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死死盯著她,雙眸裏幾乎能噴出火來,她轉身要走,安心盯著她瀟灑的背影,突然冷笑:“當年的事,你就覺得跟容承慎沒有半分關係?”


    什麽意思?


    聽到容承慎的名字,喬沫怵然定在原地。


    她“唰”的扭頭,看著她,“你到底什麽意思?玩的什麽把戲!”


    “孩子是你生的,給你種的那個男人是容承慎,你真覺得他一點都不知情?真覺得他對當年的事什麽都不知道?真覺得他是無辜的?”


    她的一字一句鑽在喬沫腦海裏,像根釘子一樣,死死釘在那裏。


    無數的疑問在腦子裏成形,喬沫開始漸漸害怕起來,如果真如安心所說,當年她懷孕的事,容承慎是真的知道,也參與其中了……


    不,不會的!


    她不敢想下去。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容承慎不知情,你們又是怎麽發生關係的?你又是怎麽懷上他的孩子的?”


    安心看著她漸漸狐疑的神色,表情越來越冷:“他知道我不能為他生孩子,而當年他又太愛我,非要娶我不可,可是容家又不能沒有後,所以他才想到借腹生子這個主意……”


    喬沫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看著她慘白的臉,安心有一種塊感,“喬沫,在容承慎心裏,你隻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安心轉身要走,走之前吐出最後一句,“如果我是你,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去找容承慎說這些事,有些真相隻適合埋藏在心裏,一旦說破,就沒有意思了,你如果覺得你知道真相後,會承受的住打擊……不,你承受不住,所以我奉勸你,最好還是離開容承慎的身邊,免得日後會崩潰!”


    她轉身就走,喬沫當然不能讓她走,還有那麽多,那麽多的疑問在她心裏,她都沒有問出來,怎麽可能會讓她離開!


    “你別走!”


    喬沫三步並做兩步奔過去,伸手要去抓她的胳膊,安心不耐煩的回頭,“你幹什麽?”


    “你說清楚!”


    “喬沫,我說的夠清楚了,你隻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而已,要不是兩個孩子,你以為容承慎會愛你?會娶你?別做那些白日夢了!”


    她每說一個字,喬沫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一直被她纏著,安心麵上徒然升起滔天恨意,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響,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安心冷笑一聲,“踐人!”


    說完轉身就要走。


    眼看她什麽也沒交代清楚,又要離開,喬沫過去拉她,拉扯之間,也不知道是誰推了誰一把,安心尖叫一聲,向一旁馬路邊的車海摔去。


    “砰!”


    “啊!”


    “吱!”


    尖銳的,刺耳的,各種混亂的聲音鑽進喬沫的腦子,她怔怔愣愣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倒在車前的安心,瞬間整個人都懵了。


    從黑色的本田車裏下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看著自己車前頭摔倒的女人,司機兩條腿直打顫,他哆嗦著去陶手機,撥通了120。


    等救護車過來的過程中,司機又不敢扶安心,急的滿頭大汗,一個勁的說:“小姐,不是我啊,不是我的撞的你……”


    安心倒在地上,不能動,也不敢動,她覺得全身都是麻的,腦子裏的思維也是亂的,好半響之後,才從震驚中緩過來,她“唰”的抬頭掃過去,怒指著站在一邊的喬沫,大叫:“姓喬的,你要謀殺我!”


    喬沫張著嘴,要為自己辯解。


    “司機大哥,你快報警,這個女人不僅搶了我丈夫,現在還要對我下狠手,她是個謀殺犯!”


    ……


    醫院。


    急救室的門外,喬沫坐在椅子上,木木看著地板,手術室裏安心正在手術,她和那個司機都等在這裏。


    司機在一旁的不遠處打著電話,喬沫這才想起,她也可以給容承慎打個電話。


    想到他,她心裏多多少少有些踏實下來,想了想,找出手機給從容承慎打電話,三聲響過,五聲響過,電話裏一直是嘟嘟聲,他沒接。


    或許工作忙。


    喬沫這樣想。


    小許急急從電梯裏出來,氣喘籲籲的來到喬沫麵前,“喬小姐,費用都交了,還有什麽需要我去辦的嗎?”


    安心動手術,是要交錢的,那個司機除了剛開始有些害怕,現在已經是完全豁出去的態度,這個錢他是怎麽也不會拿出來。


    喬沫隻好安排小許去給了錢。


    扯扯嘴角,喬沫對小許幹澀的笑笑:“謝謝你啊。”


    “沒事。”小許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喬小姐,要不給容先生打個電話?”


