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至牆邊,唐蜜兒全身僵硬著一動不敢動,隻是瞠大雙眸,瞪視著麵前的惡魔……


    “不要逼我用強的。”霍峻熙沉著臉,幽藍的雙眼一瞬不瞬看著臉色蒼白的女人,冷然喝道。


    唐蜜兒不禁痛斥自己的沉思,沒有及時察覺他的動作,害得自己現在進退兩難。依他現在模樣看來,絕不可能退讓,那雙眼裏閃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隻是,她不願意成為他的俘虜,昨夜已是個極大錯誤,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你是誰?憑什麽捉我來?”她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厲聲喝道。


    霍峻熙大笑不已,自負的笑聲更教唐蜜兒無法接受。


    “寶貝,以後你會知道的。”


    而後,邁著穩健的步伐,男人一步步地逼進,將她陷入他的兩臂中……


    男人的頭抵著她的,在她耳畔低聲威脅:“寶貝,激怒了我,可是對你沒好處……”


    “你休想我會聽話!唔……”話才說完,她的唇再度淪陷,“不……”唐蜜兒仍反抗著,隻是她的反抗根本沒有任何用,就連捶打在他身上的拳頭對他而言也不痛不癢,像似蚊子叮般,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會讓你記起之前你有多配合,多麽熱情的回應我。”他相信,天使那份熱情還是存在的,而且隻對他一個人。


    “我沒有!”


    昨晚的她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麽事,那根本不是她願意的!


    她堅決的否定激起霍峻熙壓抑的怒火,雙眼變得更深沉……


    霍峻熙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別再亂動,否則我不保證不會在這裏要了你。”


    話才說完,唐蜜兒馬上停止所有掙紮,全身顫栗——


    從霍峻熙身上傳出的熱氣及粗重的鼻息引來她的駭意,她僵著身子努力與他保持距離。


    “告訴我,你除了我還有沒有其他男人?”對她強烈的占有欲教他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碰她。


    唐蜜兒羞愧地閉上眼,不願回答這個問題。這看在霍峻熙的眼中更是不高興——


    “有沒有?”


    唐蜜兒依舊靜默不回答。


    “不知道——”得不到答複使霍峻熙情緒頓時失控,不輕的力道惹來她的呼痛。


    “我要答案。”試圖摧毀她的意誌。霧氣之中,男人的眸光熠熠生輝,卻又帶著種危險……


    受不了他這樣的逼問,她帶著哭意搖頭,“沒有,沒有人。”她隻想要他炙熱的身體離她遠點。


    隻是當霍峻熙的手臂鬆開時,她也同時被扳轉過身子,麵對著他——


    “告訴我,你要我嗎?”


    唐蜜兒紅著眼眶,在他眼中看到燃燒著的烈焰……


    “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她才不是任人欺負的小綿羊,想讓她屈服,休想!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好嗎?!


    唐蜜兒更加憤怒任性的厲聲吼叫。


    夜深了,那花草樹木的香氣在這寂靜的暗夜裏,顯得更加的濃鬱芬芳,使人沉醉……


    *****


    倏地,浴室的門開了又被關上,沉默如同陰影在偌大的浴室裏迅速蔓延開來。唐蜜兒握緊拳頭靜靜的注視背對她的高大身影,再次驚訝於他的強壯。


    她有可能撂倒他並逃跑嗎?她沒有把握,但她必須試試看。


    “再站一個小時也不會讓你更有勇氣,你何不趁著勇氣尚未消失之前,過來親自告訴我。”


    平淡不見起伏的音調透過層層的霧氣飄入唐蜜兒的耳際。她倏地臉紅,不相信他即使背對著她也能猜中她的心事。


    “我正在刮胡子,或許你幫得上忙。”男人的身影猛然乍現,全身蓄滿力量的惡魔忽地出現在她眼前,無聲無息的彷佛是沒有腳的鬼魅,輕輕的飄過鋪飾著鎏金的磁磚。


    她被他的敏捷嚇了一跳,不明白為什麽他的動作會如此的迅速……


    “我希望你別突然變回啞巴,我不習慣對著一根木頭說話。”


    木頭人,這是她父親常用來形容她的話,或許這也是他不耐煩的另一個原因。


    “我不是木頭!”她忽地大叫,然後又突然閉上嘴巴。真該死,她居然控製不了自已的情緒,讓過去的影像與此刻的自己重疊。


    “你說得對,你不是木頭,而是一根燃燒的木頭。”俊美如斯五官在幽暗的燈光輝映之下顯得不可思議的動人心魄,霍峻熙發現自己除了對她的身世感到好奇之外,對她的精神層麵亦充滿極大的興趣。


    她的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有如易碎的花朵,但她的脾氣又倔強得像堅固城堡的石牆,禁得起時間的衝刷。


    誘人的組合,他想。這輩子他還沒見過哪個女人具備像她一樣的特質,綜合了堅強與脆弱,而且兩種特質還能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一點兒也不顯得突兀。


    聽見他的回答後她幹脆閉嘴,內心的憤怒不下熊熊烈火。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讓自己的情緒失控,虧她還是一名高貴的淑女、


    “又閉嘴了?”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覺得她的無言反抗很有趣。


    “也好。”他的下巴動了一下,唐蜜兒判定他可能是在笑。“與其看你燃燒自己還不如想辦法替我刮胡須來得實際些。”接著他亮出一把刮胡刀。


    “幫我理掉。”霍峻熙將刮胡刀丟給她,唐蜜兒不敢怠慢的接過它。


    他……真的打算這麽輕易就將自己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交給她?


