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平靜的新年(正版讀者送500字)


    又或者去多多地換成銅錢,現一兩足銀能多換二三文,換個兩千兩就能多出五百兩。反正到時候銅錢還是一對一的,必然百姓也不答應。”


    “哈哈哈。。。”石初櫻重重地親了楚漵一記,大笑了幾聲,然後捂著嘴,悄聲道:“還是你腦子好使。這些門道兒我怎麽就想不出來呢?”


    楚漵翹著嘴角,道:“那是你的腦子都用在掙錢的大道兒上了,自然不屑於想這些小門道


    兒!”他可不敢說‘櫻櫻,你就沒長那麽精細的腦子’,不然他就得睡地鋪了。


    石初櫻看了看兒子,已經吃著睡著了,便把他遞給楚漵,自己整理好衣衫,兩人把兒子安頓在搖籃裏。


    石初櫻拉著楚漵商量起來。


    “先說咱們家的銀子,你是怎麽打算的?”石初櫻拿了螺黛筆在紙上寫了一個楚字,又寫了一個銀兩數目。


    楚漵也正襟危坐了,認真思索起來。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不緊不慢的‘嘟、嘟’聲,石初櫻也不催他,她自己還得想想私房錢呢。


    “這樣,拿出五千兩,我讓人分成幾批,從不同的地方去換成銅錢,掙不掙的倒不指望,至少不


    能憑白損失了;


    二則,如今人少地多,地價也還便宜,想來用不上十年,地價就能漲一輪了,我看拿一萬兩出去多買幾個莊子和祭田,嗯,咱們家也該添置些祭田了。”


    石初櫻現在已經明白田產的重要性了。


    一個人,不管現在混得多好,要是手裏沒有田地,將來一旦出了閃失,便連個最後托身的地方都沒有了,成了飄萍。有地,起碼還能種點糧食菜蔬,至少餓不死。


    可如果連點田都沒有,那就隻能討飯了。。。


    所以說,那些哄騙了農民賣祖田的人,都是黑了心肝的,而那些被眼前的富貴打動,放棄了自己那最後的一畝三分地的農民,總有餓死的一天。


    正所謂,金碗雖好捧不住、瓷碗雖陋能長久。


    如此簡單的道理,卻總有人不懂!


    隻是,“咱們府上的祭田不是內務府劃撥的麽?”石初櫻還記得當初看賬本的時候,就在宗室祭田附近。


    那一片除了皇陵,周邊都是宗室人家的祭田,名義上是各府上的,實際上都有內務府和族裏的人管著,收上來的租稅也落不到各府上手,‘免得先祖得不到最好的祭祀’。


    “那些隻是最起碼的部分,如今咱們晉了爵,內務府卻不會另外再劃祭田出來,隻給免稅的份額。咱們可以自己在別處買,出息便是自己收著了。內務府那些就別指望了。”


    石初櫻原本也沒指望,反正這一年來她也沒在賬本上見到祭田的收益。


    “買在那裏合適?”


    “自然是買到你我方便管理的地方,太遠了倒是成了別人的了。”楚漵琢磨了一下,指著‘田莊’道:“有幾個地方可以考慮,你也參詳參詳。


    一個是望山縣周邊,那裏的人對你都十分熟悉了,想來也是你老家差不多,買在那邊再好不過了,咱們以後也是常去的;還有,上次去連州的時候,我事後聽管事的說,北邊的田地普遍肥沃,就是氣候冷了些,人也稀少,正經是好地方,倒是可以在那邊也買上一些,反正離望山縣也不遠。”


    石初櫻點點頭,她也正有此意呢。眼下她也算有些閑錢了,倒是可以買一大片,建成大莊子了。


    其實她還想在蓮花山買一些,嗯,那是白姑娘的。。。


    “那祭田買在什麽地方?”


