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緊緊的扣住了她的頭,東華的吻急切而霸道,逼得畫樓無處可退。


    此時的她不清楚在東華的腦中還存有多少清醒?


    亦或許他此時此刻全部被藥性控製,畫樓無法判斷。


    他寬厚的胸膛就像是一堵牆一般,畫樓無法撼動半分。她的節節敗退,逼得她不得不做出選擇。


    她雙手環上了東華的脖頸,手中的銀針快很準的插入東華的睡穴,一般人有用,但是麵前的是東華,他此刻,似乎什麽理智都沒有了。


    東華感覺到了後腦的刺痛,一瞬間驚醒,望著麵前的畫樓,腦袋就像是要炸了一般,眼前一片模糊:"......畫樓。"


    當東華再次喊出著兩個字的時候,畫樓的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襲過全身,她沉聲說道:"東華,我是千姬,我是千姬。你聽到沒?"


    聽到畫樓的話語,東華似乎有些微的清醒:"你怎麽在這兒?"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王爺。"畫樓的心中焦急,此時此刻的東華很危險,而他是否意識到自己很危險?畫樓不知。


    "滾!"一聲狠厲而決絕的話語從東華的口中說出來,畫樓微微蹙眉,沉聲說道:"你中毒了,現在必須跟我走。"


    東華的眼中都是血絲,他在強忍著。兩股氣息在體內相撞。再強悍的人也堅持不了多久,也受不了這樣的煎熬。


    畫樓望著他,她需要最快的下決定,還能有什麽辦法是去救東華,她和他,唇亡齒寒,雖然入獄之後,東華都不曾出手,但是畫樓依舊相信,要是真的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東華就算是為了沈畫樓,也不會讓她死的。


    "千姬,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快點走!"東華的話落,緊緊是片刻,不遠處就有了微弱的光亮。是火把,碎碎的腳步聲快速的趕來。畫樓的心中一緊,再看眼前的東華,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她看著東華,沉聲說道:"你朝裏麵走,咱們到前麵秋千的位置等。"


    說完就快速的從東華的身邊走過,東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記得拿到滌魂蔻。"


    畫樓蹙了蹙眉,用盡全力,打掉了東華緊握著胳膊的手:"你若是死了,我拿滌魂蔻有什麽用?"


    說完她大步離去,微弱的光裏,她的背影和曾經的沈畫樓重疊,東華強忍著心中的難受,朝秋千的位置趕去。


    畫樓走出木棉花的林子,朝有火光的地方走去,開始走的極快,到後來越來越靠近的時候,她才放慢了腳步,似乎是在散步賞月一般。


    微風襲來,身邊的桂花飄香。


    前麵嘈雜的聲音響起:"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肯定沒有走遠!"


    "走不走遠都是死路一條了,陛下震怒,必死無疑。"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畫樓的心思暗沉,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樣,她還不知。


    見到沈畫樓的身影,有人厲聲說道:"誰?"


    火光頓時都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抬手緩緩的遮蓋住眼睛,許久之後才緩緩的放下來,看著畫樓的麵容和穿著,他們微微一愣:"你是誰,在這兒做什麽?"


    畫樓並沒有回答他們的話,隻是厲聲問道:"你們在找什麽?"


    "不是你該問的事,你一個女人,半夜在這兒做什麽!"其中一個領頭的看著畫樓厲聲說完,畫樓緩緩的笑了起來。


    見到畫樓笑,可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耽誤了他們的正是。


    "你是那個宮裏的?"


    "與你何幹?"畫樓目光一聚,泛著陰狠。


    "來人呐,把此女帶下去!"


    前麵的頭領說完,三四個人就朝畫樓擁了上來,欲要把她壓下去,隻見畫樓緩緩的從腰間拿出了東赫給的令牌,在火光中,金黃的顏色越發的金燦燦的。


    見到令牌,所有的人心中一驚,見令牌如見皇上,一眾人匆忙跪了下去:"吾皇萬歲!"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在找什麽了吧?"