    收起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唐蜜兒抬起頭來凝視霍峻熙,後者正閉目養神,端坐在浴池邊上,看起來就像一隻睡著的狼,幽藍近乎透明的眸子也跟著眼瞼一同隱去。


    凶猛的狼正等著他的仆人為他服務——


    猛然侵入的怒氣瞬間化為風起雲湧的恨意。再一次地,她做出一個非理性的舉動——


    握緊刮胡刀往他的頸間劃去。在她已然混沌的腦海裏,母親正駕馭時光之舟,經過曆史的洪流和眼前的男子合而為一。


    她的眼睛紅了,表情也變了……


    華麗的光燦溜過她的眼前,藍白交錯的閃光彷佛也催促著她的尋回。她毫不猶豫的將刮胡刀直指向霍峻熙的頸前……


    “原來你比較感興趣的事是割斷我的喉嚨。”未料到的反擊隨著冷冽的聲音一道落下,強勁得駭人的手臂有如鋼鐵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透明的眼珠瞬地燃起一族冰焰,跳動得令人膽戰心驚。


    “可惜我需要的隻是一個聽話的女人,不是一個成天隻想割斷他人喉嚨的野蠻人。”他雖欣賞她的勇氣,但如果太不識抬舉則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介意親手調教一個不懂禮貌的獵物。


    “隻有在麵對無恥的流氓時我才會變成野蠻人。”唐蜜兒恨恨地反擊,十分氣惱他敏捷的動作和駭人的臂力。她的手掌迅速發麻,被緊掐住的雙腕無法做更強力的反抗,再一次丟掉她的刮胡刀。


    “流氓?那是指我嗎,我的小貓咪?”霍峻熙從容的接下刮胡刀扔到一邊,對於她的用詞感到十分新鮮。


    “不要叫我小貓咪,我不是你的獵物!”混帳男人!


    聞言,男人輕輕一笑,明顯打趣的笑聲激起她更多怒意。


    “你說得對,你不是獵物,而是我的女人。”強力的接觸宣告他的所有權,越趨短縮的距離傳遞彼此的呼吸,在四眼相對的那一瞬間,湖藍色扣入濃稠的黑釉色,既像是咖啡調合了奶精,也像是握有優勢的奶精渲染了整片黑色汪洋,接著要吸取她的靈魂。


    “我從沒說過要當你的女人。”唐蜜兒堅定的說,聽在男人的耳裏卻宛如笑話……


    “是嗎?”男人的劍眉毛高高挑起,巨大的手掌徐徐抬起她的下顎,長滿繭的手掌顯示它們的主人絕非好逸惡勞的紈挎子弟,而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惡魔殺手。


    唐蜜兒不禁瑟縮了……


    電視裏不都演當老大的女人不僅伺候老大的生活起居,還得兼當暖床的工具,而且通常沒有拒絕的權利。


    但她一定得拒絕,她本來就不是他的女人。更甚者,她根本就不認識他。隻是,她拒絕得了嗎?這人有她平生僅見最強健的體格和巨人般的力氣,她如何能自他的魔掌中逃脫?


    “不是女人就是獵物,你選哪個?”突然而至的提議教她一陣錯愕,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獵物。”她硬聲回答。雖然她一樣都不想選,情況卻不容得她任性。至少寵物還有逃跑的自由,女人卻必須時時刻刻任他差遣,兩者衡其利的情況之下,她當然選擇後者。


    “有誌氣。”玻璃般的眼珠閃過讚許的精光,霍峻熙再一次將刮胡刀撿起來丟還給她,半是嘲弄的凝視她的臉,然後大掌捏著她圓滑的下巴,幾欲捏碎,“好好發揮你的野性吧,小寶貝。”


    鬆開箝製之後他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頃刻間兩人猶如兩軍交戰各據床鋪的一邊,隻等著開戰的號角響起……


    她不可能是輸的一方!


    “既然你選擇當獵物,就該具備動物逃脫的本事,或是……戰鬥的能力。”隻有忽然停頓的聲音比號角更能引發她的戰鬥本能。


    唐蜜兒昂揚地抬起頭,無所畏懼地回瞪著男人那淡透幽藍的雙眸。


    “很美的眼神。”霍峻熙瀟灑的攤了攤雙手,薄唇勾勒出一抹譏諷的冷笑,而後環胸繼續下著戰帖。“現在就等著看你的戰鬥能力有沒有像你的眼神那麽令人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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