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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真不想和季莫廢話,直接對著山口介一說:“我跟你走。”


    季莫微微蹙眉,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緊握著她的手,稍微用了點力:“可愛,你瘋了,跟他走?你忘了他之前還綁架你嗎?”


    “那是之前,現在我願意跟他走,就是他的客人,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可愛骨子裏就是有這麽一股邪氣,她並不怕山口,否則當初也不會救他。要知道在紐約街頭,突然看到一個拿著槍,還受了重傷的男人倒在地上人,正常人一定是報警,叫救護車吧,她卻趕把人帶回自己的住處。


    這樣的人,在見過山口的溫柔之後,怎麽還會覺得他是壞人。在她心裏,一個對小動物都那麽有愛心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山口介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對於她這樣的說法,覺得很新穎,但也算是認同。他沒想過再對她怎麽樣,如果不是她和季莫吵起來,他可能根本不會出現。


    “她說得沒錯,她現在是我的客人,你可以放手了。”山口介一順著可愛的話說下去,細長的鳳目冷冷地看著季莫,手勁也特別加大了不少。


    季莫哪會讓他得逞,另一隻手伸上前,想要拉開他的手。兩個人立刻就打了起來。可愛卻始終被季莫拉著,即使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她依然夾在他們中間。


    “季莫,拳腳無眼,你最好放開可愛,免得傷了她。”山口介一的語調很平靜,帶著明顯的勸說,手上的拳速卻沒有減弱,依然對著季莫猛攻。


    兩個人的招式全部都刻意避開可愛,所以打得並不流暢,也不盡興。


    可愛被拉著左閃右避,看起來特別狼狽。她實在不想再和季莫糾纏,幹脆幫著山口一起打他。左手握拳,一個短距離的直拳扣向他的下巴,被他仰頭避過,接著就是以拳變掌,輕輕一揮,手指彈撥向他的臉頰。


    “可愛!你別胡鬧了。”季莫本來單手應付山口就很吃力了,現在再加上她,情勢更不利於自己。除了節節退避,根本沒辦法應戰。


    “你放開我,我就不胡鬧。”可愛現在真的不想和他多說話,那種感覺就是眼不見為淨,否則腦子裏就全部都是他和藍蔓姿的那張照片。


    季莫皺眉,薄唇緊抿著,表情異常嚴肅。他哪會放開她,放了就抓不到了。於是,為了扭轉劣勢,決定先把山口逼開。左手握拳,隻聽到骨節“咯咯”作響,拳勢剛猛有力,速度快如閃電,重重攻向山口介一。


    山口的眸光一窒,明明剛才還能捕捉到他的拳路,這會兒已經完全看不到了,等可以看到的時候,這一拳已經避無可避。一時間,他被迫鬆開手,想用雙手遮擋麵部,做自我保護的姿態,這是一個武者遇到危險時最本能的保護意識。


    可是,季莫的拳頭卻不像預期地落在他的臉上。可愛竟然出拳和他的拳頭對上了,立時就聽到“哢”的聲,她的肩關節因為這一擊脫臼了。


    “可愛!”季莫連忙收回拳頭,想去抱她,被山口一腳踢開。


    “沒事吧?”山口接住了可愛後退的身體,盡量扶著她的左手,說,“忍著點。”說完,將她的手臂往上用力一托,把脫臼的關節接了回去。


    “額……”可愛哼了一聲,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稍微急促了一點,略顯疲憊地靠入山口懷裏。


    季莫沒想到可愛會突然接下他的拳,想上前,就看到周圍出現了4個拿槍的黑西裝男人。


    “怎麽樣,好點了嗎?”他讓她動了動手臂,詢問情況。


    “額,沒事了。”可愛隻是無意中揮了一拳出去,沒想到剛巧就對上了。她看著那幾個持槍的男人,知道是山口的隨從,於是小聲道:“別傷害他。”


    “那就得看他的了。”山口也不想鬧出事端,伸手抱起可愛。


    “山口,你放下她。”季莫抬腳上前,想從他手上把可愛帶回來,被那四個男人攔了下來。他沒有半點遲疑,長臂一伸,勾著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的脖頸,狠狠拳擊他的腹部,接著直接就跟另外三個人打了起來。


    山口把可愛抱上車,漆黑的鳳目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示意司機開車。


    “可愛!”季莫想去追,卻被3個人緊緊纏著根本沒有機會脫身。


    可愛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知道沒有山口的命令,那幾個人不會開槍,才暗暗鬆了口氣,緩緩收回視線。


