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跟陸銘飛結婚啦!”意式餐廳的包間裏,滿桌的佳肴都吸引不了林菀,隻見她一直盯著對麵坐著的未央,不敢置信道。


    這句話似曾相識,未央莞爾一笑,將嘴裏的意大利麵咽了下去,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才一本正經道:“結婚證都領了,難不成還是假的啊?”


    昨天在微博上看到陸銘飛和未央領證的照片,林菀驚地下巴都要掉了下來。雖說她早就知道陸銘飛跟未央求婚的消息,可是對於結婚還是有點難以適應。


    特別是未央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害的她一晚上慪了好久:“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沒有提前告訴我。你知道我看到微博消息才聽說你結婚了,心裏多難過嗎?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陛下了?責”


    “對不起,菀菀。不是我不想提前告訴你,而是結婚的事我們也是昨天早上剛決定的,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作為自己最好的朋友,未央知道林菀是很在意這件事的。


    要是林菀結婚,她不僅不是第一個知道,還是別人告訴她的,那她心裏也一定很難受。


    大部分時候,在女孩子的友誼中,順序這種事比天還大!第一個,還是第二個,差的不止一點點。


    “你是說,你們是閃婚的!我說未央,你們這也太新潮了,說結婚就去啊!”沒想到未央和陸銘飛是臨時決定的,林菀的下巴再一次因為吃驚過度掉了下來民。


    “結婚,不就是需要一點點衝動嗎?”未央微笑著反問,朝著林菀舉杯。


    “好吧,你說的也對,沒點衝動還真結不了婚。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很開心,所以未央,你一定要幸福啊!”林菀也舉起酒杯,輕輕跟未央的酒杯碰了一下,真心誠意地祝福道。


    好不容易看到未央這麽幸福,林菀哪舍得跟她真的生氣。雖然葉楚戈也很好,但既然陸銘飛才是未央的真愛,那她一定站在未央這邊。


    這也是閨蜜之間最重要的一條定律,不論對錯,隻問親疏……


    “我會的,我會努力幸福的。”未央喝了一小口酒答道。


    她現在很開心,因為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陸銘飛,但是隻要林菀祝福他們,那麽就足夠了。


    不過她自己的婚事算是有著落了,未央卻惦記起了林菀的終身大事。


    想到了趙涵,未央突然問道:“對了,你跟趙涵進行到哪一步了?”


    “咳咳……”一聽到趙涵的名字,正在喝酒的林菀嗆了一大口,咳得臉都紅了,才緩過氣來說道:“什麽進行到哪一步了?我跟他一點都不熟啊!真的,我們一點都不熟。”


    林菀這人撒謊有個特點,就是越是否認越是真的。見她還不打算對自己說實話,未央挑眉狡黠地笑道:“是嗎?那你和一個不熟的人也太有默契了,居然會同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和陸銘飛,還是一大清早。我還以為是趙涵看到了微博,才把你叫醒的呢。”


    “怎麽可能,我們又沒住一起,他怎麽會叫醒我。”林菀嗬嗬傻笑,低著頭吃著意大利麵,裝傻充愣道。


    “那你脖子上那個紅點點不會是蚊子咬的吧?”早在今天第一眼見到林菀的時候,未央就注意到了林菀脖子上的痕跡,隻是她一直沒挑明。


    “當然是,最近我忘記關窗子了,好多蚊子飛了進來,咬得可狠了。”林菀下意識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紅著臉睜眼說瞎話道。


    死鴨子嘴硬!未央一眼就看穿了林菀,拉長聲音揶揄道:“好啊,那我得去問問趙涵,怎麽那麽不懂憐香惜玉,居然‘咬‘得這麽狠!”