    "回姑娘,我們在找刺客。"他說完,畫樓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說道:"我在這兒賞月,半晌也沒有看到什麽刺客。"


    "夜已深,姑娘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的好。"


    "今天是中秋佳節,闔家團員的日子,我想再這邊坐坐,這邊沒有什麽刺客,你們往前麵繼續搜查吧。"畫樓說完緩緩朝相反的方向離去,背對而馳,搜查的人總算是沒有過,見到他們朝那邊走去,畫樓快速的跑進樹林,朝和東華約定好的地方跑去。


    可是讓畫樓沒有想到,那兒空空如也,她不敢喊出聲,隻能追著朝前麵趕去,一直追到了假山的後麵,她聽到了淫穢而不堪入耳的喘息聲,畫樓的心都涼了!


    她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男人正是東華,而女人也被下了藥,神誌不清,不過畫樓有印象,她是本屆當選秀女陳珊。


    兩人幾乎衣不蔽體的交纏在一起,畫樓衝了過去,一把扯住東華的頭發,揪起來直接呼了一巴掌!


    東華望著她,眼睛血紅,躺在地上的女子一把揪住東華的褻褲,畫樓才看到他的褲子還依舊完好,幸好她來得及時!


    "千姬,你活得不耐煩了!"東華的聲音暴戾的響起,而地上的女子似乎也是欲火難耐,發出了細細碎碎的呻吟聲,畫樓雖然上輩子經曆過夫妻之事,可是此時的情景,若是平常的話,早已羞愧而死了。


    "是你活得不耐煩了!"畫樓絲毫都不畏懼的反駁回去了。


    可就此時,畫樓卻聽到了沈青薔的聲音響起,看著周邊的環境,她的心焦急得都漏了半拍,此時的東華衣衫不整,地上的女子,雖然剛進宮,可是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


    這可是淫亂後宮!


    畫樓顧不了地上的女人,一把拖著獸性大發的東華到了假山的另一邊,東華站在那兒,她迅速的撥開一個石頭,裏麵有一個小小的機關,隻見假山緩緩的開了一個洞,畫樓快速的把東華胡亂的塞了進去,她自己也快速的就跟隨著鑽了進去。


    門口太窄,外麵的人還沒有離開,畫樓和東華都靜靜的蹲在門口,隻聽外麵沈青薔一聲驚呼聲響起:"來人呐,拖起來看看這是何人,這樣衣不蔽體成何體統!"


    隨後便聽到了有宮女回話:"回娘娘,是新晉的秀女陳珊!"


    "這深根半夜的,怎麽發生這樣的淫穢之事,來人呐,給本宮搜!一定要把那個男人給本宮搜出來!"沈青薔的話落,外麵便是雜亂了起來,可是卻聽到她立刻喊住了跑出去的太監宮女:"今天晚上你們什麽都沒有看到!"


    "是,娘娘!"


    畫樓和東華的身子幾乎是貼在一起的,因為實在是太窄了,畫樓此刻的心思都是外麵,哪兒想到東華此刻的煎熬,溫軟如玉懷中臥,可是卻不能碰。


    片刻之後,她感覺應該會沒事了,於是回頭對著東華說的:"跟我走。"


    從這而能夠到東赫住的養心殿偏殿,養心殿的偏殿下麵,有一個很大的冰窟,原因是皇上住在養心殿裏這兒近,夏日不會太熱,因為西涼的天氣一年四季都會很熱。


    黑夜中,畫樓隻能摸索著朝那邊走去,她也看不清身後的東華是什麽模樣,隻是許久之後,她忽然發現身後早已沒有了東華的身影,她匆忙的返回來,才發現他已經倒在了狹窄的小道中。


    畫樓別無他法,一定要把東華帶到冰庫去!


    上一世,她能夠雙腿受傷都把東赫從沼澤地背出來,這一世,她這瘦小的身子,還是免不了麽?