    山口看著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的表情黯然、落寞,好像受了很重的打擊,讓人莫名心疼。不過,他沒打算安撫,或者說不知道如何安撫,隻是靜靜坐著,閉目養神。


    車內的氣氛,靜得出奇,甚至有點凝重。司機開車都覺得很有壓力,掌心竟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轉彎之後,可愛竟然就靠到了山口的肩上。


    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她竟然睡著了。瑩白的臉上眉心輕蹙著,好看的唇半張著,似乎格外誘人。


    “總長……”藤田回頭,想說什麽,就見山口將食指點住了唇,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以免吵醒可愛。


    藤田愣了一下,表情有點尷尬,連忙閉緊嘴巴,不再說話。他看看可愛,又看看山口,總覺得這種氣氛很詭異,總長竟然會有這麽溫柔小心的舉動。


    山口介一微微抬手,讓可愛可以枕到自己腿上,另外又脫了肩上的和服外套蓋在她身上。動作很輕,眼神也極為溫柔,就像之前嗬護小動物那樣,細致內斂。


    季莫看著可愛跟著山口離開,心裏又氣又慪,明明可以輕鬆取勝的,卻有點自暴自棄,故意抓著其中一個拚命揮拳,自己則被其他三個人不停揍著。他就是很生氣,可愛竟然選擇山口,也跟自己回去,這讓他情何以堪。她就這麽不相信自己嗎?


    “少爺!”老易因為在頒獎會場找不到他,就一路追了出來,看到他竟然在大街上跟幾個人幹架,連忙上前阻止。


    那四個人看到老易出現,又沒有收到山口的“格殺令”,便直接撤退了。


    “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小姐呢?”他扶穩了季莫,發現他的臉上掛了彩,嘴角還帶著血。


    季莫蹙眉,一把推開他:“她不相信我,為什麽不相信我!”他煩躁急了,心情從沒有過的糟糕。他希望她可以無條件的信任他,可到目前為止,這隻是一個理想的奢望。對於一個從來不曾觸碰過愛情的人來說,一旦開始愛了,之前的理智就不複存在了。他的情緒會因為一點小的驚喜,小的摩擦,變得起伏不定。要麽特別開心,好像擁有了全世界;要麽特別難受,好像跌入了萬丈深淵。


    而此刻,他就身處在深淵裏。


    “少爺,您先別急,告訴我,小姐在哪兒,我去接她。”老易扶著他,保持著一貫的理智。


    “接不到,除非她自己願意回來,否則根本接不到。”他閉上眼睛,盡可能平複著起伏的情緒。他深吸了口氣道:“照片查得怎麽樣了?”


    “查過了,確定是原片。”老易抿了抿唇,接著道,“不過還沒有查到來源。”


    “原片?”季莫眯著眼睛想了想,說:“藍蔓姿的手機查了嗎?”如果是原片,那麽可以懷疑的就隻要藍蔓姿本人了,因為當晚她確實在自己身邊出現過。


    “查過了,但是她好像是新換的手機,所以沒有任何資料。”老易早就已經利用黑客軟件,入侵了藍蔓姿的手機係統,但是一無所獲。


    “突然換手機?”季莫覺得這太蹊蹺了,說,“她想隱藏什麽?”頓了頓,接著道,“把她帶去審訊室問問看,我要知道真相。”


    “您覺得是她做的?”老易怕季莫因為可愛的事情,判斷力出現失誤,畢竟藍蔓姿這會兒在公眾媒體麵前,完全就是一個受害者的樣子。


    “你覺得不是?”季莫接過他遞上的手帕,擦著嘴角的血跡,說,“搞出這件事,她一下子成為了媒體關注的焦點,不管是同情,還是謾罵,她一躍成為了近期最高人氣的話題女王。不但讓大眾質疑了我和薛潔兒的情侶關係,還變相成了我的緋聞女友。這樣巨大的炒作,你還覺得不是她做的?”


    季莫原先不想涉及娛樂圈的事情,就是因為清楚這裏麵的複雜和黑暗。所以,他從不認為有哪個混娛樂圈的人幹淨,除了可愛。她就是單純的喜歡拍戲,想要拍戲,而不是為了名利和光鮮去的。


    “是,我明白了,會盡快安排人去辦。”老易來到車前,為他開門。


    季莫的心情依然很沉重,可愛直接跟著山口介一離開了,這讓他非常不放心。可是以那丫頭的性格,如果自己不把真相查清楚,擺到她麵前,她根本不可能釋懷。


    老易陪著他上車,沉默了片刻,又道:“對了,薛潔兒小姐那裏應該怎麽辦?媒體這會兒對她緊追不舍。”他知道季莫和薛潔兒有了共識,不管怎麽樣,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又是對外公布的“正牌女友”,理應為她的利益考慮。


    “那就先去她入住的酒店吧。”季莫有了決定,隻因為可愛說了,他應該幫著潔兒澄清事實,不該置之不理。


    山口帶著可愛回了山中居屋,因為她睡著了,所以就親自抱著她去了客房。


    惠子看到他回來,連忙出迎:“少爺,您回來啦。”她看到了可愛,微微躬身道:“可愛小姐怎麽了?”


