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的氣氛緊張得如同一張拉滿弦的弓,似乎隻要稍稍一用力,整個世界都會崩塌一樣。


    那名保鏢躺在地上痛苦的*,身上雖然疼,他卻不敢大聲叫出來,容承慎全身罩著的寒氣像是要把人冰凍起來,那樣子可怕極了。


    所有人都被容承慎的暴怒給嚇著了,都怔怔愣愣看著,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就連容母都怔住了,他從來沒看到兒子戾氣如此重的一麵。


    那樣子是陌生的,是她這個當母親的都沒有看到過的一麵。


    她身邊站著的安心也嚇傻了,心裏的恐懼止不住的冒出來。


    容承慎徑直來到那名抱著喬慕的保鏢麵前,保鏢隻看了他銳利的眼神一眼,嚇得手一鬆,懷裏抱著的喬慕差點摔下去。


    容承慎手疾眼快將喬慕抱進懷裏,喬慕雙手雙腳像樹根一樣緊緊纏在他身上,腦袋埋進他肩窩處,壓抑而小聲的哭著,身子也微微發著抖。


    他嚇著了。


    容承慎心裏跟被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他心裏極不是滋味,伸手拍著孩子的背,小聲哄:“沒事了啊乖。”


    話音一落地,懷裏的孩子突然被搶走,容承慎扭頭一看,是喬沫。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喬沫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一雙眼睛也是血紅血紅的,額頭上還流著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抬手一指大門,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聲音粗嘎,像是受盡萬般苦難一樣:“滾出去!”


    這話是對所有人說的。


    回過神來的容母雖然還心有餘悸,可聽到一個晚輩對長輩說這樣的話,微微皺眉,“喬小姐……”


    “出去!”


    隻說了三個字,又有人打斷,這次是容承慎開的口。


    容母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容承慎眼神如電掃一眼那兩個保鏢,保鏢不敢久留,爬起就跑了出去。


    他徑直來到容母麵前,臉上沒什麽表情:“媽,你要是還顧及這個孩子的一點感受,就請您先出去。”


    他說完,指了一指喬慕,示意她這個當奶奶的看一看,她都把孩子嚇成什麽樣子了。


    容母臉上一下子白了,又紅了,嘴唇翕動幾下,想說什麽,卻一下字都說不出來。


    容承慎怒力克製自已不要發脾氣,垂放在膝蓋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就連太陽穴上的青筋都爆了一爆。


    他到現在都還心緒起伏,不能平靜下來,想起進病房看到的那一幕就又怒又心顫。


    “承慎……”容母開口。


    “我現在什麽也不想,出去!”容承慎指了指病房的門。


    容母捂著胸口呼吸不有些順暢起來,安心在一旁囁嚅著開口:“承慎,我們……”


    容承慎眼神直直掃過去,帶著幾分薄怒,又帶著幾分銳利,更多的是冷。


    安心餘下的話卡在喉嚨裏,一個音調也發不出來了。


    容承慎將她們弄出了病房,容母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容承慎找出手機給容家的司機打電話,司機就在樓下候著,容承慎聽話一來,他立馬就接了,容承慎上來讓他接人。


    沒過兩分鍾,司機就帶走了容夫人。


    安心轉身也要走,容承慎突然叫住她:“你等等。”


    安心愣了一下,轉身。


    容承慎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我媽怎麽會突然來醫院,嗯?”


    安心咬唇:“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早上我爸跟我通電話了,問了你的事,說你去了老宅,然後沒跟我媽說幾句話,她就跟你一起出來了。”


    安心眼淚一下掉了出來:“是,是我叫的伯母來的醫院,可是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麽?為的是我的孩子,喬慕是我兒子,他應該要回到我這個當媽的身邊來,我不會讓他跟別人在一起!”


    她吼完,容承慎臉上的神情又冷了幾分,他說:“安心,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安心渾身一震。


    他不打她不罵她,隻是用這樣冷調的語言說這樣的話,卻讓她更加的害怕。


    容承慎捏著眉心,像是她很疲憊樣子,他指了指電梯的門,“你回去吧,這兩天不要來醫院了。”


    語氣雖然輕,卻讓安心一凜。


    他在警告自已,警告她不要來見喬沫,也不要來見孩子了。


    安心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容承慎轉身往病房裏走:“你先回去吧。”


    隻是這淡淡的一句,打發了她。


    安心神情挫敗而死灰。


    *


    容承慎推開病房的門進去,他放輕了動作,像是怕驚著裏麵的人一樣,病房裏人沒什麽動靜,他關上門,走過去才看到喬沫靠坐在*頭,喬慕歪在她懷裏,似乎是睡著了。


    她一動不動坐著,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快要垂到腰間。


    他走近了,她都沒有抬頭,隻是一直專注看著手裏的什麽東西。


    容承慎皺眉,慢慢過去,看清她手裏那份dna鑒定結果,還看清了她眼裏的淚。


    一瞬間,他大怒,揚手就抽了她手裏的結果,喬沫這才直直抬頭朝他看過來。


    容承慎當著她的麵,將結果書給撕得粉碎,喬沫又驚又怒瞪著他,顧及著喬幕,沒有開口。


    容承慎壓低了聲音,冷笑:“你看這個玩意兒幹什麽?看了會很高興?”


