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身在洛杉磯的凱莉親自打來的,原來是關於mp3播放器的事情,螢火蟲電子公司位於舊金山的研發中心終於拿出了以微硬盤技術為存儲媒介的mp3播放器成品。


    艾瑞克與凱莉談了一會兒,最後說道:“那麽,先讓人把樣品送來倫敦我看一下吧,具體的銷售和推廣方案,讓電子公司與雅虎共同拿出一份合適的方案出來。”


    “……”


    “音樂版權的事情?”艾瑞克遲疑了下,說道:“索尼唱片肯定是不會輕易給我們授權的,除了集團本身的音樂資源,我們可以重點與華納唱片和環球唱片談,你讓雅虎先做著工作,等我十一月份回洛杉磯,看看情況再說。”


    “……”


    “嗬,卡洛琳啊,既然她剛好要回倫敦休假,就讓她帶著樣品過來吧……嗯,那就這樣,再見。”


    掛了電話,艾瑞克站在原地思索起來。


    想要推廣mp3播放器,最主要的還是要解決音樂版權資源問題,索尼當初就為了推廣旗下的walkman,才斥巨資買下了哥倫比亞唱片公司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音樂公司,合並成了現在的索尼唱片。


    當初將jive唱片旗下的團隊挖來螢火蟲唱片後,螢火蟲唱片這兩年也推出了後街男孩等一批非常受歡迎的青少年流行歌手,並擁有著螢火蟲集團旗下所有電影的原聲帶發行權。不過,螢火蟲唱片的總體實力與索尼唱片、華納唱片等老牌音樂巨頭相比,還是天差地別,特別是音樂版權庫,相比於那些動輒擁有數百萬首歌曲版權的老牌唱片巨頭,螢火蟲唱片的音樂資源隻有寥寥幾萬首而已,簡直不值一提,也就根本無法支撐雅虎音樂商店計劃。


    艾瑞克並沒有將mp3播放器和雅虎音樂商店捆綁在一起,兩種產品分別歸屬螢火蟲電子以及雅虎網絡公司,就是為了將雅虎網絡商店打造成一個壟斷性質的網絡音樂銷售平台,螢火蟲電子並沒有將mp3播放器的專利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計劃,此時,諾基亞就已經拿到了全部的技術授權,並專門設立了諾基亞音樂手機研發部門,以後,mp3播放器同樣會授權給更多螢火蟲利益相關方。


    艾瑞克的計劃是,未來所有得到mp3播放器專利的公司,都隻能從雅虎音樂商店購買音樂唱片,mp3播放器終究隻是一個流行周期比較短的過渡性產品,但雅虎音樂商店卻可以持久的運營下去,一旦用戶習慣於在這家商店裏購買音樂,即使電子硬件產品迅速更新換代,雅虎音樂商店依舊能夠保持強勢的行業地位,並長久地帶來豐厚的利潤。


    短暫地修整一天,熟悉了鬆林製片廠的拍攝環境,劇組第二天便再次開始運轉。


    大部分外景戲份都已經在巴哈馬、捷克和意大利拍攝完成,這最後兩個月的拍攝,基本上都在鬆林製片廠內部完成。


    鬆林製片廠同樣也是歐洲最早進行數字化改造的攝影基地,拍攝的同時,影片也開始在鬆林製片廠內進行初步的後期工作。


    倫敦總是很難遇到一個晴好天氣,車窗外飄著細密的雨絲,卡洛琳·威爾遜昨天傍晚回到倫敦,今天一大早便開車趕來鬆林製片廠。


    威爾遜家族的莊園位於倫敦西郊的泰姆河畔,離鬆林製片廠隻有十公裏的路程,卡洛琳開車很慢,卻也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鍾。


    寶藍色的迷你型女式轎車離開高速拐入鬆林路,一路向北,很快來到鬆林製片廠外,將車子在停車場停好,卡洛琳從副駕駛上拎起一個小小的密碼手提箱,關好車門,撐起雨傘,遲疑了下,小心地彎腰整理了下蓬鬆的金發,這才朝園區內走去。


    因為離自己家並不算遠,卡洛琳以往不止一次來過鬆林製片廠,她對於園區內的布局了如指掌,鬆林製片廠標誌性的007攝影棚在園區最北部,同時也是製片廠內最大的一棟攝影棚,不過,昨晚她打電話過來時,知道今天的拍攝並沒有在007攝影棚內,而是水下攝影基地。


    熟門熟路地找到水下攝影基地所在的攝影棚,守在攝影棚門口的保安看到一個個子小小的金發女孩拎著一隻手提箱走過來,心中有些好奇,卻很難生出什麽警惕,主動上前詢問道:“這位……小姐,請問你找誰?”