    從剛才起,喬沫一直失魂落魄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他也沒有看到喬沫給誰打過一個電話,倒是那個司機,一直打電話,又是找關係,又是找後台的,生怕自己擔一點責任。


    喬沫指指手機:“打了,他沒接,估計很忙。”


    小許正要說話,突然從遠處走過來一群穿製服的警察,那個正在打電話的司機,一看到警察,立馬跑過去,殷勤道:“公安同誌,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是她推的那個女人,她才是凶手,不關我什麽事的!”


    喬沫緊抿嘴角,沒有辯解。


    很快,警察給他們兩個人都做了口供,幾乎是警察問什麽,喬沫就答什麽,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心裏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你跟傷者是什麽關係?”


    “我和她認識。”


    “說你跟傷者見麵的時候,是在吵架是嗎?”


    喬沫遲疑了一下,點頭。


    “所以你心生不滿,看到有車過來,順勢推了她一把?”


    喬沫“唰”的抬頭,皺眉,“警察,事情還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下,你們就能隨意斷定事情的真相嗎?還是說,那個司機找了關係,你們為了幫他,所以故意對我誘供?想讓我承擔全部的責任?!”


    她一句話說出來,讓兩個警察的臉色都變了,估計是還沒有遇到過反應這麽快,腦子這麽直接的人。


    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的警察笑了笑,說:“這是我們的工作,希望你要配合,人是不是你推的,你有沒有責任,我們都會調查清楚。”


    ……


    容承慎接到安遠的電話的時候,正從會議室裏出來,一進辦公室的門,抽屜裏的手機正好在響。


    他拿出來一看,是安遠的,想了想,接了:“什麽事?”


    “我姐出了車禍,容承慎,你過來一躺。”


    “什麽?”容承慎皺眉,“車禍?”


    “是。”


    “嚴重嗎?”


    “如果我不說嚴重,你就不來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市一醫院,病房是206,我姐動都動不了,你能來看看她,我想她會很高興。”


    說完,安遠就掛斷了電話。


    容承慎擰眉,收了手機之後,才發現,有一個喬沫的未接電話,他往後靠過去,舒適的椅背支撐了他的力量,修長好看的手指捏捏眉心,容承慎給喬沫回撥過去。


    出了車禍,不是別的小事情,他理應該去看看。


    可是如果瞞著喬沫去,他怕她會不高興,想想,還是打電話跟她說一聲,如果她堅持不讓他去,他不去也罷,他讓老於去看望,代表他的心意去,也是一樣的。


    可是電話那頭卻始終都沒有接。


    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她這個時候在幹嘛?


    應該是在工作。


    推開椅子起身,容承慎拿了手機往邊走,老於拿著一疊資料正好進來,看到他要出去的樣子,愣了一下:“容總?”


    “我去一躺醫院,很快就回來,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是。”


    ……


    去路上,容承慎也沒閑著,給喬沫發了一條短信,讓她忙完後,看到她短信,給他回個電話。


    發出去很久,手機也沒動靜。


    容承慎就不予理會,放下手機,專心開車。


    來到醫院,果然看到安遠站在病房門前,他正在打電話,看到容承慎過來,他對電話裏的人簡單的說了句“就這樣”,然後看向容承慎,“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她人呢?”


    “在裏麵。”


    容承慎推開病房門進去,安心睡在*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她還以為是安遠,嘴裏問著:“安遠,承慎說他來嗎?”


    語氣幽幽。


    容承慎在邊上看了她一會兒,才說:“是我。”


    安心猛的扭頭,轉的急了一些,一不小心扯疼了傷口,看到真的是他,激動的要坐起來,容承慎立刻上去,摁住她:“你躺著。”


    “你……來了?”


    安心一動不動看著他,“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


    “我聽安遠說,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好像不怎麽想來?”


    容承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工作有點忙,確實沒有時間,本來想著過兩天在來看你,可後來一想,還是來了。”


    安心的麵上染上一抹紅暈,他……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吧。


    不管怎麽樣,他跟她有過幾年,所以就算現在不那麽愛她了,可一聽到出事,他還是迫不及待的來了。


    這一點,就能證明。


    心裏升起一絲竊喜。


    “過幾天,我可能會更加的忙,工作上的事,還有和喬沫結婚的事,所以更加不會有空,想著今天處理完了工作,有一兩個小時的空間,就趁今天過來了。”


    容承慎緩緩開口說。


    臉上染上的紅暈一寸一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慘白,安心抬頭,怔怔看著他,喃喃自語:“什……麽?”


    容承慎抿抿嘴角:“我要跟喬沫結婚了。”


    這件事安心早就知道了,是從霍澤那裏知道的,所以她才會找了喬沫。


    可是她沒想到,容承慎竟然那麽殘忍的,親自、當著她的麵,告訴她這些事情,她還以為他會顧及一下她的感受,會一直瞞著這件事,不讓她知道。


    並且,嗬嗬,他剛才說什麽,說是以後會很忙,沒有時間來,隻有今天有空,所以才過來看看她?


