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兒咬著唇,垂下長長的眼睫,遮掩閃爍的眼光。絕望在心中翻騰,刺激得她想要尖叫。


    唐蜜兒從來都清楚,這個囚禁她的男人是不折不扣的惡魔,但是到此刻她才真正看清他有多麽邪惡。


    他清楚她的弱點,知道她對未來的擔心,而且毫不留情的利用她的擔心,想將她長久的留在身邊。


    她無法再思考,絕望與恐懼同時掌握理智,她顫抖著,滿腦子都隻想到要盡快逃離。


    她已經被囚禁太久了,當知道自由無望時,她的理智全然崩毀。失去自由是一回事,想到要永久待在他身邊,她就驚惶失措。


    霍峻熙是一個黑色的發光體,擁有最邪惡的魅力,長期以來,她要抗拒他也要抗拒自己。而她不知道究竟可以堅持到什麽時候。


    “你到底想怎麽樣?”她虛弱的問。


    “玩物沒有發問的權利。”他淡淡的駁回她的問題,高深莫測的看著她。


    唐蜜兒顫抖的閉上眼睛,彷佛胸中的氧氣不敷使用,心頭強大的壓力迫使她歎息。她無法繼續留在他身邊,過多的恐懼與絕望讓她無法思考。她有預感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而她無法坐以待斃,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巧芙打算。


    如果她不自尋生路,霍峻熙會永遠將她留在身邊……


    他根本不將旁人的生死看在眼中,隻是不停的奪取著,而他認定了唐蜜兒是他的所有物。


    仆人恭敬的上前,遞上精美的便簽。“韓先生正在樓下等著。”


    霍峻熙看了一眼便簽,將緊閉雙眼的唐蜜兒抱回床上。手掌下的嬌弱身軀正在瑟瑟發抖,他皺起濃眉,將額貼在她光潔的額上——


    “你怎麽了?竟在發抖,冷氣太強了嗎?”男人擰眉問道,長年鍛煉的體魄可以適應各種溫度,他總忽略了這個嬌弱的女孩是需要好好嗬護的。


    唐蜜兒深吸一口氣,從長長的睫毛下瞄著他,不確定是否在那雙冰冷的藍眸裏看到一絲擔憂。相處的這段時間裏,他很少有表情,大部分時間俊美的臉龐是冷硬的,封閉了所有情緒。


    隻是在某些時刻裏,那雙藍眸會追隨著她,隱隱流露些激烈的波動。她不能確定那是什麽,畢竟男女之問的事她全然感到陌生。


    “我隻是有點冷,大概是因為時差沒有調過來的關係。”她佯裝虛弱的說,心中浮現逃走的計畫。


    “等一下要醫生過來一趟。”他點點頭,大手撫著她的額頭,緩慢的站起身來,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


    唐蜜兒撐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袖,強迫臉上掛出微笑。表麵的乎靜是虛假的,此刻她的心跳得好急好急,幾乎以為連他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唐蜜兒想著要找機會逃脫,而霍峻熙的回答就是她自由之門的鑰匙。


    她必須得到他的同意——


    “不需要請醫生來,你派人陪我到飯店附屬的醫院去就行了。我想要去逛逛,買些東西什麽的,畢竟這些天我不曾離開過你身邊,難得有機會,你讓我出去走走。”唐蜜兒盡量將聲調放至最軟,楚楚可憐的說道。


    她不曾利用女人的優勢做過什麽,但是卻直覺的知道甚少有男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要求。尤其還是她這樣我見猶憐的女子,霍峻熙應該會上鉤的吧?!


    唐蜜兒用著最卑微的眼神懇求的看著他,克製著不要發抖。心中的緊張快要超過臨界點,她緊抓著薄被。


    “你的身子不舒服,就別出去了。”霍峻熙沒有懷疑她會逃走,嬌弱如她不可能會有這等膽量,況且唐氏的未來還在他的手上,就是給唐蜜兒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與他耍心機。


    “我保證很快回來,就隻是在飯店裏走動也行。你讓我出去透透氣,好嗎?”她急切的詢問著。


    說話的同時,唐蜜兒的臉上盡是柔和之色,就連眸光都一改往日的凜冽。


    霍峻熙的手輕撫過她的麵容,端起她的下顎,逼近那雙清澈如秋水的黑眸,審視著她的眼眸,像是這樣可以看進她的心裏。這些日子來,她甚少懇求過什麽,而即使他再如何的冷硬,麵對她的要求,他的自製力猶如冰雪遇上陽光,緩緩的融解。


    “在我回到房裏時,你就必須回來。”他輕輕的說道。


    唐蜜兒點點頭,壓抑著心裏的狂喜。隻要能夠離開他,遠離他所屬的黑暗,她說再多謊言都不會有罪惡感,對這麽邪惡的男人說謊,上帝應該也會原諒她的。


    “我保證。”她喘息的說出每個字。


    “另外……”他輕捏著小巧的下顎,氣息吹拂在她臉上,俊美的麵容上展露些許微笑,低沉的男性嗓音暗示著濃得化不開的親昵。“這並不是免費的,我美麗的小天使,暫時的自由也是需要用東西交換的。令晚回來後,我會徹底的享用你付出的代價。”


