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有攝像頭。


    這件事隻有季莫和老易兩個人知道。當初裝這個是因為可愛剛來季家不服管,經常在季莫的飯菜裏下瀉藥。中過一次招後,便悄悄裝了個攝像頭,之後她每次下瀉藥,就會把飯菜互換,幾次過後就再沒有這樣事情發生了。


    之後,攝像頭也沒有拆除,就一直開著,所以很容易就能查到剛才發生的事。


    老易是護著可愛的,握緊了她的手說:“太太,淩小姐,我們一起去書房看一下錄像吧。”


    淩嘉文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在餐廳裝攝像頭,臉色微變,沒有受傷的左手緊握著自己的衣擺,看起來很緊張。


    “怎麽,不敢去看嗎,你不是理直氣壯地說是可愛把你絆倒的嗎?”依依看出她的扭捏,故意拿話激她。


    楊麗敏也留意到她的不自然,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伯母陪你一起去,沒什麽好擔心的。”


    這句話無疑是顆定心丸,隻要楊麗敏向著自己,其他人跟微不足道。


    老易領著她們到了書房,打開電腦監視器,調到事情發生的那個時間。首先看到的當然是淩嘉文在跟可愛說話,然後就是依依辛辣的嘲諷,緊接著就是她被絆倒,摔向餐桌的一瞬間。老易特地放大了淩嘉文和可愛的腳步畫麵,進行慢播。自始至終,可愛的腳都沒有動過,是淩嘉文自己被裙擺絆倒,然後燙傷了右手。


    “哈哈,謊言被拆穿了,是不是應該由你向我們道歉了?”依依的氣一下子順了,心情暴爽,對著楊麗敏說:“季老太,現在真相大白了,你該為剛才的言行向可愛說對不起了吧。”


    楊麗敏冷眼瞪她,對於“老太”的稱呼很感冒,皺眉道:“為什麽要道歉,就當嘉文記錯了腳下的細節,但整件事的爭端卻是你們挑起來的。如果你不說那些話,嘉文根本不會折回去,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她巧舌如簧,不管正著說,還是反著說,總能把罪責推到可愛她們頭上,反正淩嘉文是無論如何都沒錯的。


    依依還真沒遇到過這麽胡攪蠻纏的老太,心裏就是不服氣,咬了咬唇,接著說:“好,就算是我挑釁了,我錯!我會走!但是整個過程可愛根本沒有參與過,這位淩小姐硬是汙蔑她絆了人,是不是應該道歉!”


    楊麗敏確實被問住了,正思考著要怎麽回答時,就聽到淩嘉文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向可愛道歉,所以就別為難伯母了。”轉頭看向可愛,說,“對不起,是我一時沒有看清楚,所以冤枉了你,但你也不要再生伯母的氣了,就讓我們握手言和吧。”細長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像在示威,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特地把左手伸到可愛麵前。


    這樣的舉動,看著楊麗敏眼中更覺大方得體,閉著眼睛點頭認同。


    “啪”的一聲,可愛冷漠又不屑地拍掉她的手,對著依依和曉玲說:“我們走!”


    “小姐!”老易追上去阻止,“這是幹什麽,要去哪兒?”


    “哪都可以,總比留在這裏做一隻被遺棄的寵物高尚得多。”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口蜜腹劍的人,剛才的那一巴掌和那些話早就刺傷了她的自尊心,根本不可能再跟她們共處一室。


    “小姐,您別這樣,想想少爺吧。”老易拉住她,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可愛愣了一下,想到季莫反而更心痛了,甩開他的手說:“他都不記得我了,還有什麽好說的。”眼眶發紅,隻覺得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是因為他忘了自己。


    “不是的,少爺他……”老易差一點就把“假裝失憶”這幾個字說了出來,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會好的。”


    “那就等她好了以後再說吧。”可愛不再廢話,拉著依依和曉玲離開。


    “小姐!”


    “她要走,就讓她走,誰還稀罕她?在外麵過不下去,自然就回來了。”楊麗敏根本不覺得可愛能在外麵生活,這麽小的孩子自理能力都成問題,估摸著也就兩三天的光景,就屁顛屁顛的回來了。


    這話,聽在可愛耳朵裏更加不舒服了。她本來就倔,越是被人看扁,就越要做成了給人看。心想這次就算季莫真的恢複了,她也不回來了!


    老易擰眉看著可愛離去的背影,知道她是天生的強頭,執拗、固執,除了季莫沒人哄得住,隻好用眼神示意羅毅跟著,保護她,隨時報告她的落腳處。


    身後,淩嘉文不禁勾起唇角,心裏隻覺得高興,就連手上的刺痛都因為這種愉悅的心情緩解了。


    “老易,這件事先別告訴小莫。他的傷需要靜養,不能瞎操心。”楊麗敏高冷嚴肅地吩咐著,走到淩嘉文身邊,托起她的手仔細檢查著,說,“竟然被燙成這樣,真是可憐。老易,準備車子,我們去醫院吧。”一方麵要把換洗的衣服帶給季莫,另一方麵要幫淩嘉文處理燙傷。


    “是。”老易低低地應了一聲,朝著福媽看了一眼,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走去車庫。他當然不可能把這件事瞞著季莫,因為根本瞞不住,輕輕按掉了手機上的衛星傳導鍵,知道剛才的一切已經完整的傳輸給了季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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