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過不久,安王府內被燒毀的東廂房全部重建,後來東華覺得其他的地方也一起修葺一下更好,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而東華從那天大鬧熏風殿之後,之後便再也沒有了消息。


    沒有去上朝。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隻是陸翊和東赫他們依舊是沒有查到東華那天抱著東西去西郊的庭院中做什麽。


    風風雨雨,在這偌大的帝都之內,隻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


    原來的安王府內,是東廂房不讓任何人靠近,而現在是後麵的閣樓不讓任何人靠近,據說是閣樓裏麵的那個女人怕見生人。


    府中伶俐而且頗得東華喜歡的婢女也就是似水和流年,原先跟隨在千姬的身邊,就是兩個心靈剔透的女孩。


    從那天東華從皇宮回來之後,就讓似水和流年都把千姬的東西全部收拾了,準備給她自己拿走的時候,賀州就知道的,或許,宮中的那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賀州去把似水和流年帶過來的時候交代要好好伺候。


    似水微微蹙眉。望著賀州問道:"賀叔,姑娘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主子的事情,不要亂問,也不要多話。"賀州的臉色有些暗沉,其實原主都複活了,那麽替身也就不需要了,所以千姬也就成為了被東華拋棄的那個人了。


    不過,他隔著屏風見到過這位已經複活了的主子,感覺陰邪得很。雖然曾經沈畫樓活著的時候接觸的不多,可是幾麵還是見過的,風評也是聽過不少的,感覺就是不知道哪兒有點不對勁。


    似水和流年跟隨著千姬很多年了,主子的好還是不好,她們都是心中知曉的,隻是她們身在王府,其實真正的主子就是東華,東華的命令,便是不能違抗。


    聽著賀州的話語,似水微微斂眸,已經是不動聲色的收起了心中的想法。攜著流年一起緩緩的朝閣樓那邊走去。


    走在路上,流年還是忍不住說道:"千姬姑娘和王爺應該是斷了。"


    聽著流年的話語,似水微聲回道:"罷了,就如賀管家所說的,這些事情就算是我們知曉了也是無法改變的。"


    王府之內,所有的所有人似乎都開始圍著閣樓裏的這位轉了,唯一又哭又鬧的就是那個還在西廂房的小郡主。


    哭鬧之後,奶娘頂著膽子來找閣樓中的王爺,再怎麽樣也是東華的親骨肉,虎毒不食子,應該是不會怎麽樣的吧。


    東華見她根本就哄不乖,便把她也帶到了這閣樓中,一進閣樓來。她便停止了哭聲,東華心想,或許這就是注定了的。


    但是東華想錯了,懷中的那個小祖宗隻是又哭又鬧的如願進到了閣樓裏麵,接著她就要去見那個東華金屋藏嬌的女人。


    此時的皇宮之內風平浪靜,東赫依舊在處理政務,春天來了,接著夏天就會如期而至,每一年的夏日最擔憂的莫過於南方的洪水,最怕的就是暴雨一天接著一天的下,最後就演變成了洪災。


    修河壩,挖水溝,防洪,似乎是每一年都必做的工程。


    然而念念都會有一些損失伴隨而來,從沒有變過,或許是時間久了大家也都形成了習慣。等待著災難的來臨,最後才來找所謂的補救措施。


    東赫最近實在是忙,很多的奏折都無法兼顧,今年是他登基之後祭天的第一年,而這一年恰逢是每個五十個年頭就要修葺皇陵,皇陵中的很多東西都是要注意的,也懂不能亂動,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東赫對這些事情也是格外的上心。


    最近的一段時間畫樓似乎都是在等消息,然而消息卻是一直沒有傳來,她經常逛皇宮,就像是暴走一樣,靜不下心來,要不就是和周嫤練劍,她也沒有什麽心思去看書,去看東赫蹲在案幾上那徹夜都看不完的奏折。


    阿九跟隨在她的身後說道:"阿姐,你這些日子太浮躁了,你應該找點事情做一下,或許心裏就會平靜一些了。"


    畫樓聽著阿九的話語,微微蹙眉,她就是浮躁不安,就是沒有辦法平靜。


    "我做什麽去?什麽都沒有做的。"畫樓緩緩的回頭問道。


    阿九勾唇淺笑:"阿姐,你這幾天進進出出的難道都沒有看到皇上案幾上那堆積如山的奏折嗎?"


