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懷琴道：“娘，咱們還是跟外婆實話實說吧，免得她老人家擔心！外婆，其實真算不上什麽大事兒，就是去年月兒去村頭摘菜，見趙家小子欺負隔壁三丫頭，就把那小子狠揍了一頓！
趙家找上門來，我們又是賠禮又是賠錢，您知道趙家在我們那邊也算有些勢力，開始他們還不依不饒的，後來不知為何又沒鬧了？
原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了，可沒多久，那趙家小子傷勢稍好就跑我們家來賴著不走，成天跟著月兒轉來轉去！雖然月兒還小，可他倆成日黏在一起也不是個事兒，所以我們才想讓月兒留下！那趙家小子找不著人，多謝日子自然就不來了！”
桂奶奶皺眉想了想：“我若沒記錯的話，趙家好像是你們鎮的大地主吧？”
“是啊，那趙家財勢不比這附近的王員外差，所以我們對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又趕不走，何況他不但沒對月兒使壞，反而處處聽月兒的，叫他下地幹活兒他都幹！”
桂奶奶思忖片刻，微微點頭：“這倒是個事兒，月兒明年就十一周歲了，身邊成天跟個男娃娃確實不像話……琴兒，那趙家小子今年幾歲？他趙家就不管他？”
“管啊！怎麽不管，為這事兒趙大管家來我們家多少次了，軟硬兼施要他回去，可他就是不肯，就算當天把他綁回去了，第二天又來了！嘻嘻，說來那趙家小子長得倒還幹淨、身板兒也高，就比咱們月兒大兩歲，要是門當戶對的話，說不定……”
“咳咳~~~”範懷琴她娘故意咳嗽兩聲打斷她，瞪她一眼，然後對桂奶奶道：“娘，月兒這丫頭是幾兄妹中最小的，從小有她哥哥姐姐護著，不知何時養成這麽個咋咋呼呼的脾氣，我和她爹想了多少辦法都改不過來。
既然爹現在願意收女學生了，不如就讓月兒留下，一來請娘幫女兒好好管教約束於她，二來跟爹學點兒東西，雖然女孩子家無才便是德，不過多認得幾個字總是好的！娘，您看怎樣？”
桂奶奶點頭：“那好啊，隻要你舍得，我跟老頭子自然高興！唉，想想咱們家自分家以後，孫子孫女們明明就在村裏，卻難得見他們來一趟，我和你爹兩把老骨頭成日坐在院子裏大眼瞪小眼，沒病也能憋出病來！”
範懷琴道：“外婆、娘，幾個舅舅怎麽越來越不中用了？他們幾家離這裏明明就隔幾條巷子，一會兒工夫就到，表弟表妹們不來肯定是舅母們不讓，她們怎麽……”
“琴兒！”範懷琴他娘再次製止，眼睛不著痕跡的看看靈兒。靈兒非常尷尬，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一個外人在這兒，以後要是傳出什麽是非，自己豈不又要當冤大頭？她趕緊站出來道：“桂奶奶，大姑姑，琴姐姐，靈兒出來好久了，再不回家爹娘要擔心了！”
桂奶奶看看外麵，見太陽已經開始慢慢西斜，她拉著靈兒的手又說了一遍：“靈兒啊，今兒這事你別往心裏去，明天若是沒事的話早點兒過來，啊！”
靈兒點頭，跟她們多次道別後走向院門口。她一出院子，發現外麵莫名多了幾個神色慌張的婦人本能的一扭身就要走開，才走幾步，有人停下來，見是靈兒，又笑嘻嘻的迎上來：“哎呀，靈兒啊，現在才回去啊？”
靈兒笑笑，跟幾個婦人打了招呼，便不言不語快步離開。她回到家中，剛進院門，便聽堂屋裏有人說笑的聲音，莫非有客人？
“爹，娘，我回來了！”靈兒喊一嗓子，片刻後，娘從堂屋出來，後麵還有幾位婦人。她掃一眼，立刻認出她們就是先前在村中黃果樹下說閑話被月兒聽到的那幾個婦人，婦人們笑嗬嗬的跟靈兒打了招呼，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找借口跟老娘告辭離開。
老娘親自將極為婦人送到院門口，直到親眼看著她們走遠，幾人背影一消失，老娘笑嗬嗬的臉立刻垮下來，轉頭一臉嚴肅的看靈兒一眼道：“靈兒，跟我進來！”