    “未央!”被未央逼得無路可逃,林菀又羞又怒地喊了一句。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跟趙涵到底怎麽一回事?你總不會真希望看到我去問趙涵吧?”未央望著林菀,變相威脅道。


    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林菀低著頭,攪動著盤子裏的麵條,悶聲道:“還能怎麽回事,就是我們在一起了唄。”


    “好你個林菀,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訴我。”原以為兩人隻是在曖昧階段,未央沒想到兩人居然已經在一起了。


    “要是沒在一起,他非禮我,我可不得給他一個大嘴巴子?”林菀撇撇嘴,理所當然道。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你怎麽跟趙涵在一起了?”在未央的印象裏,林菀久沒見過趙涵幾次,怎麽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說到這件事,連林菀自己都覺得神奇:“當時你不是失蹤了,陸銘飛為了帶走烏雲,讓趙涵來接,我一直不肯,他就天天來,然後我們就熟了起來。”


    想起那時候,自己為了躲開趙涵的追捕,天天三更半夜才回家,每次都跟打遊擊戰一樣小心翼翼,就怕被他逮到,林菀現在還覺得有些搞笑。


    不過她跟趙涵的段數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不管她什麽時候回家,他都可以準確無誤地出現在她家門口,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隻是緣分就是那麽奇妙,就這樣一次次的交


    tang會,他竟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那時候烏雲已經被陸銘飛親自接走了,她卻突然感冒發燒了起來。吃了藥在床上躺了一天,卻到半夜都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整個人昏昏沉沉,感覺隨時都可能暈厥過去。


    她在床上掙紮了半天,還是決定去趟醫院。可是她病得那麽嚴重,自己根本起不來。當時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居然拿起手機撥通了趙涵的號碼。


    電話打出去的時候,林完就後悔了。人家跟你非親非故的,又是大忙人,誰會願意半夜三更來幫你?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打完了電話,趙涵不到半個小時就出現在了她家門口。見她病的這麽嚴重,二話不說就抱著她去了醫院,還在醫院陪她輸了一整夜的點滴。


    也就是從天晚上開始,趙涵出入她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兩人的關係也發生了質的變化。


    聽完了林菀的描述,未央感慨道:“真是沒想到啊,你們就這樣在一起了,這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不過你幹嘛一直瞞著我,這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跟趙涵接觸過幾次,未央知道這是個不錯的男人,是值得林菀依靠的。隻是她不明白,林菀幹嘛一直藏著掩著不肯說。


    “我就是不好意思嘛!”林菀實話實說道,她這人平時看上去很潑辣,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變的異常害羞。


    “我明白的,這樣就算我們扯平了。”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也終於有了好的歸宿,未央心裏很開心。


    現在的生活,似乎一切都開始朝著好的那麵前進,未央隻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她們都白發蒼蒼,還能這樣一起攜手吃午餐。


    兩人吃飯的餐廳就在林菀公司旁邊的商場裏,吃完了午餐,因為林菀下午還要上班,兩人就在商場門口分開了。


    送走了林菀,未央想打車回公寓,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商場一樓的花店。


    透過發亮的玻璃幕牆,插在花瓶裏的白色風鈴草明麗素雅,開得極好。這本是春末夏初才會盛開的鮮花,未央沒想到現在已是初冬,還能開得這麽旺盛。


    本來未央想直接回公寓,但是在看到風鈴草的刹那,她忽然又改變主意了。她走向了花店,買了一大束風鈴草。


    再次走出花店的時候,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卻仍舊沒有回公寓,而是讓司機將她送到了城外的墓園。


    深秋已過,城外的墓園裏一片肅殺之氣。


    樹梢上隻零星掛著幾片發黃的樹葉,被風一吹,在空中旋轉了幾個圈,慢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未央捧著花拾階而上,走了十幾分鍾,終於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


    七年過去了,她和陸銘飛的青春都已經逝去了,隻有照片上的女孩子依然靚麗如舊,絲毫沒有改變。


    “夢夢,我來看你了。”自從蔣夢死後,未央從來沒有到墓地看過她。


    不是不想來,而是不敢來!這是七年以來,她第一次鼓起勇氣來看她。


    未央蹲下身子,將手裏的風鈴草放在了蔣夢的墓碑前:“夢夢,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花,我看它開得正盛,就買了一束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她抬頭,直視著墓碑上笑容明媚的女孩,往事一幕幕從腦中閃過,眼角澀澀的,卻流不出一滴淚。


    傳說希臘神話中出現的風鈴草,被太陽神阿波羅熱愛。嫉妒的西風便將圓盤扔向風鈴草的頭,這時流出來的鮮血濺在地麵上,便開出了風鈴草的花朵。


    因此,它的花語就是嫉妒。


    凡是受到這種花祝福而生的人,獨占欲比較強,希望戀人二十四小時都屬於自己的。不過,這樣多半會產生反效果!


