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曲折,加上雨後泥濘難行,縱然織田信長座下是匹好馬,但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發揮出六七分的速度,很快背影就出現在疾馳的葉燁視線中。


    再次捕捉到獵物行蹤,葉燁嘴角露出興奮的笑意,之前早驅卡中獲得的在這種崎嶇地形上快速行動的技巧浮現腦中,同時呼吸一變,體內波紋力量鼓蕩之下身形速度再快三分。


    “嗬!”


    眼見加把勁就要追上,葉燁身側的崖壁中突然彈射出一道人影,半空中刀輪旋舞如片片雪花,紛紛灑灑朝著葉燁要害而去。


    “來來去去就這麽幾招,你們不煩麽?”


    眼見又是忍者打扮的家夥出來阻礙,葉燁開始不耐煩起來了,這群家夥實力不怎麽樣,但纏人的勁卻是一個賽一個,而且渾不怕死,煩人得很。


    緒方流·戳木鳥烈腳


    身子一旋,葉燁將身形突然顛倒變成頭下腳上,雙手牢牢抓住地麵,雙腳如暴風雨般幻化出無數又急又密的腿影,將如雪的刀光淹沒同時凶狠地印在了這名忍者身上,頓時響起一連片如鞭炮的暴擊聲。


    噗啊!


    從頭頂襲擊的忍者被重創飛出,半空中翻了個身勉強落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倒退數步卸去餘勁,但右手中的太刀仍然緊緊握著未曾鬆脫。


    “竟然沒死?身子鍛煉得不錯。”


    葉燁一聲輕咦,卻並不停下,舉步便攻,他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石衛門覺得胸口翻騰不已,似乎非要吐出幾大口血來才能稍微平緩,但戰鬥經驗豐富的他知道這幾口血一吐不要緊,怕就怕他一身氣力也會隨之暫時泄盡,隻能強行按捺住。


    “哪怕死,也要攔住這個男人。”


    石衛門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刺客,身為甲賀的精英中忍,他已經是甲賀裏中排名前十的高手了,卻仍擋不住對方一個照麵。


    但織田信長不能死!


    今天這場相差懸殊的戰役,就算是早就看好織田信長的甲賀首領也沒對織田家的勝利抱著多大信心,因此石衛門率領兩個下屬來這裏時接受的任務僅僅是觀察戰況。


    但看到猶如天助的奇異天象,織田家奇跡般逆轉戰果勝負後,就在織田信長高舉今川義元首級的一刹那,石衛門突然有了一種明悟,這個男人一定會是一方霸主,而依附著這個神佑的男人,在他崛起的路程中,甲賀勢力也會得到空前的擴大,甚至可能壓過一向的對頭伊賀眾。


    對這種明悟,石衛門深信不疑,為此甚至私自下令幫助織田信長,犯下了忍者違反命令的大忌。


    因此,為了織田信長的霸業,更為了甲賀裏的崛起,他左齋石衛門決不能讓這名刺客繼續前進,哪怕是死!


    明了兩者實力差距,石衛門突然翹起兩根大拇指紮入體內兩處隱秘的穴道,默運忍術,一股源源不絕的力量從體內深處湧出,頓時精神抖擻氣勢大漲,喝呀一聲雙手持刀朝著葉燁主動攻去。


    “嗯?是類似八門金鎖的禁招嗎?”


    感受到石衛門判若兩人的改變,葉燁頗有興趣,卻不願意繼續耽擱:“但是比起靜動轟一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話音未落,石衛門手中寒芒一閃,冷瑟刀光正正直劈而落,刀鋒上竟然氣勁洶湧,隨之一股刀氣淩空飛出,朝葉燁當頭砍下。


    秘技·月影


    “靠!”


    葉燁差點眼珠子都瞪了出來,竟然是刀氣,這級別跳得太快了吧,尼瑪地開掛吧這是?


    不對!


    下一刻,葉燁忽覺有異,這股看似淩厲的刀氣並沒有給他的武者直覺帶來危險的感應,心念電轉間刀氣臨頭已下定決心。


    “拚你這招!”


    心一橫,葉燁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五指一撮聚合成拳,全身氣勁纏繞匯聚猛然轟出,與這股刀氣迎麵撞上。


    轟隆一聲,煙塵散去,葉燁渾若無事,唯有手臂部分袖子全碎,上麵劃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怎有可能!”


    眼見此況,石衛門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靠,嚇了我一跳,沒想到中看不中用,原來是唬人的把戲。”


    葉燁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跟那些無堅不摧碎金裂石的劍氣刀氣比起來,這種刀氣威力還不如真刀砍下,拿來砍砍普通人還湊合,砍氣勁包裹下的他簡直是瘙癢。


    想想剛才竟然被這種玩意嚇了一大跳,葉燁不由得一陣不爽,抬頭看向了罪魁禍首。


    腳下一踏,葉燁如縮地一般閃身至石衛門身前。


    縱然震驚,但石衛門好歹是個久經戰陣的精英忍者,下意識刀式一變一記袈裟斬如電光反射般斬下,但哪裏又來得及。


    “死!”