    喬沫咬牙:“你滾!”


    容承慎欺近兩步,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睫毛上掛著的淚,止不住的生氣:“這份結果到底對你有多重要,嗯?你他媽非要自已找虐要知道答案?現在知道了心裏就爽了?爽了那就別哭啊!現在又憋著哭那當初為什麽要去驗?孩子是誰的這有什麽區別!喬沫,我告訴你,喬慕你養了五年,那麽他就是你兒子!這是事實,不容改變的事實,你到底是有多蠢才會認不請這個事實!”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驗一驗喬沫和喬慕的dna,因為在他心裏,在他心裏他就認為喬慕是喬沫的孩子。


    她當了母親五年,養育了他兒子五年,他不會因為知道了孩子是他的後,就會強行把孩子從她身邊帶走!


    她到底是不相信她自已,還是不相信他?!


    覺得他會像惡人一樣不顧她的和孩子之間的感情,把喬慕從她身邊帶走?


    一想到這裏容承慎就怒氣。


    喬沫冷笑:“你沒有想過不代表別人沒有想過,容承慎,你以為我以前在乎這個dna的結果?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在乎!可是現在我不得不在乎,你的母親,安心,安家的人……他們一個人都盯著我,盯著喬慕,想要把他從我身邊奪走!我隻有知道孩子真的是我的之後,我才能徹底放心下來,才能有勇氣麵對他們,告訴他們誰也不能帶走我兒子,因為喬慕是我兒子!”


    可是結果呢,結果卻不是。


    喬慕不是她兒子。


    喬沫看著那份被他撕碎的dna鑒定報告,心裏痛得像被撒了幹辣椒一樣,火辣辣的疼。


    結果竟然不是?為什麽會不是!


    喬慕明明就是她兒子啊,這些年一直跟在她身邊,他學會叫第一句媽媽,學會第一次爬,學會第一次走路,這些都是她親眼看著他一步步成長過來的,他的成長經曆她全部都在,他的人生她也都參與其中……那些為人母的經曆她全部都有,如果這些都不能證明她是他媽媽,那麽還要什麽樣的結果?


    喬沫搞不懂,她搞不懂明明就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怎麽突然說不是她的了。


    容承慎被最後幾句話說的啞口無言,如果他今天來遲了幾分鍾,很有可能容母就帶著喬慕已經走了。


    他想象不出來如果喬慕被帶走,喬沫會怎麽樣。


    “你……放心,像今天這樣的事,以後不會發生了。”他向她保證。


    喬沫冷嗤:“除非你媽被困在家裏足不出戶,不能接觸到我們,否則我相信還有下一次,容承慎,你別忘記了,這不是你媽第二次來醫院要人了!”


    容承慎用力抿了抿嘴角。


    醫生就在這個時候推開門進來,病房裏氣氛很不好,就連醫生都感覺到他,醫生小心翼翼的樣子:“容先生?”


    容承慎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來!”


    醫生立刻上前過來。


    “替她清理傷口,包紮傷口。”


    隻交代了這麽一句,容承慎就出去了。


    醫生給喬沫包紮好了傷口,簡單的交代了兩句後就出去了,喬沫親了親兒子的額頭,提她拉好被子蓋好。


    他剛才受了驚,現在沉沉睡過去,在睡夢中小眉頭也緊緊皺著。


    喬沫盯著他的臉不願意挪開,一直看著。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病房的門有一陣細微的響動傳來,喬沫以為是離開的容承慎又回來了,她頭也沒回,語氣很冷的說道:“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腳步聲漸漸接近。


    喬沫不耐煩的回頭,“容承慎你聽到……”


    回頭看清來人,愣了一下。


    陸嘉良勾了勾嘴角:“我不是容承慎,失望了?”


    他拄著兩根怪狀,右腿小腿被紗布包著,人看起來比前幾天精神多了。


    “你能下地了?”喬沫很高興他恢複的這麽快,“沒事就好了。”


    陸嘉良看了一眼病*上的喬慕,又看了一眼喬沫額頭上的傷,皺眉:“你腦袋怎麽了?”