    “那時候,我隻知道風鈴草的花語是感謝,卻不知道她還有另一個花語——是嫉妒。可是我不明白,那時候什麽都是你的,你到底在嫉妒什麽?”這個問題藏在未央心裏很多年,卻再也得不到答案。


    她始終想不明白,看上去這麽純潔的花朵,為什麽會有這樣負麵的含義?就像是看上去那麽美好的蔣夢,居然會暗暗嫉妒別人一樣。


    就這樣望著墓碑看了很久,未央忽然低頭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繼續開口說道:“夢夢,我跟銘飛結婚了。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會有這麽一天,可它居然真的降臨了。如果你還在,我知道你會怪我搶了你的人生,可是夢夢,人生苦短,就那麽一輩子,我也希望可以自私一次。曾經我祝福過你們,可是現在你已經不在了,我不奢望你能夠原諒我,可我不會再輕易放手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怪自己,要不是我把你約出來又遲到了,或許你就不會死。可哪怕死後會下十八層地獄,我也希望可以在活著的時候,抓緊自己愛的人的手。我知道銘飛接近我並不單純,我也知道當初夏家是因為什麽才倒的,你或許會嘲笑我的懦弱與卑微,可我希望抓住這最後一次機會去改變他。”提到陸銘飛,隱忍很久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張愛玲曾經說過,愛情就是卑微到塵埃裏再開出花來……


    為了能開花結果,哪怕受再多的磨難,她都可以不在乎,隻要陸銘飛一直在她身邊。


    一朵烏雲遮住了當空的太陽,晴朗的天空忽然陰沉了下來。未央用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塵,隨後站起身來。她深深地凝視了墓碑上的蔣夢最後一眼,最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等到未央走遠,站在另一邊台階上的男人才捧著花朝著蔣夢的墓慢慢走了過來。


    看了眼墓碑前放著的風鈴草,他毫不猶豫的拿起來隨手丟到了一邊,接著將自己手裏捧著的風鈴草放到了墓碑前麵。


    “夢夢,我回來了,對不起,你一個人在這裏一定很寂寞吧?”穿著風衣的男人個子很高,眉眼之間與照片上的蔣夢有幾分相似。


    隻是男人的性格更為陰鬱,雙眉似乎永遠都是微微皺起的,臉上的表情也很冷戾。隻有在看到蔣夢的時候,神情與話語裏才透露出一絲溫柔。


    “冤有頭,債有主!你放心,我不會讓害死你的人逍遙法外的。我會讓她嚐盡這世間所有的痛苦,然後在無盡的悲痛中慢慢死去。”男人冰冷的雙眼裏似乎有淚光閃過,仿佛發誓一般宣言。


    離開墓園的時候,男人一轉身,毫不憐惜的直接踏過未央送來的風鈴草上。白色的花瓣不堪蹂躪,髒兮兮地躺在地上。


    這樣假惺惺的關心,他和夢夢都不需要……


    從城外趕回了公寓,未央下了車,還來不及上樓,就看見陸銘飛的司機正等在樓下。


    看見未央回來,等在樓下的司機連忙迎了上來,客氣道:“夫人,總裁讓我來接您。”


    未央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一句‘夫人‘喊的是自己。沒想到這麽快就成了陸銘飛的妻子,身份轉變的太快,連未央自己都沒有完全適應。


    “要接我去哪,銘飛有說嗎?”早上出門前,陸銘飛沒跟他說過要派人來接她,未央不由有些奇怪。


    司機搖頭,如實答道:“這個我倒是不知道,總裁隻讓我接你去個地方。”


