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醜陋的鬼怪血口大開,內裏散著極重的腥氣,煙蘿記憶中的某個瞬間似乎曾經曆過類似的場景。


    秦烈手中短劍刺破鬼怪的咽喉,鬼怪發出淒厲的吼叫聲,大口一張,秦烈消失不見,那顆醜陋至極的大嘴緊緊閉合。


    “秦烈!”煙蘿怒起,腕間冰錐帶著淩厲的殺氣撲向惡鬼。惡鬼隨之發出痛苦的呼叫。


    鬼怪身體突然脹大很多倍,煙蘿詫異的看著在半空中不斷翻騰的怪物,那家夥越升越高,肚子部分不斷有火光爆裂開來,似有一處已呈現透明的狀態,煙蘿心中一動,集中所有靈力衝著透明的所在全力攻擊。


    眨眼的功夫秦烈手握短劍破除鬼怪結成的法界,成功逃了出來。


    煙蘿與秦烈肩並肩,煙蘿朝秦烈望了望“沒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說著自左手臂上劃開一道,有殷紅的血漬緩緩流了出來。


    “敢將你秦爺爺丟進又臭又髒的地方,打量你秦爺爺脾氣好是不!來來,咱們練練!”說著輕身而出,直刺鬼怪,那鬼怪卻似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任秦烈深深的刺入,眼眸間猶自寫滿了不敢置信。


    鬼怪的身體遇到秦烈的血,迅速冰凍一般,變成透明的冰晶。哐當一聲碎的一塊塊,最終化做無形。


    隻是那一縷遊魂竟是圍著秦烈飄飄悠悠轉了幾圈,最終鑽進秦烈的墨玉手鐲裏,隻是閃了幾閃,便恢複如常。


    秦烈如被人砸暈一般,昏厥過去!


    煙蘿眉頭微蹙。上前扶起秦烈,看來逸哥哥說的沒錯,這手鐲果然煞氣太重,還易招惹鬼神,還是取下來為妙。


    煙蘿右手化出一道青碧色的光華,環繞在墨玉手鐲上,輕輕一帶。秦烈卻發出了一聲痛呼。


    煙蘿詫異的抬起秦烈的手掌。隻見那墨玉鐲身上有一根細若遊絲的毫毛,連接著秦烈的脈搏。難怪秦烈會如此痛苦,這個地方若是處理不好。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煙蘿輕輕放下秦烈的手,水印花之中滑出一道清亮細長的水澤,秦烈隻覺得身體被一清涼的氣息所包圍了。


    他緩緩的張開了眼,第一眼便是煙蘿那張帶著淡淡涼意。絕色傾城的臉孔,隻是此時這張臉上卻寫滿了擔心。


    秦烈擠出一個笑來“傻子。哪兒就那麽容易死!”說著大手撫摸著煙蘿的頭發,煙蘿一偏頭,避開了。


    “既然沒事了,就起來吧!”


    “你這個女人。真沒情趣!人家是病人噯!”


    “病人嗎,你並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受嚴重的內傷。哪裏有病?”


    秦烈指了指胸口“是這裏病了!相思成疾!”


    煙蘿裝作沒聽到“便宜你了,這個夜晚算是我跟你一塊守的。所以房租隻能減半!”


    “喂,你怎麽這樣唯利是圖,那我還不是為了救你才昏倒的,喂,三天的租金哈!”


    煙蘿本朝樓上走去,突然又轉了回來,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算盤來,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


    “你總共在我這裏住了十天,吃飯給你算免費了,刨除一天半,還有八天半的房租沒結清!”煙蘿麵無表情的撥弄著算盤。


    秦烈被她打算盤的聲音弄的心驚肉跳“不對不對,不能這樣算!明明是三天好嗎,怎麽一下子就見到一半兒還多,不行,你這算法我不接受!”


    “拿來!”煙蘿朝秦烈深處纖長的玉手


    “拿什麽?”


    “住宿押金!”


    “哎呀,煙蘿,咱們誰跟誰啊,你說是不是,我怎麽會賴賬呢!”


    “拿來!”


    “哎呀,你講講道理好吧!退房的時候我一定會付清房租的!”


    煙蘿上上下下把秦烈打量個遍“沒看出來,你的房租從哪兒能出來!”


    “你放心肯定可以的!”


    “不如你把這隻鐲子抵押給我吧,你放心,我一定會完璧歸趙的,隻要你付清房租”煙蘿指了指秦烈右手上的墨玉手鐲。


    秦烈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如果能取下來,給你便是,可這個是獵妖師的護身符之類的神物,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所贈,我不能給你!”


    煙蘿微微點頭表示理解,秦烈又是作揖,又是保證的,煙蘿終於不再糾纏玉鐲之事,秦烈這才舒了口氣,


    手腕上的墨玉手鐲,適時的刺了他一下,他眉頭微蹙,煙蘿看在眼裏“別說我沒提醒你,這隻鐲子煞氣太重,不管是誰送給你的,都有些不懷好意的意味,你還是小心為妙!”


