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在乎他的程度,深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安。


    “怎麽了?嚇到你了?”霍峻熙緩緩走了進來,張開雙臂,從她後方緊緊地擁抱她,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擁入懷中。


    男人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氣,雙手也不規矩地滑進她的衣衫裏。“剛剛被打斷的,我現在來補償你。”他誘獲地低語著,邪魅地在她耳畔笑著。


    唐蜜兒纖細的腰一扭,奮力掙脫出他的懷抱。她強迫自己保持冷漠的表情,清澈的眼睜筆直地看著他,在看見他俊美邪魅的臉龐時,心裏竟然有一絲的不舍與難過。


    “不要碰我。”她堅決地搖搖頭,緩慢地深呼吸,好凝聚快刀斬亂麻的勇氣。


    已經沒有時間再遲疑了,隻要拖延上一分,她的心就更陷落一分。她的自尊與理智,讓她無法接受自己愛戀上一個硫氓的事實。


    她太習慣自我控製,也太習慣為所欲為,這樣深切地在乎一個男人的感覺徹底嚇壞她了。


    “我的天使,這恐怕很難,或許直到時間的盡頭,我都沒有辦法不碰你。我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我能夠愛你到地老天荒。”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雙手交疊在胸前,雖然態度輕鬆,但是耶雙深邃的藍眸裏卻隱約燃燒著火焰,暗暗承諾著此時所說的種種,將是一生的諾言。


    “住口!不會有什麽一輩子。更不會有什麽地老天荒,我們之間有的隻是短暫的回憶而已。”唐蜜兒握緊拳頭,同時也閉緊了雙眼,忍無可忍地喊著。


    她不敢看他的臉龐,更不敢看他琢熱的雙眼,那會動搖她薄弱的決心。她越說越匆促,怕稍微遲疑,沒有一鼓作氣地說清楚一切,她就還會再沉溺在他懷裏。


    “你真的被嚇到了,是嗎?”霍峻熙溫和地問,發覺她的身子在發抖,心中驚地湧現憐惜的情緒。


    霍峻熙走上前,不管她激烈的掙紮,執意將她擁入懷中,安撫她的緊張與恐慌。


    他能夠感覺到,在那個殺手出現之後,她的態度轉變得很激烈,那雙清澈的眼睛裏有著讓他心疼的掙紮。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要將心掏出來讓她看看。


    “好了,寶貝,為了補償你,今天一整天,我帶你出去轉轉。”


    ——


    “蜜蜜,今天高興嗎?還想去哪裏玩?”


    現在快要臨近正午,陽光有點熾熱,熱風徐徐吹來……他瞥了唐蜜兒一眼,有些欣慰她的笑容燦爛,臉色露出少見的紅潤。


    她興奮地看著他,希冀祈求地道:“可以去看看海嗎?我這輩子從未看過海……如果能夠讓我去海邊一趟,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他心底閃過一抹不祥預感,忍不住沉下臉。


    “不要亂說!你年紀輕輕的,說什麽瞑不瞑目,難道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把我出遊的大好興致給破壞了嗎?”


    她心一抽,眼眸裏的光彩倏然熄滅,卻又瞬間振作而起。


    “對不起,”她誠懇地道,笑容溫和宜人。“我不是故意要這麽說的,隻是我好開心,終於有人肯帶我去看海了。”


    他凝視著她,“為什麽?你的家人呢?從前沒有帶你去過海邊嗎?”


    “他們……”她的聲音哽住了,喘了好大一口氣才能繼續說下去,“他們不喜歡帶我去海邊,怕我會失足落水。”


    他笑了,露出了強健雪白的牙齒,“這是什麽心態?為了怕你落水而不帶你去海邊,你又不是童話故事裏的美人魚,會化為泡沫消失海底。”


    她垂下眼睫毛,遮蓋了深深的傷感。


    她的確不是美人魚,但是卻有可能隨時化為泡沫消失人間……令人感傷的是,屆時除了在天堂母親外,恐怕也沒有第一個人會為她哀悼惋惜了。


    而霍峻熙就像那故事中的王子,隻顧著與他的新婚公主甜蜜纏棉,卻忘了世上還有一個愛他的女子被命運無情的蒸發了。


    這世間,充滿著各式各樣的無可奈何……


    “你怎麽不說話了?”他雙手穩穩地掌控著方向盤往臨近海邊的方向開去,表情卻帶著一些疑惑地掃視過她。


    她強顏歡笑著,語調溫柔地道:“我沒事,隻是為了美人魚感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男人聳聳肩,“你說。”


    “如果你是那故事中的王子,知道了美人魚為你傷心而死,你心底會有什麽想法?”她眸光亮閃著,期待地盯著他。


    他啞然失笑,隨即嘲弄地道:“我可能會罵她一聲笨女人吧!”


    她一怔,心猛地一抽。


    他沒有意識到她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人闖紅塵、男歡女愛的……別說我不相信世上有真正的愛情了,就算有的話,那也隻是深陷其中的人太傻。根本沒有人會為了另外一個人而死,男人更沒有必要因為女人的凝纏就得與她共度一生……倘若我是那個王子,我又何必為那個一相情願的笨美人魚難過呢?”


