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東赫一言未回的就出去了,沈青薔望著空空如也的門口,這景陽宮瞬間就變成了冰川一樣,冷得讓人窒息,喘不過氣兒來。


    而畫樓卻是一直都在尋思著那水湄到底是出自誰的手上。或許真的是沈青薔,或許不是,她知道,她既然想要查明真相,那她就要找到真正的凶手,而沈青薔,不管是不是凶手,她都不會饒恕她,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她懷疑的,不過是東赫和周嫤還有沈青薔之間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件事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了,你想要從什麽地方查起?"陸翊望著畫樓問道。


    畫樓沉思了片刻,說道:"從小皇子身邊的東西查起。"


    陸翊聽著她的話,回道:"可是小皇子的東西全部都已經封存在後麵了,皇上不允許任何人動!連同小皇子的身體放進盒子裏鎖了!"


    昏暗中。畫樓抬眸望著遠處的暗衛,是陸翊的人,她抬眸說道:"我們兩人潛進去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陸翊皺眉:"是不成問題,不過......."


    "不過什麽?"畫樓問道。


    陸翊想起了東赫的話,雖然千姬提前告訴他要幫著查小皇子的事情,但是他是東赫身邊的人,始終是要聽到東赫親口說,所以他便問了東赫。


    東赫給他的原話就是。盡可能的給她一個她想要的真相。而這個真相到最後會一擊就碎!


    陸翊覺得心驚,覺得千姬就是在自焚的路上,給一個人駐一個美夢,然後在她夢還沒有醒的時候一錘子下去,直接擊碎,讓她就此死在那個夢中。


    而此時的畫樓卻還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漸漸的進入了東赫所布置的局中。


    他看著麵前的女子,他也知道她和沈畫樓相似,但他始終明白,就算是相似,也不是,所以不值得他冒著危險卻守護,他唯一不懂的是,東忱的那句話,是真的隻因為她們相似就讓他用心護著她嗎?


    在陸翊的記憶中,東忱從不管不在乎的人的任何事情,除非這個千姬真的和他有著關係。這件事情,陸翊知道東忱沒有說清楚必定是有理由的。而東忱不願意說的,就算是他問,東忱也未必會說。


    那他,該如何抉擇,前一次他已經選擇了東赫,那麽這一次他竭盡所能的保護好東忱想要保護的人就是了。


    隻是他更想知道,千姬是怎麽想的。


    "不過,那東西都被封鎖了,你查看之後被發覺了可不是什麽好事,還是從其他的地方下手吧。"陸翊的話說完,


    東赫一直在等千姬查的結果如何了,隻是一連接著兩三天,一點兒音訊都沒有,東赫派李欽去緋煙宮那邊的庭院去看看千姬在幹什麽,結果去了之後發現千姬不在庭院,而容娸說了,她出宮去了,也是為了查點東西,所以應該明天就回來了。畫樓便勾起了紅唇,望著陸翊問道:"那你有什麽高見?"


    "或許查到毒物的來源也是一個辦法。"


    陸翊說完,畫樓若有所思的望著他,笑道:"皇上說讓陸大人幫我,陸大人這個提議也不錯,要不陸大人從毒物的來源查起,我從小皇子接觸的東西查起?"


    陸翊露出一絲尷尬,他便知道,眼前的額女人不好忽悠,回道:"我是擔心我們進去也打不開鎖,因為是被法師封的,我也是不想你碰壁!"


    "能不能打得開你不用擔心了,進去之後我自有辦法。"畫樓說完,望著陸翊會心一笑,她這一笑,讓陸翊的心中凜冽,那笑容和畫樓的一模一樣,在那一瞬間,陸翊就緩緩的問了出來,或許是他舅是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吧。


    "你相信我嗎?"


    畫樓微微一滯,陸翊問她相信他嗎?