    “先生,我叫卡洛琳·威爾遜,我有過預約的,”卡洛琳收起雨傘,禮貌地對那位保安說道。


    那名安保是一個四十多歲略顯發福的中年大叔,或許已經很少從別人口中聽到‘先生’之類的敬稱,再加上卡洛琳身上明顯散發著的那種貴族小姐氣息,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尊敬,笑嗬嗬地點頭:“小姐,您稍等,我問一下。”


    片刻之後,彼得·裏奇從攝影棚內走出來,道:“卡洛琳,真高興又見到你,跟我來吧。”


    卡洛琳拎著小箱子跟在彼得·裏奇身邊,問道:“艾……威廉姆斯先生在裏麵嗎?”


    艾瑞克助理辦公室裏所有人都知道卡洛琳對艾瑞克的情愫,彼得·裏奇聽著卡洛琳刻意轉換的稱呼,笑了笑,點頭道:“當然,不過大家很忙,你可能要等到中午了,其實你本可以中午過來的。”


    “我,我在家裏也沒什麽事情做,不如提前過來,”卡洛琳臉蛋微紅地解釋著,小心地瞟了彼得·裏奇一眼,有些擔心彼得·裏奇會調侃自己。


    彼得·裏奇當然不會這麽做,隨意轉著話題,帶著卡洛琳一路來到棚內的拍攝現場。


    圍繞著中央的水池,周圍大概四五十人正在忙碌著,水池邊還立起了幾張大型綠幕,水中明顯也有人在工作,現場並不顯得嘈雜,除了一些道具被挪動時偶爾發出聲響,以及執行導演拿著擴音器的喊話聲,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來到外圍的一處空地,彼得·裏奇指了指周圍,道:“我們隻能在這裏等待了,”


    這裏擺放著幾張簡易的座椅,幾疊大毛巾,一張長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咖啡壺,應該是休息區,兩個中年男子正一人裹著一條大毛巾,捧著熱咖啡邊喝邊聊,注意到彼得·裏奇帶著一個嬌小女孩走過來,不由朝卡洛琳多看了幾眼,然後微微點頭示意。


    卡洛琳禮貌地回了一個眼神,目光在場內掃了一圈,卻沒有見到艾瑞克的身影,不由疑惑地看向彼得·裏奇。


    彼得·裏奇笑著指了指水麵。


    卡洛琳明白什麽,剛剛扭頭望去,水池中央便響起嘩嘩嘩的幾聲,五六個人同時從水底浮了出來。


    雖然艾瑞克身上穿著潛水衣,卡洛琳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身影,她下意識地舉了舉左手,卻沒有抬起,因為艾瑞克並沒有看向這部,而是對水池邊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什麽,等在岸邊的一些人紛紛跳下水,將浮出水麵的幾個人拉上岸。


    彼得·裏奇端了一杯咖啡過來,邀請卡洛琳坐下,將咖啡遞過來,道:“今天的拍攝才開始一個小時,估計要到中午十二點,卡洛琳,如果你覺得無聊的話,或許可以去園區內走走,金手指大道那邊有電影院。”


    卡洛琳將那隻隨身的手提箱放在膝蓋上,接過彼得·裏奇遞過來的咖啡,道了聲謝,道:“沒關係,我在這裏等就行了。”


    彼得·裏奇點頭,看著卡洛琳膝蓋上的小箱子,問道:“需要我幫忙收起來嗎?”