    她的心隱隱地疼痛著,明知對他而豈,女子的真心不值一曬,可是親耳聽見他這麽說,還是教她心痛難忍。遊戲罷了,他又何必放下真心?


    那她呢?疚纏在他身邊的她又想得到什麽?


    她抬頭望著他,眸光淒然溫柔。


    “你怎麽一直盯著我著?”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中充滿著無盡的溫柔與憂傷。


    她一震,急急掩去眼底的千言萬語,低笑道:“沒有。我們現在要去海邊嗎?”


    他戲謔地道:“你都說不去海邊會死不瞑目了,我又怎能不帶你去?”


    她溫婉地一笑,輕輕地道:“謝謝你。”


    跑車一路往濱海路方向前進,沿途唐蜜兒都貪戀地瀏覽著風景,縱然隻是一小方景色,都能惹得她驚歎連連。


    她就像個出遊踏青的孩子,對於每一件事物都充滿了好奇與讚賞。


    霍峻熙從來沒有著過像唐蜜兒這樣的女子。


    她眼底的光彩足以壓倒那最美麗的風景,可偏偏她又是這麽的弱質纖纖,仿佛隻要風一吹,就會隨之飄然遠去。


    雖然他總是留戀花叢間,卻從來沒有過此刻的悸動,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勾動著他的眸光,教他怎麽也轉移不開視線。


    察覺到這一點,他不禁悚然大驚了。


    該死!他居然對一個女子有了依戀的感覺……即將崩潰的警鈴在他腦中大作,聲聲皆警告著他。


    他霍峻熙是何等人物,向來隻有女人依戀臣眼於他,豈有他為女子動心的道理?


    再美的女人於他而言都隻是玩具,對她們付出感情就象是對一個芭比娃娃給予承諾一般荒謬。


    他是聖修羅,是美人堆中的皇帝、嘿道的霸主怎可能為了一個女子放下裑段?


    可笑!


    他的臉色又變得冷漠了,掌控著方向盤的手也愈發堅硬有力。


    徐風拂來,越近港口越有海水的味道,飄散在空氣裏,教人有種情不自禁的顛倒。


    唐蜜兒笑了,水靈的眼睛裏滿是歡然,就連烏黑的發絲都像是在迎風跳著舞。


    霍峻熙忍著將唇覆上她曉嘴的充動,微笑道:“若真要玩水的話得到更遠的地方去,這裏則可似吃吃海鮮、坐坐船,你要哪一種?”


    她眼波流轉,止不住其中的笑意,“我可以玩水嗎?我想感受一下將手腳侵入冰涼海水裏的滋味。”


    他打量著一身淑女裝扮的地。“你今天的裝扮不適合玩水,或者我帶你到長榮桂冠酒店去吃午茶好了。


    唐蜜兒求懇地道:“不,我想玩水,再不然去看看海水剔透盈然的模樣兒也好。”


    男人盯著她,好半天才妥協,“好吧!那我們到遠點地方去。”


    “一定要到遠的地方嗎?難道這裏沒有海灘嗎?”她被遠處藍澄澄的海平麵給吸引住了。再也忍不住地激動起來。


    他眯起眼睛,“你真的如此迫不及待?”


    她點頭。一臉溫柔討好的笑。“是,這裏的海水如此美麗,漁港還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這兒玩玩水、看看漁船進出港灣。”


    “這兒分商船港和漁船港,不如我們到碧紗魚港去,那兒有賞鯨船可以出海,中午餓了還可以就近吃海鮮。”他撩眉問。


    唐蜜兒眸光晶亮,“好。”


    他們果真來到了碧紗魚港,唐蜜兒從未離海這麽近,當她看見那一艘艘快艇賞鯨船停靠在港邊時,再也按捺不住地緊拉著霍峻熙的手,急急往前衝。


    霍峻熙高大的身子被她牽著走,半是好笑,半是依順。


    他噙著笑,和她到購票處買了兩張船票,他還順便這幫她買了一項鑲著手工


    玫瑰花的草帽,好為她擋住太陽的直射。


    “戴好,雖然現在還不是三伏天,但是近午的陽光陽下來還是能讓你脫掉一層皮。”


    他叮嚀著,聲音低沉微暖。“渴不渴?要不要買一罐水喝?”


    唐蜜兒感到窩心地凝視著他,嫣然道:“謝謝你,我要。”


    霍峻熙買了水,正巧該是上船的時候,他們倆穿上了救生衣,坐在船首的大好位置。


    含著濃濃柴油味的船艇由緩至急地駛出了港灣。破浪迎向寬闊的海天,往碧汪汪的海平麵駛去。


    因為海麵有些微風浪,所以船兒上下波動的幅度稍微大了些,唐蜜兒姣弱地隨著船艇上下浮動著,一會地低呼、一會地緊掌住座前的欄杆,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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