    “她好像有傷,你幫她檢查一下。”他也隻是聽藤田說起過,可愛之前在維也納受了槍傷。


    “是。”惠子點頭,看著山口離開,才示意兩個女傭,一起為可愛寬衣。她看到了可愛身上的傷,傷口已經愈合,留下了一道嫩紅的傷疤。


    “呀,她的皮膚真好,可惜了那道疤。”女傭不由自主的感歎,隻因為可愛的膚質真的很美。


    惠子瞪了她一眼,不喜歡多嘴的人。女孩連忙低頭噤聲,表情唯唯諾諾的,看起來特別害怕。


    “你們來了這麽久,還不明白這裏的規矩嗎,不要胡亂議論主子和他帶回來的任何人。”她拿了一些藥膏塗抹在可愛的傷口處。


    清涼的觸感很舒服,讓可愛不覺低吟了一聲。


    “是,惠子姐姐,我已經都不敢了。”她端著毛巾和臉盆出去,又拿來了一套藍色碎菊花的浴衣和服,輕巧地為她換上。


    一切做好之後,惠子示意她們出去,獨自留下客房,等著可愛醒來。其實,在她看來,那傷疤很容易就可以遮去,因為這對會易容的來說,根本不是什麽大的問題。


    可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她是突然夢到了季莫和藍蔓姿的照片,然後就出現了兩人曖昧的情景,心裏一生氣,就驚醒過來。


    周圍漆黑一片,摸了摸自己趟的地方,知道這是最傳統的日式榻榻米。她記得自己跟山口介一走了,之後她就不記得了,好像是睡著了。


    明紙一樣的窗玻璃,透著屋外的月光。她可以清楚看到室內的擺設,起身走到門邊,輕輕拉開門,就看到山口靜靜坐在門口,頭仰望著夜空,似乎看得出神。腳邊小笨笨突然圍上來,興奮的打轉,搖尾巴,相比之前的傲慢,倒是多了幾分人情味。


    “醒了?”他的聲音很幹淨,有些清冷。


    可愛低低的“嗯”了一聲,赤腳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之間隔開了大概一尺的距離。


    “今天謝謝你。”她是由衷地道謝。


    “不用,本來我也想抓你的。”他的目光始終凝視著夜空,表情淡淡的,沒有了平日的冷肅,倒是多了幾分祥和。小笨笨跟她熱絡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沒勁了,就回到山口腿上睡覺了。


    “你還放不下金沅菲?”可愛知道他抓自己是為了知道金沅菲對他的評價。其實自己對他哪有什麽評價,不過是當時為了保命,用的權宜之計。


    “我應該放下嗎?”他突然轉頭看她,眼神淡淡的,帶著一絲疑惑。


    “人都死了,再不放下,就是自苦了。”可愛歎了口氣,其實真的不懂山口這樣冷靜的人,為什麽也會為情所困。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我比傅昕差了什麽?那個男人明明就很普通。”這是他的疑問,明明自己才是比較出色的那個。


    “不是你差了什麽,而是時間不對吧。”可愛沉沉歎了口氣,說:“對金沅菲來說,在她最美的年華裏,最先遇到的是傅昕。所以,她認定了傅昕,之後的人即使再好,她也不會心動。”頓了頓,接著說,“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從一而終吧。在z國,從一而終的愛情,美得好像詩一樣,是每個女人心裏最渴望的愛情。”偏偏現實和童話是有區別的,她認定了傅昕,可傅昕卻沒有認定過她。


    所以,她之前的那段愛情和婚姻都很失敗,致使她心靈深處有了陰影,不敢再對男人全身心的投入感情。


    “從一而終。”他垂眸,回味著她的這句話,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可惜傅昕沒有給她這樣的感情。”


    “是啊,這或許是金沅菲生前做得最錯的一次選擇。可是,她就是在那個對的時間,遇到了傅昕。她以為他是自己對的那個人,但最終卻並不是這樣。”可愛有些傷感,神情暗了幾分。