    卡洛琳搖搖頭:“不用,謝謝。”


    彼得·裏奇知道箱子裏是什麽東西,也不勉強,見卡洛琳目光頻頻望向拍攝場地那邊,主動介紹道:“這裏的戲份已經拍了三天了,今天大概能夠結束,水下戲份很難掌控,這幾天威廉姆斯先生都是親自下去。前天拍攝一個鐵籠子墜入水中的戲份,差點傷到人。”


    卡洛琳感覺自己的小心髒提了一下,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當然沒事,水麵下隨時有救生員一對一看護著,不過,現在天氣有些涼,劇組倒是有幾個人因此感冒了,”說到這裏,彼得·裏奇笑了笑,道:“幾個幸運的家夥,為了避免感冒被傳染,他們這幾天都被放了假,早上聽說天不亮就溜去倫敦了。”


    “嗬嗬,”卡洛琳嬌聲笑了起來。


    “你呢,”彼得·裏奇問道:“這次休假多久,一個月?”


    “半個月,”卡洛琳道:“我20號就要返回洛杉磯,休息太久,很多工作可能就要落下了。”


    自從《黑客帝國》上映後,螢火蟲體係內便有很多人覺得,艾瑞克助理辦公室的職員們就很像《黑客帝國》中的史密斯特工,他們不會直接參與螢火蟲體係內公司的任何經營活動,卻會將這些公司的任何重大運營信息進行收集整理,並做出相應的專業評估遞交到艾瑞克手上,因此它們可以說是艾瑞克得以掌控螢火蟲經濟帝國的眼睛。


    經過幾年的摸索,艾瑞克的助理辦公室已經形成了一套非常固定有效的工作模式,雖然在很多人眼中,這一部門的存在感都顯得很弱,但隨著螢火蟲經濟帝國的迅速擴張,辦公室內所有人每天的工作其實都非常忙碌,像彼得·裏奇這樣得以跟在艾瑞克身邊的助理,反而比較輕鬆一些。


    彼得·裏奇見卡洛琳說完,又不由地望向水池那邊,笑著說道:“威廉姆斯先生和我談過了,明年,我可能會去ffm電視台那邊。”


    ffm電視台是未來幾年螢火蟲、米高梅和福克斯三家重點合作的收費有線台項目,從公開一些資料裏,卡洛琳便能夠體會到艾瑞克對這家電視台的重視程度,聽到彼得·裏奇這麽說,卡洛琳當然清楚對方這是要升職了,說道:“恭喜你啊,彼得。”


    因為最近大半年都跟在艾瑞克身邊,彼得·裏奇比卡洛琳更清楚艾瑞克對ffm的期待值,自己去ffm電視台擔任中層管理,當然是一個非常高而且前途遠大的事業新起點,不過,他笑了笑,道:“卡洛琳,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我明年調職,威廉姆斯先生身邊可能就要新助理跟著了,你知道的,海恩斯女士現在不可能長時間跟在威廉姆斯身邊,或許,你可以爭取一下。”


    卡洛琳小臉唰地就紅了,訥訥道:“這,我,這肯定需要艾……威廉姆斯先生自己決定啊。”


    卡洛琳熱情禮貌而又善良純真的個性,幾乎讓助理辦公室了所有員工都對她向對小妹妹一樣關愛有加。再加上女孩的英國貴族血統,大家都覺得,如果有誰配得上她的話,或許就隻有自家老板了。


    在艾瑞克身邊這大半年,彼得·裏奇大致也摸清楚了艾瑞克的性格,自己老板雖然花心,卻是一個很體貼身邊女人感受的男人。也就是說,如果卡洛琳能夠跟在他身邊,彼得·裏奇敢肯定,以老板的性格,以後在女人方麵肯定會收斂許多,或許慢慢的,卡洛琳就成了正牌老板娘也說不定。


    不過,望著卡洛琳羞紅滿麵的小模樣,彼得·裏奇隻是笑笑,卻沒有再說什麽。畢竟,對身旁這個女孩再有好感,他也絕對不會將自己揣摩老板性格的事情透露出來,這屬於職場內人人都在做卻絕對不會有人主動宣揚的潛規則,沒有老板會喜歡員工整天琢磨自己,說破了,工作可能就要丟了。