    秦烈嘴角揚起一抹笑來“放心吧,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獵妖師秦烈!長安城有那麽多我的傾慕者,他們都會保護我的1”


    煙蘿嗤了一聲“明天我要離開幾日,秦烈,這裏交給你守護!”


    “你要去哪兒?我隨你去!”


    “不需要,你隻要看好我的茶館便好!”


    “我不會泡茶啊!”秦烈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不需要會,我的茶葉都是現成的,你隻需要根據客人的要求炮製就可以!~”


    “客人?,你這裏哪兒有什麽客人啊!”


    煙蘿雙眸望向門洞之外的深重夜色,幽幽的道“總會有的,他們總會找上門的!”


    “啊?這是什麽意思啊?”


    “沒什麽,他們要住店便住店,要吃飯啞婆婆會打理,你隻需要守在這裏便可!”


    “那麽你收的房錢裏麵可有我的辛苦費?”


    “用你欠我的房租抵消了!”


    “怎麽可以這樣啊,這樣太不公平了!你找別人去吧!”


    秦烈被煙蘿提溜著衣領便拉了回來“不幹不行,就你了!”說著已飄身回到了二樓


    “喂,你這個人好不講道理啊。你怎麽可以強人所難呢!”


    樓上半點聲響都沒有,秦烈嘟囔了一句“人家好歹是長安城有名的獵妖師好嘛。做跑堂的多沒麵子啊!”說著怏怏的趴在床鋪的一角,安靜的想著心事。


    茶館之外,子逸看了一眼燭火搖曳的二樓,那上麵清晰的剪影著煙蘿的臉。


    “子逸,這隻妖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為她?”一身銀色衣裝的老者站在子逸的身後,邊說邊搖頭。


    “麒長老。就請您先回淨水。子逸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便帶著瑤兒回去!”


    銀衣老者微微頷首,一頭白發在夜色中分外紮眼。微風襲來,頭發和胡須一起飄了起來。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麒長老,瑤兒您是看著長大的,最了解她的性子。她若是不願意做的事情,定是致死也不肯的。與其如此勉強的與天界聯姻,不若再想別的辦法!”


    老者輕歎一聲“你們兩個一動一靜,一剛一柔,本是我淨水靈力最高強的擁有者。尊者還指望你能承擔起保護淨水的重任!”


    “子逸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而且子逸曾與尊者達成協議,隻要我的事情忙完。必會盡快趕回淨水!”


    老者看了一眼子逸,再看了一眼隱在窗紙上煙蘿的剪影。接著說道“子逸啊,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最了解,看似無情最有情,可你得明白,情之一物,乃是修行者的穿腸毒藥,欲罷不能!”


    “長老的意思,子逸聽懂了!”


    老者微微點頭“這便好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六道之內動亂不休,若是天界再起裂縫,恐怕我淨水要傾盡全力,勢必要繼承女媧娘娘的宏願!”


    子逸抱拳於胸“子逸謹記!”


    老者點了點頭“淨水也不是不能收一隻妖怪,這個決定權在你手裏!”


    子逸鄭重的點了點頭。那老者身體突然飄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已沒入深重的夜色裏。


    煙蘿似有所悟的推開窗欞,隻來得及看見劃過星空的那抹白光。和深重夜色裏,子逸淩風而立,飄然若仙的樣子。


    煙蘿心內似踹了一隻小兔子般,砰砰亂跳,衝著樓下的子逸道“逸哥哥!”


    子逸溫和的笑笑,隨之進入破洞的門楣之內,回來的路上已間接聽到茶館被砸,隻是沒想到,大門居然破敗成這個樣子。


    再朝內走去,秦烈正四仰八叉的倒在兩張桌上,睡的正香甜,子逸本想錯過他直接上樓,結果被秦烈手腕出的黑色光華吸引了。


    那墨玉手鐲中正有一隻惡鬼,在吸食秦烈的精氣,見到子逸前來,想要閃躲,卻未躲掉。


    一下子竄出來,想要溜掉,卻被子逸一道白光定在原地,子逸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古怪的符號,一個亮晶晶的結界出現在鬼怪的身前,那鬼怪淒厲的叫了起來。


    眨眼的功夫已消失無蹤,煙蘿聞聲飛奔下來“逸哥哥,這隻鬼怪我們還以為已經被消滅了!他的元魂跑進秦烈的手鐲裏”


    子逸點了點頭,接著一道白光閃耀,秦烈幽幽醒轉“子逸!”


    “秦烈,你醒了?是逸哥哥救了你!”


    “救了我?”


    “那隻惡鬼在你的手鐲裏吸食你的精氣,幸虧逸哥哥來的及時!”


    “秦兄,這隻鐲子你還是找到贈予你的人,把他化掉,若不然,有一隻怕你要遭逢大厄!”


    秦烈打了個哈欠“謝謝子逸,我困了,先睡了!”


    子逸微微笑著,煙蘿一推秦烈“你就這樣睡了?”


    秦烈笑笑道“要不,你陪我睡!”


    煙蘿臉色微變,子逸卻柔聲在身後道“煙蘿,讓秦兄睡吧,我有事情跟你說”


    煙蘿這才白了秦烈一眼,轉身隨子逸上了二樓。


    你且將這兩日的事情,詳細說與我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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