    “那如果有機會重新來過的話,她還會這麽選嗎?”山口介一再次抬起頭看著夜空,把頭輕輕靠在梁柱上。


    “我不知道,或許還是會吧。因為她是那種明知是錯,還是會義無反顧錯下去的人。”可愛也不知道如果回到最初,自己會如果選擇,可能真的會一錯再錯。


    “可愛,你有沒有喜歡過誰?”山口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因為金沅菲告訴過他,在15歲的時候愛上了傅昕,因為他溫柔陽光,讓她的生命中充滿了溫暖。


    “我?”可愛愣了一下,腦中竟然浮現出季莫的身影。她連忙甩頭,把那身影揮去,笑了笑說:“沒有。我還小,z國的學生不能早戀。”


    “是嗎。”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笑,“那應該是種遺憾。這個年紀應該嚐試喜歡一個人的,因為可以愛得徹底,愛得義無反顧。”


    可愛忍不住笑了,當時的自己可不就是他說得這樣,愛得徹底,愛得義無反顧,眼裏心裏隻有傅昕一個人。


    “那你呢,你的15歲,愛上過誰?”她覺得跟山口這樣聊天,心情好像變得平靜起來,沒有了之前那種堵得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他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略顯深沉:“我沒有愛過。我的15歲實在暗無天日的訓練中度過的。”


    ……


    可愛看著他,那種黯然的表情,叫人莫名心疼。


    “你是山口組的總長,當然和平常人不一樣。”可愛笑了笑,有些尷尬,但是勉強調節著突然變得壓抑的氣氛。


    “是啊,很不一樣。你們的15歲,在學校度過;我的15歲在任務中度過。”他的目光變得幽深,似乎在回憶那段不堪的記憶,“我的第一個任務,是16歲,然後竟然是殺死自己的師父。”


    可愛蹙眉,看到他的嘴角雖然勾著笑,但是眼神無比憂傷。


    “很冷血是不是?”他低頭看著可愛,“你會害怕吧?”


    “你當時心一定很痛。”她靜靜和他對視。


    “沒有,毫無感覺。”他的眼神更加黯淡,“就好像切菜一樣,完全沒有感覺。”


    可愛看著他,突然就哭了。她怎麽都不相信他會沒有感覺,偏偏要裝得什麽感覺都沒有,那種感覺讓人好心疼。


    “怎麽了,我嚇到你了?”他愣了一下,有點抱歉,“對不起,很晚了,回房睡吧。”抱著笨笨站起來,想要離開。


    可愛也不知道怎麽了,一下子就衝上前,從他身後抱住他:“對不起山口,對不起。”她一直都以為他是壞人,所以在她還是金沅菲的時候,對他也隻是利益上的利用。比如涉及道上的事情,自己沒辦法處理,就會找他幫忙處理。比如潔兒的那件事,她就是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幫她隱瞞、封鎖住所有消息。


    她也知道這麽做,勢必要除掉很多人。可是她覺得他是壞人,壞人做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非常離譜。


    “你什麽對不起我?”山口有些莫名,拍了拍她的手說:“去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可愛搖頭,大聲道:“山口,不要再喜歡金沅菲了,她不值得你這麽付出。”


    “可愛,你在說什麽呢?”他拉開她的手,語氣轉冷,顯然不太高興她說金沅菲的壞話。


    “山口,你是真的不懂嗎?她對你從來都隻是利用而已,在她心裏,你是一道護身符,可以幫她擺平道上的事!”可愛決定告訴他自己那時候的心思,讓他可以放下對自己的感情。


    “夠了,你該睡了。我什麽都不想聽。”山口冷聲喝斥,細長的鳳目透著懾人的冷意。


    “山口,你信我,我……”


    他不理她,一把推開她,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可愛一下子摔到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就聽到“砰”的一聲,他把門重重摔上了。


    她隻是想告訴他事實,讓他不要再對金沅菲的感情執著不放。可是,很顯然,她觸怒了他,惹得他摔門而去。她低頭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山口靠著房門坐下。其實可愛說的,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他知道金沅菲一直利用他擺平道上的是,知道她骨子裏甚至鄙視他這樣的壞人。可是他不在意這些,隻要她願意找他,就說明她還會想起自己,即使這種想起隻是為了維護她公司的利益。


    他就是願意讓她利用,這種想法竟然會出現在山口組總長的思想裏,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原以為這輩子,他都會跟她維持著這樣的關係,突然藤田告訴他,金沅菲出車禍死了。當時,他真的心痛萬分,可是心痛過後,突然又鬆了口氣。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中斷了,她成為了自己記憶裏的沒好,再也沒人可以利用山口組的總長了,再也沒有人成為他的軟肋的。