靈兒自然知道所謂何事，她心中歎息一聲，耷拉著腦袋跟著老娘進了屋，關了門。老娘坐下，沉聲道：“靈兒，老村長家金三樣的事是不是你傳出來的？”
果然是問這個，靈兒無力的攤攤手：“娘，您也不相信靈兒嗎？我每日早早去夫子家，認了字就開始練字，中午幫桂奶奶一起做飯幹活兒，有時也回來吃，傍晚一到時間就回家，路上隻跟嬸娘們打聲招呼，其他的什麽都沒說過啊！
金三樣那事兒還是昨晚磨糯米時聽朱大嬸第一次說起，以前根本不知道的啊！”
老娘皺眉沉默，審視的盯著靈兒，似乎在衡量她的話是真是假，靈兒一臉委屈、巴巴的望著老娘。半晌後，老娘歎息一聲：“唉，靈兒啊，不是娘不相信你，可村裏人都在傳老村長家金三樣的事，都說這事兒是從你口中傳出來的！”
靈兒有些氣惱：“娘，既然她們說是我傳出來的，那你為何不問個清楚，我何月何日、何時何地跟誰說的？隻要她們說得出來，我立刻去跟她們對質！”
“這個……”老娘猶豫了，她皺眉望向一旁正在編竹筲箕的老爹。
老爹手上不停，低頭編得認真，老娘道：“他爹……”
老爹淡淡道：“咱們家靈兒不會去傳閑話！”
靈兒頓時高興了，果然還是老爹開明些，不會被那些閑言碎語所左右，她正要道謝，老爹停了手中的活計抬頭道：
“不過人言可畏，咱們還是要適當避嫌的好！靈兒，馬上就要過年了，村長老哥要與兒孫們團聚，應該沒時間教你什麽，這些天你就留在家裏，幫你娘幹點兒活兒，學點兒東西，村長那裏……等過了大年再說吧！”
“啊？大年！”靈兒張大嘴，今天才臘月二十，離過正月十五過大年還有大半個月了。
老娘也道：“是啊，靈兒，過年前後正是大家走親訪友的時節，嫁女兒的、做媳婦的、當兒孫的都要出門，咱們畢竟姓楊不姓王，要是撞見人家團年吃飯就不好了！等過了年，娘帶你去村長家拜年，問問他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定好時間再去念書，啊！”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靈兒也無奈，過年最熱鬧的幾天卻隻能窩在家裏，跟禁足無異！
趙家找上門來，我們又是賠禮又是賠錢，您知道趙家在我們那邊也算有些勢力，開始他們還不依不饒的，後來不知為何又沒鬧了？
原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了，可沒多久，那趙家小子傷勢稍好就跑我們家來賴著不走，成天跟著月兒轉來轉去！雖然月兒還小，可他倆成日黏在一起也不是個事兒，所以我們才想讓月兒留下！那趙家小子找不著人，多謝日子自然就不來了！”
桂奶奶皺眉想了想：“我若沒記錯的話，趙家好像是你們鎮的大地主吧？”
“是啊，那趙家財勢不比這附近的王員外差，所以我們對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又趕不走，何況他不但沒對月兒使壞，反而處處聽月兒的，叫他下地幹活兒他都幹！”
桂奶奶思忖片刻，微微點頭：“這倒是個事兒，月兒明年就十一周歲了，身邊成天跟個男娃娃確實不像話……琴兒，那趙家小子今年幾歲？他趙家就不管他？”
“管啊！怎麽不管，為這事兒趙大管家來我們家多少次了，軟硬兼施要他回去，可他就是不肯，就算當天把他綁回去了，第二天又來了！嘻嘻，說來那趙家小子長得倒還幹淨、身板兒也高，就比咱們月兒大兩歲，要是門當戶對的話，說不定……”
“咳咳~~~”範懷琴她娘故意咳嗽兩聲打斷她，瞪她一眼，然後對桂奶奶道：“娘，月兒這丫頭是幾兄妹中最小的，從小有她哥哥姐姐護著，不知何時養成這麽個咋咋呼呼的脾氣，我和她爹想了多少辦法都改不過來。
既然爹現在願意收女學生了，不如就讓月兒留下，一來請娘幫女兒好好管教約束於她，二來跟爹學點兒東西，雖然女孩子家無才便是德，不過多認得幾個字總是好的！娘，您看怎樣？”
桂奶奶點頭：“那好啊，隻要你舍得，我跟老頭子自然高興！唉，想想咱們家自分家以後，孫子孫女們明明就在村裏，卻難得見他們來一趟，我和你爹兩把老骨頭成日坐在院子裏大眼瞪小眼，沒病也能憋出病來！”