    背起東華就快速的朝養心殿的偏殿趕去,裏麵漆黑,要說多快,根本不可能,跌跌撞撞的總算是背到了那邊。


    她沒有冰庫的鑰匙,幸好她今日帶了發簪,沒多久,終於打開了,她把東華拖了進去,看著他發紫的臉,畫樓的心中已經很沒底,到底還能不能留下東華半條命,她隻能放任一搏。


    十裏香沒有解藥,而東華原本身上中的毒,她也沒有解藥!


    似乎一下子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不過沈畫樓是一個太大膽的人,她望著東華沉聲說道:"你死還是活,看你造化了,我隻能賭一把!"


    說著她從腰間拿出了兩個精致的青瓷小瓶子,一個瓶子中倒出來一粒藥丸,她拉起衣襟,把兩個藥丸都放在衣襟之內,裹了起來,她似乎在猶豫,眼中透出了濃濃的不舍,最後一狠心,她還是放到了嘴中,把藥丸嚼碎,幾乎成為了碎末。


    攤開而來,拔下頭上的簪子,劃過手臂,鮮血一滴一滴的流出來,她用小瓶子接了好一會兒,把藥丸的碎末倒進了東華的口中,鮮血也喂了進去!


    一邊喂她還一邊呢喃道:"我留著救命的藥丸啊,我兩次的命換你一次的,可不要死了。"


    她的藥丸是能夠解百毒的,但是東華體內的毒到底能不能解,畫樓隻能祈禱。


    東華的身子滾燙,被畫樓放在那些冰塊之上,冰火兩重天,畫樓看著東華的模樣,似乎從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會為了救他做出這些舉動。


    東華渾渾噩噩中還喚著她的名字,畫樓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塵世間最恨絕情,最怕癡情,因為越是癡情的人,往往會越絕情!


    在畫樓的心中,東華是無情的,這麽多年,從他的母妃給她選妃子,到他的皇兄給他選妃,那些個女人就沒有活下來的,一直到現在,在帝都,他這個年紀的男人,早已經成家,孩子都已經快到及第的年齡了,怎麽會沒有成親呢。


    可是那天黃昏,在安王府中,她見到那些畫像,她見到東華的執念,她終於懂了,他不是沒有愛,隻是他愛的人愛著別人。


    上一輩子,畫樓若是多一點點的心思在情愛之上,或許她會注意到些什麽,可是她從來沒有,就連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她都不曾感覺到,又怎麽會感覺得到東華的心思呢?


    每一次見麵,他們有的都是爭執,意見不合,她要保的人,東華要置之於死地,東華護著的人,她巴不得都撕碎。


    冰庫中太冷,畫樓一會兒就支撐不住了,而東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過去?


    她有些想要出去,但是害怕她要是在外麵,東華在裏麵死了怎麽辦?


    所以,她披著東華的袍子,蹲在門後的角落凍得瑟瑟發抖。


    今夜的事情,絕非偶然,沈青薔帶人來捉奸,其實畫樓能夠想清楚的,沈青薔沒有理由對付東華,那便是隻能是東赫的意思。


    曾經東華說,整個西涼的女人,就屬你沒有心,就屬你最心狠。


    她說,整個西涼最無恥的人就是東華,東華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東華聽到畫樓散發出去的這句話的時候,他還專屬的派了一個人從安王府跑到太子府特意的告訴沈畫樓,他隻稱第一,從不稱第二。


    這樣的人不是無恥是什麽?


    如今恍然大悟的時候細細想來,其實很多地方,隻要她在的,東華也會露個臉的,就如她去連城查案的那一年,東華原本是在青城駐軍,從青城到連城,馬不停蹄的趕路也需要一天多的時間。


    連城離帝都太遠了,發生了的命案一直無法查明,帝都派出去的欽差都被暗殺,畫樓去的時候,已經擺明了把命拎在手中了,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剛到連城沒幾日,她在深夜遇到了刺客,雖然身邊有守衛,可是明白的打不過,前幾次一直都有人暗中相助,但是她不知道是誰,到後來事情漸自明了了,她在一家茶樓上看到了東華的身影,追過去之後,還被他調戲了一番,心中惱怒揚言要告禦狀東華作為大將軍擅離職守!