    “那麻煩你了。”連司機都不知道要去幹什麽,未央隻好先上車。


    車子開出了小區,約摸著開了二十幾分鍾,忽然在一幢小樓前停了下來。


    未央認得這裏,這裏是南山路,整個華城最有情調的地方,在這裏開店的都是極喜歡風雅的人,所有的店都很有格調。


    這幢小樓是一家高級服裝定製的店,據說不是有錢就能來的。這裏的老板極挑剔神秘,沒幾個人見過他。至於接待的客人,完全都是看老板的喜好。


    見未央下車,候在門口的女店員立馬走了上來,對著未央微笑道:“陸夫人好,陸總有點事正在趕來的路上,他吩咐過,如果您先到了,就先試一下婚紗。”


    “婚紗?”未央有些驚訝,陸銘飛從來沒跟她說過婚紗的事情。


    “陸夫人請跟我來。”女店員依舊保持著微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後帶著未央進了試衣間。


    當男店員將掛著婚紗的衣架推出來的時候,未央是震撼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婚紗,雖然隻是極其簡單的剪裁,可是質地細膩,寬大的裙擺上鑲著無數的碎鑽,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進入更衣室之後,在女店員的幫助下,未央換好了婚紗。她走了出來,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像是會發光的自己,未央不由一笑。


    “喜歡嗎?”陸銘飛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從背後攬著未央的肩膀問道。


    “喜歡。”未央點頭:“你什麽時候準備的婚紗,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突然收到這個驚喜,未央心裏很是感動。


    “這件婚紗,其實三年前我就準備好了。那時候我路過巴黎,在某條巷子裏發現了一家婚紗店。店主是個年近七十的白胡子老人,他做了一輩子的婚紗,這是他最後一件作品。第一眼看到這件婚紗的時候,我就覺得它是屬於我的,於是我就把它買了下來。那時候也沒想過會是誰穿,沒想到你穿上居然這麽合適。”陸銘飛看著鏡子裏明豔動人的未央,微笑著解釋道。


    仿佛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件婚紗等了三年,終於等到了它的主人。


    未央轉身,踮起腳尖在陸銘飛臉上親了一口,抱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前感觸道:“銘飛,謝謝你願意愛我。”


    “夫妻之間,哪裏需要謝謝?未央,我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你一定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陸銘飛拍拍未央的背,認真的保證道。


    試完了婚紗,陸銘飛帶著未央一起在外麵吃了飯。飯後兩人準備一起回公寓,未央上車之後,陸銘飛剛準備上車,袋子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於是瞥了車裏的未央一眼,走到一旁去接電話:“喂!”


    “銘飛,kim回來了,你知道嗎?”電話那頭的楊穆有些不安。


    “我知道。”陸銘飛淡淡的回了一句,聽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你知道還這麽淡定,你還是去跟他談談吧,他可不是好惹的。”想起kim在國外那些排除異己的手段,楊穆想起來還有些不寒而栗。


    楊穆能想到的,陸銘飛怎麽會想不到:“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說了這麽一句,陸銘飛就掛斷了電話。


    等他拉開車門,再次準備上車的時候,剛好看見街對麵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見陸銘飛看了過來,後車窗緩緩的合了上去,可是陸銘飛仍舊看清了車上坐著的男人。


    沒有任何遲疑,他收回了目光,上了車後,不再管街對麵的車子,讓司機送他們回了公寓。


    目送陸銘飛的車子消失在了街角,黑色轎車上的男人一言不發,身旁的蘇媚不知他是喜是怒,於是挑撥道:“我早就說過他現在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了,你現在相信了吧。”


    “開車。”車上的男人沒有表態,隻吩咐司機道。


    “銘飛,你怎麽了?從上車開始就表情怪怪的?”見陸銘飛心事重重的樣子,未央忍不住關心道。


    “我沒事。”陸銘飛搖搖頭,將未央攬到了自己懷裏,輕聲道:“我隻是在想,今晚我應該說左邊還是睡右邊?”---題外話---沒錯,下一章就拉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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