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起,眾仙隻覺一抹碧色的倩影,如弱柳扶風般步入舞池的中央,長長的水袖眾橫捭闔,帶起了一片翠綠色的波光。


    再看那羽妖煙蘿卻是娥眉微黛,秀目流光,垂髻處仙氣騰騰,素衣間輕煙嫋嫋,水袖款款碧波翠,鳳釵點點金步搖真是絕代身姿,稀世妝容。


    已有仙人在其下讚許的點了點頭,這小妖倒是有幾分仙骨,卻是不知舞藝如何。


    墨瞳搖著折扇在坐席之上,悠閑的飲了一口茶水,還未喝到,手中杯盞卻是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奪了過去。


    墨瞳唇角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大聖是想與墨瞳,唇齒相依嗎?”


    那猴頭倒是渾不在意的,一飲而盡,眼珠丟溜溜直轉“墨瞳,你倒是一點兒不慌啊?”


    “大聖此言詫異,你定是沒看到,那哮天犬撲向這煙蘿子之時,墨瞳他......”


    “東華休要胡言,我已與你解釋過了!”說著重新倒是一杯茶盞,自顧自的喝了下去。


    東華上仙溫和的一笑,對著孫悟空笑道“墨瞳這家夥,平日裏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倒是遇到在意之事,就一副嚴肅端莊的樣子”


    “哎,你夠了啊!”墨瞳表情全無的再飲了一口茶水。將目光投向舞池中的煙蘿。


    煙蘿輕盈旋身,將水袖長長拋出,那水袖在半空中回旋,帶起了一片嫵媚的花香,身姿旋轉處,卻有環佩相擊的悅耳聲響,與仙樂迎合眾仙紛紛議論“這小小女子,生的倒是傾國傾城。卻是這身舞衣,太素淨了些”


    倒是那淨壇使者-豬悟能,捧著大肚子,看的專注,不覺得心內暗道“這小妖,衣裝雖是素淡了些,可這舞姿之內流露的清冷之氣。與那嫦娥仙子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女妖若是在取經路上,讓老豬遇上,老豬還取什麽經“豬悟能看的直流口水。


    不意間。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揪上了他的耳朵“你這呆子,已然成佛,還色心未死。真是該打該打”說著,孫悟空兀自在豬悟能的大耳朵上打了幾巴掌。


    老豬吃疼的討饒道“猴哥。哎呀猴哥,這麽多仙家在此,你多少給老豬留點麵子!”


    孫悟空這才鬆開了手“你不可混想,切記動了妄念!”


    “猴哥。你真霸道,想想都不行!”老豬暗自嘀咕著,可惜了這般尤物了。


    這周身的各種議論並未給煙蘿任何影響。煙蘿邊甩動水袖,輕盈騰身而起。在半空之中做了漂亮的半身旋轉,此時的煙蘿卻如一初初接觸情感的少女,無限嬌羞,碧色的水袖帶起片片粉色桃瓣片片零落,半空中卻是被桃花的嫵媚馨香所充盈。


    天帝望向舞蹈之中的羽妖煙蘿,衝著王母道“這便是你力薦的霓裳羽衣舞?朕倒是未曾看出好在何處!”


    王母麵色沉靜“舞曲剛剛開始,陛下稍安勿躁!”樂曲突然換了音調,樂師十分茫然,並不是天庭樂師,在彈奏瑤琴,煙蘿蜻蜓點水般,帶著水袖在半空中遊走,身姿嬌媚如蛇,此時眾仙才發現,這無端變幻的瑤琴之聲卻是出自羽妖的鳳釵之上。


    煙蘿剛一聽到這鳳釵上的樂曲,卻是心內歡喜,她自是想起子逸說過,若她想離開,便吹奏著鳳釵內的樂曲,今日終是聽到了,頓時心情大好,一個大開大合間,人已立於舞池的中央,眾仙均以為她已舞畢,卻隻有墨瞳與東華相視一笑。


    隻見舞池之內的羽妖煙蘿,舞姿搖動,眾仙人漸漸迷醉。隨著煙蘿的舞動,大家似乎眼見一座高山平地而起,蒼鬆掛澗,白雲繞穀。春時青翠欲滴,呦呦鹿鳴,食野之蘋;夏月繁花競放,煢煢白兔,東走西顧;秋來層林盡染,雝雝鳴雁,旭日始旦;冬至乍暖還寒,蒼蒼蒹葭,白露為霜。終是曠野孤月,一舞者,身姿翩然,袖口倏然而至的兩把羽扇,半開半閉間,將那絕世姿容,隱藏期內,眾仙看得呆了,酒水灑在身上也是渾然不覺,有幾個觸景生情竟大哭了起來。


    天帝此時也是再無多言,而是專心的看向舞池,但見這煙蘿子,水袖飄動間卻是有無數鴻毛般淡白色羽扇,漫天起舞,似六月飛花,翩舞輕盈,頓時讓人起了錯覺,仿佛舞蹈的並不是她一人而已。


    眾仙眼前現出,那數百名舞者,長袖漫舞,無數嬌豔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數百名舞者如張開的蓓蕾,舞步微動間,已向外散去,漫天花雨中,卻是一碧衣仙子,如初綻的百合,俏立於舞者的中央,那琴音驟然轉急,煙蘿突然翩然飛起,那數百舞者,將手中羽扇拋到半空之上,煙蘿發髻突然散開,那鳳釵,脫離而去,越變越大,最終是一副鳳尾瑤琴,在半空中隨著煙蘿的舞蹈而彈奏出,或輕柔婉轉或纏綿悱惻的樂曲來。


    與此同時,煙蘿的發絲如黑瀑般流瀉在整個肩背,眾位更是看的呆了,一直到舞曲停止了好一會兒,煙蘿稍稍平定氣息衝天帝複命,這才反應過來。


    那老豬卻是第一個出聲讚道“驚為天人!”


