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師父,這個就是大哥大啊?”林笑笑一臉天真的指著那隻跟板磚可以媲美的黑色“磚頭”問道。

    “是呀,可以打電話用。”張光啟一臉的得意,這還是他混到了市書畫協會一把手後,利用關係搞來的呢,他眼饞這玩意兒好久了。

    “這個東西得多少錢啊?”林笑笑繼續好奇的問道。

    “這個?現在得二萬來塊吧。”想了想,張光啟如實回答道。

    “師父,看來張師父很有錢,咱們就不要客氣了,接受他的美意吧,一人一身過年穿的衣服!”林笑笑扭回頭去,跟顧承允商討分贓協議。

    見顧承允已經點了頭了,張光啟大急:“這個電話是上麵給我佩的!不是我私人買的啊!”

    林笑笑一臉的不屑:“有錢的官僚階級。”

    張光啟敗退:“好吧,我給你買兩身,你顧老師用不著我買……”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喇叭聲,張光啟帶著林笑笑和顧承允往外走,一輛色的小轎車正停在顧宅門口。

    這年頭,能坐得起小轎車的都是有絕對的有錢人,要知道,就算有些當官的這個年頭也未必能有車開。

    “別誤會!這車是我徒弟的,不是我的!”張光啟見林笑笑雙眼顏色又變了,連忙鄭重聲明,他可不想再被訛走一套衣服了--雖說負擔的起,可這關乎麵子問題。

    見張光啟幾人出來了,司機開門走了出來,衝三人笑道:“顧老您好,這位是小師妹吧?”

    林笑笑好奇的打量著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是尼子的,看上去貌似很值錢的樣子,而且樣式也很新潮--相對於當時來說。

    林笑笑左看右看,都覺得這衣服不是大陸貨,沒回答那人的問好,反問道:“師兄,您的衣服是在哪兒買的?”

    一邊的張光啟臉色扭曲:“笑笑,你不會是想這樣的衣服吧?這個衣服國內沒的賣……”

    “我當然知道。”林笑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他嚇的,自己就算想要也不會要太貴的,不然今年買了、明年就穿不了了,她還不樂意呢。

    “哈哈哈哈,小師妹真有意思,這衣服是從香港買回來的,我去那邊做生意時買的。”那男人大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能讓自己的老師吃憋到這種程度?

    “知道了師兄,還沒問您貴姓呢。”林笑笑甜甜的笑著,小大人似的向那位師兄問道。

    “免貴姓宋,宋景澄。”宋景澄彎下腰來,握了握林笑笑的小手。

    打開車門,林笑笑丟下一句:“我暈車。”,就率先鑽進前麵的副駕駛位子上麵,還順手寄上了安全帶。

    宋景澄心中微愣,看來這個小師妹看上去穿的雖然不怎麽樣,但說不定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然上車、寄安全帶這一套活兒怎麽這麽順溜?

    張光啟跟顧承允自然沒注意到這一點,鑽進了後車廂。

    林笑笑上車前瞄了一眼車上的標誌--木有認出來。也是,她除了認得四個圈的是奧迪、一個圈加一個“l”的是淩誌之外,別的……就基本認不出來了。

    就連寶馬,她也一直沒記住標誌,隻知道車前麵的排氣孔是一對牛鼻子的就是了。

    一路上,四個人閑話著向這次的目的地前進著。

    不到二十分鍾,四人就到了……

    這讓林笑笑不禁再度翻了翻白眼--真是得瑟啊!就這麽兩步路非要做個什麽車?

    目的地--青年宮。距離林家、顧家,走著走不過半小時的路程,而這二十多分鍾的車速則是因為路上自行車實在太多才導致的。

    青年宮在靠近律河的十字街上,雖然與顧承允的家看似都在沿河一代,卻因為律河扭轉的走勢而稍稍有些距離。還好活動的時間定在了早上九點,不然遇到了早高峰時,宋景澄那輛小汽車能開得起來才有鬼呢。

    開車進了青年宮大院,林笑笑這才意識到為什麽張光啟非要搭自己徒弟的車子過來,看看青年宮廣場上那一溜各色認不出來牌子的小轎車就明白了。

    “唉呀,張會長、顧老也來了!快請、快請!”泊好了車,四人才一同走向青年宮正門,門口一個人笑著等在那裏。

    “馬兄,可不敢讓您老等我們啊。”張光啟笑著迎了過去,和那個看上去不過比他大上五六歲的男人握著手。

    老?怎麽才四五十就敢稱老?

