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無比的清楚,舒劍鋒對自己可不僅僅是救命之恩那麽簡單,那可是真正的再造之恩啊!

    易筋洗髓啊!他文一鳴將在武學這條崎嶇之路上,直接進入康莊大道。他不僅站在了所有武修起點的至高處,更是舉手便能觸摸到巔峰,需要的僅僅是腳踏實地的一路前行。

    文一鳴此時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沉重無比而又亢奮欲死。

    隻要此生不死,他將輕快的步入化勁,入微,甚至更高的層次。

    同樣,隻要他活著的一天,這份恩情就會一直壓在他身上。

    不僅僅是因為雪楓地元丹的珍貴,而是在雪楓地元丹之上還有著舒劍鋒明知必死,仍然義無反顧的相救之恩!

    無論舒劍鋒出於什麽目的,這份恩情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了。

    文一鳴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第一次毫不避讓的直視著舒憶藍略帶水霧的眼眸,“舒師姐,將心比心,若是我站在你的角度,我想我的心情並不會比你更好。所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一直都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山村,對於天賜大陸所知有限,你甚至可以理解為我是一個文盲。但是,我文一鳴並非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掌門對我的恩情,我不想多說,畢竟以我現在的修為說什麽都是空談。可我還是希望舒師姐能夠告訴我,掌門現在麵臨的是什麽?還有別的辦法了嗎?”

    舒憶藍亦是第一次感受文一鳴如此真誠的語氣,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在文一鳴眼中看到的是不帶一絲雜質的真誠。舒憶藍的心情稍稍好了些,看了一眼仍舊看著自己的文一鳴,感覺有些受不了他的直視,微微低頭,道:“我爹十年前因為一件特殊的事情身中一種叫‘破功散’的奇毒,唯有雪楓地元丹可解。誒!”

    舒憶藍隻是短短一句話,聲音已有些哽咽。

    文一鳴緊鎖眉頭,心中有些奇怪;十年前中的毒為什麽在有解藥的情況下,要等到三年之後再服用呢?

    “師姐,破功散潛藏在掌門體內十年,為何不第一時間服用解藥呢?”

    “破功散本身無毒,若是中毒者乃是普通人,根本不會對中毒者產生威脅。”舒憶藍解釋道:“但武修之人中毒,將在突破修為時爆發劇毒;無論修為多高,必將中毒者的修為慢慢散去,直到降至武者之下,才會血肉枯竭而亡。”

    “而且任何解藥都必須在劇毒暴發之時服用才會產生效用,這也是我爹一直沒有服用雪楓地元丹的原因。”

    文一鳴心驚不已,居然有如此詭異的毒;隨即便明白了為何雪楓地元丹是舒劍鋒三年後的救命丹藥。於是問道:“那,也就是說,掌門三年後將會突破,到時候劇毒暴發,修為會降到武者之下嗎?這個時間會持續多久?”

    舒憶藍苦笑道:“看來你還不笨,三年後我爹必定會突破到武將修為;這還是他這十年來一直沒有修煉,並刻意壓製修為這才能堅持到三年之後。由於破功散極其罕見,修為下降的持續時間沒人知道。”

    文一鳴暗自驚訝舒劍鋒的天賦,十年之前中毒便是大武生修為,在刻意壓製修為的情況下,居然能自動突破,這是何等的資質。文一鳴手指輕叩著桌麵若有所思,緩緩說道:“師姐,以你所說,掌門的修煉天賦必然奇高,這顯然不是雙城仇敵願意看到的,我認為掌門的中毒絕非偶然,其中必有蹊蹺。”

    在文一鳴看來這世上一物克一物,不可能完全無解的毒;雖然這隻是一種理論的說法,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若是知道破功散的來源,也許會有另一條光明之路。

    “一鳴,你是想溯本求源為掌教尋求別的辦法麽?”隨著樓梯的腳步聲,湯小萱兩手輕提這衣裙走了上來,挨著舒憶藍坐了下來。湯小萱讚賞的看了一眼文一鳴,“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最好不要在掌教麵前提起。”

    見文一鳴慎重的點了點頭,湯小萱低歎一聲,“我們師兄妹四人,掌教的天賦最為出眾,在二十七歲的時候便達到了半步大武生的修為,師傅便把掌門之位傳給了現在的掌教。掌教三十二歲那一年在外麵救下了一對被追殺的孿生兄弟,而自己也受到了不明勢力的偷襲幾欲斷絕了修為,導致修為下降到了武師中期。即便如此,掌教也沒有後悔過,還將那救下的兩兄弟收為親傳弟子。這也是掌教唯一一次收徒,他們一個叫豐文,一個叫豐武,而這兩兄弟也沒令人失望,僅僅用了十五年,在二十六歲時便達到了武師的境界,當時兩人分別執掌孤城和圍城的首席,無人能出其右。”

    文一鳴並未從湯小萱的表情裏看到欣慰的神色,反而麵現落寞。

    湯小萱嘴角漏出一絲苦笑,“掌教用了近十年的時間才恢複如初,在四十七歲的時候再次達到了武師後期巔峰的境界。也就在那一年,掌教無意中發現了他的兩個徒弟居然是青雲堡的人;掌教卻並未因此而廢掉兩人的一身修為,隻是斷絕師徒關係,讓其離開雙城。唉!”