    畫樓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望著阿九說道:"那奏折似乎也不是我應該碰的,他是什麽樣的想法,我們誰也猜不透。"


    "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幫他會讓他對你心存感激不說,或許阿姐可以籠絡一下某些勢力,對不對?"阿九的這些話語說的風輕雲淡,而畫樓,她微微的斂眸,眼神也飄向遠方。


    在這個節骨眼上,似乎是她伸手的最佳時機,東華守著那個不知是誰的女人,東赫忙著皇陵修葺和祭天的事情,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畫樓望著身邊的阿九,淡淡的笑著,她一直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曆和身份,不過看多了這塵世間的紛擾,經曆過無數的事情的人,終究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一直都沒有問過,也沒有談過,你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畫樓望著她說道。


    阿九看著畫樓淡笑道:"你可知玄若活了多少年?"


    畫樓皺眉,她問的這話和玄若活了多少年有什麽關係?


    "傳說是很久遠,與慈雲寺共存。"畫樓說道。


    "錯,他比慈雲寺的年齡還大隻不過最後他選擇了進入慈雲寺。"阿九提到玄若的時候,眼眸都是亮晶晶的,那樣的光澤之後,卻又是濃濃的悲傷,畫樓心想,這世間情字傷人,也難逃這一個字。


    "那麽,你呢?和他是不是一樣大?"畫樓問道。


    阿九望著畫樓說道:"沒有,我比他小幾歲,但是我已經不記得是多少歲了。"


    "能夠過得忘記了時間,忘記一切,這可是一種境界。"畫樓的嘴角隱隱的笑著,但是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悲傷。


    阿九看著她的樣子,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其實,隻是覺得數著年歲過太累了,越數越不知道未來還能有什麽值得期待。"


    "其實在我活過來之前,我都是不相信這些死而複活的事情的,也不相信迷信。"


    阿九淡淡的笑道:"很多的事情是上輩子就注定了的,所以我和玄若都知道,隻是....."阿九欲言又止,畫樓接著問道:"隻是什麽?"


    "隻是出了點意外,就是東華府上的那個女人,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她會給你帶來什麽樣的命數。"


    畫樓靜靜的聽著,隨即陷入了沉思,畫樓實在是想不明白,若是複活的那個人不是她的話,東華是否是能夠發現蛛絲馬跡的不同?也不知道是千姬複活在裏麵了?還是陌生的人,其實畫樓不怕她看得見的危險,隻是害怕那些永遠都猜不透的。


    "那個女人我肯定是要會一會的,隻是我沒有機會,聽聞王府內此時守衛比平時森嚴了很多倍。"


    "阿姐,她不出來,咱們想辦法引她出來,或者讓人逼她出來,總會出來的。"阿九說的都是實話,可是東華呢?


    "算了,先回去吧。"畫樓說著就帶著阿九一起回了熏風殿。


    剛回屋,她就掃了一眼那個案幾,確實是堆積如山,整整的放在那兒,好幾天沒有動過了。


    一會兒之後李欽就回來了,似乎是要給東赫取什麽東西一樣,畫樓喊住了他問道:"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還在政務殿那邊。"李欽說完似乎就要著急走。


    畫樓急忙說道:"既然在政務殿處理政務,這些為啥還往這兒抬?"