    說到底,自己也真的不是什麽好人。即使感覺她的死因有蹊蹺,也從沒有著手調查過。因為對他來說,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他閉上眼睛,沉沉歎了口氣,起身來到靈台前,看著那張唯一的照片,說道:“其實,我們都不是好人,都很自私,對不對?”照片是那時候他在金沅菲熟睡的時候拍下的,手指輕撫照片上的臉頰,俯身躺在了榻榻米上。


    第二天,可愛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驚醒,揉著眼睛坐起來。正想開門,就看到惠子移開了房門。


    “可愛,早。”


    “惠子。”她看到她身上捧著一個托盤,裏麵是一件非常華麗的和服,“這是……”


    “聽說,昨天是你的16歲生日。”她把東西放到她身旁。


    可愛點了點頭,道:“是,怎麽了?”


    “這是主人讓我幫你準備的,請您更衣。”她拍了拍手,門口又進來兩個女傭,一起動手為可愛更衣打扮。


    “喂,等等,這是要幹嘛?在居屋裏,應該不用穿得這麽華麗吧。”她蹙眉,不明所以。


    “今天是秋日祭,也是難得一見的焰火祭。主人邀您一起出遊。”她臉上掛著微笑,微微側頭,用的是標準地日式禮節。


    “焰火祭。”可愛知道這個,是很熱鬧的節日,女孩們都會穿著傳統服飾逛街。


    “是的,另外,這件和服是主人送您的禮物。16歲的女孩,應該算是成年了。”


    “額,謝謝。”可愛想到昨晚自己那個樣子,把山口惹生氣了,心裏挺過意不去的。她站起來,讓她們幫忙打扮。


    惠子看著她的傷疤,說:“可愛,你有沒有想過隱藏這個疤?”


    “額……”可愛低下頭,看了一眼說:“我想等好了以後,就刺個紋身,這樣比較好看。”


    “原來這樣,你如果想刺紋身,我可以幫你。”


    “真的,你會畫紋身?”可愛愣愣地看著她,漂亮的水眸透著灼眼的亮光。


    “嗯。”她點頭,然後撩開自己的袖管,露出手臂上一朵赤紅的罌粟花。


    “哇,好漂亮。”可愛就是想要這種的,帶著古典特色的紋身。


    惠子拉下袖管,說:“不過,必須等你的傷好了,才可以。”


    “那還得過一段時間,現在偶爾動作大了,還是會疼。”可愛嘟著嘴,心裏倒是想自己的傷可以快點好。


    “沒關係啊,你隻要一直留在這裏就可以了。”惠子希望她留下,因為她在的時候,總能看到主人臉上淡淡的笑容。


    “一直留在這兒?”可愛抿了抿唇,表情有點尷尬,“我隻是暫時來靜一靜的,很快就會回去的。”


    “可愛,如果你以前的地方讓你過得不開心,為什麽不試著換個地方?留在這裏,我相信主人會對你很好的。”她覺得可愛很特別,因為可以讓山口介一的神情偶爾變得很溫柔,雖然這樣的時間很少,也很短暫,有時候甚至是轉瞬即逝的。但她希望看到主人開心,這樣她也會開心。


    “……”可愛無語了,笑了笑說:“惠子,你就別開玩笑了,我一定要回去的。雖然,有時候我會生氣,但是也有很多開心的時候,所以我隻是暫時住幾天,等心情好一點了,就會跟山口辭行的。”


    惠子幾不可見的皺眉,低頭為她整理衣服,沒有再說話。


    可愛看她不再說什麽,才暗暗鬆了口氣。她看得出惠子不但對山口忠心,還特別的在意他的心情,所以她猜測惠子應該是暗暗喜歡著山口的。隻是這層主仆的關係,讓她不敢直接表露這份感情。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幫她把這份愛慕之情,轉達給山口介一。


    繁複的和服穿著,和妝容的打扮,花去了將近兩個小時。等一切整理完畢後,她覺得自己的腰被綁得很緊,簡直快透不過氣了。但是等站起來之後,又似乎剛剛好,穿上木屐,伴著頭上的和風簪花,“叮叮當當”的響聲,特別清脆。


    這也是日式服裝的一種特色,華麗中透著活潑和靈動的少女氣質。


    惠子領著她出門。


    山口介一的車子已經等在門外,藤田看到她出來,表情先是一愣,幾秒後才回神,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羞澀,低著頭為她開門。


