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兒是被霍峻熙握住手被迫並行的,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勇氣能夠在大家的注目禮中走完全程。


    霍峻熙坐在大廳的首位,唐蜜兒側坐在他的大蹆上。


    她向他無聲的拒絕,但他卻強迫她坐著不準她起身,他的意思明顯的是在告訴大家,她是這裏未來的女主人,大家要尊重她,對他盡忠,也對她盡保護的職責!


    “熙少,人都已經抓齊了。”


    “帶上來。”


    唐蜜兒還莫名其妙,但看到四個被五花大綁強推近來的男性臉孔時,她麵色全變,又青又白。


    是毛獅跟他的同黨……


    毛獅見到大廳上的霍峻熙跟唐蜜兒,大驚失色,臉色挫敗。“你們兩個……怎麽可能——怎麽會?”他們應該死了啊!


    他明明在飛機上動了手腳,還毒害了他最好的朋友虎頭——綽號叫做虎頭的人就是飛機上的駕駛員。


    唐蜜兒覺得背脊竄過一陣寒意,這個人既毒又狠,太可怕了!


    霍峻熙伸出手把她攬向自己的懷裏。


    “毛獅,我們已經查出是你向警方告密,害我們被抄了幾家營收不錯的夜店,你還有何話要說?”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至極的笑意,男人渾身緊繃,眼底騰起的深冷殺意讓他整個人看似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撒旦……


    “熙少,這……這都是他們給我出的主意啊……我是冤枉的……”毛獅神情慘白,他知道在眾人麵前審判他們一行四人,就是在做幫規的處置,而在嚴格的幫規下,輕者殘廢,重則喪命,絕無幸免。


    “毛老大,不能把責任全推給我們……”


    “我們是經過你同意的……”


    “是你授意我們做的,不然我們就算向老天借膽,也不敢這麽做。”


    四個人互推皮球,紛紛抗議,大家都一臉慘澹,全身發顫。


    “住嘴!”霍峻熙語氣透著森冷的暴喝,警戒如獵豹般,全身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窒,讓在場的人個個噤若寒蟬。


    他臉色陰沉鐵青,冷冷的瞪了他們四人一眼,“左倫,依幫規處置,交給你了。”


    因為畫麵實在是太過血腥殘忍,不適合唐蜜兒開這種眼界,霍峻熙把唐蜜兒從身上拉起來,環著她的腰環視眾人一眼。


    “救命啊……”


    “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不要死啊……”


    “饒我一命,我一定會改過來……”


    任他們哭嚎,霍峻熙置若罔聞。


    “別來打擾我們。”他擁著唐蜜兒走進電梯。


    “他們……他們會死嗎?”唐蜜兒訥訥的問。


    “他們差點害死我們,又傷了你,幫規自會處分。”他輕描淡寫的說。


    “剛才那陣仗……讓我想起我們電視裏演的,好像你真變成了幫派老大。”


    霍峻熙嘴角怞搐,沒有回應。


    這個傻女人,難道她不記得嗎?他本來就是一個幫派組織的首腦,雖然現在努力漂白中,但遇到大狀況,還是會動用幫規來處分不肖分子!


    他們四人叛幫的下場絕對是死,而且是活活的被打死,被折磨死!


    盛天盟大廳中,氣氛凝重——


    大廳正中的圓桌上,坐滿了組織的高層骨幹,這是霍峻熙繼任聖修羅首領位置後每月的例會。


    霍峻熙端坐在正中央,麵無表情,深邃藍銳利,冷冷掃視過眾人——都到齊了,隻除了一人。


    “青龍堂的歐陽梟怎麽還沒來?”


    歐陽梟,青龍堂排行第四,人家便尊稱他一聲“四哥”,以狠辣的手段出位,一步步坐上高層的位置。近些年來,因魏明坤身體欠安,他嗅到苗頭,


    以為自己機會來了,就在幫中大量培植親近手下,希望有一天能當上“聖修羅”的老大。


    本來以為老大之位非他莫屬,沒想到,霍峻熙這個程咬金卻平空殺出,搶了他的位置,魏明坤為了息事寧人,將他分到了青龍堂去掌事。


    他內心憤恨,公然不將霍峻熙這個“新老大”放在眼裏。


    “四哥他……身體欠安。”青龍堂有人支支吾吾地回話。


    “欠安?”霍峻熙冷笑一聲,“還真是時候。”


    一揚手,“砰”地一聲,霍峻熙將厚厚一本帳薄扔到桌上。


    “昨天我讓會計連夜核對了老四名下所有帳目,老四掌管的東區,名下產業包括賭場、夜總會、夜店、娛樂城等,去年一年加起來的收入應該有七千萬,但他呈報上來的卻隻有兩千萬,那另外五千萬去哪裏了?難道平空蒸發了不成?”


