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畫樓的話,東華沉默了片刻說道:"東忱對你若是不錯的話,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我的事情就不用王爺多操心了,我和四王爺是朋友。"畫樓回道。


    "若隻是一般的朋友的話,就不會冒著很多猜忌向東赫討要你做他的王妃。你可知道,畫樓以前和東忱的關係很好,而她是太子妃,是東赫的太子妃,平日裏關係好,東赫的心中很可能就會有意見了,如今你和她這麽像,東赫給東忱找了很多門親事東忱都沒有要,如今卻是在眾目睽睽下要討要你!這和曾經不一樣了,曾經東赫隻是一個沒什麽的太子,如今他是皇上了,東忱這是光明正大的挑釁東赫,他喜歡畫樓!"


    "那麽你呢?"


    "畫樓當他和陸翊都是最好的朋友,這我知道,別無其他。"東華的話語鎮定。


    畫樓微微一滯。微微勾唇,他是真的了解她身邊的這些人和事吧,不然也不會如此卻定的說出來有些事情。


    東華的話落,兩人並肩站在窗前,外麵有著微弱的光,黑暗總會過去,但是在這天明之後卻依舊還是寒冬,冰天雪地籠罩著整個帝都。


    "王爺。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天晴?"畫樓望著東華說道。


    東華沉默著片刻之後回道:"不管明天是否天晴。但是太陽總會到來。"


    "是啊,總會來。"畫樓說著緩緩的走到了門口,拉開屋門緩緩的走了出去,東華望著她,問道:"要回去嗎?"


    畫樓點了點頭,東華送她出了府門,遠望著她獨自離去,她的步履堅定而灑脫,東華回想著她的話,還有她的眼眸,微風吹過,就像是呼嘯而過的殤。


    千姬也不是從前的千姬了。


    畫樓走出了王府的大門,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盯著寒風,眼眶有些酸澀,從王府走到皇宮。她在帝都多年,很多小巷子她都走過無數遍。在沒有人跟隨的時候,她都是自己穿梭在這些小巷子中。


    繞小路走的路程比較短,有人說的什麽深夜哪兒有什麽白衣飄飄的鬼魂,有什麽厲鬼,畫樓以前都是不相信的,隻是當自己死過一次活過來之後,她不相信的也由不得。


    此時的畫樓沒有隻顧著趕路,她的腦海中都是那個剛才東華的話和明日裏即將會發生的事情。


    猛然的一陣冷風襲來,畫樓心驚的打了一個冷顫,抬眸望去,遠處的那個白色身影,看得心口微微一滯,畫樓頓住了腳步,這兒的小巷子雖然是錯綜複雜的,但是通往皇宮門口必經的這一條小巷子,也隻有這一個出口。


    當她正在思索是人是鬼的時候,她的手腕有些微的灼熱之感,似乎茫茫之中就帶著牽引一般,來不及做出太多的思索,她已經到了那個白衣人的身後。


    畫樓的思緒有些混亂,似乎她走得太快,腳步都不受自己的控製一般,當站在那兒的時候,她強定住自己的心緒,佯裝鎮定的問道:"閣下久等了!"


    話語出來,那人沒有回話,畫樓定定的望著他的背影,感覺格外的熟悉,白衣勝雪,猶如謫仙下凡了一般。


    畫樓細細的望著他,直到看清楚他手腕上的佛珠,畫樓的心中才似乎明了了一般。


    "畫樓見過慈雲大師!"


    她說著謙和的話語,卻沒有謙和的姿態,目光緊緊的跟隨著前麵的人,直到他緩緩的轉身,畫樓看到那張臉,心中才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玄若的臉色不是很好,畫樓不解,既然他肯贈予佛珠護她,也定然是知道她真是身份的人,為何此時卻有著不好的預感?


    "等你是等了很久很久了。"玄若的聲音很淡很淡,帶著一股子的空靈之感,猶如是天機邊傳來的一樣。


    畫樓微微斂眸,望著玄若說道:"畫樓本來想要去寺中尋大師的,奈何您出遊了。"


    "你有什麽想要問的?"


    畫樓望著他,感覺很多很多年前她就見過他,這種感覺太過於熟悉,慈雲的名號無人不知,已經是人口相傳百年了,但是如今的慈雲看著也不過是年過二十一般,她總感覺玄若還是和十多年前的一模一樣。


    玄若讓畫樓問,但是畫樓卻望著眼神漸漸的迷離了起來,玄若有也望著她,開口說道:"可想起要問什麽了?"