    可愛點頭致謝,坐進車裏。山口介一已經坐在裏麵很久了。黑色的傳統和服,胸前有一朵白色小球,類似日式婚禮中新郎的禮服,但是並沒有那個那麽正規華麗,相對要簡約不少。


    他看到可愛,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淡淡吩咐司機開車。


    可愛坐在他身邊,心情卻因為昨晚的事情,感覺非常尷尬,很不自在,好不容易開口道:“那個,昨晚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沒關係。”他的聲音很低沉,目光始終直視前方。


    可愛撇了撇嘴,看著他那嚴肅的表情,也不敢再說什麽,轉頭看著窗外。


    今天的街道真的非常熱鬧,大多數人都是穿著傳統服飾遊走在大街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神情。


    山口直接帶她到了晚上焰火祭的夜市街,原以為這個地方要等5點以後才會有人來的,沒想到這會兒已經人山人海了。


    不少小女生愉悅的在街上買著小吃和小工藝品,有些則坐在店外喝茶聊天。那景色看起來特別閑適,儼然到了日式的小鄉村,完全沒有了城市的喧囂和快節奏的生活。


    山口等著可愛下車,兩個人一開始是並肩走著,但是可愛不太喜歡木屐,所以沒多久就被落下了一大段。她因為山口的表情,又不敢直接叫,隻好小跑著跟上去。誰都知道和服的腿包的很緊,根本就邁不開步子。結果,她越是著急就越是出錯,腳下踩到了衣擺,身體前傾就要摔個狗吃屎了。


    她蹙眉,閉上眼睛,心想完蛋了,要丟死人了。


    但預期的疼痛沒有出現,她被輕輕扶了一把。睜開眼睛一看,山口就站在自己麵前,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等她站穩了,就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繼續往前走去。


    這次,他似乎特意放慢了步子,配合著可愛的速度,偶爾還會停下來歇一下。


    周圍的小攤子都已經熱絡的做起生意,有不少遊客在這裏觀光。一個小金魚的小攤子人頭攢動,吸引了可愛的注意。


    山口原本還想繼續往前走,看到她停了下來,目光順著她注視的方向看去,淡淡道:“你想玩?”


    “額,可以嗎?”她一直都想玩,隻是以前因為年齡的關係不好意思玩。


    山口帶著她到了大魚盆前麵,詢問價格,五元一次。


    他付了10次的錢,說:“好了,試試看吧。”聲音很淡,卻聽起來很溫和。


    可愛接過老板遞上來的用白紙糊在塑料小圈圈上的漁網,送入水中,沒想到力氣太大,剛入水,紙網就破了。她嘟著嘴,又拿了第二個,這次吸取第一次的教訓,緩緩跟在魚兒身側。但是跟了太久,紙網太濕,又一次破了。她又拿起第三個,先看準魚兒,然後才探入水中去撈,眼看著撈到了,魚兒突然一個彈跳,震破了紙網,再次回到魚盆中。


    “靠!這麽難。”可愛沒了耐心,把剩下的紙網都拿在手中,一個接一個,越是沒有耐心,越是撈不到。她看著老板臉上得意的表情,心裏特別生氣。


    山口看著她的樣子,屈膝蹲下,拿過她手上僅剩的一個紙網,細長的鳳目專注地看著盆裏的魚,眼神微微一凜,眼明手快,瞬間就小魚撈了上來,而是紙網還沒有全濕。


    “哇,好棒。”可愛端著小盆接下了他手裏的魚,就看到他再次一次用那個半濕的紙網撈起一條魚。連著4次,就是4條魚,最後第五次的時候,小魚掙了一下,跳破了紙網,才又回到了水盆中。


    一時間,周圍觀看的人都鼓掌喝彩,可愛也是由衷佩服:“山口,你好厲害,怎麽做到的?”


    他沒有說話,拉著她站起來,又給了魚老板一點錢,才帶著可愛離開。


    “喂,山口,你剛才怎麽做到的?為什麽一個紙網可以抓這麽多魚?可以教我嗎?”她真的很想學,心情有點小興奮。


    山口介一依然沒有說話,隻是帶著她朝著一個章魚燒和關東煮的小攤子走去。他點了些東西,然後就坐到一旁的座位上等著。他會帶她出來,隻因為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所以想借著這樣的節日,讓她散散心。


    這會兒看她開心的樣子,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可愛不知道山口為什麽不和她說話,總覺得他在介意昨晚的事情,所以也不敢太搭訕,隻是獨自看著玻璃小瓶中的4條小金魚,手指輕輕點著它們,看它們來回轉圈圈。


    這時候,章魚燒和關東煮端了上來,那誘人的香味,立刻就勾起她的食欲。要知道她可是連早餐都沒有吃過呢!暗暗看了山口一眼,見他拿竹簽,自己特跟著拿了,然後挑了一顆章魚燒吃了一口,那味道真的好極了。