    可是一直到後來,畫樓都沒有和東赫以及別人提過這件事情,當時到底是因為什麽,畫樓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


    現在她明白了,那個暗中出手的人,一定是東華。


    *******


    此時的景陽宮外麵,好戲連台,原本她已經沒有說什麽就把陳珊帶回去,要審問出因果來,這樣淫穢的事情,眾人皆知的時候丟了皇家的臉麵。


    可是周嫤不知道是如何知道了這件事情,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就到了景陽宮。


    "周妃娘娘到!"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響徹了整個景仁宮,陳珊被用冷水澆醒,聽到周妃來了,她似乎多了一絲希望,見到周嫤就求饒,她是被人陷害的。


    周嫤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眸光緊聚的瞬間,帶著狠戾的殺氣,周嫤是誰,她求救也求錯了!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周嫤連裝模作樣的行禮都不曾有,隻是站在那兒朗聲說著,聲音倒是清脆,隻是卻帶著疏離和淡漠。


    "妹妹怎麽過來了?"沈青薔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周嫤說道。


    周嫤冷笑一聲:"已是深夜,這個時辰娘娘早就應該休息了,妾身卻聽說這後宮中發生了這樣汙穢的事情,皇上吩咐過臣妾,讓臣妾協理娘娘管理六宮事宜,娘娘的身子不好,今日又是宴請百官,怎麽說也是勞累極了,臣妾隻好過來瞧瞧,替娘娘分擔一些。"


    周嫤的話落,沈青薔緩緩的起身走了過來:"本宮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這些日子妹妹也幫了本宮許多忙,也不好事事都勞煩妹妹,尋個日子本宮和皇上說一聲,怎好讓妹妹勞累?"


    "怎麽會?各位妹妹都承了娘娘的恩澤,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應當的。"周嫤說完,緩緩的蹲了下來望著地上跪著的陳珊:"你叫什麽名字?"


    "回娘娘,陳珊。"


    "陳珊,陳珊!"周嫤連著說了兩遍,似乎是要嚼出什麽意思來一般。


    她緩緩的起身,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來人呐,把人帶走!"


    說完便四四五五的人過來就要把陳珊拖走,沈青薔欲要說話,就聽到周嫤說道:"娘娘,此人太吵,在這兒也影響娘娘休息,妹妹就把她帶回鍾粹宮了,說是淫穢,總要男女一起抓,如今隻有她一個人,給她一個這樣的罪名似乎也不合適,所以這件事情,明日妹妹會過來找娘娘商議,臣妾告退,娘娘早些歇息。"


    周嫤就沒有給沈青薔說話的機會,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景陽宮,沈青薔氣急,周嫤!你事事與本宮作對!


    剪秋見到了沈青薔惱怒的模樣,在一旁勸慰道:"娘娘息怒。"


    "息怒,息怒,你們是怎麽辦事的,來稟報的時候怎麽說的,當時是不是說男女都在,人呢?現在人去哪兒了?"沈青薔氣急,對著剪秋一種奴才一頓瀉火!


    眾人都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畫樓在冰庫裏麵已經凍得不行了,但是越冷越像睡覺。


    可她不能睡,快到時間的時候,若是東華沒有醒來,她也一定要把東華帶走,因為天亮的時候恐怕禦膳房的人會來冰庫取冰塊。


    東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畫樓都有一刻覺得他已經死了,冰庫中隻有一顆夜明珠,微弱的光下,東華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畫樓蜷縮的雙腿有些麻,起來的時候差點一個跟頭就載了下去,她把手放在東華的鼻子前,還有呼吸,手掌放在了他的胸膛上,終於不是那麽滾燙了!


