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風為什麽會留著她的照片?


    如果曾經喜歡過,當初為什麽還要拒絕她?


    她喝著紅酒,正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占至維推開了門。


    她看向了他。


    占至維注意到了她的手裏的紅酒,道,“今晚有如此雅興?閿”


    “都說酒能解愁,我想要試試。”


    “哦?”占至維把手裏的西裝外套放在了一旁,朝她走了過來,手扶在她的腰上,“有何憂愁,不妨和我說說。旄”


    我很討厭自己竟對你產生了眷戀。


    已久不斷在心底提醒自己放下你,卻終究還是沒能夠做到。


    她在心底這樣對他說。


    她輕輕歎一聲,掙開他,執著紅酒繼續看著溫家別墅所在的山頂夜色。


    占至維見她沒有理他,也沒多說什麽,轉身就準備去浴室。


    “以後,你真的會一心一意對我嗎?”她突然道。


    占至維回了過身,似乎很是意外她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她側過身,凝望著他英氣逼人清俊的臉龐,“你真的可以放棄你心底一直愛的那個人。”


    占至維慢慢朝她走了過來。


    她黑葡萄一樣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凝著他。


    他的雙手輕輕扶在她的手臂上,道,“難道直到現在你還不信我?”


    她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他黑曜石般的黑眸裏透著一絲真誠,坦然地迎視她質疑的目光,“我以為你來日本找我,是因為你已經選擇相信我。”


    她如實地,直接對他道,“我並不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我不去日本找你,媽咪就會選擇絕食來抗議,我已經失去父親,我不想再失去母親。”


    占至維沒有料到她來日本找他竟是因為這個原由,他沉默了一下,而後道,“就算是這個理由也無妨……隻要結果是一樣。”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望著他,煞有介事地道。


    占至維很好說話地點了下頭,“我知無不答。”


    她隨即問道,“媽咪不讓我跟你離婚的理由和你必須要跟我走下去的理由是同一個嗎?”


    占至維平靜地回答,“首先,我並沒有必須要跟你走下去的理由,選擇忘掉過去而珍惜此刻留在身邊的人,是我經由一些事而得到的領悟……而你是個很好的妻子人選,無論各方麵都十分匹配於我,所以,我認為我們可以組成一個美好的家庭。至於你父母逼你留在我身邊的理由,我並不知道,但我大約能夠猜到,你父母心底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們不想要揭穿,是為了保護你,而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也是為了保護你。”


    其實她也猜想過父母那裏隱藏著秘密,是,究竟是什麽秘密讓父母始終不願意告訴她?難道這個秘密的殺傷力遠比逼她留在占至維身邊要嚴重?


    她輕輕咬了下唇,“所以,你並不是因為有什麽理由而必須跟我在一起?”


    占至維握著她雙肩的手微微地收緊,“莫非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脅迫我去做我並不願意去做的事?”


    “可是你明明就不喜歡我……”


    “我沒有說過我不喜歡你……事實上,你的美麗、善良、成熟、孝順,都是我十分欣賞的女性特質。”


    她有些失落地道,“但隻是欣賞,你的心,終究還是在那個你愛的人的身上。”


    占至維在此刻輕輕笑了一下。


    她不解地望著他,鼻子有些發酸。每次隻要跟他談到感情的事,她的心都禁不住一陣酸楚。


    “我已經在試著將思俞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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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一次,她從占至維的嘴巴裏聽到他提“思俞”二字,在以往,這兩個字,他都是放在心底的最深處的。


    她身子微微一怔,“你說的是真的?”


    占至維把她手裏執著的酒杯拿了下來,放在一旁,而後,他正色地對她道,“你閉起眼。”


    他愣了一下,“做什麽?”


    占至維道,“你隻需要這樣做,待會你就會知道。”


    她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慢慢地閉起了眼,內心有些忐忑。


    占至維繞到了她的身後,把她如瀑布般順滑的秀發挽至肩後。


    她完全猜不到他要做的是什麽,直到感覺到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


    tang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的脖頸上多了一條設計極簡的一條白金項鏈。看起來並非一條奢侈昂貴的項鏈,卻很是美麗,項鏈的墜子是非常小的一個圓圈,上麵雖然顆鑽石都沒有,看起來卻很精致。她的鎖骨很漂亮,什麽項鏈都能夠駕馭,這項鏈不浮誇的感覺好很配她內斂的氣質。


    她低頭看著脖頸上的項鏈,“這……”


    “這是在日本買的……當時就是覺得比較配你,想著也沒有送過東西給你,就買下來了。”他拉著她走到了鏡前,對她道。


    她緩緩地抬起頭,久久看著鏡中戴著這條精致項鏈的自己。


    驀地,她抬眼望著鏡中的他道,“為什麽送這條項鏈給我?”


