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不耐煩的動了動,索然無味的放下筷子,懶懶的靠在椅背上,


    “還能怎麽樣,就那樣唄!還是,您老希望怎樣?”


    蔣父不滿兒子的陰陽怪氣,放下筷子,銳利的眼睛目不斜視的看著他們,


    “你們兩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連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沒有,以後還怎麽在公司立足,我可不想蔣家幾代的基業毀在你們手裏。”


    雙胞胎麵色難看至極,這麽多天來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戾氣一觸即發,仿佛隨時都會噴薄而出,如果不是他自以為是的安排,疏影也就不會疏遠他們,他們也不至於這麽痛苦的煎熬了。


    “隨便。”


    雙胞胎冷冷吐出兩個字,全身僵硬無比,周圍的氣氛也開始趨向寒冰天了。


    沈淩小心翼翼的看了表哥一眼,不動聲色的放下了筷子,坐在座位上不敢亂動,心裏後悔萬分。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還不如回家一個人住了,免得在這擔驚受怕了。


    蔣父無聲的瞪視著兒子。雙胞胎不自在的左顧右盼。


    客廳中靜悄悄的,誰都不敢動一下。


    蔣母不滿的瞟了蔣父一眼,心疼的看著極力隱忍的兒子,心裏是又生氣、又不忍。讓他們和江若好好相處,培養感情,他們卻總是對她愛答不理的,白費了她的一片苦心,也不知道這兩個祖宗最近是怎麽了,脾氣越來越差了,動不動就大發雷霆,飯也吃的少了,都瘦了一圈了。


    “好了好了,”蔣母柔聲的打破了這份尷尬,“吃飯的時候都閉嘴,不準說話,一家人怎麽比仇人還分外眼紅。”


    沈淩忙不迭的再旁點頭如搗蒜,本想也善意的勸解幾句的,可看了看那麵無表情的三人,又把話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看著表哥。


    雙胞胎不為所動,仍就麵色難看陰鬱。倒是蔣父大度的妥協,平複了心緒後,又緩聲道:


    “下個星期公司會來幾位法國的客戶,我們約了去打高爾夫,你們倆必須作陪。”


    不管怎麽說,公司遲早都還是要交到他們兩個手中的,雖然他們是貪玩了些,年輕人嘛還是可以理解的,以後在慢慢培養就行了。


    煩悶至極的雙胞胎本想一口回絕的,突然,腦中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雙胞胎頓了頓,隨即,心情又愉悅了起來,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嗯,知道了。”


    不僅他們會去,他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把疏影也騙去,正好,疏影好像也精通法語的,她現在可是公司的員工,讓她去做翻譯,她應該不會拒絕的吧?有了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就不怕她不來了。


    蔣母看著瞬間又喜逐顏開的兒子,唏噓不已,這兩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善變、喜怒無常了。


    蔣母情難自禁的歎了一聲氣,哎!兒子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秘密了,如果將來娶了妻子,就會和她更疏遠了,讓她這個做媽的怎麽能接受的了。


    “對了,過幾天就是你們倆的生日了,打算怎麽慶祝啊?”蔣母看著兒子溫柔的說。


    蔣父也抬眼看了看兒子,沉聲道:


    “就在家舉辦一個小型的宴會吧,沒必要太過鋪張浪費。”


    蔣嗣修和蔣越炯相視一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隻要能和疏影一起慶生就行了,形式怎樣他們並不在乎。蔣母不想委屈了兒子,不太讚同的看著丈夫,“那怎麽能行了?兒子的生日怎麽能這麽草率的應付了,”放下筷子,斜睨著蔣父,“你自己隨便買一件古董都百萬甚至千萬有餘了,現在倒想起約束起兒子來了,你自己怎麽不以身作則了?”


    沈淩咬著筷子也定定的看著姑父,似想起什麽似得,連忙接口道:


    “對呀姑父,你前幾天不是還買了一幅價值六百多萬的字畫嗎?還是我幫你拍的了。”


    蔣母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蔣父,


    “我說什麽來著,你呀!作為父親,自己都不能做個好榜樣,還妄想引導兒子,先管好你自己吧!兒子的生日晚宴就由我來準備好了,你呀,就不用在過問了。”


    蔣父無奈搖頭,笑了笑便也不在多言了。妻子做事向來很有分寸,他還是很放心的。


    ****


    蔣嗣修和蔣越炯生日的前一天仍是沒有聯係到疏影,直到生日當天,他們都是悶悶不樂的。


    夜晚,蔣宅。


    蔣宅素來從不舉辦宴會、酒會之類的喧鬧娛樂活動,也鮮少有人能一睹蔣宅的風采。複古式的別墅形式自然而然的讓人肅然起敬,蔣宅就像穿越曆史才能見證的宮殿一樣,沉積著端雅和與世無爭也與生俱來的的優雅,這種氣質和居住在這裏的人如出一轍。


    雕花的樓台,古色古香的屏風,實木的沙發.......


