝影的信號,和很久以前大量貼在鬧街電話亭的合法、非合法風俗店簡介的傳單照片一樣的姿勢。這種一致性應該純屬偶然吧!不過毫厘不差的架勢真是偶然嗎?


    朽木呆呆地思考了一下,就因為自己不是理論派禦宅族而停止思索,轉而將精神集中到按快門的食指上。


    星期天的秋葉原裏,修補不斷采取行動,買了許多東西。終究是累了,所以他走到離中央大道遠一點的牛丼專賣店吃了一頓淋滿醬汁的晚餐。


    朽木不曾吝嗇於將金錢花在自己的興趣上,相對地,食衣住行等生活部分就顯得單調,貫徹了他至今不曾改變的禦宅族式用錢觀。


    吃完晚餐,朽木學著待在蕎麥麵店的*池波正太郎,抓著免費的梅汁醃薑,一邊吃著喝茶,開始一一確認今天的戰果。隻要梅子醃薑的盤中一空,他便立即要求追加。(譯注:日本文壇劇作家及美食家。)


    猶豫太過專心,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夜已深了,他大約在這間店待了四、五個小時吧?


    一般人是不會想要在牛丼店久待的,店裏的裝潢也沒有營造出會讓人想久待的氣氛,不過我行我素的朽木並不會想到這些。


    「好了,差不多該回去了。我可不想因為錯過最後一班電車而不得不待在網咖過夜。別看小木木我這樣,我可是意外地有潔癖呢~」


    離開椅子,朽木開始走向車站。


    中途,朽木才想起來,他完全忘記了和現視研的學長——笹原完士的約定。


    「哎呀,小木木太認真於自己的事情,忘了跟學長的重要約定了,學長對——不起、對不起——學長,原諒我吧!」


    提高速度走在通往車站的路上,巷子裏忽然有個人出聲喊住了朽木。


    「喂、喂、這位大哥,我這裏有喔!」


    「咦?」


    距離不遠,但巷子裏一片漆黑,看不太清楚,傳出來的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


    朽木仔細一看,對方應該是一身黑衣服加上一頭黑色長發,看起來仿佛是站起來的影子。是女仆嗎?不知道是他的眼睛漸漸習慣了黑暗,還是對方走了過來的緣故,朽木漸漸能看清她的身影,隻是依然看不清楚臉。


    對方戴著類似頭巾的東西,隨著鞋子帶來的喀喀腳步聲走到朽木身邊。仔細一看,她的頭巾是紅色的,唔——這是在cosy賣火柴的少女嗎?


    「我有那個喔!」


    「你、你說那個……可是這樣我、我會很困擾——而且,那個究竟是……」


    這會不會是以前曾經帶給自己痛苦回憶的強迫推銷的一種呢?朽木退後了一步。


    他帶著警戒,回想起收在自己房間置物櫃裏一次也沒有拿出來看過,上麵畫著熱鬧的馬戲團圖案的銀色布幕。名字雖然忘了,不過那位很棒的銷售員大姐告訴自己那時世界級的超有名作家的作品。


    朽木花了三年時間才還清貸款,那種利息計算方式可不是開玩笑的。


    光想起來就令人感覺恐懼。甚至直到現在,他隻要想到那次貸款地獄害他無法購買動畫限定版dvd套組盒等東西,還會哭濕了枕頭。


    「是因為不小心沉浸在銷售員大姐營造出的情侶氣氛吧?完全是典型的約會行銷手法嘛。居然被真實女性的性感給誘惑了,朽木你真的太嫩了。哎,這該怎麽說呢,隻能當場進化為究極禦宅族所需的學費啦——哈哈哈。」


    雖然現視研的現任會長——斑目晴信一句話就下了判斷,可是直


    到現在,朽木還是覺得那位大姐應該對自己有點意思。


    不然就不會身體貼得那麽緊,還讓自己偷瞧她露出來的乳溝吧!


    雖然朽木是個完全背離現實的人,但是對女性懷抱過度期待,並且被背叛這一點,或許也可以說是禦宅族的可悲習性吧!


    那次之後,朽木就特別警戒在路上兜售的人,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躲開這種出其不意的遭遇。


    ■ 都市傳說


    「我有那個喔!」


    帶著紅色頭巾的女性,用與剛剛完全相同的語氣又重複說了一遍。


    「就、就算你這麽說……小木木還是很困擾啦,啊,該不會,那個,是指那個!?是指那個嗎?」


    朽木似乎想到了什麽。


    「呃呃,兄兄兄兄……『兄妹☆吵架』是嗎~?」


    「這個,我有喔!」


    本來還懷疑是常見的都市傳說之一,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學長以前所說的都是真的呢!


    朽木對強迫推銷的警戒心一口氣下降,相對地好奇指數開始攀升。


    『兄妹☆吵架』據說是匿名的同人團體所製作的電子小說遊戲,這個遊戲在網路上引起了熱烈的討論,雖然沒有確切的情報,總之,這是目前最為引人注目的遊戲之一。


    網路上的留言混雜了許多假情報,哪些是假、哪些是真逗無法確定,略為整理的話就是以下這些:


    這個遊戲似乎和實際發生過的妹妹分屍殺人事件有關,其中包含了隻有當事者才知道的內容,製作群中是不是有該事件的當事者……


    殺人事件的犯罪現場影片,也就是實況殺人影片也被收錄其中,是不是隻要玩完全部的劇情路線就能解除封鎖,窺見全貌……


    是不是和這幾年消失無蹤的遊戲腳本家有關……


    另外,遊戲裏麵隱藏了隻要啟動遊戲,就會啊三天內將硬碟的一切完全刪除的凶惡病毒。這個遊戲的存在目前已經成為了無法確認的傳說。


    在這裏,也同時來介紹一下當作『兄妹☆吵架』底本的事件概要吧!