    葉燁一掌拍出陷入忍者麵門,猛烈氣勁轟入其中,將堅硬的頭骨蓋與柔軟的大腦同時轟爆,如一個破爛番茄般四濺而散,才算是出了一口氣。


    不再停留,葉燁展開身法急追織田信長,將速度提高得淋漓盡致,絲毫沒有半分保留,如一道脫韁的閃電在山道間疾馳。


    再沒有任何人阻止,不過短短數十秒後葉燁就再次追上了目標,仰天長嘯,激昂嘯聲在山穀間回蕩不止,縱身一躍飛撲向馬背上的織田信長。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絕境,織田信長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又被如蔓蔓野火吞沒,大笑著勒住胯下馬匹回身,宗三左文字長長的刀身一往無前地砍向飛掠而來的葉燁。


    清亮如水的刀光印入葉燁的眼簾,就刀法而言這一刀沒有半點可取之處,但織田信長一揮之間卻似乎把如花燦爛的生命、雄霸天下的野望、生死之間的明悟全都盡付其中,將一生的濃烈縮成短短一刀,揮舞出極為精彩的刀光。


    “好啊!”


    感受到這一刀的美妙之處,葉燁不由得心生讚歎:“這樣的一刀,才配得上第六天魔王死前的最後餘暉。”


    倒數刺拳!


    四!


    三!


    二!


    一!


    出於對一代豪傑最後的敬意,葉燁不閃不避,絕招全力正麵迎上,四股強烈氣勁交織於最深一點,轟然爆破。


    “織田信長,你的首級,我收下了!”


    交錯過後,馬上人連同胯下馬匹一起散成漫天血雨,唯留一顆須發怒張、五官錚然的首級。


    這一刻後,這個亂世的曆史完全走上了不同的方向。


    半個時辰後,就在織田全軍上下為突然出現在營地間的織田首級而沸反盈天時,一柄長槍斜空疾射而來,將一名麵如猿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足輕組頭擊殺。


    在場沒有人知道,比起在本能寺中斷了霸業的織田信長,這名毫不起眼的武士才是未來真正統一了全日本的天下人,盡管現在一切都已結束了。


    短短半天之內,織田信長與豐臣秀吉兩名戰國史上的核心人物先後被殺,整個戰國被注定的曆史麵目全非。


    有所感應,天象驟然異變,烏雲滾聚遮掩天日,血色閃電四處亂竄,仿佛天空被劈開一道道裂縫,隨即拳頭大的冰雹紛紛墜落,打得戰場上的人抱頭鼠竄,亂成了一鍋粥;大地也在不安騰動,隱隱約約傳來越來越強的震動,似乎要將狂暴的力量宣泄而出;有些感覺靈敏的武士,甚至聽到了天地間那似有似無的鬼哭嚎叫之聲,不由得連連冷顫。


    遠處的葉燁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彷如世界末日的一幕:“太誇張了點吧,就算這兩個是主角,也沒必要搞得這麽隆重吧?”


    “不,是因為宿主的動作刺激到了次元位麵的本源意識,這些現象是本源意識初步蘇醒的預兆。這個位麵信息度本來就較為活躍,次元意識沉睡不深,因此容易對外界刺激作出反應,宿主剛剛扭轉了既定的世界走向,已經讓部分淺層意識蘇醒而來。”


    “那會有什麽嚴重後果嗎?”葉燁麵色一下子凝重起來,現在的他可經不起一個世界意識的追殺,哪怕這個世界隻是個小位麵也一樣。


    “以目前檢測到次元意識的蘇醒程度來看,隻是輕微的排斥傾向,將導致本世界居民對宿主有一定程度下意識的厭惡;但接下來宿主的任何行動都會造成排斥程度的加深,很容易在次元意識影響下發展成所有世界居民的敵對現象;再往後隨著次元意識的進一步複蘇,可能憑空操縱各種自然現象或是意外來消滅宿主;最後可能降下代行者甚至次元意識完全複蘇後直接出手,但那種情況代表著本世界秩序已經陷入完全崩潰邊緣。”


    “那在這過程中,你是否還能打開離開這個世界的通道?”


    係統沉默了片刻,似乎運算了一下,給出了回答:“根據本位麵次元意識的強度計算,在它完全複蘇封鎖整個位麵前,輔助係統都可以打開通道離開這個位麵,但需要提醒宿主,一旦次元意識活躍超過一定程度,很可能會在下一次通道開啟後斷絕節點物品與另一個世界的聯係,因此通道隻能打開一次。”


    “夠了,反正這個世界我也不準備再來,那就好好大鬧一場吧,想要突破達人,我正缺少足夠的壓力呢!”


    葉燁語調幽幽,眼中泛著飛揚的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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