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把疏影領進了客房後便出去了,疏影習慣性的環視一圈,*上放置著一套全新的睡衣和*,以及明天要用的衣服,她再一次感歎蔣母的細心和周到。


    疏影睡前有冥想的習慣,每天半小時,有助於深度睡眠。


    雙胞胎送牛奶過來時,疏影也剛好結束冥想,趴在*上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麵的夜空發呆。


    雙胞胎把杯子放在*頭櫃上,看著魂不守舍的疏影,皺了皺眉,


    “怎麽了,不習慣嘛。”


    “嗯,還好,”疏影翻了一個身,“就是不太習慣這裏的味道。”


    味道?他們都住了二十幾年了也沒覺得有什麽味道啊!真是怪癖,不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的卻是:“遲早要習慣的,你還是早些適應吧!”


    “遲早要習慣?”


    “額......”雙胞胎終於也覺察到了不妥,連忙辯解,“你可要在這待一整晚的,可不就是遲早嘛。”眨了眨那精靈般閃動著亮光的眸子,那純潔的懵懂的無辜的眼神任誰都不忍心置疑他們的任何話的真實度。


    疏影卻早已免疫了,淡淡的覷了他們一眼,閉上眼睛養神不再搭理他們了。


    隔壁,沈淩和江若聊天的聲音也漸漸的弱了下來,不一會就靜謐無聲了。


    江若感覺旁邊人的呼吸漸趨均勻,便沒有再開口了,亮晶晶的眸子透過濃濃的黑暗,神采奕奕的看著吊燈發呆,一想起她馬上就要搬到這裏和他們共同生活,她就無比激動,再過兩個月,再過兩個月她就可以和他們朝夕相處了,那時........


    江若甜滋滋的幻想著將要來臨的幸福生活,帶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進入夢鄉。


    深夜,不習慣陌生氣息的疏影再次驚醒,靠在*頭坐了半響,腦袋昏昏沉沉的。覺得有些口渴了,便躡手躡腳的下樓尋水喝去了。


    樓下靜悄悄的,所有傭人都睡著了,疏影也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便自己進廚房去燒水喝。


    在經過廚房旁邊的那間專門藏酒的小房間時,疏影似乎聽到了裏麵有響動聲,便不假思索的推門進去了。


    小房間裏開了幾盞壁燈,但光線很暗淡。


    大概是因為所有的光都集聚在了燈下的那個人身上吧!


    “哎,你......”疏影看著裏麵正喝紅酒的蔣嗣修呆了呆。


    “噓,不要說話,過來。”他向她招手。被酒暈染的陰柔而豔麗的臉上布滿了粉粉的紅暈,那精靈般會閃光的大眼也迷離了起來,隱隱的有了些許媚態,再也不受控製的恢複了它本來的麵目——妖嬈而嬌媚,勾魂奪魄。


    “你....喝醉了?”疏影有些遲疑的頓在了原地。


    “你說呢?”他看著她笑,薄薄的嘴唇也滿是醉人的殷紅。


    見他還不至於醉到失去理智,疏影這才放心的走了過去,“你也睡不著嗎?”很輕柔的聲音,非常適合這靜謐的夜,這迷醉的人。他呆住了,望著她傻傻的笑,“如果我說我是因為想你才睡不著,你......會信嗎?”他笑的如此妖冶,卻也如此的堅定。


    “不信,”疏影有些不太敢去看他此時的眼神,“我才不會相信一個酒鬼的話了。”


    “是嗎?”他凝視著她。“嗯!”她囁嚅。


    房間內出奇的寧靜,帶有一絲靡靡之色的燈光將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喝酒嗎?”他略微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靜。她用一種他明知故問的眼神回答了他。


    “哦,忘了。”他低頭笑了笑,“忘了你是不能喝酒的。”在抬眼時,眼裏多了一抹柔情,一抹憐惜。


    疏影也回望他,眼內不再有芥蒂,也不再有隱藏。或許,她真的可以試著敞開心扉去接納別人,太久的封閉同樣也讓她窒息,傷人傷己。


    ******


    金秋十月,疏影在大學裏的課程也基本上結束了,葉欽也快要考試了,為了督促葉欽練琴,疏影近一個月裏除卻上課外,幾乎每天都待在公寓裏足不出戶。她自己到是無所謂,反正這麽多年來她都是這麽過來的,隻是,葉欽就不同了,正處在花樣年華的他竟然也能心平氣和、不急不躁的待在這,最重要的是他是心甘情願的,她並沒有逼迫他。


    已經完全墮入愛河的楊彤,終於收獲了屬於她的愛情。楊彤和周子鬆打算出國深造,特地打電話來谘詢疏影,疏影根據他們倆的條件,給他們推薦了加拿大的一所學校,他們近期就在做著出國的準備。