    聽到玄若的聲音,畫樓如夢驚醒,呢喃著說道:"我在很多年前見過你,而你還是和那時一模一樣,沒有變老。"


    玄若看著她,嘴角微微的上揚,露出了柔和的笑意:"有緣的人自然是會相見的,但是有些時候也避免不了隻是夢一場。"


    "不論如何,謝謝你的佛珠。"


    玄若很久很久沒有說話,隻是望著她,他其實很想說隻是物歸原主,但是終究時機未到。


    畫樓看著他笑笑沒有說話,隻得接著問道:"玄若師父,我一直很想知道,我和這個千姬,可還有各歸其位的可能?"


    玄若望著她,目光深邃而悠遠:"你喊我玄若即可。"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有可能,但是不是在此生。"


    畫樓的心口一滯,沉思了許久才說道:"那麽,是我搶了千姬的身子?"


    "這個事情以後你自然會明白,有些東西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玄若的這個答案,讓畫樓琢磨不透,也想不明白,她想起了東華,微微抿唇問道:"那麽,我的身子現在還保存著,是否說如果有人用滌魂蔻我就會離開這個身子回去?"


    她的話語出來,玄若的眸光暗沉,話語有些嚴厲的說道:"你永遠也回不去了,若是還有機會回去也是在你沒有帶上這個佛珠之前。"


    畫樓緩緩的低頭望著手腕上的珠子,玄若的聲音緩緩的想起:"它不是一般的佛珠。"


    聽著玄若的話,畫樓沉沉的閉上了眼睛,上一次明明有機會但是眼前的人卻快速的離去了,這是不是也是別人所說的命中注定?


    "玄若師父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你嗎?"畫樓望著他問道。


    玄若隻是笑笑,說道:"你就當你還是原來的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即可,重活一次,在這塵世間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原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丫頭,要珍惜,希望這一輩子,你不要再欠他了。"


    畫樓心口一滯:"我欠誰?哪個他?東華嗎?"


    可是畫樓的話語出來,玄若的身影已經不在眼前了,畫樓轉身望去,他那白衣飄飄的身影已經在數十米之外。


    遠處傳來了他的聲音:"天機不可泄露。"


    畫樓也揚聲問道:"那麽那具屍體若是活過來,會怎麽樣?"


    "那就是你的劫數!"玄若的聲音在空中飄散,畫樓繼續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玄若的身影,來無影去無蹤,玄若到底是為何而來?


    畫樓猜不透,可看不懂!


    劫數?是一個什麽樣的劫數,畫樓不知道。


    原本有些事情想要問玄若然後化解,但是玄若似乎並沒有化解的意思。


    畫樓心想,見到玄若之後,她會安心很多,沒有想到,她如今見了玄若,她還是滿心的疑惑無解,但是有一件事情已經確定了。


    就是不可以讓東華救活她,或許就如她想的那般,到時候她自己回不去,進入她身體的反而是什麽樣的孤魂野鬼都不清楚。


    倒時候,很多的事情可就是無法控製了。


    畫樓抬眸望著天空,東邊泛著一絲微微的紅光,她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似乎是真的要天晴了。


    她快速的回宮,眼看著天色一點一點的亮起來,畫樓經過倚梅園,開的不是紅梅,而是白梅,在白雪中開得很盛,百梅飄香,畫樓卻沒有心思去感受,她從這兒出來,若是被太多的宮人看到了,可不是一件好事,看著那枝頭綻放的梅花,畫樓猶豫了很久,終於狠心伸手折下了一枝拿在手中,快速的朝庭院趕去。


    畫樓到底庭院的時候,望著手中的這枝白梅再看看站在門外的茹央,她微微皺眉,隻見茹央見到她的身影快速的迎了過來:"姑娘,陛下再屋內,你剛走一會兒他就來了。"


    聽著茹央的話語,畫樓的眉心都皺到了一起,抿了抿唇,說道:"他可說什麽?"


    茹央搖搖頭,急忙說道:"你快進去吧,奴婢說你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了,您怎麽這麽久了才回來?"


    畫樓看著茹央著急的模樣,確實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還是大晚上的,怎麽也有些說不過去,不過此時的畫樓鼻尖凍得通紅,手指也是一陣冰涼,不過她低眸看到了手中的梅花,勾唇一笑,衝著茹央搖了搖手中的白梅,說道:"別擔心,沒事的。"


    畫樓說著就快速的邁出步子,掀開門簾走了進去,東赫聽到動靜,緩緩的回過頭來,畫樓望著他,麵色平靜的說道:"陛下?您怎麽在這兒?"


