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沫捏了捏手,看了一眼遠處的喬慕,說:“我有點事想問你。”


    “啊,好,有什麽事你問。”


    她表情認真嚴肅,讓喬薇也不得不正視起來。


    慢慢喝了一口水,等那口水咽進了肚子裏,喬沫抬頭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問:“薇薇,五年前,你憑什麽認為喬慕是我的孩子?”


    喬薇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有些錯愕:“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


    “我想重新找回到消失的那一年的記憶,所以我想聽你說說,關於以前我的任何事。”喬沫希望能越詳細越好,說不定這樣有助於她恢複記憶。


    喬薇抿了抿嘴角,歎了口氣:“爸爸剛病的那會兒,你去求過所有的親戚,親戚也借了一點錢給我們,可後來一個不借了,沒有辦法你去找陸嘉良,結果回來你抱著我哭了一晚上,我問你什麽,你也不說……”


    “這些我都知道,說一些我不知道的。”


    “那你還記得陸嘉良之後,你有去找過什麽人借錢嗎?”喬薇問。


    喬沫搖頭。


    “是了,就是這裏出了問題。”


    “怎麽回事?”


    “你見了陸嘉良回來之後,就大哭了一場,第二天出去了一天,晚上回來突然跟我說,爸爸看病的錢有著落了,我們以後都不用擔心。”喬薇皺眉,眼神有些悠遠,似乎在回想以前的事,“我當時當然是又驚又喜,問你錢是在哪裏弄到的,可是你的嘴卻很嚴實,一個字也不肯透露,隻讓我別問那麽多,說有錢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喬沫點點頭:“還有呢。”


    “姐,這些就夠了,你還想知道什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還提它幹什麽?”


    事隔這麽多年,在喬薇的心裏,早就想把當年那些不好的記憶給忘的一幹二淨,現在讓她重新記起往事,她其實是不願意的。


    喬沫頓了一會兒,說:“喬慕和容言,你不覺得很奇怪。”


    喬薇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覺得可疑的也可以說出來。”


    喬薇很是挫敗的垂頭,她不傻,能看的出來喬沫自從容言來到之後,她就變了,她絕對是受了刺激,否則不會這麽急切的想知道發生過什麽。


    “後來……沒過三天,你就收拾了幾件衣服,說要搬出去住。”喬薇緩緩開口,“我自然是不同意,那個時候爸爸病了,家裏隻有我們兩個,你要是突然走了,我會崩潰的,所以想盡辦法不讓你走,不讓你搬出去,抱著你哭了一天,可能是你看我哭的太傷心了,就同意不走了。哪裏想到第二天早上我起來,你還是不見了。”


    那個時候的喬薇還隻是十五六歲的孩子,更本不能承受這一切,她曾經一度以為,她的姐姐不要她了,不要這個家,不要她和爸爸了。


    喬沫苦笑:“當時我下了很大的決心,所以才會走的那麽義無反顧……”


    “你還記得是因為什麽事讓你下了那麽大的決心嗎?”


    喬沫搖頭:“不記得了。”


    喬薇抿了抿嘴角,又說:“……你走了,但是留了一筆錢和一個手機,錢是給爸爸治病的,手機是讓我聯係你的,但是每次打過去都是關機,隻有偶爾你主動打電話過來,我才能聽到你的聲音,才能知道你沒事。”


    “那我在電話裏有說什麽嗎?”


    “有的。你說讓我好好照顧爸爸,你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還是重新在一起。”


    “……還有呢?”