    "我信。"畫樓沒有片刻的遲疑,便說了出來,她信他。


    其實她之所以信他,是因為憑她對陸翊的了解,是因為他是陸翊,她是沈畫樓,不為其他,就隻因他是陸翊。


    "為什麽這麽肯定,都沒有考慮一下就回答了?"陸翊對於畫樓的幹脆和堅定,有些震驚。


    在皇宮之內,相信兩個字是多麽的難得,不管千姬說的這兩個字是真還是假,但是她卻就像是當年的沈畫樓一樣,就這樣的在那一瞬間就住在他的心中了。


    "因為你是陸翊。"


    那天陸翊和畫樓說了一下當天的情形,主要是後來的抓鬮,畫樓深覺得小皇子拿到的東西,是有毒的,但是她沒有說出來,兩人商議了一番,那天晚上便進了後麵的寺廟中,沈畫樓打開了盒子找到了那把寶劍,就是這把寶劍放在了小皇子的懷中沾染了毒素,可是畫樓拿在手中,並沒有看出任何有毒的樣子,她檢查了一便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問題。


    畫樓心想,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了。


    "有發現什麽嗎?"陸翊輕聲問道。


    畫樓急忙合上了盒子,鎖了起來,說道:"沒有,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問題。"


    "確定嗎?"


    "確定,我們走吧!"畫樓說著直起身子,兩人就準備離開,畫樓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她的心中一滯,頓了頓腳步,被身旁的陸翊察覺到了:"怎麽了?"


    "沒什麽,我隻是想到了點事情,本以為你說的那個方法太浪費時間,或許我也隻能用你說的方法了!"


    "真的從毒的來源查起?"陸翊疑惑的問道。


    "或許吧。"畫樓回道。


    兩人出來之後,畫樓說想要一個人走走,讓陸翊先回去,陸翊硬說不放心,送她回了庭院。


    陸翊走後,畫樓換了一身衣服,快速的出了庭院,順著原來的路返回,他應該還在寺廟,畫樓還沒有進去,便被人一把從後麵捂住了嘴,拖進了殿內。


    偏殿之內,東華放開了她,話語冷冽的說道:"半夜三更的,你來這邊做什麽?"


    "我來查看小皇子的遺物。"畫樓望著他,冷聲回道。


    她是來查案的,那麽他來做什麽的?這才是奇了怪了。


    "那你又是來做什麽?"


    "本王的行蹤還需要向你報備嗎?"東華冷聲說完,畫樓沉了沉氣息,臉上的麵容微微緊蹙。


    畫樓的鼻子靈,特別是聞到自己愛吃的東西,她對著東華的身上嗅了嗅,東華看著她的樣子,皺著眉頭問道:"你是小狗嗎?對著本王的身上聞什麽東西?"


    "拿出來給我。"畫樓直起身子,伸出手就朝東華要到。


    東華一時愣住:"什麽東西?"


    畫樓眨巴著眼睛,望著他說道:"你不是給我帶小酥餅了嗎?給我。"


    東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才想起來,今兒個管家出去的時候,讓給買來了,本來是想著明天給她帶東西的時候帶進來給她,還買了其他的東西,可是想了想隻是點吃的,便隨手給帶了進來,這一進來就看到她和陸翊鬼鬼祟祟的進了這寺廟,他跟著過來便忘記了給她帶的了。


    "真是一個狗鼻子,這也能夠聞出來!"東華說著才把那一包小酥餅遞給了她,一臉的嫌棄。他宏嗎號。


    畫樓拿過小酥餅,眼中都是歡喜,也就忘記了剛才和東華談話的事情了。


    那荒廢的宮殿,沒有人住,雜草叢生,又是那麽偏僻,大晚上的也沒有人敢亂走,敢來,再說這冰天雪地的,也沒有人來,兩人就坐在那偏殿的門檻上看著這遍地的冰雪。


    她坐下之後就準備拆開小酥餅吃,結果東華卻說道:"你剛才洗手了嗎?"


    畫樓微微一愣:"我洗手幹嘛?"