    隻要他還活著就好,畫樓回到一邊坐下,卻沒有抵住困意的來襲,還是靠在牆上睡著了。


    東華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全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他是被凍醒來的,睜開眼看到的都是寒冰,環視了一周,他的目光定在了那個角落裏蜷縮的身影上麵。


    他深深蹙眉,緩緩的走了過來,他的臉色複雜得看不清情緒,這也算是死裏逃生了吧。


    畫樓一覺醒驚醒的時候喊出了東華的名字,可是起身之後才發現她已經沒有在冰庫之中了,這兒是她住的地方。


    她還能安然的躺在這裏,估計東華也還活著了。


    活著就好。


    不過畫樓還沒有收拾好過緋煙宮去,緋煙宮的人就過來催了,她隻能快速的趕了過去。


    容嬪似乎有些不太開心,還詢問她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畫樓微微蹙眉,回道:"娘娘,昨日奴婢在外麵坐了一會兒,一直呆到了很晚。"


    她挑了挑眉望向畫樓:"你想家了?"


    "算是吧。"畫樓淡淡的回道。


    "昨日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容嬪一邊整理著發髻,一邊說道。


    畫樓佯裝不知的模樣,淡淡的問道:"娘娘,發生何事了?"


    容嬪還沒有說話,身後的月嬋接話說道:"昨晚陳珊在假山後麵衣衫不整,似乎是和誰歡好,皇後娘娘去捉奸,結果男人不在,隻有她一個人,還被下了藥。"


    畫樓微微蹙眉:"然後呢?怎麽處理的?"


    "周妃娘娘趕到景陽宮把人帶走了,這宮中,就沒有一日是太平的,說是今日審問,估計又會把大家都喊過去問話了。"月嬋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弄容嬪的保胎藥。


    畫樓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情,這麽說來就很蹊蹺了。"


    "怎麽說?"容嬪問道。


    "陳珊被下了藥,她一個新來的秀女,又還沒有受到皇上的恩寵,所以肯定不是衝著她來的,她隻是不小心成為了那個炮灰而已,是衝著那個男人去的吧。"畫樓說完,容嬪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她的手輕輕的護著肚子,已經六七個月了,這個孩子很快就可以來到世上了。


    畫樓緊緊的盯著她的肚子,就在那一瞬間,畫樓的目光變得有些毛骨悚然,隻是各自都在忙著手中的事情,沒有發現。


    偏偏此時外麵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千姬姑娘可在?"


    畫樓和容嬪都瞬間凝眉,她小碎步走了出來:"奴婢就是,請問公公有何事?"


    "皇後娘娘有請!"


    話落,畫樓的臉色微變:"公公知道是何事嗎?"


    "千姬姑娘去了就知道了。"畫樓望著他的眼神,透著一道細碎的精光,有點像是老鼠,因為是沈青薔的人,畫樓怎麽看都覺得有些討厭。


    容嬪挺著肚子緩緩的走了出來,見到容嬪,他緩緩的行禮說道:"老奴許叢參見容嬪娘娘!"


    畫樓回頭望著容嬪,月嬋攙扶著她緩緩的走下台階,來到了畫樓的身邊。


    "許公公大清早兒的就來緋煙宮,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她的話語很慢,不知為何,畫樓看著站在麵前的容嬪,忽然間覺得就連她也變了。他乒華技。


    "昨夜出了點事情,容嬪娘娘宮中的人一晚上都不在自己的屋內,難道娘娘不知道嗎?"許叢的話語直接頂了過來,容嬪不怒反笑:"本宮要睡覺,晚上大門一關,她們也都在,敢問許公公又是怎麽得知千姬不在屋內的?難不成你有半夜出來偷窺宮女的習慣!"


    她的話語一落,許叢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他還是仗著背後有沈青薔做靠山,說道:"容嬪娘娘汙蔑老奴沒關係,但是老奴隻是奉承皇後娘娘的懿旨過來帶千姬姑娘過去!"


