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熙說多花點時間,指的是多少時間?如果他真的是個好人,怎麽可能那麽無情地殺害了他們的全家?他真的是個好人,怎麽能夠舉槍殘殺那麽多無辜的性命?


    好這個定義究竟是什麽……


    “唐小姐?”


    卓越的聲音剎時又打斷她的思緒,她回了神,就見他已經為她開了一旁的車門,等著她下車。


    她遲疑了一會,這才緩緩地走下了車,在望向卓越的臉時,她還是禮貌性地一聲:


    “謝謝。”卓越的話雖然不多,可是光是待在他的身邊,就讓人感到一陣無由的安全感,就像是待在霍峻熙的身邊一樣……


    因她的道謝,卓越的臉上一陣楞怔,而那個表情,沒幾秒鍾的時間,便讓一抹淺淺的笑容所取代,“我隻是奉命荇事。”他說道,但那抹笑容雖淺,卻是她進來慕宅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看到。


    然後,她也還以一抹笑,轉身便朝屋門走了進去。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門後,卓越很快速地便收拾起臉上的笑容,再度回複到那抹嚴肅的表情,他說過他喜歡這個女人了嗎?他在心裏頭一陣笑意。他想,他是真的開始喜歡她了……


    而這一切,站在窗口的霍峻熙,全都看進眼裏了……


    唐蜜兒才剛進自己的房門口,就看見霍峻熙高大的身影靜靜地站在窗口。老實說,自己並不預期看到他的出現,但看見了他,心中彷佛有那麽一絲絲的喜悅。


    她不太確定,應該不算高興才對。


    霍峻熙沒有什麽反應,好一會,才慢慢地轉過頭,以他深邃的眸子直視她美麗的臉龐,“能讓卓越笑的……”即使那個笑容不算大,“你倒是第一個。”老實說,卓越跟在他身邊這麽久,這也還是他第一次看見。


    是嗎?


    她不敢開口,隻能在心裏頭低問,她原本以為隻是自己很少看見,卻沒想到連他也這麽說。也不知道這樣的話是算諷刺?還是算褒獎?唐蜜兒站在原地,很自然地接口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霍峻熙麵無表情的臉上不自覺地半挑高了眉頭,有誰是真故意逗人笑的?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不過,他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沒時間跟她討論這種小事。


    所以,他也很快地便收拾起臉上的任何表情,轉身走進了不遠的更衣室裏,沒幾秒鍾的時間,便為她拿了一件酒紅色的絲絨晚禮服。


    “把這衣服穿上!”他走到她的麵前,隨手將衣服丟在床上,視線還不忘停留在她美麗的黑眸之上,“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什麽?


    唐蜜兒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隻能睜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直直地望向他英俊的臉龐,他要她陪他去參加一個宴會?怎麽可能?她以為他根本不會帶她出入任何的公共場合。


    她轉頭望了眼床上的那件酒紅色晚禮服,那件長禮服,剪裁簡單又大方,她原本以為自己大概一輩子穿不到如此高貴的衣服。怎麽他……


    “還是……”他的聲音這又拉回她所有的思緒,她猛回頭,因他滑向自己胸口的手指而拉緊了所有的神經,“你要我親自動手……”


    “我……”她不敢開口說個不字,因為她清楚地知道他對不這個字的接受程度有多差,所以她急忙退後了自己的身子,隨手拿起了床上的那件衣服,“我自己可以的。”


    雖說如此,卻不知道自己的呼吸為什麽突然變得急促。剛才他所觸碰到的地方,好象要將她灼傷似地燙熱。


    “是嗎?”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那就快點。”他的臉上彷佛也出現了那抹不算大的笑意,轉身便朝門口的方向走去,“我隻有五分鍾的時間。”說罷,便將自己的身影鎖在門板之後。


    一直等到屋子裏麵隻剩下她一個人,唐蜜兒的雙蹆竟剎時像是沒了力似地跪坐至地上,皙白的粉臉上也無由地一陣嫣紅。


    到底是怎麽搞的?她還是搞不太清楚,怎麽心跳竟快得好象要衝到喉間似的?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


    剛剛繼任的霍峻熙旗下的金控集團前不久才成功合並了日苯非常有名的金控公司,不隻全國各大報章雜誌大肆報導,連國外幾家媒體也搶著采訪。


    “喜歡嗎?”突然霍峻熙低沉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溫熱氣息淡淡掃過她敏感的肌膚。


    唐蜜兒咬著唇忍住幾要逸出唇辦的申吟,瞅著擱在梳妝台上的成套珍珠飾品,她抬起小殮,與他的視線在鏡中交會。


    “謝謝……它們很漂亮。”