    李欽冷嘶一聲,回道:"政務殿也還有很多緊急的,這兒是不太著急的。"


    畫樓沉默,就算是不著急的也有這麽多,那麽著急的到底是有多少?她的眉頭緊蹙,隻聽李欽說道:"娘娘,老奴先告退了,皇上好等著。"


    "嗯。"畫樓不會主動說要娶政務殿瞅一眼,隻是說道:"皇上還有空過來吃晚膳嗎?"


    這似乎還是畫樓第一次問東赫來不來吃晚膳的事情,李欽微微一震,隨後說道:"娘娘,老奴會勸皇上來的。"


    "我隻是隨口問一句,不用說。"話落之後,李欽便速速的離去了,那奏折就放在熏風殿,畫樓就算是看了原方不動的放著,東赫也不會知道的。


    畫樓站在那案幾旁邊定定的看著,不知道是再想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茹央才說道:"娘娘,陛下說這些奏折你要是有時間,就看一下。"


    "什麽時候說的?"畫樓緩緩的回頭看著她問道。


    茹央淺淺的笑著回道:"說了好幾次了,隻是娘娘您沒有聽到。"


    畫樓隨手就從下麵抽出來了一本,奏折上寫的是南方水患的事情,畫樓仔細的看了一下,他提議說建水文站,用測量和記載水位的增減而來預防洪水,隨後寫了一些具體的想法,他提議的這件事情,畫樓是想過的,每當水位開始漲的時候,就開始預防。


    她看了一下上折子的人,陳釀。


    撲哧的一聲,畫樓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眼角都是滿滿的笑意。


    "娘娘笑什麽?"茹央問道。


    "沒什麽,你們誰聽說過這個陳釀?"畫樓問道。


    茹央蹙眉:"陳釀?娘娘想喝酒了?"


    說道了喝酒,畫樓亦是笑著,隻是那笑容就這樣漸漸的就凝固在了嘴角,喝酒,曾經喝太多了就是醉了,才會分不清夢和現實。


    就在畫樓靜思的時候,外麵的婢女忽然走了進來,覆在茹央的耳邊說著什麽,畫樓微微蹙眉:"出什麽事情了?"


    "說是景陽宮的那位剛從永壽宮出來,而永壽宮的人現在就來請娘娘去一趟永壽宮。"茹央說完,畫樓斂了斂情緒,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永壽宮的那位,曾經是對她百般的刁難,她卻是可以不計較,這天下的婆媳間,不管是王宮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是一道難以解開的難題,隻不過重活一世的時候,她數次要置她於死地,她便什麽也由不得了。


    茹央剛剛說完,就隻見永壽宮的烏嬤嬤已經到了殿門口了。


    畫樓看著麵前站著的這個老嬤嬤,才緩緩的想起來很久沒有見到青嬤嬤了。


    "老奴參見慧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望著她規規矩矩的行著禮,似乎完全不像是上一次的模樣,畫樓也沒有什麽多加刁難的,隻是平緩的說道:"烏嬤嬤請起吧。"


    烏嬤嬤緩緩的起來之後看著畫樓說道:"太後娘娘派來怒來是想請慧妃娘娘永壽宮一緒。"


    "皇上曾經告誡眾妃,太後娘娘喜靜,不能隨意打擾,便也一直不曾去請安,嬤嬤可知太後娘娘有何事?"畫樓望著烏嬤嬤話語輕柔的說道。


    烏嬤嬤聽著畫樓的話,臉色微微的一變,什麽喜靜?隻不過是兩人爭鬥下的話語而已,隨即說道:"皇上說得有理,太後娘娘是比較喜靜,隻不過最近都開春了,這宮中的事務也繁多,太後娘娘也不能給置身事外眼睜睜的看著,娘娘說對嗎?"