    他輕輕磕著她的肩膀,柔聲地道,“以往出差從來沒有想過買些東西送人,但是看到這條項鏈的時候,我腦海裏很自然就浮過你的身影……鬼使神差般,就想買下這條項鏈送你。”


    “在我的記憶裏,你似乎也沒有送過東西給思俞。”她不想在此刻提著煞風景的話,但女人生來就是愛比較。


    “的確,我倒是從未想過要送些什麽給思俞。”占至維如實地道。


    她怔怔地望著他,這一刻內心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想,世上真的有宿命這一說,思俞是易宗林的宿命,而你,就是我的宿命。”


    在他跟她這樣說的時候,她的眼睛禁不住微微泛紅。


    他由後向前將她緊緊環住,靠在她細瘦的肩上道,“請你相信,我已經把思俞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盡管我並不容易,但我已經在做。”


    “那麽,在你去日本出差之前,你有一晚沒有回家來住,是因為去那晚在醫院陪思俞嗎?”她輕輕靠在他的懷裏,側著臉,認真地問他。


    他似乎對於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印象,皺著眉道,“你隻指我在公司呆的那一晚?”


    “那晚你是呆在了公司?”她感到有些意外。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晚因為公司臨時有些事要處理,隔天我又要飛去日本,便留在了公司處理公事……”


    “我以為你……你……”她輕輕咬著唇,窘迫得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


    “女人就愛胡思亂想。”占至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啃了一下,看著像是懲罰她的不信任,卻更像是寵溺。


    “所以,那晚你沒有回來並不是去醫院看思俞了?”她又問了一遍。


    他一聲輕笑,“難道我的信用度就真的這樣差?我以為我對你做過的承諾,我都有兌現。”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我說過,今後我都會一心一意對你。”


    鼻子從未像此刻這般泛著這劇烈的酸楚,竟不是因為傷心難受,而是愉悅,久違的愉悅。


    她把頭低了下去,不願讓她看到她此刻沒用的樣子。“我以為你一定會去看思俞,畢竟思俞上次住院的時候,你拋下了手頭上所有的公事,立即就從巴黎趕來了紐約。”


    他輕輕地鬆開了她,繞到她的麵前,把她的臉抬了起來。


    她無法抑製眼眶的泛紅,清澈的瞳眸帶著隱約的水光望著他。


    他輕輕將她擁進自己的懷中,如實地道,“在我決心要跟你走下去的時候,我已經杜絕了一切有關思俞的消息,當然,我依然會擔心她,可是我知道,她的身邊有易宗林,我不需要再去操心她……”


    “真愛一個人,並不是想要放下就能夠放下的。”她靠在他的懷裏,在一番猶豫過後,抱住他。


    他望著落地窗外外的山頂,平淡地道,“我相信,她在我心底的那個位置,一定會被你一點一點地取代,並且,你已經不知不覺在我的心底占據了一席之地。”


    她閉起了眼,鼻尖泛著巨大的素酸楚,喉嚨哽咽著。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裏,享受著他熟悉的氣息,這一刻,她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全所未有的安全感。


    “未來,我們一起去經營,如何?”他薄薄的唇瓣掠過她的臉頰。


    她沒有睜開眼,隻是伸手更加緊地抱住他,點點頭,“我願意相信你不會欺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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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她和占至維再過不久也會回巴黎,占氏夫婦這次就沒有返回巴黎,而是選擇在紐約多些時日,到時候再跟他們一起回巴黎。


    她向來不是個會掩飾心情的人,一下就被母親看了出來。


    “我就說嘛,夫妻間哪有那麽好的事,凡事包容一下,忍耐一下,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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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陪著母親在花園裏散步的時候,母親這樣跟她說。


    她恬淡微笑著,挽著母親的手,很認真地在聽母親的訓導。


    “以後可不要再這樣倔了……好好跟至維過日子,丈夫是妻子的天,男人在外打拚,女人在家就要溫柔體貼一些。”


    “好啦,媽咪……以後我會收斂一下我自己的性格的,我知道夫妻雙方都應該學會忍讓對方。”母親再說下去,她怕她的耳朵會長繭。


    母親聽到她這樣說,很是滿意,停下步伐,輕撫著她的秀發,慈愛地道,“清影,你要相信媽咪,做父母的永遠都是為自己的孩子著想的。”


    她重重點點頭,“嗯!”


    ……


    下午的時候,詩語介紹了一個聯誼會給言溪。


    據詩語說,這個聯誼會裏麵都是些剛畢業的大學生,言溪必定能在其中看中一個兩個。


    言溪原本不打算去,可詩語說言溪要學會跟外界多接觸,什麽世麵都要見一見……最後,言溪答應了去參加這個聯誼會。


    由於言溪剛剛步出社會,她不放心言溪一個人出門,於是,她陪著言溪去了這個大學生的聯誼會。


    這個聯誼會的外表是個化裝舞會……


    她和言溪扮演的都是茜茜公主……


    她跟這些年輕人自然玩不來,一個人坐在宴會的一個角落,靜靜地欣賞時下年輕人的風貌,才意識到,時光荏苒,轉眼,她已經脫離了學校很久,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


    言溪非常喜歡這個宴會,玩得很歡愉,當現場響起跳舞的音樂時,言溪提著裙擺跟她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她懂交際禮儀上的跳舞,卻不願意***這些年輕人之中,於是要言溪去邀請別人共舞。


    言溪跟她搖搖頭,說自己在宴會上沒有遇到想跳舞的舞伴。


    然而,言溪的話音剛落,一道很好聽的聲音就從言溪的身後傳來。“您好,我可以邀請您共舞一曲嗎?”