    水池內的拍攝場地,艾瑞克在卡洛琳趕來不久就注意到了女孩的身影,不過,他卻沒有空閑時間去跟卡洛琳打招呼。


    邦德與維斯珀的水下訣別戲份拍攝到今天已經是第四天,鐵籠帶著維斯珀跌落水底之類的驚險戲份已經拍完,隻剩下最後幾場文戲,不過這幾場文戲在艾瑞克卻是全片最重要的幾處轉折之一。


    維斯珀身死,邦德完成蛻變,再次化身為冷酷的頂級特工007,開始了複仇之路。


    隨著嘩嘩嘩的水聲,一群人再次從水底浮出水麵。


    艾瑞克取掉潛水鏡和呼吸器,這次倒是並沒有讓人將他們拉上岸,隻是吩咐攝影師上去為水下攝影機換膠片,然後朝附近已經迅速被人套上兩個救生圈的皮爾斯·布魯斯南和凱特·布蘭切特招了招手,等他們圍攏過來,說道:“皮爾斯,接下來我們換一種效果:邦德並不清楚維斯珀為什麽會突然背叛自己,所以,你接下來要表現的,就是一種純粹而冷靜地,想要將維斯珀先救出來,詢問究竟的表情。”


    皮爾斯·布魯斯南思索了片刻,試探道:“也就是,不需要做出太多表情?”


    他能夠感覺,艾瑞克對他已經不抱太大期望了,所以才會提出這麽相對簡單的要求。


    剛剛的鏡頭,維斯珀隨著鐵籠沉入水中,見邦德潛入水底救自己,傷感而不舍中卻透著一股赴死的決絕。她本就是個倔強而偏執的女人,知道自己搞砸了一切,不但沒有救出妹妹,還弄丟了那一億五千萬美元,更辜負了眼前深愛自己的男人,於是隻求一死。邦德不能理解維斯珀求死的決心,他暫時還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想要破開牢籠的過程中,急切中帶著憤怒,他隻想先救出這個女人,再弄清楚這一切,可惜維斯珀並不配合自己。


    凱特在原時空中不愧是梅姨的接班人,即使第一次拍攝水下戲份,依舊很完美地達到了艾瑞克需要的表演效果。但涉及到皮爾斯·布魯斯南,鏡頭卻連續拍攝了七次,結果都不能讓人滿意。


    艾瑞克聽到皮爾斯·布魯斯南的話,也無奈地點點頭,這位風度翩翩的英倫男星實在沒有通過麵部微表情展現角色情緒的天賦,更何況還是水底,他嚐試了這麽多次,也隻得作罷,主動降低要求。


    兩人討論著,旁邊的凱特浮在水麵上,捧著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熱咖啡喝了幾口,看了看他們兩個,小心地插話道:“艾瑞克,我能說說自己的想法嗎?”


    艾瑞克臉上露出微笑,點頭道:“當然。”


    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對皮爾斯和凱特兩個人之間說話時的情緒差異,不過,這應該和學校裏老師對優等生和差生的態度一脈相承。


    凱特將咖啡杯遞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道:“我覺得,皮爾斯拍攝的時候,可以盯著我,就像,就像這樣。”


    說著,凱特醞釀了下,收斂起臉上的表情,雙唇微抿,眼神堅定地望向艾瑞克,或許是瞬間入戲,凱特還伸手朝艾瑞克麵前的救生圈抓來,似乎想要強行將某個並不存在的籠門扯開。


    一瞬間,艾瑞克覺得如果自己不鬆開麵前的救生圈,凱特仿佛就要連自己一起撕碎似的,他連忙鬆手,凱特也毫不猶豫地將他麵前那隻救生圈扯了過去。


    雖然凱特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微表情,但這個簡單卻堅定的眼神,卻讓艾瑞克體會到了某種急切、絕望而又恐懼的情感:女人,給我滾出來,朕不許你死!


    額,串詞了。


    拋開突然生出的糟亂念頭,艾瑞克立刻興奮地對皮爾斯·布魯斯南道:“皮爾斯,你看到了嗎,就這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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