    "也是,本宮記得她老人家很多年前是很喜歡熱鬧的,一下子就變了性子喜靜了,本宮還覺得奇怪呢。"畫樓說著就緩緩的朝前走去,身後還跟隨著和茹央和阿九。


    對於畫樓所說的,烏嬤嬤都淡淡的記在了心中,她記得很多年前?難道是之前她就認識太後?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不是一個妃子那麽簡單的。


    一行人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永壽宮,對於剛才沈青薔來到了這兒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畫樓不清楚,她倒是也想知道這司太後找她為何事?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畫樓微微的行禮請安。


    良久之後司太後都沒有喊起來,畫樓自己就緩緩的站了起來,尋了一個位子便坐了下去。


    "慧妃娘娘好大的架子,請安都還需要哀家去請!"司太後說完,畫樓便笑了起來。


    "我當以為是什麽事情,原來太後娘娘是請我過來請安,真不巧,我身體不好,很少行禮請安,這些皇上都是知道的。"畫樓看著司太後緩緩的說道,


    司太後看著她的眼睛,嘴角含笑,她的笑容中藏著畫樓看不清的東西:"希望一會兒聽到哀家所說的話你還能笑得出來。"


    "那還請太後娘娘開金口,沒有聽到話,千姬也不知道答案!"畫樓對上了司太後的眼睛,目光淡漠。


    太後看著這張臉,笑容越發的燦爛:"曾幾何時,哀家是看著你這張臉是要有多厭煩就有多厭煩,如今確實看著越來越喜歡,就連哀家都不曾想到會有如此的變故呢。"


    畫樓微微斂眸回道:"連太後娘娘都喜歡這張皮了,想來定是對千姬極為不利的事情了?細細猜想,如今對我不利的事情還是頗多的,就如皇上祭天,各路人馬匯聚帝都,曾經被太子妃弄往荒蠻之地的王爺也該回來了,如今雖然太子妃已死,可是慧妃還在,這怒火可能都朝慧妃的身上噴了呢,太後娘娘,是這樣的嗎?"


    司太後的臉上有些淡淡的怒氣,她接到先報,就是秦太妃以及閔王已經動身回帝都了,而且是快馬加鞭,似乎很是著急呢!


    沒有想到她要說的話語,被眼前的整個女人一語就戳中。


    "哀家不曾想到慧妃娘娘的消息如此靈通。"


    "其實千姬不是消息靈通,是猜測,也是看清楚眼前的形勢,不過太後娘娘可就不同了,聽聞太後娘娘是喜靜,而且一直在禮佛祈福,若是這樣的太後娘娘還這麽快的就有了各路人馬的消息,那麽太後娘娘恐怕是人在曹營心在漢,這也就難怪皇上會讓太後娘娘來禮佛呢!"畫樓盯著司太後,她這樣喊她過來,是想結盟?還是想要她攪渾這趟水?


    這些畫樓暫且還不知,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是清楚了,若是太後和東赫齊心的話,那麽她此刻應該是在為東赫擔憂,而不是想要拆夥,若是太後都不想要為東赫擔憂了,那麽這母子的路也走不長久了。


    司太後的臉色在畫樓的話語中變了又變,不過畫樓的心底也不輕鬆,如今的境地,對於她來說是何等的難,在這皇宮,她幾乎是沒有了靠山,而與之交好的人也就是東忱和周嫤還有陸翊,在這樣的情景中,東忱一直想要遠離朝堂,畫樓實在不忍心把他也拖下水。


    "看來慧妃娘娘依舊是很有把握,那還是哀家多心了。"


    "怎麽會,太後娘娘也是對千姬好,不過我更是相信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太子妃動手的時候太後娘娘也幫了不少忙,太子妃是死了,可是太後娘娘還活著呢。"畫樓唇角的笑意也越發的燦爛,看著司太後鐵青的麵容,畫樓緩緩的起身說道:"太後娘娘,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妾身就先告退了。"


    畫樓的話落,緩緩的就起身離開,出了永壽宮之後,畫樓的臉色漸漸的變了,眼前的局勢確實是對她極為不利!