    “嗯,好q的章魚肉,好好吃。”她直接一口吃到嘴裏,但是章魚燒的內部很燙,燙的她不停的哈氣,“嗚,好燙,好燙。”


    山口看著她那搞怪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淺淺的弧度。


    可愛看到這個表情,直接就被嘴裏的食物嗆到了,一麵咳嗽,一麵喝水,眼淚都溜下來了。


    “怎麽樣,沒事吧?”山口伸手拍著她的背,眼裏流露著一絲擔心。


    可愛擺手,用力咳了好幾次,才道:“沒事,沒事,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笑起來很好看。”


    ……


    山口蹙眉,立刻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可愛就知道會這樣,抿了抿唇,繼續吃著東西。日式的小吃真的很好吃,因為用的都是最新鮮、最優質的食材。不管是海鮮,小點,還是麵食,都比a市的好吃很多。


    可愛一口氣吃了五分章魚燒,接著又吃了烤魚,烤蝦,蕎麥麵和天婦羅。反正她看中的東西,山口就會直接付錢,不管是吃的,還是玩的,包括手袋、絹花、手帕那種小物件,隻要她多看一眼,立馬就會成為她的所有物。


    這樣的購物方式,倒是讓她不趕再亂看了,隻好低著頭往前走。山口看著她這個樣子,嘴角再次揚起淺淺的弧度,淡淡道:“前麵有一家拉麵很好吃,去嗎?”


    “去。”她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賊亮賊亮的,發現自己被依依附身了,聽到吃就渾身來勁。


    他沒有再說話,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突然,幾個拍實況的娛記出現在可愛麵前,拿著話筒直接發問:“可愛小姐,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關於昨天頒獎晚會上的照片,到底是怎麽回事,您可以談談嗎?”


    “對啊對啊,可愛小姐,您是季先生收養的孩子,應該很清楚他的私生活吧。他的女朋友到底是薛潔兒還是藍蔓姿,又或者他腳踩兩條船?”兩個提問的記者,一看就是z國來的,國語標準,對季莫的事情一清二楚。


    “抱歉,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要跟著我。”可愛拉著山口,想繞開這些人走,但還是被堵在了原地。


    她一聽到昨天的事情,就很不舒服,原本放鬆的心情再次變得煩躁、壓抑:“你們別這樣,我什麽都不知道,請讓一下。”


    “唉,可愛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又或者您和季先生明著是監護和被監護的關係,其實也是他的其中一個女朋友?”又一個記者,極為惡劣地八卦道。


    “你胡說什麽呢?有沒有一點職業素養。”可愛的嗓音提高了不少,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憤怒。


    “可愛小姐,您別生氣,我們就是不知道才問您的。或者你不說季先生,說說您自己吧。”那個人看向山口介一,笑著道,“這位是您的男朋友嗎?看樣子很有錢的樣子。”


    “你……”可愛正想開罵,就看到山口很不客氣地扣住了對方的臉頰,手勁之大,讓他的臉頰凹陷,嘴巴不得不張大。


    “你沒聽到她說讓開嗎?”山口的眼眸冷得叫人發怵,話音剛落,就讓那人下巴脫臼了。


    “哇,哇哇,哇……”男人托著下巴跌坐在地上,表情滿是驚恐。身旁的另外兩個人看到這一幕,嚇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連連賠笑討饒道:“別,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嘛,我們現在就走,再也不打擾可愛小姐了。”轉身就想離開,藤田已經帶著好幾個人站在他們身後了。


    “總長。”藤田等著山口的指示。


    “我不想再見到他們,更不想看到他們再寫什麽不實的報道,以及說有些不中聽的言辭。”他的眼神陰沉沉的,透著滲人的寒意,對著藤田說,“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明白。”藤田立刻就示意手下,把人帶走。


    三個娛記嚇得臉色慘白,一個勁地求饒。


    山口低頭看向可愛,發現她的臉色很難看,剛想伸手拉她的手,就被她重重推開,朝著人少的地方跑去。


    可愛?


    他看著她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可愛也不知道跑了多遠,隻是在一片小樹林裏停了下來。她低著頭,不發一言,心裏難受得厲害,眼淚莫名就掉了下來。


    那些娛記的話,讓她覺得惡心,腦中再次浮現出季莫和藍蔓姿那張照片的畫麵,雙手緊握城拳。她掄起拳頭,想重擊麵前的銀杏樹幹。不想剛一出手,就落在了山口介一的胸口。


    “山口,你幹什麽,讓開。”她收回手,想命令他離開,他卻依然紋絲不動。


    她沒辦法,隻好繞過他,再一次出拳,還是他的胸口。眉心緊蹙,臉色帶著明顯的怒氣:“你幹嘛?走開!”