    “我問你去了哪裏?去幹什麽了?你一直緘口不語,從來不跟我多透露一個字,隻是每個星期都會給我打一通電話,告訴我你很安全,讓我不要擔心,不用過多久你就能回去了。”


    喬薇靜靜說完,“一直到快一年後,有一天我們一直通電話的那個手機響了起來,我以為是你打過來的,結果是醫院,醫生讓你的電話裏隻有這一個號碼,不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但是看我們頻繁的聊天紀錄,認為我們是親人,所以讓我立刻去一趟醫院,因為你出車禍了……”


    後來喬薇趕去醫院,見了那麽多日子沒有見到過的喬沫,好躺在病*上,臉上一點血氣也沒有,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一樣。


    醫生就是在那個時候讓她去看的小孩,說他們帶喬沫回醫院的同時,她的懷裏也緊緊抱著一個小孩,一直保護著他。


    想必那個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我也曾懷疑過,喬慕到底是姐姐你的孩子,可是種種跡象又表明小寶是你的孩子,你消失一年,又突然出現,還多了一個孩子,我們的賬戶上更是多了一筆錢……”喬薇喃喃自語,“當時我還想過,你是不是像電視上放的那樣,給別人去生小孩去了,有錢人家不能生育就會出錢……”


    喬沫深呼吸一口打斷她的話,“薇薇,我從來沒有跟小寶鑒定過dna。”


    喬薇一愣:“你想去做一個?”


    喬沫沉默了下來,她內心深處是極度搖擺不定的,她怕啊,她怕如果去做了dna,喬慕真的不是她兒子怎麽辦?她那個時候能不接受?


    還是像現在這樣,隻裝做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管,堅定的認為喬慕就是她親生的!


    *


    來到醫院,容言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話多的厲害,甚至還做起了媒:“我那個同學的媽媽很好的,你要不要見一麵?”


    容承慎按了按太陽穴,沒有理他。


    “她又漂亮,又不會凶人,還會做飯,還是你喜歡的類型。”容言繼續推銷喬沫。


    “你怎麽知道她是我喜歡的類型?”


    因為我看到過你和她在一起過啊。


    這話容言都卡在喉嚨裏了,可是想起喬沫的交代,他又生生忍了下去,隻撇了撇嘴說:“反正你一定會喜歡的,關鍵是我喜歡,喜歡她給我當後媽。”


    出了電梯,來到一扇病房前,容承慎聽到他這樣說,突然停下腳步,沉吟片刻後,在他麵前蹲下,與他平視,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說啊。”


    容言被他這樣的態度給嚇得結巴了,平時的容承慎什麽時候用這麽好的態度跟他說過話,不是居高臨下就是懶得搭理他,哪裏這樣尊重他與他平視,還用這麽溫和的口吻。


    他簡直是受*若驚。


    “病房裏有一個人,我想你去看看。”容承慎指指房間,“你的舅舅和小姨都在裏麵。”


    容言嘀咕:“是誰啊,這麽神秘。”


    “你進去看到她就知道了。”


    “男的女的?大人小孩?”


    容承慎沒說話,直接替他推開門,讓他進去,容言往裏走了兩步,回頭:“你不進去嗎?”


    “不去。”


    “為什麽?”


    容承慎皺眉,容言立刻改口:“好好好,你不進去就算了,我去。”


    知道他肯定又要開始不耐煩自已了。


    *


    喬沫把浴室裏的洗漱用品整理完畢,她又轉身來到臥室裏,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又把衣服和*收起來裝進帶來的袋子裏。


    一件外套的口袋裏好像有東西,硬硬的,她狐疑伸手去摸,掏出來一個絲絨的盒子。


    喬沫有些錯愕的看著那個盒子,這是……上次陸嘉良突然向她求婚,送給她的戒指。


    她當時不想要,要還給他,陸嘉良卻不收,她還記得自已好像威脅過他,說她最近缺錢用,他不要,她正好拿了去當掉,可以換一筆錢花。


    後來來到容承慎的公寓,戒指被她放進這件衣服裏,第二天她走的時候忘記了這件事,衣服沒帶走,戒指也留在了這裏,一直到今天。


    要不是她過來收拾東西,恐怕這個戒指會一直遺忘在這裏吧。


    喬沫坐在*邊,手裏拿著戒指盒,看著那閃耀奪目的鑽石大戒指,有些發愣。


    半個小時前她過來容承慎的公寓,收拾了自已的衣服,打算搬走。


    安心回來了,自然也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就像安可兒說的,活人哪裏比得過死人。同樣,現任也比不過前任……


    臥室門‘吧嗒’一響,有人進來了。


    喬沫猝然一驚,誰回來了?