    從永壽宮回到熏風殿,要經過賢妃的鹹福宮,可是畫樓和這位看著柔弱的賢妃娘娘,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的,隻不過在回來的路上,卻看到賢妃和柳妃都坐在亭子中,畫樓的心情煩躁,也沒有什麽興致,可是就在她準備離去的時候,柳妃的婢女羽兒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站在畫樓的麵前微微的福了福身子說道:"慧妃娘娘,我家娘娘說請您過去小敘。"


    今天這小敘一會兒一個一會兒一個得,當真是很多。


    畫樓也不好推脫,便緩緩的移步朝亭子那邊走了過去。


    其實在這後妃中,畫樓的年齡不大,但是位分卻是比她們高出來了一點,所以按照什麽姐妹之分,都應該稱她為慧妃姐姐,可畫樓也不曾計較這些稱呼,怎麽喊著順口就怎麽來吧。


    柳妃和賢妃看著畫樓走了上來,緩緩的笑道:"剛見到皇後娘娘剛走一會兒,就見慧妃你也走向那永壽宮了。"


    說話的是柳妃,她的話中意思已經是頗為明顯,畫樓笑道:"你也別得意,估計一會兒太後娘娘就來請你去喝茶了,要不是烏嬤嬤前來,我還不敢去打擾呢。"


    "難不成這茶不好喝,聽著慧妃娘娘這口中的怨氣頗深。"賢妃聽著畫樓說完,也淡淡的含笑說了出來。


    "茶是好茶,可是事兒就不是好事。"話落,畫樓也就走到了她們跟前的石椅之上。


    畫樓緩緩坐下之後看著她倆人說道:"你倆這坐在這兒到底是曬太陽呢還是躲太陽?"


    賢妃看了柳妃一眼,然後開口緩緩的說道:"這春日曆的太陽,沒啥好曬的也沒啥好躲的,不過春色滿園,看看風景到是不錯的。"


    聽著賢妃的話,畫樓也笑了起來:"言之有理,不過還得有一副好心情才可以。"


    "慧妃娘娘如今還有何煩心事?沈大人挑起的事端不也被你三兩撥千斤的就堵回去了嗎?"柳妃看著畫樓若有所思的說著,畫樓的心中暗忖,可是臉色卻依舊沒有變。


    "那事兒端也不是沈大人挑起的,挑起事端的人聽說金屋藏嬌了,在皇上的身邊我無辜受到牽連,也就認了。"畫樓說著淡淡的歎了一口氣,卻意外的從柳妃的臉上看到了細微的變化。


    隻聽她斂了斂眸子,淡淡的說道:"也是,男人朝堂爭鋒,總會有所牽連。"


    "或許吧。"賢妃沉默了許久才這樣淡淡的歎道。


    "開春了,忽然就想到了容嬪,要是她還在的話她最喜歡提著小點心坐在這亭子中看風景。"柳晨曦說完,畫樓就笑了,活著的時候誰不是恨得牙癢癢的,這死了反而想起來了。


    "柳妃娘娘這怎麽忽然就想起容嬪娘娘了?"畫樓端著麵前的茶盞,佛袖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賢妃看著遠方淡淡的說道:"還不是最近風言風語傳得緊,不會慧妃你還不知道這事兒吧?"


    畫樓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都傳什麽了,人死了還傳論死人的是非,可是不吉利。"


    "在這宮內誰管吉利不吉利的,都在說容嬪和小皇子都死得蹊蹺,似乎是有人惡意傳出來的,當時慧妃你可是參與了其中,可不要牽連到你才好。"賢妃淡淡的說完,畫樓勾唇淺笑。


    畫樓看著她隻是笑了笑,不語。兩人對望了片刻,賢妃便收回了目光,畫樓的笑意就更甚了。


    畫樓沒有坐多久,就看到李欽小跑著朝這邊趕來。


    "老奴參見賢妃娘娘,柳妃娘娘。"


    "李公公何事這麽著急?"畫樓看著他問道。


    這時李欽才抬起頭看著她說道:"娘娘,皇上有事找您,請速速前去。"


    聽著李欽的話,畫樓眉頭緊蹙,起身便快速的離去。


    "皇上找我何事?這麽著急?"畫樓看著李欽問道。


    李欽的眉頭緊緊的皺著,說道:"娘娘別問了,快點去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畫樓沉聲問道。


    "娘娘啊,您的東西為什麽不收好?"李欽的話語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畫樓的心中一緊,她的東西,她的什麽東西?