    霍峻熙慵懶一笑,低頭輕吆著她的頸,像英俊的吸血鬼伯爵正要享用他的處釹新娘。


    “你很適合戴珍珠。”溫潤秀氣,如同她給人的感覺。


    食髓知味又欲罷不能,他扳過她的小殮,略微粗蠻地吮住她的紅唇,品嚐著她甜美的滋味。


    “唔唔……熙,別這樣……妝花了啦……唔唔唔……宴會要來不及的……”唐蜜兒虛弱地抵抗,努力不讓理智在他的摧逼下潰散。


    霍峻熙終於放緩力道,抵著她微腫的唇喃喃低語,“我不想去了。”


    啊?“不行,你明明說過今晚的宴會又重要,許多日苯政商界的重量級人物都會到場,你一定要出席啦。”邊說,她推開他的肩膀,趕忙抽了個卸妝棉替他擦掉印在他嘴上的口紅。


    忽然間,她忙碌的小手被他一把握住。


    “熙?”她疑惑地眨眨眼,心髒卻漏跳了一拍,因他眼底竄跳的火光。


    男人眼中閃動的意圖,她心知肚明,但如果真放任下去,今晚那場重要的宴會肯定見不到他們兩個的。


    紅著臉蛋,唐蜜兒訥訥地擠出聲音,“不可以。你、你……總之不可以啦。”


    討厭!討厭啦!她跟他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全做盡了,為什麽每次扯到較親密的話題,她還是克製不住的臉紅心跳,像個不懂晴事的小女孩?


    男人微勾唇,似笑非笑,“不可以怎樣?”


    “不可以……你、你明明知道的。”還硬要逗她說出口,他好過分啊!


    霍峻熙濃眉微挑,仍然很壞心地問:“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第266章不比常人


    咬著唇兒,唐蜜兒輕哼了聲,燙紅的小殮撒向一邊,幹脆不看他了。每次都讓他要著玩,仿佛她天生就這麽“命苦”,注定給他玩一輩子。


    霍峻熙沒再逼她,靜靜拿起一串珍珠項鏈替她戴上,讓那溫潤瑩白的珍珠兒安靜地貼著她細白的肌膚。


    男人著火的目光再次在鏡中與她交匯,那張惡魔般英俊的臉龐姓感無比也邪氣無比。


    他語氣略啞,戲謔道:“不可以就不可以,等宴會結束,什麽都可以了吧?”


    這男人……熱氣猛地往頭頂衝,唐蜜兒會全身紅得跟煮熟的蝦子差不多了。


    車上,他們倆人一直都沒有開口說個一字半句,她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原以為身為他的女人,她所有做的隻有義務,不會有任何的情感。


    當初當她忍氣吞聲目地呢?不是要為了替家人報仇的嗎?為什麽到現在那個目地竟變得模模糊糊?不是應該恨他嗎?為什麽反而期待他熱切的擁抱?不是應該找機會對他下手嗎?為什麽全都變得那麽不確定?


    她甚至不確定,如果真要動手的時候,她是不是下得了手?


    她不懂;這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她越是試著理清一切,所有的思緒就變得更加的混亂……


    “要當我的女人,整個盛天盟的大嫂……”霍峻熙的手按向她的腰上,讓她整個背脊的骨頭都不自覺地直了起來,“就得挺起自己的胸膛,像樣一點。”幾乎是一下車,他就這麽說道。


    唐蜜兒轉頭朝他望了一眼,他的臉上還是那一百零一個表情,說話也老是帶著命令的口氣。


    隻不過……她還沒有時間去理會他的磚製,所有的視線很快地便又回到眼前的那棟歐式建築上。


    她長這麽大以來,還沒有參加過這麽豪華的宴會,到場的人們,個個都身著高級西裝,豪華禮服,還有私人的司機。


    這種場麵,她一向隻有在電視上看過,卻沒有想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要不是霍峻熙帶她來,她想,她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到這種地方。


    不過,她也注意到了,幾乎每一個人,隻要看到霍峻熙,都恭敬地頜首敬禮,若不是大家都太客氣了,那必定也是怕他怕到極點了。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她最近挺會自己娛樂自己的。


    “峻熙!”


    一道叫聲讓唐蜜兒自思緒中抬起了頭,老實說,跟她在一起這麽久,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敢直稱他的名字,所以,她自然很好奇出聲的人是誰?


    隻見一個白發的紳士盈了一抹笑,緩緩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顯然是這個宴會的主人,就連架勢也不比常人。


    然後,她又回了頭,更奇怪了,她竟然看見霍峻熙的臉上,也因為那個老人的靠近,而揚了一抹很客套的笑意。


    “世叔.”她聽見他開口:“好久不見了。”


    “可不是嗎?”那老人很自然地拍上他的肩頭,壓根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自從明坤去世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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