    容承慎?


    不會是他吧?她就是看準他這幾天肯定不會有空回來,所以她才找準這個機會打算把自已的東西都搬出去的……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喬沫覺得跟自已小偷似的,有種沒臉麵對外麵人的感覺,她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了袋子,打開衣櫃就鑽了進去。


    如果來人是容承慎,正好躲起來不見他,也避免尷尬。


    如果進來的是小偷,她躲起來說不定還能躲過一劫。


    可這棟高檔公寓的治安如此嚴謹,怎麽可能還會有小偷呢。


    幾乎是臥室的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喬沫就從衣櫃門的縫隙裏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英俊挺拔,眉眼好看。


    果然是容承慎。


    他怎麽回來了?


    他不是應該在醫院裏陪著安心嗎?半途回來幹什麽?拿東西?


    屏著呼吸,她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動外麵的人。


    同時也覺得自已窩囊,怎麽混到這種地步了,需要躲在櫃子裏避免尷尬和無措。


    她一動不敢動,隻希望外麵的男人趕緊消失,拿了東西就走。


    可……


    怕什麽來什麽。


    容承慎竟然在*上坐了下來,目光似在屋子裏打量著什麽。


    他發現了什麽了嗎?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坐著的男人突然起來,徑直來到衣櫃前,喬沫呼吸一滯,嚇的閉上眼——拜托別打開衣櫃,別打開!


    良久沒有反應,她慢慢睜開眼,衣櫃果然沒打開,容承慎隻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關著的衣櫃門,轉身就走了。


    沒發現,太好了!


    喬沫鬆了口氣。


    一直到容承慎出了房門,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又是‘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他離開了。


    喬沫這才推開衣櫃的長鬆一口氣,可憋死她了。


    她提著袋子從衣櫃裏出來,把*頭櫃上屬於自已的東西一股惱裝進包裏,再也不敢久留,轉身就走。


    “我去!”


    剛一轉身,房門口靜靜矗立著的人影響了喬沫一大跳,她臉色發白看著某人,“你怎麽又回來了?”


    不是走了嗎?


    容承慎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想要玩遊戲,就陪你玩一玩。”


    神經!


    喬沫翻了個白眼,無誤。


    他又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臉色一沉:“你在幹什麽?”


    喬沫抿著嘴角,不語。


    “說!”


    他走了兩步,逼近過來,目光銳利。


    喬沫聳肩:“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


    容承慎蹙眉,好像真的不懂似的,緊緊盯著她,逼她說出來:“我不懂,你到底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收拾東西!”


    喬沫一下子來了氣,大吼:“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前女友都回來,我還住在這裏幹什麽?不早點消失在你們的麵前,等著以後看你們秀恩愛刺激我嗎?”


    眸光閃動,容承慎卻是不答反問:“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會受刺激?”


    重點不在這裏好不好?!


    喬沫漲紅了臉,瞪著他:“你搞清楚問題中心沒!”


    “你愛我!”


    他一瞬不瞬看著她,語氣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喬沫一愣之後跟踩到尾巴一樣,大跳起來:“誰愛你了?別自作多情!”


    “既然不愛我,為什麽那麽激動。”


    “……”


    “承認吧,你是愛我的。”


    “……”


    “為什麽不說話?”


    “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你還要我說什麽?”喬沫平複了情緒,麵無表情起來,“你讓開,我要走了。”


    說完,推開他,提著袋子就要離開這裏。


    手裏的袋子一緊,被人猛地拽住。


    喬沫回頭就是大吼一句:“容承慎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他那天晚上的態度明明表達的一清二楚,他去救了他的前女友,她被留在徐東那裏擔驚受怕,一直等一直等,結果等來的卻是霍澤。


    明明是跟她一個沒關係的人,卻犯險來救她,她當時心裏雖然沒有多大的波瀾,可事後知道他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沒來找她、放棄她的時候,她心裏是難過受傷的。


    他選擇了別人,很好,那麽她退出就好了。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單身,沒有女人,她不怕閑言碎語,因為她自已心裏明白,她不是人人唾棄的小三。


    現在,安心回來了,她如果還留在他身邊,她算什麽?小三?破壞他們關係的壞女人?