    短暫卻是徹底的,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放開她之後,在仆人的服侍下裝扮妥當離去。


    唐蜜兒頹然倒在床上喘息著,還能感受唇上留有他的烙印與氣息。她清楚他所說的代價是什麽,懼怕那些纏綿所帶給她的影響,她更堅定了逃走的意念。


    南美的夜晚是熱鬧的,接近無政府狀態的國家,夜晚時街頭墮落到極點,各種亡命之徒在同一個月色下硫竄。


    唐蜜兒咬著唇,淡雅的裝扮在衣衫襤褸的水手以及俗豔的流鶯之間顯得突兀。她賣命的奔跑著,隻想著要盡快遠離飯店。


    霍峻熙離開飯店半小時後,她在一個仆人的陪伴下去看了醫生,佯稱要上洗手間。


    仆人看她嬌弱得像朵花兒,壓根兒沒有料到她準備逃走,看守自然鬆懈些。她就乘機從化妝室的窗戶爬了出去,狼狽的來到飯店之外。


    她隻想著要逃離霍峻熙,沒有想到飯店之外的危機四伏。她計畫著找到當地警察,先通知國內的親人,或是將霍峻熙的行蹤告訴警方,讓那個邪惡的男人能被繩之以法,如此一來她就能夠重獲自由。


    跑得太久,她趴伏在街燈下喘息,貪婪的呼吸難得的自由空氣。


    一隻手拍拍她的肩頭,她宛如驚弓之鳥般驚駭的跳起來,手捂住即將逸出口中的一聲尖叫。


    一個卷發的拉丁女郎好奇的看著她,假睫毛下一雙杏眼輕眨著。“小丫頭,不曾見過你,是新來搶生意的嗎?”她問著,上下打量這個生嫩的東方女子。


    中文?太好了,有救了!


    唐蜜兒宛如溺水的人看到浮木般,緊攀著拉丁女郎摞露的手臂,咽下喘息。“不,我想找警察局,請告訴我最近的警局在哪裏。”她急切的要求著,知道時間並不多,霍峻熙很快的就會知道她逃脫了。


    她不敢想象,當他知道她逃走的行徑時,會有多麽可怕的反應。


    “警局?”拉丁女郎冷笑一聲。“前一陣子暴動後,警局都已經變成賊窩了,你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人進去,隻怕會被生吞活剝。”


    她絕望的瞪大黑眸,不敢置信的猛搖頭。在國內也曾聽過這個國家的暴亂,據說連大使館都全員撤離,但當時怎麽想得到一個月後她的一線生機竟被這場暴動截斷。


    難道霍峻熙是知道在這個動亂的國家裏,就算她逃得出他的掌心,也是孤立無援的,所以才放心給予她少許的自由?


    “難道就沒有政府機構什麽的,我是外國公民,需要尋求幫助。”她懇求的搖晃拉丁女郎的手臂,冷汗沿著背脊滑下。


    幾乎能感受到他所掌握的黑暗勢力,正在遠處冷笑,嘲弄她竟妄想著能夠逃離。等待某一個機會,伺機將她拖回他的懷抱中,將她永遠囚禁在他所屬的黑暗。


    “你有什麽急事嗎?”


    “我被一個殺手頭目脅迫,要請求當地警方協助。”唐蜜兒緊張的轉頭查看,任何風吹草動,在她眼中成了草木皆兵。


    “什麽殺手頭目?這個國家裏到處都是恐怖分子,警方沒有那個閑工夫來管你。”女子掙脫唐蜜兒的手就想離去,心裏懊惱著何必管閑事。


    “不,他不同,他的能耐足以毀掉一個國家。”唐蜜兒失去理智,黑眸裏盡是驚慌。“他是霍峻熙!是盛天盟的霍峻熙!他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你明不明白?!”


    什麽?


    霍……霍峻熙?!


    幾乎是這個名字一脫口,拉丁女郎的動作宛如凍結般,她不敢相信緩慢的轉過頭來,杏眼裏有著詭異的光芒。“霍峻熙?聖修羅?你有關於他的消息?”


    唐蜜兒點頭,沒有注意到拉丁女郎眼裏的算計。她隻想著要逃走,卻沒想到會落人更大的危機之中。從那壹夜起,厄運就如同擺脫不開的羅網,將她的一生都封在那張密不可分的網裏。


    “那麽你走運了,這條街上不少人都跟聖修羅有仇,或許我能找到朋友,對你的情報有興趣。”拉丁女郎反手拉著唐蜜兒的手,快步走入一條暗巷中,嘴邊則是帶著一抹幽深的冷笑。


    她們大概走了半小時,街道越來越狹隘,路過的人看著也越來越複雜……


    唐蜜兒縱然心中有再多的疑慮,卻也隻能選擇相信眼前這個拉丁女郎,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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