    林笑笑抬頭看著牽著自己手的顧承允,十分理解他對於這些場麵上的道道的厭惡之情。

    “這位小姑娘是?”那位姓馬的中年胖男人,轉過頭來注意到了從來沒見過的林笑笑。

    “這是我和平遠兄收的小徒,林笑笑。”張光啟笑得很含蓄,可他的話卻一點也不含蓄。

    馬鴻文一驚,張光啟收徒那就太平常了,他現在雖然還不到桃李滿天下的地步,可也正在向這個目標進軍著,可顧承允竟然收徒了?!業內還一丁點的風聲都沒有?!是他們剛收的還是早就收了?這孩子說不定可不簡單呐……

    林笑笑沒想到,張光啟的一句話就能讓麵前的這個胖大叔腦子裏轉了這麽多的彎彎繞。小臉兒上掛著一道甜甜的微笑,衝馬鴻文鞠了一個弓:“馬叔叔好。”

    “好、好,你叫笑笑是吧?一會兒可得好好畫幾張畫,畫得好叔叔有獎勵!”馬鴻文連忙彎腰笑著對林笑笑說道。

    不多時,一行人進了這次的活動大廳。

    廳中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看上去大約有二三十位,張光啟已經迎了進去,做為這次活動的主辦者之一,他竟然膽敢這會兒才到場,真不知道他是太過在意顧承允了呢?還是太不把這次活動當回事。

    宋景澄在一邊給林笑笑做著介紹,原本,他隻當林笑笑是師父新收的小徒弟,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還是顧承允的高徒?看來,師父應該是湊分子才收的,也就是說,這個小女孩的國畫水平不會低,書法嘛,就不用太在意了。

    林笑笑在一旁聽著,身邊的顧承允是不會給她主動做這些介紹的,因為在他的眼裏,這些都算不上是什麽大師,更沒興趣和他們一一交際。聽身邊宋景澄一一介紹著,林笑笑這才意識道:這裏麵的人,都很厲害嘛?

    那些掛著大師頭銜的先放到一邊,他們都是國字開頭的書畫協會會員,可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n市當地附庸風雅的名流大亨、以及市區領導數人。

    有些人,林笑笑重生前那將近三十年裏,也隻在電視上看到過人家幾眼,沒想到,今天竟然見著活的了?!

    宋景澄在這邊幫林笑笑做著介紹,那邊也有人在打聽林笑笑的情況。

    本來,眾人還以為林笑笑是顧承允的孫女,後來一聽,竟然是他剛收的徒弟?於是,一個、兩個、三個,視線竟然都衝著林笑笑過來了。

    拉了拉身邊的宋景澄:“大師兄,我怎麽覺得他們都在看我?”

    宋景澄低頭輕聲說道:“因為他們都沒見過你呀。”

    林笑笑這才抬頭白了他一眼--當自己是小孩子呢?

    稍稍一想,又問道:“是不是因為我是顧老師的徒弟?”

    “咦?!”宋景澄不由得一愣,連忙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林笑笑撇了撇嘴:“顧老師從來不收徒,我是頭一個唄。”

    宋景澄張了張嘴,終又是閉上了,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一點,這個小丫頭,說不定是個格外聰明的孩子,不然也入不了顧承允的眼。

    林笑笑找到了被眾人圍觀的罪源,於是湊到了顧承允的身邊,拉著他的手,隻裝得一副好奇的樣子一一用目光殺死企圖和自己對視的人。

    被林笑笑那貌似無辜卻又執著的目光一盯,眾人紛紛扭頭的扭頭、垂目的垂目,總算是不像一開始似的一個個死盯著她看了。

    林笑笑以為自己過了這一關,跟在顧承允的身邊準備在大廳裏麵轉悠轉悠起來。

    “今天哪位先做頭一副作品呢?”見眾人都來齊了,張光啟這才站在前麵笑著向眾人問道。

    一般來說,這頭一副作品,要麽讓現場最有地位的、要麽讓最有聲望的、要麽就是讓最有資曆的來做。可今天,卻有些不好分了。

    最有地位的,莫過於在場的眾位領導,可領導們都並不太擅長書畫。就是會,也沒法子跟這些專業的比,來這裏也不過是增添一些書卷氣質而已。

    最有資曆的,莫過於顧承允,他師從齊白石、徐悲鴻,又在少年時與民國四公子之一的張伯駒交好,張伯駒、齊白石、徐悲鴻又是中國書畫協會的發起創辦者中的三位,張伯駒更是收藏鑒賞家、書畫家、詩詞學家、京劇藝術研究家於一身的文化奇人。

    雖然張先生在82已經故去,可顧承允的地位卻也因此在國內變得不可撼動,就算他的脾氣再臭再硬再不合群,眾人也會賣他三分麵子。

    可是現在嘛……有這麽多領導、名流在場,讓他先出頭就有些不合適了,天知道他會說出些什麽讓人尷尬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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