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熙聽見她哽咽的聲音裏帶著疲憊,明白她再也支撐不了多久,不知為何,他的心像被什麽重物壓得喘不過氣似的……


    立即拍了兩個響亮的掌聲,狗兒便訓練有素的往草坪另一頭跑去,沒多久就不見狗影了,他這才走到樹下——


    “跳下來吧,我會接住你。”


    這一小時的折騰下來,唐蜜兒早累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兩手也酸得快報廢,聽他這麽一說,宛如聽到特赦令般,兩手立即一鬆,不偏不倚的落入霍峻熙的懷裏。


    “我會恨你!”女人惡狠狠的咬牙。


    “歡迎。”霍峻熙抱著她進屋,看來她的固執倒是不亞於他!


    *****


    他真的……這可恨的惡魔當然是說真的,都能放狗咬她,還有什麽事他做不出來。


    卑鄙、無恥、齷蹉、混蛋……他是集地球上所有垃圾於一身的臭蟲,居然連一件貼身衣物都不給她。


    唐蜜兒盡量將秀發遮掩在胸前,雖然她不是男人“一手可以掌握”的女人,但不論如何遮掩仍有舂光外泄之虞,一個心形抱枕被她用來遮住下半身,真可謂顧得了上,看不住下。


    唐蜜兒怕有人會進來,尤其是那個惡魔,所以她搬了一堆“武器”放在床邊,有台燈、茶具組、花瓶、煙灰缸……繃緊著神經等著捍衛自己的“領地”。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淨化器規律送風的聲音,讓她緩緩的進入夢鄉。


    夜晚是霍峻熙最喜歡、同時也是他精神最好的時候。他悄悄的來到唐蜜兒的床前,清冷的月光灑落在窗棱,同時也映亮她的臉龐——


    玫瑰花瓣般的柔嫩臉頰,散發著淡淡、惹人想一親芳澤的香氣,濃密的眼睫又長又卷,絲綢般的秀發披散在胸前,隱約能瞧見粉紅完美的胸形,筆直修長的雙蹆夾著一個心形抱枕,現在的她看起來既清純又性憾,讓他有股想為她作畫的衝動。


    說做就做,霍峻熙拿出繪畫工具,在她床前擺好畫架。


    他用畫筆在畫布上描繪她柔和的鵝蛋臉,兩道如柳葉的黛眉,不點而朱的纓唇,小巧可愛的耳朵,在黑發遮掩下若隱若現的美胸以及修長無瑕的美蹆……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一道金光緩緩出現在東邊。


    同一時間,在外省出差的聖修羅成員接到卓越的消息,韓洛代表大家與卓越聯係。


    “阿越,我們已經接到你的消息了,現在情況如何?”


    “熙哥還沒有打算放過唐蜜兒,但身為他的貼身護衛,我可以感覺到熙哥喜歡她,至少對她非常有好感。”他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平淡。


    “唐蜜兒呢?”


    “我不知道,熙哥下令將她關起來,為了防止她逃跑,他讓她一絲不掛,現在正在她房裏為她作畫。”


    “哦!幹柴烈火,最近天幹物燥,你要小心。”韓洛先諷刺的說,然後語帶無奈的輕斥道:“拜托!阿越,你就為了這件事,大半夜的緊急告訴我們。熙哥是男人不是太監,他跟女人巫山芸雨沒我們的事。”


    “熙哥似乎有感情波動,我怕他會愛上那個女孩。”卓越冷淡的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


    “阿越,我知道你誓死效忠盛天盟,你的忠心沒有人會懷疑,但我要告訴你,我效忠的是熙哥,而不是盛天盟,我完全是因為熙哥才待在盛天盟的。”沒有聽見卓越的回答,韓洛接著說:“這件事我隻關心熙哥的決定。再見!”


    窗外的太陽逐漸露臉,卓越對著嘟嘟作響的話筒發愣,開始思考韓洛說的話。


    *****


    唐蜜兒翻個身,雙手四處摸索著,她想找被子遮住在眼皮上跳躍的陽光,摸索了半天,卻什麽也沒找到。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未著寸縷而嚇了一跳,腦中警鈴頓時大作,連忙坐起身。


    老天!她居然睡糊塗了,忘了昨天那個缺德鬼把能穿的衣服全帶走……糟糕!她睡得那麽沉,會不會被乘機強爆了?


    唐蜜兒驚慌失措的環顧四周,直到沒發現任何男人才鬆口氣,接著她瞧見一個不該出現在這房間的畫架。她站起身,用抱枕遮掩下裑往畫架走去,並不時提高警覺,生怕有人會突然闖入。


    當那幅畫映入眼簾時,唐蜜兒登時怔住了。


    她什麽時候自願當躶體模特兒?連價碼都沒和她談,就偷畫她!