    "啪!"的一巴掌,打得響亮,許叢剛剛說完,畫樓的巴掌就隨之而上:"容嬪娘娘何時汙蔑你?反而是你敢對娘娘不敬!"


    "你......"許叢捂著臉,雙眼瞪著畫樓,似乎是想要殺了她一般。


    "我什麽?難道不是?許公公若是覺得不平,咱們可以找皇上理論理論!"


    許叢氣急,但是他卻咽下了這口氣,一臉諷刺的望著沈畫樓說道:"但願你一會兒也還能夠對著皇上說理論理論!"


    說完快速轉身離去,容嬪還沒有吃藥,畫樓要先看中容嬪喝藥之後才能離開,不然要是保胎藥中出現了任何事情,可就不好了。


    回到屋內,畫樓給容嬪查驗了保胎的湯藥之後,看著她緩緩的喝下,容嬪肯定有話問她,隻是覺得惡補應該在這個時候,所以沒有問,畫樓卻看著容嬪一字一句的說道:"娘娘,我知道您有話想要問奴婢,奴婢昨晚在外麵確實遇到了宮中的人搜查,但是說是搜查刺客,所以奴婢沒有在意,請娘娘相信奴婢。"


    "千姬,相信都是互相的,你是皇上派過來的人,又三番兩次的救了本宮和孩子,本宮自然是願意相信你,也相信你不會對本宮不利。"容嬪說完,畫樓莞爾一笑。


    "多謝娘娘相信奴婢。"


    容嬪正想說些什麽,外麵就傳來了沈青薔聲音:"本宮道想看看,是何方來的大人物,本宮都請不動!"


    說著隻聽到那尖銳娘氣的聲音響起:"皇後娘娘駕到!"


    容嬪蹙眉,畫樓輕聲道:"無礙。"


    說完扶著容嬪緩緩的走了出來:"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原來容嬪妹妹還知道本宮是皇後,本宮以為你要成為皇後了呢!"沈青薔目光陰狠,嘴角卻帶著笑意,臉上的怒氣很盛。


    "娘娘何出此言,妹妹怎敢?"容嬪得了東赫的特令,身子不便,不用多禮,如今她雖然說著,但是麵容上卻絲毫沒有看出什麽不敢來。


    "緋煙宮小小的宮女都要本宮親自來請,本宮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大人物!"沈青薔說著緩緩的走到了畫樓的身前,目光陰狠的望著畫樓。


    話說此時畫樓應該示弱,裝無知,可是她對上了沈青薔的目光,露出了凜冽的恨意,沈青薔的身子一陣,剛才的那個眼神,似乎是瞬間就和那天暴雨中沈畫樓看她的一模一樣!


    不由得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身邊的剪秋快速的扶住了她的身子。


    一張那麽相似的臉,一雙那麽相似的瞳孔,一樣的散發著不共戴天的恨意。


    沈畫樓撕心裂肺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邊回蕩著:"若有來世,定然你們血債血償!"


    "娘娘怎麽了?"畫樓裝作不知的,急忙伸手去扶沈青薔,誰知她猛的打掉了畫樓伸出去的手,就像是躲瘟疫一般。


    沈青薔定住了神色,再次望著沈畫樓的時候,卻發現剛才似乎隻是一場幻覺一般,她的眼中平瀾無波,哪裏還有什麽恨意。


    容嬪望著沈青薔,許久沒有說話,隻聽沈青薔厲聲說道:"來人呐,把千姬帶走!"


    畫樓也沒有多做什麽反抗,便隨了去,畫樓給容嬪做了一個手勢,她點了點頭,眼睜睜的看著畫樓被帶走。


    來到景陽宮,周嫤已經在坐在那兒了,跪在地上的陳珊看到了沈畫樓,目光一亮,出生喊道:"千姬?"


    畫樓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沒有說話就走了過去。


    "奴婢見過周妃娘娘。"


    畫樓看著周嫤福了福身子,柔聲說道。


    周嫤看著她,眸光緊聚,良久都沒有說起身,她確實是要跪著。


    沈青薔坐在高位之上,望著陳珊說道:"陳珊,把你說的話再說一遍!"