    "你的手剛才碰了死人的衣物,你不去洗手,就要拿著吃嗎?"東華一臉的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畫樓被他這麽一說爺有點膈應。


    她看著遍地的雪,怎麽洗手啊!心想著還是用雪搓一下好了,心想著當然是要行動,隻見東華一把拉住她說:"你要幹嘛?"


    "用雪洗一下啊,不然我得回庭院洗了。"


    東華蹙眉,把她拉了回來:"冰雪都不能赤腳沾到,也不能赤手沾到,特別是女孩子,你今天用雪洗了,明日你手裂了是小事,以後你骨頭都不會好!"


    東華說這事的時候很認真,畫樓卻有些想哭的衝動,她曾經為了嫁給東赫,在寒冰上跪了三天三夜,東赫說苦肉計一定管用,她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會用苦肉計,然而,她的那雙腿,在後來每到刮風下雨,寒冬臘月,都會在半夜疼醒,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後遺症,東赫卻從來都不懂!


    她沉默著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隻見東華拿出來了一個酒袋子,說道:"本王準備喝的,就這樣,給你消消毒!記得還。"


    畫樓伸著手,他倒酒給她清洗一下,酒還好,就是有點味道,消毒可以,也可以暖身子,她就接受了,聽著東華的話,她的心中是感動的,可是這樣的感動,還是少有的好:"這麽小氣,堂堂的安王府,這樣的一小袋子酒還要我賠!"


    東華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這可是蘇祉特意給本王送來的,來自千裏之外,就那麽一小壇,隻夠裝幾次就沒了!"


    畫樓一邊笑著,一邊望著東華說道:"不過這個酒好香,被我這樣洗手是浪費了,不過不是糟蹋了,這有區別。"


    東華瞪了她一眼,不管她的油嘴滑舌了。


    洗手之後,畫樓抱著小酥餅,就像是耗子吃食一樣,咯吱咯吱的,東華看她的樣子,是那樣的孩子氣,吃點零食都會覺得歡喜。


    "人家女孩子都不愛吃甜食,會長胖,你倒是不忌諱。"東華一臉嫌棄的說道。


    畫樓吃了一口,嚼了半天咽下去了才說道:"我不怕胖,喜歡我的不閑我胖,不喜歡我的我不胖也不會喜歡我。"


    "你是想說喜歡漂亮的都是膚淺,喜歡善良的才是有內涵吧。"


    畫樓撲哧一笑,回道:"看來王爺也是懂得這樣的道理的。"


    "本王告訴你,這個世上的男人看女人,先都是看臉的!若是你是一個男人,你看一個女人,第一眼就能夠看出她心是什麽樣子的嗎?"


    畫樓鼓著嘴巴,搖晃著頭,東華敲了她腦袋一下,說道:"咽下去,開口說話。"


    "不是,其實我完全同意王爺的觀點,我相信若是王爺不是長得這麽好看的話,我也不會一見鍾情的!"畫樓她一邊說著一邊靜靜的盯著東華看著,東華望著她這副樣子,完全像是一個傻子。


    "你的意思是,要是本王沒有了這皮囊,你就不喜歡了?"東華斜睨著她若有所思的問道。


    畫樓怎麽會給他想聽到的答案呢?


    所以,畫樓笑了笑說道:"放心,王爺您要是毀容了,沒有這副皮囊了,我一定會用這個世上最神奇的藥給你恢複容貌的,我不想每每想起你來都夜不能寐。"


    她沒心沒肺的笑著,嘴中還含著小酥餅,東華聽了本該生氣,可是每一次被她調侃的時候,他都生不起氣來,就像是曾經每一次和畫樓鬥嘴一樣。


    "你就不能說個好聽的?"


    "這不能怪我,你自己專門挑不好聽的問。"畫樓撅了撅嘴,把手中的小酥餅第一塊給他,說道:"嚐一塊?"


