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裏麵的人是誰,已經毫無疑問了。


    比腦子,祖榮希聰明,鬱錦臣也不弱,下這麽大的雨,沒有車子,誰會放大目標在雨中狂奔?


    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就近躲起來。


    韓夏朵朝著祖榮希看看,用眼神問他怎麽辦掇。


    祖榮希對她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靠你大爺的!


    剛才是誰慫恿她出來的?韓夏朵現在很想對著門大聲的喊道:鬱錦臣你還是砸了吧!


    “夏朵,你在裏麵嗎?”沈君逸拍門。


    剛才韓夏朵就覺得這麽聲音耳熟,現在仔細一聽,可不就是沈君逸嘛。


    他怎麽也來了?


    是嫌她不夠亂嗎?


    “我數到三——”鬱錦臣的聲音在此時又響起了,並表現出了與以往都不盡相同的強硬,天知道他現在心裏頭壓了多少的火,得知她被祖榮希帶走的時候,他真的有種找到了就掐死這個小女人的衝動,跟她說了那麽多,也表白了這麽多,她竟然會聽祖榮希的。


    韓夏朵在門內咬住了唇,扶著牆,手握住門栓。


    深吸一口氣,她將門打開。


    祖榮希也沒有阻攔她,隻是在他將門打開的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雙手懷住她的腰肢。


    門開了,門內門外的人都看到了彼此。


    這間農宅的女主人看到自已家裏真的藏著人,不禁傻了眼。


    “哈嘍~~~~”祖榮希笑容明媚的跟他們打招。


    韓夏朵也想像他一樣,可惜她的臉皮沒有他那麽厚。


    沈君逸率先走上來,也不去問她也不去責怪她,擔心的將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吐出一句讓所有人就昏倒的話:“你瘦了!”


    韓夏朵愣了一下,目光直直的回答:“哦,不,事實上,我胖了!”


    全都是猴子派來逗比的!


    “你受傷了我是隔天才知道的,本想來看你,沒想到你失蹤了,夏朵,我真的很擔心你,我找了你好幾天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沈君逸走進一步,雙手板住她的肩膀。


    “謝謝你!”韓夏朵隻能這麽說,在人前,她隻能跟他維持這份大同同學的友誼。


    “跟我還說什麽謝謝呢。”沈君逸手掌握的更緊,恨不得把她直接拉近自已的懷裏。


    鬱錦臣的麵色陰沉。


    祖榮希直接去掰沈君逸的手:“多謝你這麽關心我女朋友,不用這麽激動。”


    “你們的手都給我拿開,我不想揍人!”韓夏朵麵帶笑容的說,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警告。


    他們悻悻然的把手都拿了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鬱錦臣一直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他眼底的死寂讓人發慌。


    韓夏朵撐著門,單腿跳著走出去,看鬱錦臣,目光壓抑而又尷尬,沉默了一會,她決定還是直接了當的問他:“為什麽讓你的家人來?”


    “這就是你隨隨便便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的原因?”鬱錦臣眸深似海,那裏頭冰藍的物質,仿佛硫酸一般的具有侵蝕力。


    韓夏朵也不躲避,既然逃都逃了,她還怕實話實說嘛:“對,就是這個原因,我不懂你為什麽要讓我在你家人麵前丟臉?我不想見他們,也被他們冷嘲熱諷,這難道有錯?你有你突發奇想的決定,我也有接受跟不接受的權利。”


    她這番話說完之後,鬱錦臣的目光就柔和了一些:“你膽子就這麽小?”


    “我隻是覺得我沒必要受這種屈辱。”韓夏朵回答的很迅速。


    “都還沒有經曆,你就那麽肯定我沒有辦法保護你?”


    “我還沒想到這麽深刻的層麵,因為單單是你的家人正在殺來,而且還是你通風報信的,光是這兩條瘋狂的信息就已經足夠讓我震驚,我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你瘋了,我要走,你隻玩就自已去玩,什麽陰謀陽謀的,你自已去玩。”


    鬱錦臣定定的看著她:“可是你要知道,該來的是逃不了的。”


    韓夏朵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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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都不說話,其他人也不說話,氣氛在一下子冷了下來。


    屋裏屋外,唯一能夠聽到的就是嘩啦啦的傾盆大雨聲。


    祖榮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沈君逸隨著他看手表的動作,心裏也浮躁了起來,他應該離開的,可是他並不甘願。


    “你們要不坐下來談?”農宅的女主人建議。


    其他幾個女人朝著韓夏朵投入鄙夷的目光,什麽女人呐,竟然一下子勾引了三個男人,而且個頂個的帥,這不是浪費資源嘛。


    祖榮希點頭:“也好,大家坐下來說吧,”他伸手扶住韓夏朵:“我們過去坐下。”


    韓夏朵沒有拒絕,她的腿快要站不住了。


    他們坐下後,祖榮希看桌上有桔子,就拿了一個,剝給韓夏朵吃,他細心的把外麵的白色的全部撕掉,然後遞到她的嘴邊:“親愛的,張嘴——”


    “我沒胃口,你自已吃吧!”韓夏朵把他的手推開。


    鬱錦臣沒有過去坐,靠在門框邊。


    沈君逸也站著沒有過去。


    “姐姐們,這是你們的家,別都站著了,過來坐啊。”祖榮希不理會鬱錦臣跟沈君逸,嘴巴很甜的招呼女主人。


    幾個女人歡歡喜喜的坐下,真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帥哥啊!


