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樓聽到容娸這樣說,目光也緩緩的由淺變深,到最後濃霧彌漫。


    許久之後,畫樓聽到容娸說道:"千姬,其實我不明白。為何你每一次對著陛下和皇後的時候都會感覺很不一樣?"


    畫樓的後背微微一滯,可是端著藥碗一邊吹著,一邊用勺子攪和著藥汁的手卻沒有停下來,長長的睫毛下麵眸光流動,緩緩的聚光凝滯到了一起。


    "娘娘此話怎講?"畫樓緩緩的抬眸,望著容娸的眼睛,話語平靜的問道。


    容娸也隻是靜靜的望著畫樓,回道:"這是女人的第六感,就是感覺,從你在清音閣的時候看皇後娘娘的神情的時候,到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有感覺。"


    "娘娘,感覺這樣的東西,是不靠譜的,不過每一個人都有一些秘密。娘娘為何不去猜奴婢那天說完話之後,皇上甩手離去是什麽原因呢?真的是奴婢打了他那一巴掌嗎?奴婢覺得不是這樣的。"畫樓這樣若有所指的說出來的話語,讓容娸的麵色微微一沉。


    "不論如何?我相信你的時候下了很大的賭注。"容娸說完,畫樓也緩緩的給容娸喂藥。


    她一邊吹著藥,一邊說道:"娘娘把全部的東西都壓在了奴婢的身上,奴婢自然不會讓娘娘輸了。"


    "此時此刻,孩子和我都平安,我自然相信你。我也旅行我的承諾。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容娸說完,畫樓笑了。


    她沒有回答,笑而不語的模樣有些高深莫測在裏麵。


    畫樓不回答,是因為她想要的容娸是不肯呢過全部給的,她想要小皇子的命,想要東赫的命,想要沈青薔的命,這些換任何一個人都給不了。


    唯有她自己,誰也無能為力。


    畫樓給容娸喂完藥之後,給她號了號脈,檢查了身體。


    "怎麽樣?"


    畫樓回道:"娘娘隻要好好的修養就好了,身體無礙的。"


    容娸點了點頭。


    畫樓弄完這些,其實沒有什麽事情了,就回到了緋煙宮,剛回去還沒有坐下。就聽到外麵有人進來了,她在屋內。但是聽到外麵的說話聲,是柳妃那邊的人,無緣無故的救了她一次,總不會是什麽原因都沒有的,會不會是東赫授意?還是柳妃自己揣測了東赫的意思,幫了她一次?


    畫樓不知道,不過,恐怕等待著她的,也不會是什麽好事吧。


    她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茶盞,走了出去,望著柳妃身邊的太監總管魏深,她從台階上緩緩的走了下來:"千姬姑娘,柳妃娘娘有請。"


    畫樓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勞煩公公了。"


    跟隨著魏深來到柳妃住的晨曦宮,宮內金燦燦的菊花開得遍地都是,畫樓微微蹙眉,倒是看不出來她會喜歡菊花。


    她在殿外看著這些花團錦簇緩緩的駐足,想起了當年的一些時光,如今都是物是人非了。


    "千姬姑娘也喜歡這菊花?"一聲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畫樓抬眸,就見到站在台階之上的柳妃,她靜靜的站在那兒,似乎是看遍萬千景色之後的愜意。


    畫樓回神,緩緩的行禮說道:"奴婢千姬,參見柳妃娘娘。"


    "起來吧。"她說著就慢步走了下來,此刻的她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衫,簡單的發髻,帶著一個紫色檀香的步搖,整個人看上去既不缺少貴氣,又不覺得庸俗。


    畫樓直起身子,清淡的目光就這樣的映入了柳妃的眼中。


    她的笑意,讓畫樓微微的不喜,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在心中暗忖。


    "娘娘這宮中的菊花,開得真好。"


    柳妃看了畫樓一眼,回道:"這是皇後娘娘讓人移植過來的,你看,這不是整個院子都是了,一枝獨秀,還是比不過百花爭豔的美。"


    "話雖如此,可是在這這皇宮之中,誰都想要一直獨秀的,沒有誰希望自己隻是那百花之中平庸的那一支。"畫樓清淺的笑著,嘴角微微的上揚,此時微風襲來,一陣花香撲麵而來,在這菊花的花香之中,帶著一股異樣的淺淺的香味,這絕非是菊花的香氣。


    畫樓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何種香味,但是她確實是聞到了。


    沒有過多的外麵說話,便跟隨著柳妃進了殿內,進去之後,畫樓微微行禮道謝:"那日多謝娘娘的出手相助。"


    柳妃微微彎腰扶起了她,眼睛定定的望著她說道:"本宮也不是無償幫你,就如那天所說,本宮想讓你幫本宮看看身體怎麽樣?會不會好?"