範懷琴道：“外婆、娘，幾個舅舅怎麽越來越不中用了？他們幾家離這裏明明就隔幾條巷子，一會兒工夫就到，表弟表妹們不來肯定是舅母們不讓，她們怎麽……”
“琴兒！”範懷琴他娘再次製止，眼睛不著痕跡的看看靈兒。靈兒非常尷尬，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一個外人在這兒，以後要是傳出什麽是非，自己豈不又要當冤大頭？她趕緊站出來道：“桂奶奶，大姑姑，琴姐姐，靈兒出來好久了，再不回家爹娘要擔心了！”
桂奶奶看看外麵，見太陽已經開始慢慢西斜，她拉著靈兒的手又說了一遍：“靈兒啊，今兒這事你別往心裏去，明天若是沒事的話早點兒過來，啊！”
靈兒點頭，跟她們多次道別後走向院門口。她一出院子，發現外麵莫名多了幾個神色慌張的婦人本能的一扭身就要走開，才走幾步，有人停下來，見是靈兒，又笑嘻嘻的迎上來：“哎呀，靈兒啊，現在才回去啊？”
靈兒笑笑，跟幾個婦人打了招呼，便不言不語快步離開。她回到家中，剛進院門，便聽堂屋裏有人說笑的聲音，莫非有客人？
“爹，娘，我回來了！”靈兒喊一嗓子，片刻後，娘從堂屋出來，後麵還有幾位婦人。她掃一眼，立刻認出她們就是先前在村中黃果樹下說閑話被月兒聽到的那幾個婦人，婦人們笑嗬嗬的跟靈兒打了招呼，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找借口跟老娘告辭離開。
老娘親自將極為婦人送到院門口，直到親眼看著她們走遠，幾人背影一消失，老娘笑嗬嗬的臉立刻垮下來，轉頭一臉嚴肅的看靈兒一眼道：“靈兒，跟我進來！”
靈兒自然知道所謂何事，她心中歎息一聲，耷拉著腦袋跟著老娘進了屋，關了門。老娘坐下，沉聲道：“靈兒，老村長家金三樣的事是不是你傳出來的？”
果然是問這個，靈兒無力的攤攤手：“娘，您也不相信靈兒嗎？我每日早早去夫子家，認了字就開始練字，中午幫桂奶奶一起做飯幹活兒，有時也回來吃，傍晚一到時間就回家，路上隻跟嬸娘們打聲招呼，其他的什麽都沒說過啊！
金三樣那事兒還是昨晚磨糯米時聽朱大嬸第一次說起，以前根本不知道的啊！”
老娘皺眉沉默，審視的盯著靈兒，似乎在衡量她的話是真是假，靈兒一臉委屈、巴巴的望著老娘。半晌後，老娘歎息一聲：“唉，靈兒啊，不是娘不相信你，可村裏人都在傳老村長家金三樣的事，都說這事兒是從你口中傳出來的！”
靈兒有些氣惱：“娘，既然她們說是我傳出來的，那你為何不問個清楚，我何月何日、何時何地跟誰說的？隻要她們說得出來，我立刻去跟她們對質！”
“這個……”老娘猶豫了，她皺眉望向一旁正在編竹筲箕的老爹。
老爹手上不停，低頭編得認真，老娘道：“他爹……”
老爹淡淡道：“咱們家靈兒不會去傳閑話！”
靈兒頓時高興了，果然還是老爹開明些，不會被那些閑言碎語所左右，她正要道謝，老爹停了手中的活計抬頭道：
“不過人言可畏，咱們還是要適當避嫌的好！靈兒，馬上就要過年了，村長老哥要與兒孫們團聚，應該沒時間教你什麽，這些天你就留在家裏，幫你娘幹點兒活兒，學點兒東西，村長那裏……等過了大年再說吧！”
“啊？大年！”靈兒張大嘴，今天才臘月二十，離過正月十五過大年還有大半個月了。
老娘也道：“是啊，靈兒，過年前後正是大家走親訪友的時節，嫁女兒的、做媳婦的、當兒孫的都要出門，咱們畢竟姓楊不姓王，要是撞見人家團年吃飯就不好了！等過了年，娘帶你去村長家拜年，問問他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定好時間再去念書，啊！”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靈兒也無奈，過年最熱鬧的幾天卻隻能窩在家裏，跟禁足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