    十月十號是疏影的生日,往年她都是不甚在意的潦草應對,今年不知為何,單楓竟然破天荒的要幫她大辦。爸爸沒有反對,他便提前一個多星期就開始著手準備了。疏影百思不得其解,前些天她還聽阿姨說,公司最近效益不太好,好多項目都被江氏集團給強占了,單楓也因此寢食難安,整個單宅也都是陰雲密布,所有傭人每天都是戰戰兢兢的小心做事,生怕出什麽差錯而被解雇。


    單家都到了這種光景了,單楓竟然還有心情幫她舉辦生日晚會,疏影隱隱感覺到了不安,卻又毫無頭緒,每天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猜,以至於現在,她連家都不敢回了。


    生日當天,單楓一早就通知了疏影早點回去,她中午便到了。


    大腹便便的蔣泠盈見疏影回來了,一臉羨慕的拉著她朝房間走去。


    “黛黛啊!你哥哥對你這個寶貝妹妹可真夠上心的,在米蘭給你定製了一件非常漂亮、獨一無二的晚禮服。好幾百萬了,就穿這麽一回,我長這麽大,還沒有穿過這麽華貴的禮服了,”蔣泠盈滿臉的向往,“哎!你可比我幸福多了,有這麽好的哥哥疼愛你,多好啊!”


    疏影笑了笑沒接話,徑直去了臥室,在她的*上果然放著一個紫色長方形的大盒子,精美華貴的包裝不動聲色的彰顯著裏麵東西的價值。


    疏影絲毫沒有感覺到作為受益人的她該有的喜悅感,反而心煩意亂了起來,煩躁的在房間裏踱著步子。


    三點鍾時,疏影接到楊彤的電話,說有禮物要送給她,她便讓司機送她過去了。


    原來楊彤要送她的是一隻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泰迪狗,她說:“我聽說有抑鬱症的人了,養一些小*物在家裏,對病人康複很有幫助,我就尋思著送你一隻了。我知道,你什麽都有也什麽也不缺,可我還是想送給你。”她看著她笑,“生日快樂!”


    她每年的第一聲生日祝福都是來自於她,十幾年了,從未改變。


    雖然很感動,但卻不必要說出口,因為她們都是懂得的,相知就夠了。


    楊彤默默地看著疏影,眼睛有些濕潤,“我和子鬆明天就要去加拿大了,以後就很難在見到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啊!”


    疏影小心翼翼的抱著泰迪狗,輕柔的撫著它光滑柔順的毛,沒有去看她的眼睛,“放心好了,我會的,我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嘛,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楊彤笑了笑,眼淚還是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黛黛,有心事的話就不要憋在心裏,即便我們遠隔重洋,我也還是願意聽你嘮叨的。”


    疏影依舊沒有抬頭,“嗯,知道了,你也還是挺囉嗦的。”


    楊彤破涕為笑,推了她一下,“你個沒有良心的。”


    疏影終於看她,眼睛裏竟隱隱氤氳著淚水。楊彤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這還是第一次在我的麵前流眼淚,是奇跡再現嗎?”


    疏影笑:“白癡!”眼淚卻再也忍不住的低落了下來。她自己也驚奇,明明她是非常討厭那種動不動就哭泣的人,在過去的二十幾年的歲月裏,除了被病魔折磨的那段時間,她幾乎不曾哭泣,甚至有人說她是沒有淚腺的怪物,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可現在了,自從她回來後,印象中她就一直在哭泣。現在的她變得更加多愁善感了,這對於她,真的是好的嗎?真的適合她嗎?


    單宅,傍晚時分就已是燈紅酒綠、賓客雲集了。這次的宴會極為盛大,紅地毯從大廳鋪到門口,一輛輛的豪車接踵而至,衣香鬢影的名流、明星們接二連三的走過來祝賀,單家除了不知所蹤的疏影外,都出來招呼客人了。大門外,沈淩挽著沈筠款款而來,後麵跟著蔣璥和雙胞胎。雙胞胎一下車,目光就滿場的尋找疏影,單家人都在這了,怎麽唯獨她不見了,雙胞胎不解的看向單楓,


    “姐夫,黛黛了?”


    “她下午出去了一趟,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了。”


    “哦!”雙胞胎略有失望。


    這時,門外又有賓客進入,單楓一見來人便迎了上去,


    “葉老,好久不見啊!”


    葉揚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嗬嗬,單總年輕有為,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跟我們這些花甲之年的老翁消磨啊!”


    單楓笑了笑,看向葉老夫婦身後一兒一女,


    “想必這就是葉老的兒子女兒了吧!果真不同凡響啊!”


    葉揚溫和一笑,


    “哪裏哪裏,令妹才是人中龍鳳啊!不知,單大小姐現在在何處啊!單總不妨引薦一下。”


    單楓麵露難色,


    “她呀,從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了,我已經派人去尋了,葉老還請稍等,一會兒自然就會見到了。”


    葉揚點了點頭,被旁邊的傭人引領著進了單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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