    畫樓左思右想,根本就沒有想起來她到底是什麽東西落到了東赫的手中。


    東赫果然在熏風殿內等著他,他的手中捏著一張紙條,正是那天有人給畫樓送來的那張紙條。他估肝劃。


    畫樓進屋看著東赫,看著他鐵青的臉色,微微皺眉。


    "皇上找我?"畫樓看著東赫問道。


    "你告訴朕,你那天去安王府是做什麽?"東赫坐在那兒,抬眸看著她厲聲問道。


    畫樓沉默了片刻,她去安王府的事情已經這麽多天了,東赫怎麽會現在忽然問起來?


    "皇上怎麽會忽然問起這件事情?"畫樓的話語平靜而冷清的問道。


    "你應該給朕好好解釋一下,你那天到底是去做什麽了?"東赫的目光陰冷,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紙條,似乎畫樓也要成為他手中的那張紙條,瞬間就變成了碎末一樣。


    畫樓長長的輸了一口氣,緩緩的就坐在了東赫的對麵,目光平波無瀾的看著他,沉聲問道:"皇上知道了什麽?"


    "朕知道了什麽,朕在問你,在聽你說。"


    "那麽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要聽什麽?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畫樓冷聲說道。


    "你去安王府殺誰?"


    "沒有誰。"


    "那你給朕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意思?"東赫說著緩緩的就扔出來了那張紙條,畫樓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錯愕,她怎麽如此大意,竟然讓東赫拿到了這個東西。


    畫樓彎腰緩緩的就把地上的紙條撿了起來,她定定的看著東赫冷聲說道:"皇上已經有了答案了,何必要來問我!"


    "你就沒有想解釋的嗎?"東赫的聲音冷冽顫動,這大概是畫樓覺得最慘最不利的局麵了吧,但是她轉念一想,東赫若是知道了東華複活了畫樓,那麽他們倆會不會更加的爭鋒相對?


    畫樓拿著那張紙條,細細的看著,許久之後她抬眸望著東赫起唇說道:"那麽皇上想怎麽處置我?"


    "安王府中的女人是誰?"


    聽著東赫的聲音,畫樓思索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清楚東赫是什麽心思,沉聲問道:"皇上會怎麽做?接她進宮嗎?還是繼續殺了她?"


    東赫聽著畫樓的話語,臉色都變得慘白。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在安王府,你所說的複活也不是什麽胡言亂語,而你,不過是一個替身,你一個棋子,然而到最後原主回來了,棋子無用了,所以,你就起了歹心要殺了原主,所以,他才會提著劍追你追到熏風殿來,是不是?"東赫的薄唇一張一合,曾經的時候畫樓聽人說薄唇的人無情,但是東赫博士薄唇之人,相反東華才是薄唇的。


    雖然她不是真的千姬,可是她如今的處境卻就是千姬的處境,時間久了,畫樓也漸漸的覺得,其實她和千姬,早已經分不清了。


    而你,不過是一個替身。


    這句話在畫樓的心中激起了無數的漣漪,心微微的刺痛。


    她抬眸望著東赫說道:"若是替身能夠躲過慘死,若是棋子能夠躲過自己的命運,我也別無所求了。"


    茹央和阿九她們都站在屏風後麵,畫樓的話語一字一句的都落在了她們的耳中,竟然生出了一種孤寂可憐的感覺。


    東赫靜靜的看著她,許久之後沉聲問道:"你不是還在朕的麵前處處維護她嗎?怎麽?一下子就生出這樣的心思了?"