    本以為霍峻熙隻是個遊手好閑的太子,沒想到他做事竟如此雷厲風行,年紀尚輕就獨自領導“聖修羅”,今天就開始徹查帳目,清算舊帳。


    迎著他冰冷的視線,所有人一聲不吭。


    其中有些人固然是懾於他的壓迫力,但也有不少人存著異樣的心思,想看看這個新上任的“老大”是否有真本事能鎮住蠢蠢不安的幫眾們。


    “組織待你們不薄,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不會掏點東西進自己腰包,可是,七千萬縮水到兩千萬,就算是玩笑,也誇張了一點吧?不要以為老頭子退居幕後,就可以為所欲為。”


    霍峻熙目光如刀,一個一個削過去,坐著的人,大半都沁出一層冷汗。


    “去把老四叫來,就算他病得奄奄一息,抬也要把他抬來!”霍峻熙冷冷命令道。


    “不必了,老大召喚,我怎敢不來?”門口處出現一個細長的身影,叼著一支煙卷、梳著毫無品味的上撬型劉海的馬臉男子,和一群隨從魚貫而入。


    “歐陽梟?”看著來人,霍峻熙眉宇一挑,眸底深諳了些許。


    “熙少,別來無恙啊!”


    歐陽梟十七歲就入組織,那時霍峻熙還未被魏明坤領養,兩人有過數麵之緣。


    “歐陽梟,我倒想聽聽你對這五千萬的解釋。”霍峻熙不動聲色地看著歐陽梟。他敢在這個時候出現,就說明他必有大動作。


    “有什麽好解釋的?誠如你所見,全被我吞了。”歐陽梟仰天大笑,朝手下一示意,頓時將與會的眾人團團圍住。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你這是什麽意思?”麵對如此局勢,霍峻熙表情絲毫未變,一動也不動地端坐在椅子上。


    “還用我說嗎?霍峻熙,我在組織混了十幾年,為那魏老頭出生入死,立下多少功績,誰知他居然指派你為聖修羅的首領,你以為幫中兄弟會甘心,你以為我會眼睜睜就這樣看著你坐上老大的位置?”歐陽梟麵目猙獰地吼道,一把掏出懷中的槍,指著霍峻熙的腦門。


    與此同時,他的手下也紛紛掏出槍械,製住搔動的眾人,讓他們不敢有所動作。


    黑咚洞的槍口正對自己的腦門,霍峻熙卻毫無懼色,反而唇角一揚,牽出一抹冷笑。


    “笑個屁!都死到臨頭了,你它媽的笑個屁啊!”歐陽梟失控地大吼,麵目扭曲,拿槍的手也開始瘋狂舞動。


    “信不信我一槍……”


    話音未落,“噗”地一聲,消音器發出悶響,歐陽梟大聲慘叫,槍枝重重掉到地上,手腕被擊中的地方正大量流出鮮血。


    接著,悶沉的槍聲接二連三響起,歐陽梟的手下一個個在哀號聲中中彈倒地,全都並非致命的槍傷,或手、或腿,隻是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嗬嗬,真是不堪一擊啊!就這副樣子,還想搶著當人家老大,太遜了吧?”


    銀鈴般清亮的笑聲,在大廳內隱隱回蕩。


    一個身著緊身皮衣的女子,有如空降兵團般,自梁上扯住一根細繩飄然落地!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好幾個全身黑衣的手下,一落地,便悄無聲息地隱入黑暗中。


    女子扯下發束,一頭閃著栗色光澤的鬈發便傾泄而下,襯著那管小巧的鼻子、明亮的眼眸和甜甜的笑容,說不出的甜美可人,和她手上猶冒著煙痕的冰冷槍枝形成強烈對比。


    若非親眼所見,恐怕沒人會相信,眼前這個甜美一如大學生的女孩,竟是如此狠辣精準的槍手。


    “原來你……早有準備……”歐陽梟痛得半跪在地上,眼眶泛滿血絲,瞪著令他受傷的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轉頭對霍峻熙說:“都解決了,老大。”歐陽梟還安置了不少手下在外麵,早就被她一一肅清。


    “謝了,楚仁愛。”


    聽到“楚仁愛”這三個字,眾人不禁齊齊抽了一口涼氣。


    “楚仁愛”是白唬堂的大當家!


    這個白唬堂曆史並不久,做事亦正亦邪,介於黑白兩道之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白唬堂”的處事準則,白唬堂和其他幫會起衝突,也絕不爭地盤,獨立獨行,做自己的事。


    除了傳統的賭場、娛樂生意外,白唬堂還從事正當的商業投資開發,同樣做得有聲有色,業績驚人,雖然有“洗錢”的嫌疑,但在目前幫派中,白唬堂可說是少數身家近乎清白、讓同行甚至警方都毫無把柄可抓的組織。


    “白唬堂”在他們盛天盟以黑馬之姿掘起,引起不少幫派的注意,若不是他們的當家太過狡猾,便是手段厲害至極,做事絲毫不留痕跡。


    沒想到,白唬堂的當家楚仁愛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上去和霍峻熙關係親密。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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