    原來竟然是這樣嗎?


    隻是,因為今天有空而已嗎?


    “容承慎,你還要跟喬沫結婚?”安遠的聲音從他背後傳過來,容承慎回頭看過去,安遠指了指病*上的安心,“你知不知道,是誰害得安心躺在這裏的?”


    容承慎皺眉:“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你應該能猜出來,不然不會無緣無故扯上喬沫……”


    “安遠!”


    躺著的安心嗬斥他一聲,“你出去!”


    看他們這樣,容承慎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來到安遠麵前,看著他,“說清楚,怎麽回事?”


    “喬沫跟我姐起了爭執,她一氣之下伸手推了我姐,正好旁邊經過一輛車,我姐就這樣直接撞上去了。”


    安遠想著,喬沫那個女人看起來脾氣很好,怎麽會做出這麽衝動的事。


    就算安心有做的過份的地方,她也不能動手推人,而且那還是在大馬路上,這次安心傷的算是輕的,如果還重一點,那就是一條人命了。


    後果不敢想。


    所以安遠很生氣,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告訴容承慎,他不好出麵去說喬沫,喬沫跟他關係不簡單,那麽說給容承慎聽了,他可以去說說喬沫,如果有必要,他希望喬沫能來給安心道歉。


    畢竟,喬沫是做錯事的那一方。


    “她動手推人就是不對,還好我姐沒事,如果有事,那怎麽辦?”


    安遠盡量心平氣和的說:“容承慎,我希望……”


    “她人呢?”


    容承慎打斷他的話。


    安遠一愣:“什麽?”


    容承慎皺眉,“我問你,喬沫人呢?”


    “被……被警察帶走了啊。”


    話一落地,容承慎的臉色瞬間巨變,眼裏頓時肆虐起風暴,一字一句從喉嚨裏擠出來,“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警察帶走?”


    安遠一怔:“我……”


    “哪個警察局?”容承慎深呼吸了一口氣,頭腦還算清楚,知道現在不是跟他發脾氣的時候,先去把喬沫弄出來。


    安遠說了地址,容承慎推開他就要走,他身後安心一看他的動作,急了,“承慎!”


    說著,就要從*上起來!


    “姐!”


    安遠過去扶她,“醫生不是說了,讓你別亂動!”


    “承慎,你別走……”安心管不了那麽多,容承慎好不容易來看她了,現在一聽喬沫的消息,他就要走,不能讓他這樣。


    往前走的動作一頓,容承慎停下來,轉身來到病*邊,將要起來的安心重新摁回*上去,隻說了一句話:“好好養病。”


    然後,不在停留,直接走了。


    安心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裏如有一股怨氣一樣,直接衝破她的喉嚨,雙手死死抓著被子,她忍不住低叫了一聲,發泄心中的不滿。


    ……


    去警察局的路上,容承慎一直給喬沫打電話,由剛開始的不接,到後來的關機,他心急如墳。


    想起從會議室裏出來,手機上有一個未接電話,是喬沫打過來,算算時間,那個時候應該是事發,所以她很無助,結果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沒有接到。


    現在給她打電話,她那邊也關機,是怎麽回事?


    心裏越發的煩躁,車速也直接提了起來,當邊上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容承慎看都沒有看,直接拿起來接了:“喬沫……”


    “容總,是我。”


    老於的聲音。


    容承慎皺眉:“什麽事?”


    “小許來公司了,說是喬小姐出事了,被警察帶走了……”


    “我知道了。”容承慎開口,打斷他的話,“你跟小許說,等一下放學,讓他去接孩子,喬沫的事我來負責,也不要讓他跟孩子們說一些什麽。”


    老於說了“是”,容承慎收了手機。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安遠說的那個警察局,想想,給張局打了個電話,下車的時候,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張局在電話那頭說:“沒問題,沒問題,容先生可以先把人帶回去,我跟底下的同事說一聲,他們會理解的。”


    “謝謝。”


    “小事一件,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張局辦事也利索,一分鍾都沒用,他一進去,就有人走了過來,容承慎同那人握了個手,直接說明來意:“你們的同事帶了我的老婆過來,我想見她。”


    那人忙點頭:“請進。”


    容承慎跟著走進去。


    那人又問:“不知容夫人姓什麽,我好叫人去辦事。”


    容承慎說了喬沫的名字,那人將他帶進去,請他坐下後,很快去處理這件事,沒兩分鍾又回來了,一臉的歉意:“容先生,您的太太,半個小時前,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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