    楚漵想了想,“祭田算是祖業,一般買在祖籍,我看京城還是算了,不如買在舊京?正經算來咱們都是舊京人,在那裏買祖業誰也說不出什麽來,而且價錢上和相當合算。”


    舊京自打被昌平帝當作陪都,卻一直沒有陪都的氣象,而是淪落入了二流。無他,這裏是大楚人之痛,再沒有人願意去開啟那段舉國傷痛的記憶,所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選擇去遺忘這裏。


    連太上皇都不愛住在這裏,而是去住皇家別苑。不得不說,楚漵這個打算還是靠普的。


    可舊京到底是有著幾百年底蘊的,不隻本朝,前朝、前前朝、前前前朝甚至更遠的朝代都曾經以此為都城,盡管現在落為二流了,但各行各業、方方麵麵累積下來的成熟、完善的體係卻不是京城一朝一夕能比得上的。


    因此,如果不嫌棄這個地方,在舊京置產還是相當不錯的打算的。。。


    =========================


    這個新年沒有鞭炮焰火、沒有大紅的福字、也沒有喜慶華麗的衣裙和熱鬧喧囂的酒宴,各家都隻在自己家裏簡單拜了年,吃了頓團圓飯。


    石初櫻他們府上也一樣。


    好在今年府裏人多,不但有了昭哥兒這個小不點兒,更有無名道長這個長輩在,也算是一個比較團圓的新年了。


    石初櫻抱著兒子,兩代弟子到無名道長的院子裏給師傅(師尊)行了禮,祝賀新年。昭哥兒得了師尊給的一個錦囊當做壓歲錢。


    石初櫻有些酸溜溜的。師傅身上超逸的天青色新袍子,袖口和領緣都繡了銀白色的祥雲,腳上是新鞋襪,都是徒兒親手做的,可師傅卻偏心了!


    無名道長捋著長髯,含笑道:“。。。人不可十全十美,總得缺點什麽才好。你既得了兒子,就不能拿壓歲錢了。”


    石初櫻倒不是非要那壓歲錢,就是不想把師傅分給別人,雖然這個別人是自己兒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爭寵啊。。。


    年初二,出嫁的女兒回娘家,凡是在近處的都要走一趟。


    這是楚漵第一次以人家姑爺的身份跟石初櫻回娘家人拜年,楚漵相當重視。管事們呈上來的禮品他親自一一驗看過,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最後才定了下來。


    此外,楚漵還另有孝敬:給嶽父準備了一幅棋,棋盤是香榧木的,棋子是雲石子,算是棋具中的精品;給嶽母的是親手獵的兩張銀狐皮子,特地射了眼睛,難得的十分完整。


    初二一大早,一家三口也浩浩蕩蕩地往槐樹胡同去了。


    馬車咯吱咯吱轉過巷子口到了正街上,雖然沒有熱鬧的鞭炮聲,但小孩子們的嬉鬧聲卻不絕於耳。石初櫻聽著不覺一笑,去年這個時候她還無處可去,無聊的要命,今年已經帶著兒子和丈夫也加入到走娘家的行列裏了。


    想著有半個多月沒見爹娘和哥哥姐姐了,石初櫻心裏還是很惦記的,沒找到人的時候她一般避免去想,找到了就難免牽掛在心上。


    不過想來今年爹娘也能過一個輕鬆的年,雖不能喜慶,卻真正的一家團圓了。。。


    耳邊車馬人語漸響,石初櫻掀起窗簾一角,朝外頭看去,大街上一輛接一輛的馬車、騾車都收拾得幹幹淨淨,連趕車的都穿戴一新滿麵的喜氣,而絕大多數車邊上,都跟著個一身嶄新的男子。


    石初櫻抿嘴一樂,瞅了外頭騎著馬跟在旁邊的楚漵一眼,這個也是一身新衣,都是傻女婿回門呢。


    楚漵似有所覺,也居高臨下地瞟了過來,看到石初櫻露出的小手和正俏皮地眨著的眼睛,不由含笑一挑眉頭。


    “傻樣!”石初櫻笑著白了他一眼,心裏卻甜絲絲的,有些臉上發熱,便轉身抱了兒子湊在窗邊看熱鬧。


    今天走娘家的實在不少,這一路上楚漵就碰上了五六個熟人,都是陪著媳婦帶著孩子走外家的。


    石初櫻聽著楚漵跟人說話的得意勁兒,突然想到好像從來沒聽說過楚漵的外家。。。


    石初櫻不由心思轉了轉,楚漵沒提,還是不要問的好。或者跟大嫂劉氏套個話?


    這般胡亂想著,車廂被楚漵敲響:“前麵就到了!”


    石初櫻趕緊把昭哥兒給查看一番,還好沒有尿濕,直接裹緊了包被,搭上一個厚實的銀鼠皮裏子的鬥篷也就是行了。


    石初昀帶著王氏、忱哥兒還有石初禾,早早等在了大門口。前頭巷子口有腿快的小廝飛跑著來報:“小姑奶奶一家就到了,已經轉過巷子口了!”