    湯小萱講到這裏,眼中已經浮現出點點淚花,語音艱澀不已。

    舒憶藍輕輕吸了下鼻子,接著道:“那時候我隻有八歲,見爹心情不好便央求他教我練字,以此來分散他的注意力;當我們來到書房時卻發現桌上有一封未署名的信,我記得他看信的時候很激動,到後來袖袍都在微微顫抖;看完信之後,我爸當場將那封信便燒了,而後便離開了書房。我在書房等了一會兒就回房休息了。結果我爹那一走便去了近半個月,回來之後已是身中奇毒,修為再次降到了武師中期...”

    湯小萱抬手輕輕拭了下眼角,將低聲綴泣的舒憶藍摟在懷裏,搖搖頭道:“若是掌教不在武師的境界往返徘徊二十年,他現在早已是武將以上的修為了,如今...”

    文一鳴除了震驚舒劍鋒傲人的天賦,更多的是對他堅韌不拔的毅力和心性敬佩不已;連續兩次從半步大武生的修為跌至武師中期,甚至是在修為差點斷絕的邊緣爭紮了十年時間,這不是天賦和機緣能夠彌補的,若非有對於武學的執著和永不言棄的武道之心,作為一名普通人,怕早已萬念俱灰而成為行屍走肉了。

    在敬佩舒劍鋒的同時,文一鳴亦是感歎舒劍鋒武運的多舛,用天妒英才來形容也不為過。

    湯小萱平息了下悲慟的心情,接著道:“這十年來,我和詹城主、舒長老也暗中數次調查過這件事;但是知道的線索少得可憐,尤其是那一封未署名的信,掌教從未吐露隻言片語。讓我們無從著手查起。”

    文一鳴皺眉道:“城主,當年掌門救下豐氏兄弟,有什麽疑點嗎?”

    在他看來,整件事的起因和結果都圍繞在這兩兄弟,既然這兩兄弟是青雲堡的臥底,那麽當時的追殺肯定是特意安排的。

    湯小萱眼露回憶,“當年名劍天門的新門主伍德明接掌門主之位,親書邀請函邀請掌教前去觀禮,掌教代領了五名核心弟子和三位長老前去,在回來的途中遇到了窮途末路的豐氏兄弟,便將其救下,一路上因此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阻截襲擊。其中一名黑衣人武功極高,隨同前去的核心弟子和長老全軍覆沒,而掌教也是身受重傷,若非他提前發了信息讓我們前來接應,根本沒有半點機會生還。”

    “幾十年過去,我們未能找到這群黑衣人的蜘絲馬跡,但有一點能證明,他們不是南部本地的教派,因為他們的武功路數我們從未見過。直到發現了豐氏兄弟的身份後,才開始懷疑當年那一波黑衣人有可能是青雲堡暗中培養的死士;在南部也唯有青雲堡在南部邊界,能大量接觸西域的各大門派。”

    眼見這件事已涉及到了西域,文一鳴自知憑現在的實力,哪怕是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也無濟於事。

    文一鳴想了想,看向湯小萱,“城主,除了雪楓地元丹,破功散就沒有別的解藥了嗎?哪怕是暫時鎮壓毒性暴發的也行啊!”

    湯小萱無奈的一笑,臉上盡是苦澀,“最好的辦法就是有武聖級別的高手幫忙驅毒,其次便是吞服冰寒極地的血蠶卵,而雪楓地元丹隻是最次的方法。這還是當年我們的師公遺留下來的唯一一顆,要想再度煉製,三年的時間根本無法湊齊主藥,僅僅是生長在冰寒極地的雪楓就不是我們這等修為能覬覦的。”

    文一鳴聽童強說過,天賜大陸分為東森,南部,西域,北疆四個區域,不禁疑惑道:“難道我們南部連一個武聖都沒有嗎?”

    舒憶藍用看白癡的眼神瞟了一眼文一鳴,卻是沒有說話。

    湯小萱道:“四大區域中,我們南部的武修等級是最低的,在整個南部能修煉到武宗的如鳳毛麟角,更別說是武聖了。這也正是掌教受到針對的主要原因,沒有哪個門派願意看到雙城再現昔日的輝煌。”

    “那冰寒極地是什麽地方?以城主的修為也不敢涉足嗎?”

    湯小萱沒有回答文一鳴的話,而是站起身道:“憶藍,你帶一鳴去選一處核心弟子的住處吧,我有些累了!”

    文一鳴見湯小萱不願說起,已下了逐客令,便起身告辭。

    他也知道舒劍鋒之事雖然壓在心上,眼下卻不是他能解決得了的,先將修為提升上去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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