    蔣宅的宴會形式也偏古風化,宮燈掛滿了所有角落,大廳裏的吊燈也是由眾多小巧玲瓏的小宮燈鑲綴而成,華美精致無比。所有侍者也都是以古風形式來應景的,穿著奇異的侍者無聲的穿梭於賓客之間,飄逸的紗裙也隨風而動。


    衣香鬢影的各界名流遊走於蔣宅的各個角落,即便都是見多識廣的上流社會的人,在此也難免唏噓不已,置身於此地,恍如墜入了闌珊燈火、亭台樓榭的覆滅繁榮朝代。


    蔣母到底還是顧及了蔣父喜歡清閑的性子,並沒有邀請太多的嘉賓,隻是一些尚有來往的名門貴族,以及一些親朋好友,卻還是有數百人之多。


    生日晚宴的確很盛大,卻不顯張揚,所有賓客似乎都是為了契合蔣宅的深沉的氣質,不論穿著還是談吐都力求低調。


    單楓和蔣泠盈也一早來到了蔣宅,蔣璥以讓女兒女婿幫襯為由,早早的便他們倆叫來了蔣宅。單楓為此思索了良久,他也琢磨不透嶽父的意圖,據他所知,蔣父也邀請了江家的人出席宴會,他一度以為蔣父的目的是想讓兩家看著他的麵子上冰釋前嫌,但自從他來到蔣宅後,蔣父卻對此事隻字未提。蔣泠盈的意思是隨機應變,她的想法始終都是蔣父不會虧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今晚,作為主角的蔣嗣修和蔣越炯卻沒有像來賓那樣歡愉的興致,怏怏不樂的縮在角落漫不經心的和一眾朋友聊天。


    “哎,疏影怎麽還沒來啊?”不明所以的張臣疑惑的看著雙胞胎。


    陳觚不動聲色的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將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眼神越來越深沉。


    雙胞胎恨恨的哼了幾聲,


    “她都無故曠工一個多星期了,我們正尋思著要不要把她給開了。”盛怒之際時,他們的確這樣想過,不過,很快就理智的打消了這個念頭,並且再自責一番自己這可笑的念頭。


    “是嗎?”餘引似笑非笑的看著杯中的酒液,連頭都不曾抬起,淡淡的質問。


    他們倆要真的能有這樣的決心,現在,也不至於這麽頹廢了吧。


    一眾與蔣氏雙胞胎相熟的紈絝子弟們也都心知肚明的一笑置之,曖昧不明的沉默不語。


    在眾人談笑之際,陳觚又默默無語的獨飲了兩倍烈酒。


    蔣宅一片低調的喧嘩,在主人家熱情而不失禮節、親和而不乏距離的招待下,賓客們也漸漸卸下了拘束,自然的輕聲談笑。


    當江家的三人進入大廳後,原本喧嘩但不吵鬧的大廳頓時人聲鼎沸了起來,所有人都矚目於此,議論紛紛。


    江若挽著父親的手臂,一家三口淺笑盈盈的款款步入大廳。江為一身黑色筆挺西裝,氣宇軒昂,氣度不凡,臉上始終帶著三分笑意,乍一看,倒很像一個和藹可親的智者;江母則是一身淡藍色及膝禮裙,時尚而不失雅氣,臉上也帶著不為任何事物所動的淺笑,溫婉且落落大方。


    最讓賓客們讚賞且注目就是江若了。江若一襲曳地露背白色長裙,身材凹凸有致,肌膚嬌嫩、白皙,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詞未吐,精美的整套鑽石飾品襯得她也精致十分。江若本就是天生麗質,秀雅之極,再加以修飾,更加美豔不可方物。江若身上不容忽視的仿佛與生俱來的優嫻文雅、溫柔可人深深讓在場所有賓客折服。


    江若一入場便很快的融入其中了,遊刃有餘的遊走於各類人群中,但她的視線卻總是飄忽於蔣氏兄弟左右。偶有心細的人發覺,別有用心的打趣,江若也隻是淺笑不語。


    沈淩一襲粉色綴珠長裙同樣也極其惹眼,她和江若素來交好,即便是所有的風頭都讓她占了,她也絲毫沒有氣怒,她是知道江若的心思的,她也很想撮合她和表哥,便不顧她羞澀的掙紮,強硬的把她從表姐蔣泠盈的身邊拉到了表哥麵前。


    本還是怯弱反抗的江若到了蔣氏兄弟一眾人麵前,就本能的恢複了落落大方的姿態,她禮貌的微笑著向眾人點頭致意。一眾紅男綠女也紛紛回以她禮貌的微笑。一襲黑色修身長裙,全身沒有佩戴任何飾品的的淺夏淺笑不語的立在雙胞胎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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