    畫樓斂眸沉默:"這個道理,我想皇上很清楚的,就如皇上說的,我隻是一個替身,一顆棋子,保命是要靠自己的,靠不了別人。"


    兩人對峙著,絲毫都不退讓,畫樓的這股子感覺,東赫有些不忍心,他看著畫樓撚動的紙條,淡漠的說道:"記得把手中的東西毀了吧。"


    畫樓聽著他的話,很是不明白,他那麽怒氣衝衝的,緊緊是問這麽幾句就可以了嗎?還是說,他另有想法?


    "為什麽?"畫樓問道。


    "你不都說了嗎?帝王無心也無情。"東赫看著畫樓淡漠的說道。


    畫樓看著起身的東赫,沉聲說道:"皇上就不想去看看她嗎?"


    東赫聽到了畫樓的聲音,緩緩的頓住了腳步,許久才說道:"這些不用你操心,你要是閑得慌你就把桌上的那些奏折都看一看。"


    李欽也看了看東赫,又看了看畫樓,一時間捉摸不透到底東赫是什麽心思,剛才看到那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都冒著怒氣,李欽還以為,東赫會怒氣衝衝的就會廢了慧妃,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東赫離去,畫樓看著手中的紙條,緊緊的捏著,指尖的指甲都已經嵌入了手心。


    "你說,他是什麽意思?是留?還是殺?"畫樓呢喃著,似乎是問茹央和阿九,似乎又是再問自己。


    阿九看著畫樓,她也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化解?


    "若是留,那麽他必然是會和東華爭,若是殺,那麽他和東華的矛盾會越來越激化,這對阿姐來說,都不算是壞事。"阿九說完,畫樓苦澀的笑了笑。


    "對於我來說,有那麽一個人的存在就是壞事,這已經是很壞的局麵了,再也沒有比這更加不好的了。"


    此時的畫樓怎麽可能有心思看奏折,怎麽又心思安靜的坐著?不過,東赫竟然還讓她繼續碰這些東西,她倒是有些意外。


    畫樓心煩,匆匆的進屋換了一身衣裳,就朝鍾粹宮直奔而去。


    周嫤看著她的樣子,說道:"你這是要幹嘛?穿成這樣?"


    "出宮喝酒去,你去不去?喊上老四和陸翊。"


    周嫤看著穿著一身男裝的畫樓,微微蹙眉,也不回答她的話便轉身朝屋內走了進去,畫樓快速的跟上她也進去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說道:"等我換衣裳。"


    阿九和茹央都被畫樓留在了熏風殿內,而蘇元看著風風火火的慧妃,還有自家的主子,整個人都是不好的。


    隻過了片刻的功夫,周嫤也換好了衣裳,一身的青色的錦衣就出現在了畫樓的麵前。


    "走吧。"周嫤說著,兩人就快速的出了宮。


    周嫤和畫樓出宮之後直接就奔向東忱的府邸,東忱看到忽然出現在府內的兩個人,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隻是讓畫樓和周嫤沒有想到的時候,東忱在彈琴,而有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在舞劍,一曲畢,周嫤和畫樓都紛紛鼓掌:"好曲配好舞,老四,你這日子過得那不錯,難怪你整天不去朝堂,原來玄機竟然是再此。"


    那個清秀的男子看到了畫樓和周嫤,緩緩的就退到了東忱的身後,東忱聽到了周嫤的話語,慢步走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倆人皺眉說道:"你倆怎麽來了?"