    畫樓微微蹙眉:"宮內太醫的醫術並不比奴婢差,所以是奴婢受惠了。"


    柳妃淡淡的一笑:"本宮並不覺得這宮中的太醫醫術比你好,容妃生產的那一天,本宮敢打賭,若是那天不是你,而是太醫院的那一幫太醫,怎麽可能會母子平安?"


    "娘娘過獎了,奴婢隻是竭盡所能的做自己的職責。"


    "你也不要自謙,若是你真的有心行醫,或許本宮可以給你向皇上說說,讓你去太醫院,無論幾品,好歹是個官位,而如今你的位置,可是很尷尬的。"柳妃背對著畫樓,那些話語很直白的說出來,畫樓也微微勾唇,說不出來的感覺,這個柳妃,有意思,她肯定對她還有所指望!


    "多謝娘娘美意,女子入官,那可是風口浪尖,奴婢自認為沒有能力去抵擋那麽大的風浪,以後何去何從,奴婢也隨遇而安,不強求太多。"


    畫樓說完,柳晨曦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望著畫樓沉聲說道:"是真的沒有野心?還是覺得本宮靠不住?"


    "娘娘多略了,奴婢有幾斤幾兩,奴婢很清楚,治病救人,緊緊是天賦,而爭權奪利,奴婢相信奴婢治病救人的天賦是沒有本事周轉在漩渦之中的,多謝娘娘的美意。"畫樓說完低垂著眼眸,就站在柳晨曦的身後,許久都沒有聽到她的話語,畫樓繼而說道:"奴婢隻想平安度日,到年齡就出宮,被卷入容妃娘娘的宮中也是意外,奴婢作為一個醫者,見不得孩子胎死腹中,所以伸出援手。"


    聽完畫樓的話之後,柳妃沉默了許久,她在想,身後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值得相信的,因為她是容妃的人,亦或者她是東赫的?太後的人?


    她看不清,生怕走錯一步,萬劫不複。


    但是奇怪的就是,周嫤似乎是對她也有意思,按照周嫤的性子,就算是為了打擊皇後,也不會借力打力,因為她不屑,更不會攜手救誰,可是她一連幾次的幫了身後的這個女人,這個看著平凡的宮女。


    其實一點兒都不平凡,她在緋煙宮打了皇上,關了壹夜的天牢,就被東赫親自接出來了,她在清音閣救下了容妃和孩子,尤其是周嫤殺了那個太監的時候,當時血濺三尺,她嚇得都避過了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要千姬和周嫤目光冷淡的看著一切,似乎是習以為常。


    她在那個時候蒙住了容妃的眼睛,護住了容妃。


    這個女人,似乎總有著出奇製勝的時候。


    "你說得不錯,那是刀光劍影之地,所以隻有一群男人在那兒周旋,唯一一個走上朝堂的女人,她也......"柳妃說道這裏,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太多了,瞬間就打住了,轉過身子望著畫樓,目光中真誠的說道:"其實本宮是想請你幫本宮一個忙。"


    "娘娘請說,隻要是奴婢力所能及的事情,奴婢一定竭盡全力。"


    "肯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今日本宮請你過來,就是想請你幫本宮看看,本宮的身子適不適合受孕。"柳妃說完,畫樓眉宇微微舒展,說道:"那奴婢給娘娘把個脈。"


    說著就在內閣的軟榻之上坐了下去,畫樓靜靜的給她把脈,脈搏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有些宮寒還有血淤,血寒,這些調養一下即可。


    畫樓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娘娘的身體可有什麽不舒服?"