    言溪的長相是屬於清致型的,小時候她們走在一起,很多人都以為她們是姐妹,但其實她們長得並不像,之所以被人說成是姐妹,是因為她們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很相似……這也是她為什麽很喜歡言溪這個表妹的原因。


    言溪出於禮貌轉過身,她原是打算拒絕這位男生的,可誰也沒有想到,在見到男生的那一刻,言溪整個人都怔住。


    男生是一副白馬王子的裝扮,跟言溪今晚茜茜公主的裝扮很是匹配,他很高大,身材也很好,那曜黑的眸子通過麵具透露出來的是自信從容的氣質,如深海裏的漩渦,讓言溪瞬間陷入,無法自拔。


    之後言溪就和這男生跳了一支舞……


    再然後,言溪和這個男生互留了電話號碼,幾天之後,言溪跟她說,他們兩個正在交往。


    這些天她閑來無事,每天聽著言溪談論這個男生,對這個男生的好印象也在逐漸加深中。


    可是這天下午,當言溪和這位男生育約會完,言溪突然耷拉著腦袋回到了家裏。


    她當時正在跟母親學習插花,看到言溪這樣子,便上前關心地問。


    她這才知道,言溪的男朋友安臣他惹了一宗官司。


    原來,安臣在送言溪回來的時候,看到一位美國老太太暈倒在了地上,言溪和安臣連忙就下車去攙扶這位老太太,並送老太太去醫院……


    誰也沒有想到,老太太一到醫院就過世了,醫生說老太太是因為突然心髒病發而過世的。


    言溪和安臣都感覺到很惋惜,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他們卻被老太太的家人攔住了。


    老太太的家屬居然說言溪和安臣是肇事者,說安臣沒有開好車,把在走路的老太太給嚇到了,老太太這才突然心髒病發的。


    言溪和安臣當下無言以對,解釋了半天也解釋不清楚,加上當時他們下車扶老太太的那個位置又沒有監控,因此,安臣被警方帶去了警局……


    不過,慶幸的是,安臣想起了他們看見老太太暈倒的時候,剛好有輛黑色的賓利路過,那輛車的主人也曾經停下來準備救助老太太,但可能是看到他們已經停車,那輛賓利便駛離了……


    所以,如果能夠找到那輛賓利的主人,老太太家屬對安臣的控告也就不成立了。


    言溪為此給出擔憂,連晚餐都沒吃什麽,就回房間了。


    占至維這幾天剛好都在家裏用晚餐,早就注意到言溪的異常,回房的時候問她,“你那小表妹這兩天怎麽了?”


    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煩惱地扶著額頭,“還不是言溪男朋友安臣的事……”她以簡潔的方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占至維一聲。


    占至維挑了一下眉,“我還以為是什麽事,不過是要找一個人。”


    她聽聞,頓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像隻興奮的小麻雀飛到占至維的身邊,主動接過占至維正在鬆脖頸上領帶的動作,討好地道,“對啊


    ,我怎麽忘了你呢?占總你神通廣大,要找一個人對你並不難吧?”


    占至維雙手扶在她的腰上,仍由她替他鬆著領帶,笑說,“幫忙倒可以,但是不知道,我幫了你,我能夠得到什麽獎勵。”


    說這話的時候,占至維將她的下巴勾起,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


    她的手本來正在替他把領帶從脖頸上拿下來,聽他這樣說後,她微微羞紅了臉,然後,她的手沒有從他胸口的位置上離開,改由魅惑地撫著他的胸口,慢慢地往下撫摸。


    占至維微微側頭,就要吻下來。


    哪知道,他們的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表姐……”


    竟是言溪,她沒有敲門就衝了進來。


    占至維的唇還沒有貼上她的,在聽到言溪的教皇後,偉岸的身子立即就一僵。


    言溪看到眼前這一幕,立即就用雙手把自己的眼睛蒙上,“抱歉,抱歉……我什麽都沒有看見,姐夫你繼續。”


    那一刻占至維的臉色是很難看的。


    麵對莽莽撞撞的言溪,她想笑,看著占至維這豬肝色的臉龐,又不敢笑出來。


    占至維略微不悅地道,“平常我不在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不敲門就進來的嗎?”


    她憋著笑,點點頭。


    白天占至維不在,言溪通常不敲門就會跑進房間來找她。


    她已經跟言溪說過幾次進房前要先敲門,言溪也記住了,誰知道,今晚言溪又犯了這錯誤……


    剛好勾起的美好氣氛,一瞬間就像被冷水澆熄,占至維煩躁地把領帶從脖頸上拿了下來,走了開來,道,“我去反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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