    沈君逸在邊上沉默了一陣,鼓足了勇氣對鬱錦臣說:“小舅舅,夏朵如此有心理負擔,不如讓她先走吧。”


    鬱錦臣不答,甚至連眉毛頭沒有動一下。


    “沈總的這話說的對,我也是怕夏朵會受傷才要帶她走的。”祖榮希在那邊附和。


    鬱錦臣的表情如一,似乎他們的話對他來說都是無用的。


    祖榮希緊接著又說:“其實這樣事情,都是要隨當事人的意願,我們不如讓夏朵自已做決定吧,她決定了,我們任何人都不準再遊說,怎麽樣?”


    鬱錦臣猶豫了一會,便說:“好,由夏朵來決定!”


    說著,他看著韓夏朵,幽深的目光一路深探入她的靈魂:“夏朵,想想這幾天我跟你說過的話,一個字都不要漏掉,好好想想。”


    韓夏朵把頭低下,沒有回答他的話。


    祖榮希伸手去握了握她的手:“好好考慮,但也不要考慮的時間太長,你隻有二十分鍾了!”


    沈君逸也開口說:“你不需要勉強你自已,心裏想要如何就如何。”


    這似乎是一場沒有懸念的選擇。


    從來不幼稚的鬱錦臣卻選擇賭一把,他用自已對她的相信來賭這一把。


    像這種三角四角的感情糾葛,女人最敢興趣了,女主人跟她的朋友也都紛紛的攙和了進來。


    “這三個男人都不錯,可你隻能選擇一個,快好好想想。”


    “別選經常出差,以後空閨寂寞冷!”


    “要選自已愛的,那樣才能幸福。”


    “不對,應該要選愛自已的,才能長久的幸福。”


    韓夏朵聽的哭笑不得,腦子發脹,可聽著聽著覺得其實還有那麽點道理,是啊,這女人無非要找自已愛的,也愛自已的,還能長長久久陪伴的,缺了任何一樣人生都不再有花火。


    可是,那是很難湊齊這三樣。


    如果她還有機會,如果隻有一次機會,她要不要去勇敢一回,要不要去超越一回?


    她看著自已的手指,撫摸著上麵的指紋,看著掌心的掌紋,人生當中無形的東西是天注定,而有形的東西是她自已要來決定。


    她的沉默換來三個男人的緊張,她沉默的越久,他們心裏也是更加沒有自信。


    大約是過了有十五分鍾,祖榮希忍不住提醒她:“時間到了!我們要走了。”


    韓夏朵抬起頭來,目光沉定:“我不走了!”


    “夏朵——”


    “夏朵——”


    祖榮希跟沈君逸同時喊了起來,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鬱錦臣鬆了


    一口氣,總算不枉他白白天真一回。


    他的嘴角有了笑意。


    “夏朵,你不該這麽選擇,你會受傷的,你會像上次那樣被所有人圍攻的。”祖榮希勸說她,俊臉異常的白,這種白,讓他恍惚之間,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淩厲的閃著毒液的光芒,越妖豔越危險。


    韓夏朵平靜的回視他:“既然是選擇,自然也衡量了,我說出口就不會改變。”


    沈君逸扶著額頭,閉了閉眼睛,他已經無力再去看:“我走了!”


    他往外走,一直走進雨裏。


    落寞已經不能在更落寞,在那嫉妒之火將他吞噬之前,他要離開,冷靜一下。


    為什麽她能夠給鬱錦臣兩次機會,而他卻不能?


    遠處,一輛輛的車子將水坑激起無數的水花,接連不斷。


    沈君逸站在院子裏,眯著開來的車隊,他知道自已走的太遠了,他已經走不掉了。


    “那邊來了好多的車子,這是幹嘛呢?”農宅的女主人跟她朋友往外頭張望。


    韓夏朵知道該來的總歸是來了。


    這個時候,她倒反而是平靜了。


    鬱錦臣站起來:“我們過去吧。”


    韓夏朵從椅子上撐著站起來。


    “夏朵,他們來勢洶洶,你還有機會改變主意,隻是你點頭,我立刻帶你走。”祖榮希做最後的勸說。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心意已決。”韓夏朵對他笑笑,扶著桌沿,來到鬱錦臣的旁邊。


    鬱錦臣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韓夏朵的臉頰,轉過身去,屈膝:“我背你!”


    韓夏朵趴到他的背上。


    他們借了一把傘,然後打著走出了院子。


    而祖榮希則是一直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車隊在莊家老宅前停頓,車門紛紛打開,從上麵下來的全是鬱家的核心人物。


    撐著傘,他們在莊思翰的帶領下走入大門大開的大廳。


    鬱鎮起跟薛華芝坐到八仙桌朝南的位置,其他人或坐或站的散在周邊。


    沈涼煙這一路哭的眼睛都腫了。


    鬱錦繡跟顧若菲在旁安慰她。


    “媽,不知道是不是我錯了,剛才我好像看君逸了?”顧若菲很小聲的說。


    正說著,門外進來一個人,大家定睛一看,是被雨淋的渾身濕漉漉的沈君逸。


    “君逸,你不是去出差了嘛!”


    “回來的時候解到了祖律師的電話,這我才來的。”沈軍意先發製人的說。


    鬱家現在沒心情管這些。


    “錦臣人呢?去把他給我叫下來。”鬱鎮起按捺著薄怒,對莊思翰說道。


    他的話剛落,另一把聲音從後麵插了進來:“不用叫了,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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