    “嗯,沒事。”


    “到底怎麽回事?”


    “不小心磕了一下,現在沒事了,醫生都處理了。”


    明顯看出她是在敷衍他,陸嘉良臉色很不好,眼底劃過一抹陰冷,他問:“是不是容承慎打的?”


    喬沫錯愕。


    他怎麽會這麽想?


    陸嘉良一把拽住她的手:“小喬,我不會讓你留在容承慎身邊了!你跟我走!”


    喬沫看了一眼手腕,掙紮起來,陸嘉良拽得很緊,她沒有掙脫出來。


    “你先放開!”喬沫怕喬慕突然醒過來,看到大人拉拉扯扯的就不好了,她說:“你先放開我,我正想跟你提這件事。”


    陸嘉良隨之一喜:“你願意跟我走?”


    喬沫‘嗯’了一聲,“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有點疼。”


    陸嘉良立刻鬆開了手,喬沫揉了揉手腕,陸嘉良也不催她,慢慢等著她自已開口。


    片刻後,喬沫深呼吸了一口氣,下了決定:“我要帶著喬慕離開c市,你確定能幫我?”


    “可以。”


    “怎麽幫?”喬沫問出最直觀的問題。


    陸嘉良挑眉:“你不相信我?”


    喬沫:“……”


    她的沉默好像就是默認了一樣,陸嘉良突然鬆開手裏的拐杖,猛地欺近一步,將喬沫逼到角落裏,他跟她挨得極近,近到兩個人呼吸可聞,他低下頭來,慢慢靠近她耳旁,一字一句說:“小喬,不要小瞧我,c市雖然是容承慎的地盤,可是我陸嘉良想要帶走一個人,卻也是能辦到的。”


    喬沫咽了口唾沫,推開了他,又怕他腿不好,怕把他給摔著,伸手又拉了他一下,將拐杖塞到他手裏後,瞪了他一眼,說:“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我和喬慕。”


    “嗯,我知道。”他勾了勾嘴角,“還有你妹妹和你父親,我們可以像當初說好的那樣,我把你們全都帶離c市,到時候你就……嫁給我!”


    喬沫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陸嘉良心情很好,忍不住一笑:“那說好了,我帶你和喬慕離開c市,你答應嫁給我,嗯?”


    喬沫胡亂‘嗯’了一聲,含糊的應著,算是同意了他的話。


    陸嘉良卻精得很,並不滿足於她模糊的回答,直視她的眼睛,說:“我要你親口說一遍我們剛才定來的話,這樣我才能相信你,才能毫無顧忌的帶你走,才能覺得你不是在騙我,是真的想要嫁給我!”


    他一字一句像x光射線一樣,似乎能看穿她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麽,喬沫有一瞬間的心虛,卻很快正常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同樣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陸嘉良,隻要你能帶我和喬慕離開c市,我就嫁給你……”


    陸嘉良嘴角邊的笑意還沒有擴散開來,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砰’的一下給踹開。


    喬沫被這突然的動靜給嚇了一大跳,抬頭就看了過去。


    容承慎從外麵走進來,顯然病房的門是被他給踹開的,他一張臉上沒什麽表情,目光冷冰冰看著他們。


    也不知道他在外麵站了多久,又聽到了些什麽?


    可看他這副樣子,還有剛才那一腳的踹門聲,顯然是他應該是聽到了一些什麽。


    他不是走了嗎?


    怎麽又回來了?


    喬沫心驚膽顫看著闖進來的人,想起病房裏行動不便的陸嘉良,還有爆怒之後的容承慎脾氣會有多壞……


    她下意識往陸嘉良身前一擋:“你快走。”


    她這個動作顯然是火上澆油,容承慎眼裏的風暴更加的狂亂,他冷笑一聲,仿佛是在笑她的自不量力:“喬沫,別說是你,就算是十個你,也攔不住我,更何況還有你身後的一個瘸子!”


    陸嘉良臉色一變,喬沫按住他:“你不想另一條腿也受傷,就趕緊走!”


    陸嘉良緊緊抿著嘴角。


    “快走啊!”真等著像瘋子一樣的容承慎去揍他?


    陸嘉良仍舊不為所動。


    喬沫急了:“你要是不走,被他打了,又得在醫院躺個十天半個月,到時候還怎麽帶我們走!”


    這句話觸動到了陸嘉良,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同時這話也像把利刃一樣在他心上劈開……


    --


    今天大圖,會加更。留言板上的每一條留言我都看了,有些妹紙你們沒有看接下來的文,就全盤否定作者的思路,心裏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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