    "不吃。"


    "吃一塊嘛,很好吃的。"畫樓鍥而不舍的說道。


    "不吃,你快吃,吃完了本王和你談正事。"東華一臉正經的說著,畫樓也一本正經的吃著,吃貨的本能就是如此,任何場景下,隻要是愛吃的,都能吃得下。


    "哦。"畫樓應了接著說道:"你是專門給我送小酥餅的嗎?還是你來宮裏做什麽?"


    東華沒有回答,隻是說道:"小皇子不是死於你的手中,為何不早說?"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你殺了的,但是你卻說我心狠,我才知道不是你,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誰?"畫樓說完,東華微微皺眉,說道:"死了就好了,與我們何幹?"


    "是與我們沒什麽關係,可是我已經下不來了,不是我死,就是他們死,不管如何,我選擇主動權總是好的,本來我就對容妃愧疚,幫她幫自己,又有何妨?"她說得倒是簡單輕鬆,可是東華聽著卻不覺得輕鬆。


    "有什麽想法?要怎麽做?"東華問道。


    畫樓清楚,東華肯定是清楚她在宮中發生的事情的,所以她也不細說什麽,直接問道:"你怎麽看周嫤這個人?"


    "是個無情之人,也是一個重情之人。"這是東華眼中的周嫤,和畫樓想的沒有什麽兩樣。


    "王爺覺得她會有什麽把柄在別人的手中嗎?"


    東華沉思了片刻說道:"她行事磊落,應該是不會有什麽不好的把柄在別人手上。"


    畫樓聽著東華的話語,說道:"周嫤的手中已經有凶手的證據了,她知道凶手是誰,如果不是受人威脅,那就是她為了大局護著那個人了,亦或許是有人和她有了交易!"


    東華望著她飄遠的眼神,說道:"你覺得凶手是誰?"


    "當晚在場的人都有嫌疑!"畫樓雖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但是東華卻是覺得,她的心中有幾個嫌疑人已經是定型了,但是她沒有說。


    "若是挑幾個人的,誰的嫌疑最大?"


    畫樓沉默了片刻,說道:"其實,我告訴王爺,我差不多是有答案的,我隻是想要親手剝開雲霧見一見,而且王爺這句話其實應該問,我最想要凶手是誰!"


    一會兒天真爛漫,像個孩子,一會兒話語陰狠,像是一個殺手,東華倒是覺得,這樣的她很適合在這個皇宮生存下去。


    東華知道她不想說,沒有繼續問,隻是說道:"你剛才查看衣物,沒有找到你想要的東西,本王也看了看,那些東西肯定都被掉包了,一模一樣的東西,本王可以告訴你那把小寶劍有兩把一模一樣的,據我所知,那把在東赫那兒,怎麽樣找到,你就自己想辦法了。"


    東華的這句話,畫樓的眼中瞬間就迸出了一縷白光,她看著東華,緩和了神色說道:"我知道了,多謝王爺。"


    "我們本是一起的,幫你也是幫本王。"


    畫樓點了點頭,眼眸一閃,忽然想起了那花茶的獨特香味,望著東華問道:"爺,蘇祉還在府上嗎?"


    "他有時間才會過來,這會兒走了,你找他有事?"東華問道。


    "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想給他討幾顆靈藥。"畫樓含糊的說道。


    東華沒有放在心上:"他的藥都要出錢,討不到的。"


    "蘇大神醫怎麽也這生小氣?"畫樓回道。


    東華笑了笑,沒有說話,這話他說過很多遍了,但是蘇祉全然不在乎。


    畫樓要想辦法找到那把侵了毒水的小寶劍,摘要找到了,真相也就隨之而來了,她心中那個隱約的輪廓,漸漸的露了出來,不過是她想知道,為什麽蘇祉身上的香味和容娸喝下的花茶的香味一模一樣,她更想知道,周嫤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東華說那把小寶劍在東赫那兒,其實畫樓覺得,它應該在鍾粹宮中!


    ps:


    碼完字天都快亮了,不是身體不舒服的原因我一般都會正常更新,所以請大家體諒,謝謝,12點到1點左右還會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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