    不可否認,作畫的人把她的神韻表現得淋漓盡致,沒有摻雜一絲色情在內,完全讓人以一種藝術的眼光注視,甚至連她自己都屏息欣賞。


    房門突然傳來一聲輕響,顯示來人故意將聲音降到最低,不過唐蜜兒的耳朵就像獵犬的鼻子一樣靈敏,她立刻衝到落地窗旁,一把拉起窗簾將自己縮在後麵。


    是那個齷蹉混蛋獎的得主——


    霍峻熙拿著托盤,直接看著躲在窗簾後的唐蜜兒。


    “你在那兒做什麽?”霍峻熙微揚下巴的問。


    “那你說我又是在做什麽?表演脫衣秀取悅你嗎?”唐蜜兒的回答又嗆又辣,既然他沒以紳士的態度待她,那她又何必浪費她的淑女氣質。


    霍峻熙聞言差點忍不住大笑,幸好他的自製力夠強。“隻要你老實點,在這裏衣食無憂不好嗎?”


    唐蜜兒黑晶的眸子逐漸充滿了哀傷,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麵色蒼白地望著他……


    其實在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時,霍峻熙便自她眼中看出她的純真與無邪,隻是他決定依自己強烈的情感浴望留下她。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唐蜜兒確實有趣!


    “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是住北京還是和牛是鄰居啊?”


    “什麽意思?”盡管心裏好奇死了,霍峻熙還是不疾不徐的問道。


    唐蜜兒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懷疑你跟北京猿人是親戚,不然就是我在對牛彈琴!”


    上一句罵他是死人,下一句諷刺他是頭牛。


    “沒想到我一下子是豬的代表,現在又變成牛的象征。”霍峻熙聳聳肩,不在意的說,“既然我和動物這麽有緣,保護動物協會的會長應該讓我來做。”


    “讓一隻豬做?”唐蜜兒冷哼一聲。


    “總比讓個光著粉紅色屁骰的人做好!”霍峻熙緊盯著躲在略顯透明的窗簾後的她,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她的身上,讓她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


    唐蜜兒的粉臉染上一層薄胭脂,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有著憤怒。


    “你……大脃狼、大變態,那幅畫……”她也不曉得罵了些什麽,一陣顛三倒四之後,她居然想轉頭研究她的屁骰是不是粉紅色的。


    霍峻熙走至畫架前,罕見的勾起嘴角形成優美的弧線,低首在畫中唐蜜兒的胸脯上,印下一吻,“我畫的。”


    唐蜜兒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原本就緋紅的臉蛋更像火燒似的嫣紅,她身子輕顫,全身變得虛軟無力,好似他吻的是她本人。


    此時的他該死的性憾!


    “吃早餐吧。”霍峻熙放下托盤,注意到她緊揪著窗簾,陽光在她身後形成光圈,彷若天使的容顏讓他看癡了。


    過了半晌,他倏地回過神,為了掩飾方才的失態,霍峻熙以譏誚的口吻說:“光看這幅畫也曉得你全身都被我看光了,你還有什麽好遮的,而且你的身材現在也引不起我任何的‘性’趣,你大可放心。”


    他說得沒錯,他有西方人的血統,又看遍了豐胸圓臀的西洋美女,但她自認身材不差,雖不如她們的“壯觀”,至少也不是平板如“飛機場”,況且中國女子向以矜持為美德,要她躶身就好比躶奔一樣嚴重。


    “早餐放著,你出去!”她有些不悅的說。


    “你最好習慣我的存在,因為我有權利在你麵前走來晃去。”


    唐蜜兒聞言生氣不已,他算什麽東西!


    “該死的混蛋!你父母沒教你什麽叫禮貌嗎?”唐蜜兒氣得火冒三丈,憤怒的罵道。


    霍峻熙的臉色倏地變得陰鷙,“要吃不吃隨你!”他的表情就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老虎。


    不想承認自己被他藍眸裏的冰冷嚇到,可是……她仿佛真看到藍色的水結成冰,好冷。難道她說錯了什麽嗎?啊!她知道了,一定是那樣。


    唐蜜兒自以為猜中答案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為什麽說對不起?”禮多必有詐,看她剛才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霍峻熙不相信此刻她的有禮是真誠的。


    “人雖然死了,但如果生前有做好事、積善德,死後一定會陪在佛祖——不,是上天堂,所以你要節哀順變。”唐蜜兒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大男人,隻好胡亂講一通。


    霍峻熙緊蹙眉頭,試圖弄懂她話中之意,“你說誰死了?”


    “你父母——”糟糕!唐蜜兒啊唐蜜兒,為什麽你的嘴巴總是動得比腦子快。


    “我是孤兒!”霍峻熙脫口而出,訝異於自己居然如此坦然,他向來不對別的談論自己的事,為什麽……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唐蜜兒自認善良得連螞蟻掉進池塘,都會擔心它會不會淹死。知道他是個孤兒,更教她心疼他的際遇,或許他是因為沒有家庭溫暖,人格才會有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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