    他跑得太快,帽子都歪了,一隻手扶著還喘著大氣。管事的看了主家一眼,正想斥責他一聲,石初昀卻輕輕搖道:“不必,過年圖個喜慶。”又賞了小廝一串錢,小廝高興地連聲謝了。


    馬車緩緩靠近,楚漵先下了馬,早有小廝過來接了過去。他親自打起車簾,石初櫻把昭哥兒先遞了出來,奶娘趕緊過來接了,石初櫻才扶著楚漵的手下了車來。


    王氏看著小姑子夫妻恩愛,心裏止不住的往外冒著酸水兒,曾幾何時,她也有丈夫如此嗬護著,隻是那時候吃的糙米,穿得布衣,讓她心有不甘;如今倒是吃得好穿得好,卻沒有了那溫言細語之人。。。


    她心下黯然,卻還得打起精神來,這個小姑子是萬萬不能得罪一分的!


    一行人互相拜了年,管事的帶人卸禮品,石初昀和石初禾分別招呼著楚漵和石初櫻往院子裏去。


    “爹都出來看了三回了!”石初禾抱著昭哥兒,笑著跟妹妹揭爹爹的短兒。


    “我也急呢,都是這個小東西耽誤事兒了。”石初櫻滿心都是歡喜,連帶看王氏都順眼了兩分。


    “小姑姑,二肥怎麽沒來呀?”忱哥被石初櫻牽在手裏,一邊走一邊四下尋找,他很喜歡跟二肥玩耍的。


    “二肥今天跟著無名師傅去北山上玩兒了。”石初櫻摸了摸忱哥兒頭上的新帽子,逗道:“這是誰給我們忱哥兒做的小老虎帽子啊?”


    忱哥兒靦腆的一笑,揚起小臉,道:“是大姑姑給忱哥兒做的!好看又暖和!”


    這孩子又聰明又懂事,石初櫻真的想留在自己府裏讀書,可楚漵說得對,他們倆都不是在府裏守著的人,如果都不在家的時候,丟下一個孩子總不合適,盡管有下人也是不好的。


    小孩子還是盡量呆在父母身邊才好。


    石初櫻摸著忱哥兒的頭,再看看吧。。。


    “爹!娘!我們回來了!”一進正院,石初櫻就大聲喊著。


    “噯,回來好、回來好!”石誠快步從屋裏走了出來,站在廊下笑嗬嗬地應著,白氏也緊跟著出來。


    “爹、娘!新年好!”楚漵恭敬拜了年。


    石誠笑開了顏,不斷地點著頭,還是白氏招呼道:“趕緊進屋來,別凍著孩子!”一行人這才進了正堂。


    因石初櫻第一次帶姑爺回來過年,要正式行禮的。石誠和白氏坐在了正位上,接受女兒和女婿的跪拜。兩個人笑得開心,眼裏卻閃著淚花。


    “為父、早就盼著、想能有這一天。。。總算是夢想成真了!感謝老天!帶我們一家不算薄!”石誠哽咽著叫起她們,又摸出兩個錦囊給兩人做壓歲錢。


    白氏含著喜悅的淚,“你們要好好的過日子。。。我和你爹就求你們多富貴,隻盼著你們互相體諒,和和美美的。”也給了兩個錦囊。


    楚漵和石初櫻接過來,起身後又有奶娘抱著昭哥兒給兩位老人拜年,兩人受了禮,給了壓歲錢,白氏更是直接抱過外孫,左右親了兩記,喜愛的不行。


    奶娘拿了自己的賞錢,識趣地退下。


    石初櫻和楚漵又給哥嫂和姐姐拜了年,忱哥兒給小姑姑、小姑父拜年,得了個雙份的壓歲錢,石初櫻還特地便了個‘五福珠’,親手給忱哥兒戴在脖子上,囑咐道:“這個是保平安的,要貼身帶著,任何時候都不要摘下來,也不要給外人瞧,不能跟外人說。知道嗎?”


    忱哥兒看著小姑姑認真的眼神,也認真地點了點頭,重複道:“保忱哥兒平安的,不給人看,不給人說,不摘下來。”


    石初櫻親了小家夥一口,笑著讚道:“真是個聰明懂事的好孩子!等將來你老了,這個‘五福珠’是可以作傳家寶的!”