    "回娘娘,昨日臣妾是糟陷害的,當時臣妾不是很清醒,但是臣妾聞到了來人身上的香氣,是她帶走了那個禽獸!"陳珊說著就哭了起來,周嫤看著她的模樣,不悅的皺眉,朗聲說道:"你昨夜還說你有證據,是何證據?"


    周嫤的話落陳珊從腰間拿出來一個荷包,那個荷包是畫樓的,香氣也是從那裏麵散出來的,是一股檀香。


    畫樓的臉色一變,昨晚拉著東華跑的時候掉了,被陳珊撿到了?


    看著那個荷包,沈青薔厲聲問道:"千姬,你可認識此物?"


    "回娘娘,認識,可是這個荷包已經丟了很久了,怎麽會在她的手中?"畫樓望著沈青薔冷聲回道。


    "這個荷包是昨日陳珊撿到的,在假山後麵!你可有話要說?"


    "回娘娘,奴婢不知實情原委,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但是昨夜宮宴之後,奴婢陪著容嬪娘娘回去之後,因為當時還早,奴婢離家太遠,心中想家,便在外麵散步,但是奴婢真的沒有去過假山那邊!"畫樓的話語堅定。


    "但是還是不能否認你昨夜外出的事實,可有人為你作證?"


    "沒有人。"畫樓說完,沈青薔的麵色陰冷,話語也陰狠了起來:"說,那個男人是誰?"


    畫樓禁皺眉頭,轉身望著周嫤說道:"奴婢懇請周妃娘娘告知事情原委!"


    周嫤聽到了畫樓的話,勾唇冷笑一聲,話語狠戾:"事情原委,你為什不問你身後的陳珊?她才是事情的主角!"


    畫樓猛然驚醒,緩緩的回頭望著陳珊,柔聲說道:"那請陳姑娘說一下吧?今日為何被請到景陽宮,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都不知道,我怎麽回答皇後娘娘的話?"


    因為畫樓的微微靠近,陳珊蹙眉,驚聲說道:"真的是你!"


    畫樓心中一驚,卻是麵色無意:"什麽是我?"


    "昨晚帶走那個男人的人就是你!"陳珊指著畫樓厲聲說道。


    畫樓勾唇一笑:"什麽男人?我帶走什麽男人?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千姬姑娘想錯了,陳姑娘說的是你帶走的是即將和她歡好的男人!"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隻見柳妃嫋嫋身子出現在了景陽宮的門口。


    聽到此話,所有的人都麵色一變。


    "怎麽可能?陳姑娘不是新晉的秀女嗎?怎麽能夠與其他的男人歡好?還有我若是撞見了,不是應該來稟報皇後娘娘嗎?怎麽會帶走?那現在是什麽意思?是陳姑娘沒有與那男子歡好成,來找皇後娘娘告狀,然而娘娘卻要找我定罪?"畫樓越說越荒唐了,周嫤看著她一張一合的薄唇,還有眼中的那一點點竊笑,她忽然間就看清楚了些什麽,昨夜的那個人是誰她不知道,但是眼前的女子,一定和昨晚的事情有關係!


    "荒唐!胡言亂語!"沈青薔聽了沈畫樓的話語,氣得臉色都青了。


    柳妃小步悠姿的走到了畫樓的身側,朝著沈青薔行了行禮:"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安。"


    沈青薔望著她,語氣極為不好:"柳妃妹妹怎麽來了?"


    "回娘娘的話,臣妾也是今日才聽聞了這件事情,所以想過來看看千姬姑娘,她昨日是和臣妾在一起的,怎麽會帶走了陳姑娘的男人呢?"柳妃說完,畫樓也有些看不懂了,柳妃出來護她?


    沈青薔蹙眉:"什麽?"