    喬沫不願意看到別人這樣說自已,也不願意自已是這樣的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離開好了。


    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明天的太陽照常升起,她還是堅強而打不死的像小強一樣的女人。


    一把扯過她手裏的行李袋,想也沒想扔到地上,容承慎低沉的聲音:“不許走!”


    喬沫氣到胸膛一起一伏,說不出話來,頭一次覺得他如此混蛋!


    “我餓了,你去給我下麵。”容承慎牽了她的手,帶著她往廚房裏走,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喬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說什麽?餓了?她還怒了呢!


    他怎麽能這樣若無其事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把甩開他的手,喬沫不幹了:“要吃自已下!”


    “我不會。”


    “我不樂意!”


    容承慎皺眉:“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喬沫無語:“……”


    為什麽自已明明什麽事都沒有做錯,現在結果反過來,好像是她無理取鬧一樣?


    抬手按了按被氣到發疼的太陽穴,喬沫深呼吸了幾口氣,緩下來之後打算跟他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剛張了嘴要說話,容承慎在她前麵開了口:“這是什麽?”


    喬沫看過去,他伸手過來,從她掌心裏抽走絲絨盒子。


    喬沫一愣。


    盒子被打一開,耀眼奪目的鑽石戒指像太陽光一樣刺激得人頭暈目眩。


    容承慎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誰給你的?”


    喬沫去奪:“還給我!”


    她沒想到他竟然眼尖的看到了這個。


    他往後退開一步,輕鬆避開她的手,隻是看到她的反應後,臉色更是無法形容的難看和陰沉:“你要搬出這裏,是因為有人向你求婚了?”


    ……這腦洞開的未免太大了些。


    若是以往,喬沫還要依附他的時候,一定會急不可待的解釋,可是現在她已經下了決心要徹底跟他分開了,那她還解釋個毛線!


    想到這裏,頭一抬,脖子一昂,大義凜然:“是!”


    瞬間屋子裏暴風肆虐,寒氣逼人。


    盡管心裏早已經有了所有準備,可還是被這樣恐怖的容承慎給嚇了一跳,喬沫有種自已說錯了話的感覺。


    “誰?陸嘉良?”容承慎一步步走過來,喬沫被他那陰鬱的神情嚇得想跑,還沒來及得實現,整個人被他摁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喬沫伸手去推,他身體沉得像塊石頭。


    “說話!是不是陸嘉良,嗯?”他強行抬起她的下巴,尖銳的目光直直盯進她眼裏,那裏麵燃燒著熊熊火焰,仿佛隻要她點頭,那一把火就會躥出來吞噬她。


    那就讓這把火越燒越猛吧。


    喬沫回看過去,在他強大的氣勢下,點頭:“是,就是陸嘉良。”


    火焰一點既燃。


    生氣啊,憤怒啊,讓她滾啊!喬沫現在卻沒有被他嚇到的恐懼,隻有他越生氣她離開的機會越大一些的興奮感。


    可……


    容承慎終究是個狡猾無比的老狐狸,他微閉了閉眸子後,重新睜開眼,對著眼她緩緩一笑,這笑容如沐春風,卻讓喬沫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豎了起來。


    這女人眼裏的激動而期待的光芒讓人忽視不了,他憤怒的差點被她騙過,好在頭腦最後還是清醒勝利。


    喬沫咽了口唾沫,驚懼的看著他:“你要……幹什麽?”


    “你!”


    他薄唇裏吐出這麽一句後,英俊的麵容直接欺過來,低頭重重咬在她嘴上。


    疼!


    --


    我竟然提前寫了出來,那就提前發出來,哈哈,祝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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