    “呆子,你渾說什麽!”


    眾仙還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煙蘿子的霓裳羽衣舞是否別出心裁,天帝卻是在王母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玉台,上前將手伸向煙蘿。


    煙蘿怯生生的將手放進天帝的手掌心,天帝執著煙蘿的手道“眾仙可有說頭!”


    太白金星嘖嘖讚道“太白今日才知何謂羽化升仙!”


    “好,說的好!”天帝將煙蘿的手抬高“一曲霓裳羽衣舞,倒是這樣多的時日,無人突破,朕今日便在此宣布,賜予羽妖煙蘿子-羽仙!”


    煙蘿的頭嗡的一聲。眾仙卻也是無人應和


    倒是那二郎神君,起身衝著天帝道“陛下此言,楊戩不服!”


    “愛卿有何異議?”


    “妖便是妖,仙妖殊途,若是如此容易便得道升仙了,那苦修何用?”二郎神憤憤不平,似乎還對月老以紅繩捆綁哮天犬一事諸多心結。


    天帝微微一笑“列位仙人可有異議?”


    眾仙卻無人敢應合。倒是王母自玉台之下走了下來。無限端莊道“天帝之意,賜封羽妖煙蘿為羽仙,自是需要曆練的。哪位神仙不是曆盡各種劫難最終位列仙班的!”


    “天帝以為如何?”


    天帝哈哈大笑道“朕掌管三界,莫不是賜封一名小妖也要眾仙商議不成。”


    王母微微一愣,臉上頓時現出嫵媚的笑意“臣妾並非此意,隻是天庭規矩需要循序漸進。這羽妖隻有百年的道行,怎可位列仙班。便是與我等仙人呆的久了也會魂飛魄散而亡”


    “是了,王母提醒的是,朕倒是忘記這一層了,太白即刻安排羽妖煙蘿住進帝皇宮”


    眾仙皆傻了眼。太白卻是反應迅速“陛下的意思是要煙蘿子到帝皇宮修行嗎?”


    “王母剛剛提醒的好啊,這煙蘿子羽妖化身,若是在純陽正氣之下呆的久了。怕是魂飛魄散是早晚的是,朕便讓她住在帝皇宮。帝皇宮內龍氣最盛!”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請陛下三思!莫不說這羽妖來曆不明,便是以妖物之身,進住帝皇宮恐對陛下的龍體有損啊!”


    “朕意已決!太白金星,此事交由你辦理!”


    “太白遵命!”


    “陛下,既然陛下執意如此,那臣妾卻有一言”


    “說!”


    “帝皇宮那是天庭重地,可既然陛下厚愛,也是煙蘿的造化”王母意味未名的朝向煙蘿。


    “但不可長住,以七日為限,這七日的龍氣熏染,煙蘿雖不至於升仙,卻是靈根深重,也可早早飛升入仙班,陛下以為如何!“


    天帝沉吟了一會兒,長手一揮“罷了,便隨你意!”說著,已身在九龍攆之上,眨眼的功夫天帝的身影已淹沒在煙氣之中了。


    不多時,王母也回到了鳳儀殿,子玉一路小心陪同,王母一支支取下大紅色的護甲“紫萱那邊怎樣安排的!”


    “回娘娘,一切照娘娘的吩咐,已經安排好了!”


    “好,盡量避免她與東華單獨會麵!”


    “是!娘娘若是無事,子玉先下去了!”


    “子玉,今日之事,你怎麽說?”


    “此事本在娘娘籌謀之內,子玉沒什麽說的!”


    “倒是怪了,那煙蘿子怎會好端端的摔了下來,差一點前功盡棄!”


    “終究有驚無險,倒是天帝的態度,實在耐人尋味!”


    “本宮也覺有些意外,怎麽就這麽急著要她做仙子,莫不是天帝已然發現了紫金果精魂的存在?”


    “這個,子玉不知!從天帝對與羽妖的態度來看,卻是極有可能的”


    “子玉以為,娘娘無需在此事上費心思,如今牡丹仙子已然出世,那煙蘿子便是再得聖心,也不過一時而已,況且,娘娘自己也說,君心如流水,嫦娥仙子那樣得寵還不是,獨自住在孤寂淒清的廣寒宮內”


    王母嫵媚的一笑“子玉總是這樣善辯,罷了,此事到了今日的地步,也是本宮曾經的籌謀,若是陛下發現紫金果的精魂也無妨,本宮當年留下她的性命,便是希望能以紫金果的強大靈力,找到鳳凰琴的下落,便可早日站到與天帝比肩的位置”


    “娘娘此言倒是讓子玉糊塗了,娘娘與天帝早已是並駕齊驅的天庭守護者,豈會有此一說”


    王母微微歎道“世人眼中的天帝和王母卻是如此,可真相也不過冷暖自知罷了,好了,你去吧!”


    子玉看清楚了這三界之母臉上的落寞,權作未見的轉身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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