    "千姬姑娘懂得藥理,又得皇上禦賜給容嬪娘娘安胎,臣妾這些日子身子不適,就想說請千姬姑娘給看看,開個方子調理調理,所以容嬪睡著之後,臣妾看到她在外麵散步便喚她過去了,過去之後才發現和她還比較投緣,所以便拉著她陪了妾身壹夜,造成這樣的誤會,臣妾想替她說清楚。"柳妃說得抓不出來一點兒錯處,沈青薔看著畫樓的那張臉,心中犯狠。


    如今越發的看不清楚這局勢了,柳妃出來護著千姬,周嫤說要辦陳珊,但是卻看不出來她是何用意!


    周妃和柳妃,畫樓記得上一次的宴席之上,兩人還幫腔來著,那麽這兩人到底是敵是友?


    畫樓不知。


    沈青薔還沒有說話,周嫤卻先開了口,望著柳妃說道:"你上次說的不舒服還沒有好?"


    "是啊,一拖都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兩人閑聊起來了,畫樓跪在那兒,膝蓋都跪得生疼。


    隻聽見沈青薔厲聲問道:"可有整證人?"


    柳妃剛想說她宮內的所有人都是證人,但是卻被畫樓搶了先:"有,禁衛軍首領陸翊,當時他看著奴婢跟隨柳妃娘娘離開的!"


    越扯越遠,越來越多的人都被扯了進來,還扯到了東赫身邊的紅人!沈青薔心中惱怒,收到的信息說是東華,她很想抓出東華也替東赫了卻一樁心願,可是卻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這件事情,畢竟有損皇家臉麵。


    畫樓看了看沈青薔,嘴角微微勾起:"皇後娘娘,奴婢很想問一句,陳姑娘是新晉的秀女,她和別的男人廝混,然而男人不見了,娘娘是宅心仁厚的想要找到那個男人讓皇上給他們賜婚嗎?"


    周嫤望著沈畫樓,似乎每一次麵見到她的時候都有些咄咄逼人,此刻也是,一張刁鑽的利嘴,她能夠做到讓東赫去天牢接出來,想來是有幾把刷子的,隨了她又如何?


    畢竟,想為那人報仇的隻有她一個。


    想到此時,周嫤麵色平淡的說道:"皇後娘娘,此時妾身倒是更加想要知道,為何陳妹妹被下了藥?娘娘又是如何得知她在假山後麵的,到底有沒有那個男人的存在?還是說隻是有心人設了這麽一個局?"


    周嫤慢條斯理的說完,沈青薔厲聲回道:"本宮為何得知,自然有人告訴,周妹妹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本宮設這麽一個局為的是跪在這兒的賤婢?"


    "臣妾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千姬是容嬪身邊的人,是保胎之人,她若是不在了,自然有人得利!臣妾這麽說,不知對不對?"周嫤的步步緊逼,沈青薔的心中凜冽,這層意思!


    如今新人舊人在宮中交替,到底是何人,是何居心?


    沈青薔望著跪在地上的畫樓,心中凜冽。


    柳妃看了一眼沈畫樓,再看看沈青薔,柔聲說道:"娘娘,這事兒說不通,陳姑娘衣衫不整是事實,就算是真有和男人幽會相好,千姬隻會繞開走,為何要帶走那個男人?至於這手中的荷包,要多少就有多少?再者,陳姑娘曾是一起入宮的秀女,模仿一個也未嚐不可?娘娘,還是不要被別人模糊了視線,妾身一直聽聞,娘娘身子不好,但是臣妾也不好來打擾,娘娘若是覺得力不從心,就交給周姐姐好了,她軍人出身,身強力壯的,適合!"


    柳妃的笑顏如花,畫樓看著台上的沈青薔,笑了,那笑容很燦爛,但是下一秒,目光陰狠。


    沈青薔看著陳珊,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卻已經是定局:"來人呐,陳珊擾亂後宮,誣陷他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是!"一聲令下,陳珊嘶吼著被拖了出去!


    卻見到月嬋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忘記了給格外娘娘請安,一把拉住畫樓說道:"娘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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