    畫樓卻是沒有看東忱,隻是細細的看著他身後的那個男子,眉清目秀,畫樓忽然想用一種東西來形容他,就是墨蓮。


    被畫樓盯著瞧,他的臉色微微的紅潤,要是平常的人,她定是開口說話了,但是是東忱的人,那她也就不會肆意胡來。


    周嫤看著畫樓的目光,眉頭緊緊的蹙起,一把拉過過她,拉了回神說道:"你看什麽,別亂看。"


    回過神兒來看著東忱的畫樓才緩緩說道:"喊你喝酒去。"


    東忱回頭看著身後的人說道:"回屋去吧。"


    他聽著東忱的話語,才緩緩的朝畫樓和周嫤微微行禮,轉身離去。


    畫樓看著東忱,微微斂眸,東忱喜歡什麽樣的生活,想要做什麽,隻要是他喜歡的,作為朋友,隻能是盡力支持。


    三人一起出府的時候,東忱低聲問道:"似乎又是曾經的樣子了,陸少爺呢?是不是還在宮內?"


    周嫤沉聲說道:"沒,陸少爺今天沒有進宮,應該是在家,喊上吧,很久沒有一起了。"


    喊上了陸翊,四人便一起去了卿顏閣。


    畫樓的話不多,最近發生的事情又多,風言風語的還是都聽到了不少,但是關於畫樓和東華,他們是怎麽也想不明白倆人到底是有什麽樣的關聯的。


    不過今日就是冤家路窄,四人進入卿顏閣依舊是原來的包廂,可是隔壁人就是東華在。


    這樣的情景曆曆在目。


    隻是早已經物是人非。


    東華帶著一個女子,整個人都蒙住了,隻露出來一雙眼睛,她的身體似乎很是虛弱,是由東華扶著她一步一步的走著的,隻是畫樓他們剛剛的上樓,正準備進屋,就發現樓下的喧嘩聲忽然就沒有了,東忱回頭一看,便看到了進屋來的東華,還有他扶著的那名女子。


    畫樓掀開了簾子,正準備想說他們怎麽還不進來的時候,看到了緩緩走上樓的東華。


    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不知為何,畫樓一瞬間就變得氣血回升,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


    原本想著要怎麽樣才能見到這個人,要怎麽樣才能知道這個身體裏麵的女人是誰?沒有想要,得來全不費工夫!


    畫樓踏進去的腳也緩緩的退了出來,周嫤緩緩的就牽住了她的手。


    所有流動的空氣似乎就在那麽一瞬間就全部凝固住了,東華抬眸,便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東忱和陸翊,周嫤和畫樓還在身後。


    東華沒有理會他們,隻顧著身邊的女人,每走一步都是格外的艱難,畫樓眉頭緊皺,這原來就是她的身體了,如此的僵硬,也是如此的狼狽。


    東華扶著那個女人走在前麵,身後的半岑尾隨而至,接著還有似水和流年。


    就在他們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畫樓也周嫤也緩緩的向前走了一步,攔了過來。


    那個女人緩緩的抬眸望著他們,淡淡的說道:"老四,你們怎麽在這兒?"


    周嫤和畫樓都倒抽一口涼氣,東忱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又緩緩的移眸看著畫樓,眸光漸漸的變得幽深:"你是誰?"


    "才這麽一段時間,你們就不記得我了,這世間的變化,當真是快。"她的話語淡漠而薄涼,語氣和畫樓格外的相像。


    畫樓緊緊的捏著周嫤的手,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望著東華說道:"皇叔,又見麵了。"


    這還是畫樓重生之後第一次喊東華皇叔,從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狹路相逢,東華怔怔的看著畫樓,目光陰冷而淡漠。


    東忱看著氣氛不對,又看著站在東華身邊的這個女人,沉聲說道:"不好意思姑娘,我並不認識你。"


    那雙眼睛,真的太像了,讓太多的人都無法相信和選擇,隻聽周嫤說道:"我們進去吧。"


    而就在大家都轉身,而東華他們也準備進屋的時候,畫樓忽然掙脫了周嫤的手,像一陣風一樣的朝那個女人襲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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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俗話說,傻人有傻福,不僅時來運轉混得了一個靈異界最具天賦新人獎,還成功撲倒了心儀的師兄,等等,好像哪裏不對,這個師兄,怎麽鬼氣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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