    忱哥兒小心地把‘五福珠’揣進衣襟裏,團了手朝石初櫻謝道:“謝謝小姑姑,忱哥兒一定保護好它!”


    石初櫻笑了,“是它保護好你!這五福珠可是姑姑費盡心力得來的,能辟水、辟火、辟瘴、辟邪,不可炫耀,免得招來災禍。”


    石初櫻瞟了王氏一眼,要不是小兒身上的東西避不開母親,石初櫻還真不想給王氏知道這些。王氏趕緊收起笑容,表示自己也記牢了,能當傳家寶的東西,可是招人惦記唄,這點兒道理她還是懂得。


    禮畢,一家人移到東次間裏說話。


    管事的帶著人抬了禮物上來,石初櫻見兒子輪不到自己手裏,便親自分派禮物。


    “這是楚漵特地給爹爹尋的,找了好些天才得了這樣一副棋。”石初櫻把一個近兩尺長寬的木盒子搬上炕,打開盒子,從裏麵小心地捧出一個一尺半左右的棋盤,又掏出兩個罐子,再把木盒子反轉了就是一個小桌架。


    石誠早看清了東西,親自接了棋盤,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桌架上,手指撫向棋盤,隻見這棋盤紋路清晰,色澤金黃悅目,還散發著樹脂的清香,這是上好的香榧木棋盤;在從罐子裏抓幾顆棋子,隻見黑子如點漆,白子如美玉。。。


    “這是雲子?!”石誠撫摸著如嬰兒臉頰一般細膩的棋子,不由激動地揚聲問道。


    楚漵含笑點點頭,“正是。等了快兩個月才拿到手,不然早給您帶來了。”


    “難得、難得。等上半年也使得。”這樣好品相的棋盤和棋子,可不是想買就能買得到的,也要碰運氣。


    石初櫻又獻上兩張狐皮給她娘,給哥哥的是把笛劍,是石初櫻上次去黑市的時候得的。原本她並不想打過年的送這個,但楚漵說,大哥是經過生死的人,防身之器卻是比什麽都好,石初櫻想想哥哥淡淡含笑的神情,不由歎息一聲,選了這個好看又中用的。


    石初櫻怕哥哥不會用,特地給他講解了一番,石初昀試著吹奏一番,果然音色十分的好,大師級的品質,心下喜悅。


    待石初櫻一按機關,從笛子裏抽出一把短劍的時候,他忽而張大了眼睛,眨了幾眨,才小心地接在手裏,輕輕扶摸著,“謝謝小妹!大哥、很喜歡!”


    石初禾撇了下嘴,故意吃醋道:“可見我這個妹妹送禮是沒送到心坎上,瞧瞧,可憐我這手上還紮了好幾個眼兒呢!”


    石初昀笑了笑,“大妹送的哥哥也喜歡!”說著還把袍子提了提,露出一雙新的青緞子麵的鞋子。


    石初櫻又拿出一對金釵給了王氏,給大姐一對水頭極好的玉鐲子。


    其他諸如衣料糖果、點心、吃食等都讓人收了起來。女兒回娘家不能空手,這禮兒娘家也不用客氣。


    一家人坐在一起親熱地說了一會兒話,石誠便跟楚漵移到榻上去下棋,石初昀觀戰,王氏去廚房張羅查看午飯,白氏一心撲上小外孫和大孫子身上,石初櫻和姐姐一起說著悄悄話。


    屋子裏燒得暖和,石初櫻給昭哥兒解束縛,讓他在暖炕上玩耍。昭哥兒也是個人來瘋,見忱哥兒趴在遠處看他,他就翻個身,自己去跟人家逗趣。


    “哎呀,姥姥的小寶貝,這都會翻身啦?”白氏拍著手,樂嗬嗬地逗外孫。她現在基本不愁什麽了,媳婦也被壓得老老實實的,兒子也開始讀書備考,大孫子懂事,大女兒有這麽個妹妹估計也不愁嫁的,所以,老兩口現在跟剛見的時候一比,真是從心裏到外表都是煥然一新的。


    石初櫻含笑瞧著一家人,心裏又是熨貼又是踏實。這樣平靜又美好的日子就是她的所想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采藥女之妻不可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泠善之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泠善之風並收藏采藥女之妻不可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