    "平日裏沒有什麽不舒服,隻是有些容易出冷汗,還有就是月事的時候肚子疼。"她慢條斯理的說著,畫樓平靜的說道:"娘娘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隻要喝點中藥安心調養就沒事了,受孕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你需要很久嗎?"


    "不用很久,按時服用兩到三個月就差不多了,奴婢給娘娘留下一個方子,娘娘到時候讓奴才去太醫院抓藥即可。"


    "若是本宮不想受孕呢?可有法子?"柳妃說出這一句話,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若是沈畫樓是東赫的人或者太後的人,這樣的話語必定會到他們的耳中,那她在這個宮中能夠活下來的機會,也就斷送了。


    畫樓猛然抬眼,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柳妃,隻見柳妃的額目光凜冽,似乎也是下定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


    在這宮中,誰不求有一個孩子,然後母憑子貴?


    柳妃,這還是第一個。


    畫樓除了驚愕,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其實她應該多想想的,畢竟這個時候,對付沈青薔,她是需要幫手的,就算是利刃也是好的。


    但是當時她隻是驚愕一下之後,就恢複了正常:"娘娘,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有一個孩子,男孩女孩都會成為您的依靠。"


    畫樓說完,她眸光暗沉:"本宮自有打算,覺得你可以相信,才問你。"


    "有,但是也傷身,盡量不要喝。"畫樓說完,柳妃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說道:"你幫本宮也開出一個方子來。"


    畫樓想了片刻說道:"娘娘可要想清楚了,那藥不是什麽好東西,長期服用的話會造成以後都不會有孩子的。"


    "本宮想得很清楚,你隻要照辦就是了。"此時此刻的柳晨曦,怎麽會想到以後會怎麽樣?她隻是想著當下,她不能懷孕,不能有孩子。


    而此時的沈畫樓也隻是想到,柳晨曦自己的選擇,與自己無關,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有關係的,但是畫樓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們會因為今天的這個決定,非要致對方於死地,不死不休!


    "是。"畫樓沒有多做思考,寫下藥方之後,她把藥方遞給了柳晨曦,她結果之後就給了宮女,安排她們去抓藥。


    完事之後,畫樓要回去的時候經過庭院,給柳妃討了一盆秋菊,是畫樓自己挑的,用鼻子挑到了那盆帶著異香的。


    端著秋菊回到了庭院,畫樓把菊花放在了最角落裏麵。


    茹央有些不解,聽說是喜歡,才討要的,如今討要回來了又放在角落中,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可又有事情可說了。


    她以為畫樓不是故意的,就想把它端到陽光下麵來,隻是她剛剛走過去,就聽到畫樓的聲音在後麵想起:"你幹嘛呢?"


    茹央頓住了腳步說道:"姑娘,我把它移到陽光下來。"


    畫樓靜靜的望著她說道:"不用,我故意放在那兒的。"


    茹央沒有再說什麽,就隨著畫樓進了屋內:"姑娘,你給柳妃討要來的,放在那兒怕是不妥。"


    "放的是有些不妥,但是要是放在這邊了,咱們三個人都會不妥的。"畫樓坐在木椅之上,一邊拖著壺底倒茶一邊說道。


    畫樓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茹央也倒了一杯。


    她的隨和,讓茹央很自然的就融合進來了。


    聽著畫樓的話語,茹央的心中微微一驚:"難道裏麵......"


    畫樓望著她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是把它給柳妃娘娘討了過來,但是暫時不能扔了,因為我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等晚上的時候我看完之後再說吧。"


    她的話語有些凝重,茹央緊緊的端著茶盞,漸漸的開始感覺到這宮中無聲的刀光劍影了。


    "那會很嚴重嗎?"茹央問道。


    "看了之後才知道。"畫樓的話語剛落,卻聽到外麵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什麽東西很嚴重?"他縱序血。


    是東赫,茹央嚇得一下子茶盞碎了一地,畫樓也緩緩的起身望著身後的帝王,久久都不曾說話。


    ps:


    親們,最近兩天因為離職的原因,要交接的東西很多,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碼字,所以更得有點少,但是少了的,我後麵會補上。親們可以標記,不補上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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