    要先提醒的是,看出『兄妹☆吵架』和這事件有關的主要都是喜歡八卦的網路使用者,至於製作了這個遊戲的匿名同人團體則公開聲明了「本作品純屬虛構,與實際的個人、團體一概無關。」


    不僅如此,該團體對於外界太過追究作品與該事件的關係感到不悅,而自行回收了這款遊戲,使其成為廢棄作品,這也是事實。


    事件發生那一天,和遊戲發售的時期幾乎完全重疊,至於冷靜想想,很明顯能看出這款遊戲和該事件之間並無關係,技術上根本沒有時間將實況殺人影片嵌進程式裏。


    然而,有時候潑上一盆冷水,反而會令曾經甚囂塵上的傳言傳得更厲害,這次事件即屬此類,這就是這部作品所背負的可悲命運。


    同時,在這樁醜聞之外,也有玩家人物純粹以創作角度而言,這軟體確實是個好作品。包含了各種萌萌妹妹的劇情,而且範圍廣泛,從超爆笑劇情到賺人熱淚的情節兼而有之,有些玩家甚至給了神作的評價。


    現在這部作品已經完全從市場上消失,無法確認事實如何的玩家占絕對多數,光是提出這種感想就會引來捏造、或充滿傲氣的批評。部落格隻要提到『兄妹☆吵架』,馬上就會陷入戰火連天的狀況。


    ■ 事件概要


    在關東地區郊外的某寧靜住宅區,發生了人倫悲劇殺人事件。


    加害人是哥哥,被害人是妹妹,兩者都是未來可期的年輕人。


    事件發生在當事人的家中,家庭式由父親、母親,加上哥哥與妹妹四人所組成的。同一片土地上有兩棟建築物,一棟是代代相傳的婦產科醫院,另外一棟則是該家庭的住處,父親是婦產科醫師,母親則是助產護士。


    就在父親和母親出席學會活動的時候,事件在婦產科醫院內發生了。


    身為犯人的哥哥是位二十二歲的重考生,目標是將來要繼承婦產科醫院。


    被殺害的是他十九歲的親妹妹,即將臨盆,孩子的父親身分不明。


    兄妹究竟是為了什麽而爭執,甚至發展到殺人行為的心理曆程,目前完全沒有公開。


    哥哥在殺害妹妹之後,為了湮滅證據,甚至肢解遺體,將各部位丟棄在附近的森林公園。


    第一個發現屍塊的是灶神去公園散步的老人,據說當時整群烏鴉正在啄著皮膚已經變成紫色的遺體。


    搜查員很快就回收了其他的部位,遺體並沒有多曝光在大眾眼前。


    另外,從警察收押的物品裏麵,判斷出各個還在家中各處設置了監視攝影機,錄下了妹妹在家中生活的詳細記錄。


    就是因為這個事實,才產生了殺害瞬間和遺體分屍場麵都有影片記錄的謠言。


    ■ 朽木、消失


    「這個,給你,給你。」


    紅頭巾女孩走到朽木身邊,遞出一個圓盤狀的物體。


    朽木本來想確認紅頭巾女孩的模樣,但他的視線卻被女孩遞出的東西緊緊吸了過去。


    圓盤狀的物體便是無包裝的dvd-rom。表麵似乎有手寫文字,隻是在湖南的燈光下無法判讀。


    仿佛中了催眠術般,朽木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


    後來發生的事情朽木不太記得了,他在茫然的狀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整件事情缺乏現實感,就像做了場夢一樣。然而,那並不是場夢,證據就是手邊的dvd-rom。朽木期待電腦後將它放了進去,瞬間,腦海中閃過硬碟破壞病毒的傳說,但那也已經是將dvd-rom放進去之後的事情了。自動安裝開始執行,完畢之後遊戲程序也跟著啟動了。


    熒屏轉暗,畫麵映出朽木盯著電腦屏幕的臉。


    電腦開始讀取記錄在硬碟裏麵的資料,咻嚕咻嚕,硬碟讀取聲和女孩的哭聲莫名地相似。


    正當朽木這麽想著時,華麗的標題畫麵出現了。畫麵打上了『兄妹☆吵架』這幾個字的彩色pop風標題,所有文字的轉角處都很圓滑,看起來很可愛。接著咚地一聲跳出一個像是妹妹的角色,向朽木說道:


    「哥哥,哥哥的夢是什麽樣的夢呢?」


    呆呆看著標題畫麵的朽木,突然被喊了這麽一聲「哥哥」,心頭跳了一下。


    那是因為比起遊戲的標題動畫演出,妹妹角色所問出的台詞更帶著宛如正在詢問朽木的現實感。


    「夢、夢嗎……」


    朽木正思索著要給妹妹的回答,忽然感覺視野一晃。


    該不會是在秋葉原燃燒過度,感冒了?這個想法瞬間飄過腦際,但是這感覺又不像感冒……


    視野變得傾斜之後,朽木意識仿佛受到什麽指引,有種被吸到熒幕內的奇妙感覺。


    這是怎麽一回事?朽木連呻吟都來不及,全身早已失去力氣。


    下一秒,他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貼上自己的背,那隻手的手掌非常地小。


    那隻小手在朽木的背後用力一推。


    朽木的身體一斜,往前倒下,整個腦袋撞到熒幕上。


    這股衝擊使朽木失去了意識。


    從此之後,再也沒人見過朽木學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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