    “你想發泄,我可以讓你打,但是別傷害自己。”他知道她需要發泄,但是打樹幹會傷了手,所以他決不允許。


    “山口,你管得太多了!”可愛怒叱一聲,板著臉道,“我不是你的部下,我要做什麽,不需要經過你批準。”


    他看著她,漆黑的鳳目銳利鋒芒,看起非常堅定。不管可愛走到哪兒,最終那拳頭都是落在他身上。


    可愛急了,用力打了他幾下,扶著他的肩膀,緩緩蹲下。她哭了,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在大腿上,聲音聽起來特別傷心。


    山口蹲在她麵前,輕輕攬著她背,讓她靠到自己懷裏,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眼神卻比之前溫柔了許多。


    可愛嗚咽了很久,緊接著就忽然爆發了,一把抱著他,傷心的大哭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這麽難受,除了想哭,還是想哭,總覺得特別委屈。


    山口知道她是因為季莫傷心,昨晚的事情,他也聽藤田說了。一張照片,竟然讓她這麽難受,可想她對季莫的感情有多深。隻是,此刻的她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那個男人。


    哭著哭著,心情就鬆快了一些,額頭抵在山口介一的胸口,小聲道:“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哭完了嗎?”他淡淡的詢問,聲音聽起來多了幾分柔和。


    可愛用力點了點頭,緩緩抬頭,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謝謝你。”


    有時候安慰一個人,不需要說太多的話,隻要安靜的陪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山口站起來,感覺到腿有點麻,眉心輕蹙了一下。


    “可以走了嗎?”


    “嗯。”可愛點頭,才想站起來,就被他公主抱起,說:“腳麻了,先這樣吧。”態度淡淡的,聽起來很疏離,可實際上透著一絲暖意。


    可愛愣了一下,真的感覺到自己的腿麻得發癢,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山口介一抱著她回到集市上,看看時間,再看看她小花貓一樣的臉頰,直接就往就近的旅社走去。他開了個房間,把她抱到床上:“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應該累了,先睡一會兒吧。”他知道哭泣讓她消耗了太多體力,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愛看著他,眼裏帶著幾分警惕:“那你呢?”


    “我還有事,晚點來叫你。”朝著門口走去,開門時又道,“我會讓藤田守在門外,你可以安心睡覺。”


    可愛聽著關門的聲音,拉這被子躺回床上,隨手拿起電視遙控器,點開之後,習慣性地按台。驀地,就被一條新聞吸引。那是昨晚季莫回酒店之後,陪著潔兒一起向媒體和公眾解釋了照片的事。不過,這樣的說明,顯然是無法取信於大眾媒體的。所以新聞的小標語欄內寫的就是:這樣的澄清可信嗎?


    可愛安靜地看完這則報道,直接關掉了電視機。她側身躺在床上,不管媒體和大眾信不信,至少讓她看到了安心的一幕。那就是季莫沒有對潔兒置之不理,而是盡量陪在她身邊,演完了這場戲。


    這個認識,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夜幕時分。她是被旅舍樓下熱絡的人聲吵醒的,起身下床,發現陽台的落地窗開著,就走過去查看,發現山口介一就站在那裏,眼神靜默、深遠。


    他聽到了腳步聲,沒有回頭,隻是淡然詢問:“醒了?”


    “嗯。”


    “來。”他轉身,朝她招手。


    可愛疑惑,走到他身邊問道:“怎麽?”


    “還有30秒。”


    “啊?”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20秒。


    15秒。


    10,9,8……2,1,。


    隨著他讀秒讀完,他們正前方的天空亮起了璀璨的焰火,那是十幾門禮炮一起打響的結果。整個夜空被奪目的火光覆蓋,此起彼伏,一朵散落,一朵又接著綻放,五光十色,璀璨迷人。


    “你是不是預先訂好了這個房間?”她發現他們的位置是視野最開闊的地方,正對放焰火的夜空。


    “心情好點了嗎?”他比較關心這個。


    可愛抿唇淺笑,剛要回答,就看到一個紅色小光點移動到他的眉心。沒有半點遲疑,伸手將他撲倒。


    “砰”的一聲,伴隨著焰火燃放的炮聲響起,一顆子彈劃破長空,打碎了他們身後落地窗的玻璃。


    ……


    ------題外話------


    已經修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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