    東赫的眸光幽深,不過也咩有看出來是否生氣,隻聽他冷聲說道:"你可讓人好等,在這冰天雪地的夜裏,散步竟然能夠散快兩個時辰!你讓朕說你太耐寒呢?還是說你太不要命?"他撲役亡。


    畫樓微微一滯,望著他微微勾唇,不過那笑容中的悲寂卻是讓人一覽無遺:"這麽說的話我還要感謝陛下給我看著炭火,讓我一回來就可以取暖。"


    東赫聽著她的巧言,苦澀的一笑:"在這宮中,就像你說的,人心難測,所以朕想要找一個人談談心,都那麽難。"


    換成平常的人肯定會和東赫說,陛下,可是有什麽煩心的事情?亦或者擺放處一副給你依靠的嘴臉,要是那些妃子,或許還會說,臣妾在呢?有臣妾陪著您!


    但是聽到談談心,畫樓想起了東華,想起因為一個夢便壹夜都無法入睡的東華,再看看眼前這個自己恨之入骨卻還要虛與委蛇的男子,心中一陣一陣的寒。


    曾經的沈畫樓,有什麽說什麽,不論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不是王爺,不管你是不是皇上,她從來不會虛與委蛇,她最討厭的人也是這樣的人,不過如今,不知道是何時開始,她便變成了她曾經最討厭的人,曾經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對著任何人,她開心就是好臉色,不開心就是冷臉,很久很久之前,她是這樣純粹的人。


    也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會永遠留著一個笑臉,或許是從嫁給東赫的時候,她很少在眾人麵前黑臉,就算那件事情讓她太惱火,她都會笑著,笑得越燦爛說明她的心中怒火越盛!


    如今,東赫說和她談談心!她撲哧的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東赫冷冽的望著她,她收斂了一下笑意,說道:"不是都說無情帝王家,既是無情,那應該是無心的,所以奴婢一直以為陛下是無心的,如今說出談心這樣的話語來,奴婢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畫樓這樣說,東赫的臉色肯定不會好看,不過畫樓緩緩的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望著一臉盛怒的他說道:"恰好,奴婢也是無心的,談心是沒有了,不過談談還是可以的,陛下是在為容妃娘娘的事情傷心?"


    她的話語平常,茹央告訴東赫她是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散散步,但是此時此刻她的臉上卻是沒有什麽樣悲傷的情緒。


    "茹央說你心情不好。"東赫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為什麽朕看不出來。


    畫樓聽著他的話語,微微的斂眸說道:"難道陛下覺得奴婢心情很好嗎?"


    "至少朕從你的眼中,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傷。"


    畫樓幹笑一聲,望著東赫說道:"但是畫樓從陛下的臉上看出了悲傷。"


    東赫望著她,等著她下一句要說什麽,接下來卻聽到畫樓說:"雖然說看到了悲傷,但是奴婢卻覺得惡心,反感,說句實話,容妃娘娘死了不是陛下一直希望的嗎?其實從她生孩子的那一天,陛下就想要讓容妃娘娘死了,然後留下小皇子,給任何一位妃子撫養都行,但是不幸的是,母子平安,所以陛下才會殺了小皇子,留下容妃娘娘,您認為那是對她的寬恕和賞賜,殊不知,沒有了孩子,一個母親是會死的!所以奴婢會覺得陛下的悲傷太假,太虛偽!"


    她的字字珠璣,東赫的臉色鐵青,茹央在門口聽到了畫樓的話語,聽得心驚膽戰,這個不要命的主子也太大膽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安慰陛下,說一些寬心的話嗎?


    說這些話,要是東赫心情不順,她又死定了。


    畫樓說完,望著東赫一直沉默著,東赫的臉色很難看,眼中也是怒氣騰騰,但是畫樓倔強的抬著下顎,一臉不屑的望著他說道:"陛下,這就是談心,奴婢雖然沒有心,但是腦子中真實的想法就是如此,難道陛下還容不下奴婢這幾句話嗎?"


    東赫氣結,他在養心殿的時候聽到了容妃死去的消息,心中煩悶,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她這張嘴臉,便來結果她還不在,等了一晚上才回來,她的話語中向來是句句帶刺,話語含針,先是說他無心,再接著就說他惡心!這個女人難道就不知道,這個皇宮中所有的榮華富貴都要靠著他嗎?


    沉默了很久很久,在這個皇宮中,她的這張利嘴,比周嫤的那張還更勝,恐怕也隻有她會這麽說了吧。


    "你就是如此看朕的?"


    畫樓挑了挑眉:"是啊,在我眼中您就是這樣的!"


    東赫沉默,畫樓說道:"不過,皇上難道覺得不好嗎?所有的人都說帝王無情,若是有情被說無情了,那豈不是冤了?所以,既然世人都是如此認定的,那陛下無情不是實至名歸嗎?"


    東赫好氣又好笑,他是這個樣子的,世人也是如此說的,就沒有關係嗎?


    "你說的沒錯,容妃和小皇子隻能留一個,第一次選擇的時候朕選擇了留小皇子,第二次選擇的時候朕覺得愧疚選擇了留下容娸,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會這麽快的死去,有些時候朕在想,若是沒有你這隻推手,容娸會不會活得久一些?"東赫的這句話很冷,也很無情,甚至在他的眼中有著看好戲的樣子。


    畫樓的臉色終究是變了變,望著東赫的眼睛,她也坦然的說道:"所以,我不悲傷!"


    東赫以為,她會認錯,會說自己難過是因為最後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坦坦蕩蕩的就說了,所以,我不悲傷!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東赫問道。


    畫樓低著頭,火紅的光映在了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火光下微微的閃動,良久之後她抬眸望著外麵,發現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她柔聲說道:"陛下這麽問,千姬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朕曾以為,你是真的為了容娸好。"東赫的話語說完,畫樓也沉聲說道:"奴婢也曾以為陛下是真心待她的。"


    兩人淡漠的對峙,氣氛瞬間就凝滯了。


    "陛下若是問我為什麽這麽做,原因很簡單,我不想活得不明不白,也不想我稍微放在心上的人活得不明不白,如果不是她的推動,她又怎麽會知道真相?其實隻要是傷人的,或早或晚都一樣,現在她承受不了,死了!那就死了,若是她一直有心結,卻堅強的走到後來,甚至是還沒有走到最後,而那些被有些人早已知道的真相拿來打擊她,刺激她,那她是真的不堪一擊!這就是我的答案。"畫樓望著東赫,那雙眼眸中仿佛是結了冰一樣,東赫在她的眼中看到過很多次。


    "真的是這麽簡單嗎?"


    東赫的話語出來,畫樓微微勾唇,說道:"陛下是真的想要聽真話?"


    "你倒是說說看!"


    "我想看看,她知道答案是什麽樣子的,被自己深愛的人算計,最後她會是什麽樣子的,是反抗?還是絕望?亦或許在絕望之後收起了整顆心,然後奮起反擊?"畫樓大言不慚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東赫的心中一滯,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他才是越發的看不清楚了。


    畫樓望著東赫的樣子,勾唇說道:"陛下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著過去,也都有秘密,甚至是仇恨,我也有我的過往,有些人告訴我,人要善良,要懂得原諒,有事實告訴我,你退一步,並不是對那些窮凶極惡的人的寬容,而是給了他們助長氣焰的工具!所以,當我知道容妃娘娘被深愛的男子這樣對待的時候,我很想知道答案。"


    東赫的臉色很是難看,但是他還是問道:"你得到答案了嗎?"


    "得到了。"畫樓回道。


    "是什麽?"


    畫樓望著東赫說道:"在這個世上,唯一靠得住的人隻有自己,所以,首先要自己變強大,這就是我得到的答案。"


    "你認為,容妃最後想要複仇嗎?"


    畫樓勾唇:"不是,她是絕望,這個絕望中飽含了很多的東西,其中有複仇,但是她做不到,還有心殤,但是知道得太晚!還有其他,是我不清楚的東西....."


    東赫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目光漸漸的悠遠而散開,沉聲問道:"你是因為身世。"


    他的話語不是問句,是肯定。


    畫樓淺淺的笑著,透著窗戶的縫隙望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光,說道:"陛下,天似乎晴了。"


    東赫順著她的話語緩緩的回頭,起身說道:"陪朕走走。"


    畫樓點了點頭,跟著東赫緩緩的走了出來,走出來之後,天色放晴了,漫天紅光的天空,很美,可是容娸卻沒有等到今天的日出。


    那一天,因為宮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容妃死了,但是東赫也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他帶著千姬穿梭在皇宮的巷子中,最後散步之後,東赫帶著她去了養心殿!


    這宮中的閑言碎語,一瞬間就蔓延到了不可收拾,剛到午後,司太後便派人傳話,把畫樓帶去了永壽宮!


    走進永壽宮,還不曾說任何的話語,迎麵而來的,就是司太後的巴掌扇到了臉上!尖銳而修長的指甲,滑過了畫樓的臉龐,火辣辣的疼痛灼燒著她,有鮮血緩緩的滴到了地上,是那麽刺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鳴帝王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故城阿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故城阿九並收藏鳳鳴帝王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